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江繁停在了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他說:“追上來吧。”梅爾維爾怔怔的看著他。“……什麽?”“追上來吧,站在我的身邊, 那樣才有意思。注視著我的人太多了,你如果隻是其中的一個,我是感覺不到的。”聽見這句話,梅爾維爾的臉色似乎更蒼白了。見狀,江繁朝著他邁出一步,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對我百依百順可是很無趣的。梅爾,來狙擊我吧。”“你注視著我那麽久了,難道不想讓我注視著你——隻注視著你嗎?”(四百二十六)“你說什麽了?”盧卡看著江繁走迴來,而梅爾維爾注視著他的背影注視了一會兒,然後大步流星的轉身離去,氣勢截然不同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好奇的問道。“那個嘛……”雖然當時說的時候強行忍住了羞恥感,但現在迴想起來,果然還是很丟臉。江繁有些感覺臉上發燒的,尷尬的幹咳了一聲道,“用男人的方式稍微鼓勵了他一下。”盧卡沒感覺到什麽不對,他隻是頓時氣道:“別去鼓勵對手啊喂!!”“有什麽關係,”江繁感覺他好像一時激動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來,連忙掐住了他的下巴。“反正最後贏的一定是我。”(四百二十七)“梅爾維爾似乎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剛才格雷戈裏不知道過去和他說了些什麽,這對前隊友曾經流傳過很長時間的不和傳聞,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並非如此?”“好,現在重新發球!”隨後,梅爾維爾的名字在解說的口中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大多都與“找到了空檔”“找到了機會”“找到了漏洞”等詞匯聯係在一起。但可惜的是,傑拉德幾乎將這場比賽變成了自己的封神之戰。他又一次抱住了射門,朝著格雷戈裏狠狠踢去,來了一次橫跨中場的長傳。整個球場上,幾乎都能聽見他意氣風發的大喊:“給老子叫爸爸!!!”前場拿球狂奔的格雷戈裏笑容滿臉,但裝作什麽也沒聽見。最終比賽結果4:2。蘭洲獲勝。解說宛若總結般的論述道:“縱觀格雷戈裏的比賽,就能發現他的風格極其多變——時而走位飄忽詭異,仿佛純粹的機會主義;時而過人華麗炫目,仿佛炫耀天賦的張揚天才;時而過人幹脆利落,宛若手術刀般精準迅速,絕不多花費半分不必要的力氣,叫人看了神清氣爽;時而射門簡潔直接,卻就是叫人猝不及防;時而球路繁雜,叫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時而長途奔襲,宛若流星;時而在方寸之地人群之中,閃轉騰挪,靈活至極……”“其實每一種風格都有防守的辦法,但讓人沒辦法的是,你並不知道這場比賽格雷戈裏決定使用什麽風格。他甚至還可以隨意選擇幾種風格,混搭在一起。”“總之——讓我們恭喜他,三冠達成!!!”三冠!這個事實塵埃落定之時,蘭洲上下就像是當年江繁第一次為蘭洲拿下雙冠一般,狂喜歡唿。觀眾席上再一次響起了嘹亮的歌聲,帶著哽咽和驕傲,響徹球場:“當大海升起理所當然的明月,世界上所有的細小波濤都在此匯合。……如果此世的塵灰讓藍色黯淡,就用夢想點亮月亮,……如果此世的塵灰讓藍色黯淡,就用夢想點亮月亮!”(四百二十八)“陛下……!!”坐在vip包廂中的丹尼爾下意識的跳了起來,興奮的仿如感同身受。但很快,他的理智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強行壓住心中的狂喜,準備為自己的一時失態而道歉。“很抱歉,我……”但他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女王時,卻驚訝的愣住了。那位聲望極高,從不曾輕易流露自己真實情緒的女王,第一次在旁人麵前,紅了眼眶。自丹尼爾記事起,他就一直覺得自己的奶奶不像一個人類。她像是一個機器人,一絲不苟的遵循著王室規定,仿佛執行著自己的程序一般生活。她的笑容都像是麵具,帶著精心設計的尊貴、優雅、親和,卻一點也沒有笑意。但此刻,麵具破裂,露出了她屬於人的模樣。她看著球場上那個站在綠茵場中央,高舉雙手,仰天長嘯,隨後被隊友一個接著一個撲上來抱住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屬於她的少年。他也是如此,每次贏得勝利,就會高舉著雙手,仿佛是在感謝上天。但隻有他們知道那個慶祝動作的意義——感謝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