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的贈送是有條件的,天亮之前,你們所有人都要按照我的要求為我幹活,你們幹的活讓我滿意,這些戰馬就是我給你們的報酬。”雖然程懷潛已經明確說他的贈送是有條件的,邊鹿城城民都要為他幹活,但邊鹿城的城民還是不敢置信,就算從現在開始幹活幹到天亮,所有人的工費加起來都不夠買一匹普通戰馬的,卻能得到十多匹高端戰馬作為報酬?他們是不是還沒睡醒?這時中年廚師拉著他的兒子迴來了,立刻被團團圍了起來,於是他親口給幾位有威望的帶頭人和其他城民講述他看到的事實。聽到城牆上的兩人硬生生正麵對戰幹掉幾十個蠻族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畏懼到頭皮發麻,三位帶頭人更是麵麵相覷,突然清楚地意識到,這活兒,他們是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不然,誰也不確定城樓上兩位壯士會不會為了“說服”他們,讓他們也親自感受一下大刀的威力。於是,三位帶頭人一起來到城牆前,得到程懷潛的允許後,他們硬著頭皮踩著滿地的蠻族一步步登上台階,走到了城樓上。然後,幾人圍成一圈,恭敬認真地聽程懷潛講述具體要求。程懷潛根本不在意邊鹿城城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隻是要借用他們的勞動力,實現他的應敵方案。這一方案是邊鹿城城民聚集過來之前,程懷潛和夏瑞澤清點了他們所有家當後,定下的行動方案。他們要調動邊鹿城所有的勞動力,在數個小時內,將整個邊鹿城改造成一個巨大的陷阱,之後,邊鹿城的城民撤離,他們則會以整座城為戰場,好好和來犯的蠻族戰一場。程懷潛習得了陷阱術,簡直就是如虎添翼,隻要是他親手製造或者是親自指揮建造的陷阱,都會在陷阱完成後反饋陷阱威力和成功率。即使是同樣的陷阱,夏瑞澤製作出來的,威力和成功率就是比不上程懷潛製作的。接下來,程懷潛作為總指揮,夏瑞澤作為總監工,指揮著邊鹿城幸存的七百多號城民行動起來,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城市大改造。無數火把將邊鹿城的主幹道映照得宛如白日,城中到處都是往來忙碌的城民,每個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明明是初春的晚上,不少人卻幹得滿身大汗。沒辦法,夏瑞澤將所有參與到勞作中的城民都記錄在冊,還會根據他們的勞動成果給他們記分。按照兩位壯士的要求,送給邊鹿城城民的十多匹戰馬,最後換得的錢財如何分,參考的就是現如今他們名下記錄的分數。也就是說,現在幹得越辛苦,幹得活兒越多越好,到時候就會分到更多的錢財。就連幼童都知道力所能及的幫忙,城民們更是清楚得很,分多分少,涉及到的可不是一點點小錢,而是以黃金計算的大錢。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不拚盡全力為自己、為家人掙個錢程。在數百人辛苦勞作下,整座城市在快速改變著,逐漸展露出猙獰的一麵。清晨七點,天色微亮,老弱婦幼被允許各自迴家中收拾行李,青壯勞動力則在程懷潛的指揮下對陷阱布置工作進行收尾。天色徹底亮起來之後,十三匹套著板車的戰馬已經整裝待發,板車上堆放著大量的糧食和行李,板車的邊緣還坐著一些老弱婦幼。程懷潛和夏瑞澤並肩站在城南的城門處送城民一程,三位合作了一整晚,對他們的脾氣已經有所了解的帶頭人代表全城的城民前來告別。“兩位壯士,我們就要啟程了,你們多保重!”“抓緊時間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到了合適的地方把這些戰馬賣了,你們就有錢安置了。”夏瑞澤將他記了一晚上的賬冊移交給帶頭的老爺子,這本賬冊,是夏瑞澤按照城民們自己的要求,以個人或者家庭為單位記下的“功勞簿”,叮囑帶頭的老爺子一定要依照功勞簿上的功勞多寡來分賣戰馬的錢款。這本賬冊是公開的,到早上的時候,誰想來看夏瑞澤都不會拒絕,所以不少城民已經知道他們到底有幾分功勞,此時紛紛熱切地盯著這本賬冊,心裏充滿了期待。邊鹿城的城民常年遭受蠻族的侵擾,也不是不想離開,但沒有錢寸步難行,留在這裏他們好歹有房有地,有住有吃,離開了邊鹿城,哪裏又能活得下去?可現在不一樣了,這十多匹戰馬就是他們最大的保障和底牌,他們遷到合適的城市後,隻要把戰馬一賣,就有錢可以在新的地方入籍,買幾畝地,安樂的生活下去。這是事關每個人切身利益的大事,老人鄭重地接過賬冊,妥善保管起來。互相道別後,長長的遷移隊伍正式啟程,之前被夏瑞澤救過的婦人突然從隊伍中跑了過來,將手中的兩個挎籃塞給了夏瑞澤,又急急地跑走了。夏瑞澤打開一看,一塊幹淨的藍布下,蓋著各種食物,有幹糧有臘肉,有淨水有瓜果,這是怕他們兩人留在空蕩蕩的邊鹿城裏沒吃的,幹脆給他們準備好了?有婦人帶頭,又有幾位婦人衝過來將挎籃放在他們腳邊,夏瑞澤連忙表示他們留下的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了,收迴吧。殿後的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阻止了夏瑞澤,解釋道:“這是我們城民一點小小的心意,兩位壯士就收下吧,祝兩位壯士平安得勝!”說完,中年男人不給兩人拒絕的機會,也跟著隊伍離開了。邊鹿城的城民很感激程懷潛和夏瑞澤兩人,除了送給他們戰馬,兩位壯士還送給他們不少從蠻族那裏搜來的武器,讓他們在遷移的路上也有自保的能力。城民們拿不出什麽太貴重的謝禮,也隻能送一些各家各戶精心準備的食物,這是他們最大的心意了。遷移的隊伍越走越遠,向著南方,向著安全的大夏腹地走去。留下來的食物實在太多,好在係統空間經過空間石的加持變大了,總算能放得下。送走邊鹿城的城民後,夏瑞澤和程懷潛迴到了城北城牆上的城樓中。城樓大廳已經被清理過了,沒有蠻族,也沒有血跡,大廳兩側擺著幾張木板床,右側的木板床上,躺著還在昏迷中的洛靜兒。洛靜兒的身體已經被婦人們清理過了,身上的傷口也抹了藥,還幫她套上了麻布的衣衫,不過她一直沒有醒,就一直被放在這裏。夏瑞澤和程懷潛站在城樓上,向著邊鹿城的北方眺望了一會兒,還沒到任務提示的中午十二點,蠻族並未抵達邊鹿城,那麽,他們還有時間休息。於是,兩人迴到大廳左側擺放的木板床上,準備躺下休息。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程懷潛故意把原本分開擺放的兩張木板床一推,合並成一大張,然後躺在夏瑞澤身邊,對上滿臉莫名奇妙的夏瑞澤,程懷潛義正言辭地解釋道:“並在一起活動空間更大,而且有什麽事能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動靜。”夏瑞澤無奈地接受了他的解釋,沒有多在意,辛勞了整整一個晚上,他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躺在夏瑞澤身邊,程懷潛的睡意也很快湧上來,沒多久,兩個人的唿吸就全部進入平緩的狀態。整座城市徹底安靜下來,直到洛靜兒的尖叫聲撕裂了這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