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紅燈,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方向盤。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臉色平靜,已沒了上午的憤怒:“我說過了,若真覺得冤枉就去找證據。”


    “那份名單就是證據,這是我第一次從事與紅酒有關的工作,你覺得我能寫出那些很偏僻的酒名嗎?何況我u盤裏還備著正確的名單。”


    他瞬了我一眼:“繼續說,我聽著。”


    我擦幹眼底的濕氣,吸了口氣兒:“我目前能說的就是這麽多,我確實不知道是誰在害我,目的又是什麽,但我真是無辜的。”


    我說完這些後急切的看著他,希望能得到他的認同,可他卻把車停靠在路邊說:“肚子餓了,先吃飯吧。”


    他事不關己的態度令我大為光火,滿腹的委屈在此時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杜一廷,我知道你有錢,不在乎這幾百萬,但這件事可是足以毀了我的。我從未奢望過你會偏向我哪怕一點點,但你至少應該聽聽我的想法,而不是對我毫不尊重。”


    吼完這些話時,我感覺我全身都在冒汗,眼前也是突然一黑。我用僅存的力氣去開門:“杜總既然餓了,那就去多吃點吧,順便把我後半輩子的也吃了吧。”


    我說完就走,杜一廷很快追了上來,把西裝外套係在我腰上:“你的白褲子被染紅了,用它遮一下。”


    我甩開他:“不用遮,這和即將被你掃地出門和身負巨債相比,算不上什麽!”


    他強行拽住我,臉上堆滿了蓄積的怒氣:“秦語曼,我若真懷疑你,還會讓你上車聽你說這些?但我相信你有什麽用?我雖然是老板,但也不能一手遮天,而是得以理服眾。你要證明你的清白就應該去找證據,而不是對我大吼大叫,還是說你隻有這點能耐?”


    他把我罵哭了,可哭著哭著我身體一軟,整個人就往他懷裏靠……


    這是我昏倒前最後的記憶,醒來後一睜眼便看到掛在床邊的吊瓶,病床前還站著一個人。


    等我的眼睛漸漸適應光線後我才認出是杜一廷,也許是病房裏的燈光太昏黃,或者是我意識還不清醒,我竟然看到他的臉上有一抹隱隱的擔憂之色。


    “醒了?”他注意到我醒後微俯下身說:“你昏倒了,醫生說是低血糖和痛經導致的,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麽溫柔的聲音和我說話,我鼻子一酸眼睛就濕了。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幅樣子,便別過頭去。


    他以為我是擔心工作的事,緩了緩又說:“你這幾天放假休息吧,名單的事我會調查。”


    我平複了情緒後說:“我沒那麽嬌貴,睡一覺就又元氣滿滿了。何況現在是特殊時期,我不想讓人以為我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也要謝謝杜總大晚上的送我來醫院,我已經沒事了,你先走吧。”


    他就那樣看了我一會兒,也沒有說話,然後就走了。病房裏隻有我一個人了,當他走出我的視線後,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杜一廷迴來時,我正哭得一臉醜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把手裏的餐盒放到桌上,皺著眉幫我擦幹淨臉上的穢物。


    “如果想我陪你就別口是心非的讓我走,躲在一旁哭鼻子很有出息麽?”他說著打開餐盒,勺了一個紅糖水雞蛋喂我:“你現在得多吃點甜的,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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