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監控顯示,南南衝出門時,被一輛超速的轎車撞到後又彈了出去,又被迎麵而來的另一輛車二次碾壓。


    他當場死亡,連哭都沒來得及哭一聲。


    南南的死讓我陷進深深的自責裏,我總覺得他是想衝迴去攔住杜一廷,想把他留下,若我那天沒同意分手,也沒帶他們出門,那這一切很可能不會發生。


    他猝不及防的離開,給了我很大的打擊。我昏厥了很多次,下、體也有不規則流血,我以為是月經因心情受到了影響,也就沒管。何況我當時連死的心都有了,我甚至在浴室裏割過腕,也打算吃下大量安眠藥長眠,但都被我爸媽救迴來了。


    我媽哭著說:“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送一次已經夠殘忍的了,你還要讓我們送第二次嗎?那幹脆我們都死了算了,一起死吧。”


    我媽奪下我手裏的刀也想尋短見,我和我爸見狀,急忙衝上去搶奪。


    後來奪下刀,一家人抱頭痛哭。


    南南下葬那天n市下了很大的雨,來送他的人不多,但每個都哭成了淚人。


    這些年我送別過很多人,韓然也好,夏昇也罷,我當時雖然很痛苦,但卻不及今天的萬分之一。


    一是因為他是我的血緣親人,二是他太小了,他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綻放,就滅了。


    下葬後其他人都走了,隻剩我和杜一廷在南南的墳前長跪不起。我們至始至終沒交流,後來我起身離開時我總算憋不住說道:“南南沒了,這次如你所願,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牽連!”


    南南死後,我特別憎恨自己,也恨這個傷心地。我委托律師和房地產的人,把杜一廷給我的房子都還給了他,然後帶著我爸媽迴了老家。


    那段時間家裏特別的寂靜,明明是這個家裏住了三個人,卻安靜得像座墳墓。好像南南走時,還帶走了我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


    如今我一無所有,除了老家的房子,和卡裏的幾萬塊錢,就什麽都沒了。我在家呆了半個月,最終決定北上。


    我需要工作來麻痹自己,更需要工作來養我的父母。我對自己說,我此生都不會再有婚姻,更不會有孩子,我活著的目的僅僅是給父母盡孝,替南南看看這個世界而已。


    我隻拿了五千塊錢就去了北京,我擔心我爸媽會想不開,便在老家找了位知根知底的阿姨去我家做保姆,主要就是煮煮飯給他們吃,並方便我了解情況。


    到了北京後,我先換了手機號碼,找了個合租房住下,然後開始找工作。


    我這個年紀,又沒有很耀眼的學曆,找工作時碰了很多壁。


    大概半個月後,我才在一家規模一般的家具公司找到了一份銷售的工作,這份工作薪酬不高,但我也隻能騎馬找驢,先坐著再說。


    做了大概半個多月吧,有一天有個客人走進來,她說她們公司準備搬新家,她要挑選幾個檔案櫃和沙發之類的,讓我推薦給她。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高朵兒。


    我們倆對上眼時,她張了張嘴不太敢認我,半響後才說:“你是秦姐?”


    “對,朵兒,是我。”


    “你……”她捂著嘴巴,情緒緩衝了一陣後才繼續說,“你怎麽會在這兒?而且你臉色也很不好。”


    “我……因為一些事,所以我來了。”


    後來我幫她挑選了家具,她則請我吃飯,吃飯時我們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後來她說:“其實我前些日子迴國n市,我知道你們的公司發展得很好,我挺為韓然不值的,便衝動的訂了個花圈送到你們的服裝展發布會上了。”


    高朵兒的坦誠讓我也笑了笑:“是有這迴事。”


    “你們……你們應該很恨我吧。”


    我搖搖頭:“那倒沒有,而且我也離開公司了。”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有些悲傷,我不太想提那些事,便簡單的說:“我現在一個人過。”


    “抱歉,我不該問的,不過南南呢?他跟你來北京了麽?”


    我鼻尖一酸:“他在老家很好,你也別一個勁兒的問我,說說你吧,”


    高朵兒說韓然死後,她在n市待不下去了,便來了北京。她之前在一家紅酒公司謀了策劃的職。但做了三個月後,她便在一家廣告公司做內容,現在已經是追風者廣告公司的部門主管。


    “真羨慕你,有能力的人,無論到哪都能做出番事業。”


    高朵兒謙遜一笑:“我也是運氣好,樂觀點,日子總是慢慢過的。”


    高朵兒是個很仗義的女孩,即使我們因為韓然而交惡,但這次算是冰釋前嫌了。她利用職務之便,在老板麵前舉薦了我,我也進了追風者公司做項目策劃。


    三個月後,我的房租到期了,高朵兒也是合租,她那邊恰好有人退房,她便讓我搬過去,這樣上下班和生活中都有個照應。


    我拒絕不了她的熱情,到底還是搬了過去。


    我們拎著大袋小袋的東西來到路邊,正準備網約車,一輛輝騰汽車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


    “好像是祁總的車哎……”高朵兒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剛想問她誰是祁總,車窗便搖了下來,是個長相英俊的男人,隻是瞥了他一眼,就覺出他有種不俗的氣質。


    “高主管,你這是要搬家?”他的聲音淡淡的。


    高朵兒低頭撓了撓頭發,捏著嗓子說:“是我朋友要搬去我哪兒。”


    叫祁總的人沒說話,而是下車朝我們走了過來。他朝我們走進時,挺拔的身高遮住了大部分光線,身上有淡淡的青草香。他狀似無意的瞥了我一眼,像是對我又像是對高朵兒說:“深更半夜的,你們也不方便,我送


    高朵兒立馬搖著手說:“不用了祁總,我們打車。”


    “上去坐著吧。”


    他說著便把包裹搬到後備箱裏,我和高朵兒隻好說了謝謝。


    北京城的白天是熱鬧喧囂的,可晚上又靜得很,他把車開得極快,半小時後變到了高朵兒的住處。


    他又幫忙把包裹搬到了屋內,高朵兒想請他吃宵夜,他笑了笑說:“我晚飯吃得晚,不餓,你們早點休息吧。”


    叫祁總的人走後,我看她臉紅得厲害,忍不住打趣她:“你喜歡他?”


    高朵兒一臉少女的嬌羞:“哪有!祁總是我們公司合作的客戶,是國內智能家居的開創者,事業做得很大,據說女友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哪裏是我這種小平民百姓能覬覦的。”


    “那你的臉為什麽那麽紅?”


    “搬行旅累的。”


    “僅此而已?”


    高朵兒捶了我幾下:“哎呦喂,你非要揭穿我才開心嗎?大家都是女人,看到優秀的男人難免會小鹿亂撞浮想聯翩,但我們能做的僅限於此而已。睡吧睡吧,天都快亮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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