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我之所以能安然無恙,都是得益於他。


    若不是他即使打了方向盤,還把我勒進懷裏,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看到他出來後,我一直暗示自己要堅強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我走過去扶著推床,本想和護士打聽他的情況的,可隻是看了他一眼,我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護士見我這樣主動說道:“別太擔心,患者的情況不算嚴重。”


    “是……是嗎?”


    “對,不過醫生說他這次一定得好好休息,偷溜出院這種事不能再發生了,這次的事故讓他的傷口撕裂得比較嚴重,多縫了好幾針,傷口也有了感染,必須按時按量的輸液和服藥。”


    護士的話加重了我的自責,我忙不迭的點頭:“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看好他的。”


    把他從推床移動到病床上時,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護士離開後我幫他拉著被子,輕聲問道:“你想不想喝水?”


    他沒有迴答,但是喉結卻滾動了一下,我確定他是醒著的便繼續說:“今晚的事都怪我,我會承擔責任的,你的車我會修,你的住院費我也會出。但你以後在出院前也不準再跑了,你若真要出門,那就雇一個經驗豐富的司機吧,這樣會安全一些。”


    他還是沒有迴答,我便想找個杯子接水給他喝,他聽到腳步聲就猝然睜開了眼:“所以你想溜了嗎?”


    “我沒……”


    我還說完他就打斷我:“上次我被郝邵明刺傷,你也是把我丟給別人就走了,之後再也沒有管過我的死活,你是想故技重施嗎?”


    那麽久的事了,他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我有點尷尬的搖頭否認:“我沒想溜,我隻是想給你接杯水。何況當時姚樂樂來了,我以為她是你正牌女友自然得讓位,而且之後我也通過其他途徑打聽你的恢複狀況的。”


    他臉色沒有一點血色,就算是嘲諷的笑也沒了平日的煞氣:“我不需要水,我需要的是你寸步不離的照顧我。若不是你執意要開我的車,那今晚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我點頭:“我會照顧到你出院的,但不可能寸步不離,畢竟我還要上班,還得照顧孩子,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醫院的。”


    他剔了我一眼:“我很疼,你就別和我討價還價了。我會以派你出差的名義讓你全天候的照顧我,在我養傷期間你得無條件的照顧我的一日三餐,公司和家都不用去了,這段時間和我就和我同吃同住就行。”


    “這不行……”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到底還是同意了,誰讓這是我欠他的呢。


    我以緊急出差的名義給我媽打了電話,給下屬群發了微信,讓他們有事隨時聯係我。


    之後,我每天負責他的一日三餐和衛生問題。白天得空時會一起看看電視,晚上則留在他病房的陪護床上陪他睡。原以為這日子會特別難熬,可這卻是我這一段時期裏活得最愜意的日子,我甚至有些自私的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那我就能和他獨處久一點,多貪戀一下這難得的溫柔。


    杜一廷在醫院住了5天院,他縫針的傷口用的是可吸收的美容線,可醫生通知出院那天他連下床都還要我攙扶。


    我很擔心的詢問醫生,醫生說每個人的體質和抗痛能力都不一樣,按理來說現在的生活應該是能基本自理了,但他畢竟二進宮,對身體的傷害頗大,恢複的效果可能也會差一些。


    出院那天是陶雲明來接的我們,送杜一廷迴公寓的路上,陶雲明說車子已經走完保險送進4s店維修了,估計半個月後能拿到車。


    杜一廷靠著車背點了點頭:“成,那公司你最近多盯著一點,我還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上班。”


    陶雲明恩了一聲,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後問道:“對了杜總,你住院的事隻有我們三個知道,但前幾天陳瑤和老杜總都來過公司詢問你的日程,估計是見你長時間沒迴家而生疑的吧。”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你出差了。”


    杜一廷點點頭:“先應付著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他們。”


    杜一廷現在住在我們最開始同居的公寓裏,時隔兩年多,我還是第一次迴來。可剛走進去就感覺很熟悉,因為裏麵的陳設幾乎沒變過,就連客廳裏那瓶水竹的還一樣。


    我指著水竹問道:“它們活了這麽久?”


    杜一廷盯著我看了很久:“它們死過很多次了,但我習慣了買相同大小和數量的來替換了,這樣我會覺得踏實,就好像我還能留住自己最渴望的東西一樣。”


    我一時搭不上話,便轉身進廚房,剛準備煮粥就被他叫停了:“我這段時間吃膩了粥和各種燙了,我想吃餃子,成麽?”


    我到底還是依了他。


    我用冰箱裏的食材做了豬肉白菜陷的餃子,坐在熟悉的餐桌上吃飯,一時間迴憶雜亂成章,我低著頭快速的吃完。


    他吃好後我收拾廚房,杜一廷則指指洗手間,拉著我就過去了:“幫我洗澡。”


    我臉一紅:“我可以幫你放水和找換洗衣服,但不能幫你。”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那你是想讓我體力不支在裏麵摔倒麽?成,那行吧,最好摔得個半身不遂,讓你一輩子都在床前伺候我。”


    我有點無奈:“你怎麽像個孩子似的耍脾氣呢?”


    “我就是孩子,難道你沒聽過男人就是找不到的孩子?”


    “可你是巨嬰,我們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曾經親密的次數也不少。”


    我攤攤手:“可今非昔比。”


    他陰著臉沒再說話,打開花灑就淋到身上,還一副隨時都要暈厥的樣子,我敗在了他的苦肉計上。


    我搶過花灑,別過頭給他打沐浴露和衝洗,雖然很小心但偶爾還是會觸到不該碰的東西。


    我以最快的速度給他衝洗好,又給他穿上睡衣,他一臉淡然,我卻熱得像要缺氧了。


    他迴房前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沒事兒,一迴生二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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