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蠻族擠進了邊鹿城,合力將城門打開,將蠻族大部隊放入城中。蠻族大統領已經被扶上戰馬,看著長街盡頭兩個大夏人慌張跑進酒樓的背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手用力向前一揮,蠻族戰士們紛紛喊殺著衝向吉祥酒樓。程懷潛和夏瑞澤確實沒有逃出邊鹿城,程懷潛縱馬狂奔到吉祥酒樓門前就停馬下人。然後程懷潛在戰馬背上一拍,馬兒就自顧自地跑走了。兩人則跑進酒樓內,程懷潛站在一樓的樓梯處沒有再動,夏瑞澤向上跑了兩階樓梯後,停下動作,轉身看向程懷潛,認真叮囑道:“撐不住就撤,你可千萬別死了!”“放心吧,我知道你還等著我呢,不會輕易死的。”程懷潛腦海中似乎根本沒有緊張這種情緒,如此境遇之下,他還顧得上和夏瑞澤開玩笑。夏瑞澤定定看了他一眼,伸拳和程懷潛對撞一拳,轉身快步跑向樓上,最終在三樓麵向城北城門方向的窗口站定。夏瑞澤已經能看到,大批蠻族正向著吉祥酒樓衝來,這一次,蠻族大統領沒有衝在最前方,而是騎著馬慢悠悠的走在中間的位置。夏瑞澤舉起弩箭,衝著奔過來的蠻族射出,一個普通蠻族一支箭,精準擊殺。夏瑞澤的動作並不急切,也不慌張,瞄準一個蠻族、射擊,換下一個目標、繼續射擊。可是,蠻族們卻在距離吉祥酒樓十幾米的位置停下了。原因無他,那裏的道路正中央,正堆放著第一輪入侵邊鹿城的蠻族首領們的屍身。那位失去雙臂的小統領,就被堆放在最上方。據邊鹿城的城民說,與大夏人逝去穿白的習俗不同,蠻族祭奠逝去的同胞會給他們換上紅色的衣衫,對於蠻族來說,逝去後穿白色是極具侮辱性的。於是,這堆堆在道路正中央的蠻族,全被換上了白色的壽衣。先一步跑近看清楚這情形的蠻族憤怒無比的同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停下了動作,將消息報給蠻族大統領定奪。得到消息的大統領立刻驅馬靠到近前,被那些熟悉的麵孔刺激到怒火中燒,他一邊命令手下將這些屍身妥善安置,一邊命令其他蠻族全力攻擊酒樓。就在大部分蠻族繞過屍堆衝向吉祥酒樓,少部分蠻族動手將同胞的屍身挪開時,異變突生。在蠻族沒注意的時候,夏瑞澤手動換上一支包裹著在麻油中浸泡過的麻布的箭支,點燃之後,射到那堆屍身中間的陶罐中。瞬間,“轟隆”、“轟隆”巨大的聲響爆發出來,無數碎陶片飛射向四周,距離近的蠻族渾身被紮成了篩子,與此同時,還有詭異的白煙從陶罐中冒了出來。距離最近的蠻族大統領的戰馬轟然倒下,將大統領摔到地上,後排的戰馬紛紛受驚,將主人掀翻在地,漫無方向的四散奔逃。別說是戰馬了,就連蠻族們都被嚇得不輕,他們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到巨大的聲響,接著就感到鑽心的疼痛,他們從來不知道,陶片碎渣竟然能將身體刺穿?!蠻族當然不知道了,這是程懷潛用寶箱爆出的黑火藥自製的“土炸彈”,將黑火藥埋進陶罐裏,夏瑞澤的火箭引爆陶罐後,陶罐的碎片就會變成奪命的殺器。其實這種自製的“土炸彈”威力並不大,也就是最靠近的十多個蠻族受了傷,但這種從未出現過的武器聲勢效果比實際威力更加駭人,戰馬和蠻族受到驚嚇之後自亂陣腳造成的傷害甚至高過土炸彈本身造成的傷害。蠻族亂成一團,就連飽受挫折仍然傲氣的大統領臉上也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的表情,命令親衛隊將他團團圍住,謹防周圍的埋伏。蠻族亂起來正合夏瑞澤的意,他居高臨下,視線毫無阻擋的繼續衝著包括大統領在內的高級蠻族不斷射擊。蠻族大統領被土炸彈驚嚇過後,忘記了防備高樓上的夏瑞澤,又接連中了兩箭。他周圍的親衛用身體幫他擋箭的,更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混亂了半天,土炸彈爆炸後燃起的煙霧終於消散了,重傷在身大蠻族大統領抓住了重點,命令手下不顧一切衝向吉祥酒樓,勢必要將那兩個該死的大夏人活捉!帶著滿腔的怒火,蠻族們衝殺進了吉祥酒樓,在日常隻供一人使用,最多容許兩人側身而過的酒樓樓梯上,他們遇到了等候在此的程懷潛。程懷潛的一手大刀一手長劍,他新學的功法、身法正等著實踐的機會呢。憤怒的蠻族衝了上來,拚命爭搶衝在最前方的機會,可是拚命衝到程懷潛麵前的結果就是被擊殺,一個個蠻族接連倒下,也無法阻止後方越來越多的蠻族衝上來。程懷潛的實力強到出乎蠻族的意料,在與大夏人的近戰中失利是他們少有的體驗,但蠻族不氣餒,一個蠻族打不過樓梯上那個大夏人,就不信這麽多蠻族加起來也打不過!堆也要堆死他!越來越多的蠻族湧入吉祥酒樓,甚至將一樓的地方都站滿了,後麵還有大量沒衝進酒樓裏的蠻族,隻能擠在門口處遭受夏瑞澤的弩、箭攻擊。瘋狂的蠻族硬生生用命堆,逼著程懷潛不得不一步步向上退去。退到二樓之後,程懷潛收起左手的長劍,伸手拽過堆放在二樓樓梯口的桌椅,一張張、一把把全部往樓梯下方扔。蠻族越殺越眼紅,縱然有萬般阻撓,也不曾停下進攻的腳步,這兩個該死的大夏人已經被他們堵在這座酒樓裏了,他們的下場,隻有被抓被殺一個可能!一想到這兩個可惡的大夏人是如何戲弄大統領,蠻族就能想到抓住他們之後,大統領會如何獎賞,所以,即使前方同胞不斷死亡也無法阻擋後方蠻族強烈的攻擊欲望。蠻族們紛紛攀爬過擋著樓梯的桌椅,緊盯著程懷潛宛如盯緊了生肉的餓狼,腦海裏根本沒有“後退”、“放棄”的字眼。程懷潛被逼著一步步繼續向上退去,退到了二樓到三樓中間的樓梯。越來越多的蠻族從一樓擠進了二樓,直到將二樓也徹底擠滿,混亂中,有蠻族碰到了旁邊擺放的木桶,頓時,裝滿一個大木桶的麻油傾倒而出。流出的麻油不僅將整個二樓鋪滿,還順著樓梯流到了一樓。地麵滿是麻油,蠻族的行動都受到影響,不過,二樓擁擠的蠻族實在太多了,就算一個站不穩,也摔不倒,所以沒有蠻族在乎這個細節,他們的眼中現在隻容得下一個程懷潛,對程懷潛的殺心重到可以不顧一些。眼角餘光注意到裝麻油的木桶倒了,程懷潛滿意地挑了挑眉,才繼續向上樓上退去。夏瑞澤聽到了動靜,又射出幾箭之後,順著旁邊已經搭好的梯子飛速爬到樓頂閣樓,然後從閣樓的小窗口繼續射擊。閣樓此時已經被清空了,糧食和金銀財寶交還給了酒樓老板的兒子,也就是那個被程懷潛和夏瑞澤劫持過的青年幫工,他其實不是中年廚師的兒子,而是酒樓老板的兒子。前一天蠻族殺入吉祥酒樓時,他正在廚房跟著廚師學廚藝,幸運的被沒有被蠻族趕盡殺絕,之後為了保護他,被蠻族劫持的廚師就一直堅稱他是自己的兒子,其實他是廚師的少東家。除了酒樓老板的財務物歸原主以外,夏瑞澤和程懷潛還指定一匹戰馬專屬於酒樓少東家,作為他們買下吉祥酒樓的代價。所以,如今再怎麽折騰吉祥酒樓,夏瑞澤和程懷潛也理所當然,根本不覺得愧疚,因為這是他們的酒樓了。程懷潛被逼得一退再退,終於被逼到了三樓,退無可退。第23章 磨盤程懷潛真的退上三樓後,故技重施,將提前堆放在樓梯口的桌椅等雜物大力往下方投擲,阻攔蠻族的動作和活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