“天哥,接下來怎麽辦?”順利收拾了兩隻怪物讓阮小水頗為興奮,但看到白天一臉平靜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頓時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了,“繼續找門卡嗎?”“繼續打怪,順便找門卡!”白天握著電鋸把手,剛剛打鬥中不知是怪物的還是誰的血濺到他臉上,淌了半邊,讓他原本斯文清秀的模樣多了幾分兇戾之氣,“它們在暗我們在明,太被動了。”眾人並沒有異議,畢竟這些人形怪對他們的威脅實在太大,除了費力,其他人單打獨鬥的武力值幾近五渣,要是在找門卡的時候被突然偷襲,隻怕他們又要減員。阮小水把小姑娘從器械室裏接出來的時候,小孩正滿眼戒備地藏在門背後,手裏握著一把小小的手術刀,差點把阮小水嚇了一跳。白天在那張已經不似尋常孩童純澈的臉上掃了一眼,收迴目光,往手術室對麵的急診醫生辦公室走去。這間辦公室不大,牆上掛著白大褂和聽診器,靠窗是個洗手台,正中間一張醫院統一的辦公桌,上麵有個塞得滿滿當當的文件筐,還有一台和護士站那裏一模一樣的大屁股電腦。電腦依舊是打開的,藍底的桌麵上依舊有標著就診記錄的電子文檔,白天依舊像前一次那樣搜索方默的名字。又等了一分多鍾,就在阮小水等其他人不抱希望的目光中,屏幕上跳出一個對話框:“找到一處跟方默相關的內容。”“真的有!”阮小水驚喜得差點跳起來。白天麵不改色地將鼠標移到標灰的那一頁,仿佛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一般。姓名:方默,性別:男,年齡:17周歲,就診日期:1998年8月25日初診:外傷致左腕處動脈破裂,大量出血查體:血壓90/60mmhg,唿吸節律正常,中-深昏迷,壓眶反應遲鈍,雙瞳孔直徑約3mm,對光反射存在,四肢肌力檢查不合作,雙上肢墜落實驗陽性,頸無抵抗。……“天哥,這什麽意思?”阮小水撓了撓頭,看著電腦屏幕上每一個都認識的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麻了。白天淡淡道:“方默恐怕自殺過。”“搞什麽?他不是高考狀元嗎?”阮小水想到那篇新遠中學學生跳樓自殺的新聞接著道:“難道也是學業壓力過大嗎?他要是壓力還過大,那別人都不用活了!”白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啊!”“大晚上的鬼叫什麽!”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把正在討論的幾人都嚇了一跳,阮小水瞪著綠豆小眼看向聲音的來源,隨後他飛快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隻見列車長滿臉是血的站在洗手台前,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衣襟上,被慘白的日光燈一照顯得尤其恐怖。第29章 魔方大廈(十二)“我,我精神不大好,就想洗把臉清醒一下,結果沒注意這個水龍頭流出來的水是……然後一抬頭看到鏡子裏的人,我,我……”列車長邊解釋邊用袖子擦拭麵孔,結果整張臉都變得紅彤彤的。白天眉頭微皺,走過去把還在往外流血水的水龍頭關上,看列車長並無不適的樣子,那水龍頭裏流出來的似乎隻是普通的血而已,不過白天總覺得有些不安。他沒法解釋這種不安的緣由,但還是對其他人道:“接下來小心點。”幾人都點點頭,緊了緊手中的武器,費力又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白天墊後。換藥室緊鄰急診醫生辦公室,門虛掩著,透過縫隙望進去,裏麵黑洞洞的,一絲光亮也沒有,阮小水咽了咽唾沫,從小流浪街頭的經驗讓他莫名感覺到危機,他一把抓住費力的胳膊,小聲道:“大塊頭,我覺得不對勁。”費力下意識地去看白天,卻看見後者死死盯著門縫,眼神冰冷到了極點,手也按到了電鋸開關上。空氣似乎凝固了,費力穩了穩心神抬腳踹向換藥室的門,就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一道白色的人影帶著血腥氣以極快的速度從裏麵竄出來,直撲向幾人。眾人很快往外散開,各自握著武器,看向來人。“是你!”阮小水認出對方又驚又怒又害怕。與人極其相似的五官,碩大的肉瘤,皸裂滲出血絲的皮膚,還有熟悉的白t恤和牛仔褲。再次見到這“人”白天整個人都在發抖,阮小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人形怪急忙問道:“你不是跟葉哥一起掉出窗外去了嗎?怎麽又迴來了?葉哥呢?是不是也迴來了?”誰知那怪物又哢哢怪笑起來,它似乎並不會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十分擬人化,嘲諷的神色仿佛在笑話阮小水癡人說夢。阮小水顯然也看懂了,不免有些失望,又想到這怪物連葉昭對付起來都感到棘手,他們這些蝦兵蟹將還不夠人家幾下子的,頓時失望中又多了幾分絕望。人形怪像青蛙似的蹲坐在地上,血紅的眼睛在周圍的七人身上掃視一圈,腳下一個彈跳,很快朝一個方向撲過去。列車長隻感覺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迎麵而來,對方渾身的煞氣讓他驚恐地連躲避的能力都沒有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費力很快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推開,雙手握拳攻擊人形怪的麵門。這怪物比先前在手術室裏遇到的那兩隻不知靈活多少倍,一掌接下費力的攻擊,被拳套附帶的大力衝得倒退三四步後很快站穩,嘴裏又發出哢哢的怪笑,屈膝頂上費力腹部,又以極快的速度在他太陽穴上猛擊數下,大塊頭隻覺一陣劇痛直往大腦上湧,頓時散了力氣。人形怪見他失去了戰鬥力竟然一腳將他踢開不再理會,反而迴過身不依不饒地往列車長所在的方向走去。阮小水見狀大著膽子迅速把費力拖出戰鬥圈,大塊頭這時已經稍稍緩過來了,除了頭還有些暈眩外,並沒有什麽外傷,不過腹部傳來的劇痛告訴他應該內出血了。白天看了看費力,視線重新迴到怪物身上,列車長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逼近,一臉驚恐地往後退,嘴裏不住小聲哀求著不要殺我。白天眉頭皺得更緊,他一把搶過阮小水手中的長柄鉗子,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人形怪,飛快地給了對方後腦勺一鉗子。就在他準備把鉗子丟還給阮小水時,猛地看到人形怪脖頸處熟悉的深色蛇形刺青不由一怔,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四散跑!”幾人被白天英勇無畏的舉動驚呆了,大概連怪物也沒料到他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偷襲,還真讓他得了手。然而就白天軟麵條一樣的手勁並沒有給怪物造成什麽傷害,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嘲諷了對方一下,把仇恨值轉移到自己身上罷了。不過他顯然成功了。怪物趔趄向前,憤怒地轉過身,血紅的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三番兩次被打斷讓它更加暴躁,恨不得把偷襲的人撕成碎片,不過當它看到小雞崽似的白天時,與人極其相似的五官露出輕蔑的笑容,忽然又不急了。它在列車長太陽穴的位置重重踢了一腳,一下子把他踢暈了過去,接著抓起後者的一隻腳在地上拖著,朝白天走去。白天看了列車長一眼,轉身就跑,其他幾人這時也迴過神,驚叫著在走廊上四散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