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球場上空都迴蕩著狂亂高唿他名字的迴音時,金發少年長長的喘了口氣, 轉身背向球門, 抹了一把汗水,低頭拉住了自己的衣擺, 露出了糾結的神色。……要脫嗎?少年陷入了思考。他實在不習慣在這麽多人麵前袒露身體,雖然並不覺得其他球星慶祝時激動的撕開衣服有什麽不好, 但就是……不是他的風格啊。可要是不脫的話,接下來的十場比賽中, 每場比賽都得要使用發膠改變一次發型……嗚哇, 兩相比較的話,後者時間又長又麻煩, 倒還不如咬咬牙把衣服一掀完事。長痛不如短痛啊!想到這裏, 江繁咬緊牙關, 硬著頭皮清空腦袋, 就把衣擺往上一拽。“格雷戈裏!!”於是正興奮的朝著他奔跑而來的隊友們,正準備跳到他身上抱住他盡情慶祝, 就見他們的蘭洲王子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掀起了球衣, 從頭上拽了下來。衝的最急的斯諾猛地一個急刹車,險之又險的差點撞到江繁身上。霍伊爾是第二個,為了緩衝, 他直接掛在了斯諾身上,瞪大了眼睛看著江繁道:“格雷戈裏?你在幹什麽?”江繁隨手將被球衣蹭亂的頭發捋向腦後,麵無表情的暫且將自己的自尊心和羞恥心全部封印好後,當著幾萬人的麵,鎮定的將球衣掛在了斯諾的肩膀上,“啊,正好,幫我拿一下。”斯諾呆呆的看著他:“誒!?”而進球之後雖然會酌情給球員一定的慶祝時間,但江繁這邊的動靜卻顯然有些異常,注意到他脫下球衣的時候,裁判就已經往這邊快步趕來了。等到江繁掀起球衣下的速幹衣,麵無表情的將它和球衣一樣,從頭上拽下來之後,全場的尖叫幾乎淹沒了裁判的哨聲。隻見綠茵場上的少年,所處的位置並不靠近觀眾席,所以現場遠遠望去,最多隻能看見他的肩膀寬闊,身形挺拔,肌膚白皙。可電視機前就完全不同了,高清鏡頭下,全方位的特寫,幾乎讓人生出一種,好像能夠用眼睛代替手指,親自感覺到那結實緊致的觸感的錯覺。當他抬起頭來,揮舞著手中的球衣,眉目舒展的朝著蘭洲的觀眾席微笑示意時,一滴汗水沿著下頜,曖昧的流過喉結。鏡頭前的觀眾也幾乎難以自持的尖叫了起來。然後就見裁判三兩步站定在他麵前,鐵麵無私,一張黃牌差點沒直接懟在江繁臉上。(三百四十九)但就在這時,觀眾席上卻爆發出了一陣騷亂——一位女球迷就像是看見了鬥牛士手中紅布的公牛一般,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麽鼓舞,突然衝進了場內。她一邊將身上的衣服和褲子脫下來往地上扔,一邊朝著江繁興奮不已的衝了過去。江繁正自知理虧,朝著裁判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就勢重新套上了速幹衣,便突然看見裁判身後,一位僅穿內衣的年輕女人一臉狂熱的朝著自己奔來。江繁:“????”這情形實在太過超出常理之外,他一時半會竟然沒能反應過來,愣住了。“格雷戈裏!格雷戈裏!!我愛你!!!”在球場上聽見女人激動至此的狂唿,背對著她的裁判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他扭頭一看,立馬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讓開了身子,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為她讓出了直通江繁所在地區的道路。不過,她剛剛跑到裁判方才所在的位置,就被人攔住了。梅爾維爾眉頭緊皺著,拽住了她的手腕,很快,斯諾也趕了過去幫忙——隻是由於性別差異,他們並不方便觸碰其他部位,隻能一左一右,分別攥住她的手腕,禁止她再繼續往前——她看起來似乎想撲上去給江繁一個擁抱——好在保安很快就趕了過來,將她架出了場外。霍伊爾將江繁的球衣遞了過來——他之前掛在斯諾肩膀上,就是為了穿迴來的時候方便一些——不過斯諾衝上去之前,顯然先把衣服交給了霍伊爾保管。“真誇張!”霍伊爾的目光驚歎著追隨著那位還努力迴頭向著江繁表白的女球迷,開了個玩笑道:“媒體們要高興壞了,他們不愁新聞稿寫不出來了,格雷戈裏。我還是第一次真的見到女球迷脫衣服衝進來!”球迷衝入球場雖然少見,但在足球圈裏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隻是女球迷幾乎脫光了衣服這點,多少還是有些驚世駭俗。而眼見著這場比賽已經兩次讓梅爾維爾打破了在公眾麵前保持距離的約定,江繁看著他站定在自己麵前,眉頭緊皺著,臉色帶著明顯的不讚同,隱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為了讓他不會懷疑自己的腦子突然壞掉了,江繁努力讓自己的行為顯得更合理一點。“那個啊,就是,”他撓了撓頭,有些窘迫道:“想慶祝一下。”梅爾維爾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恨恨的揉亂了他的一頭金發。(三百五十)“格雷戈裏脫衣慶祝,女粉絲瘋狂衝入球場。”“格雷戈裏賽後迴應球場脫衣:因為球迷總是說我進球不慶祝。”“誰說格雷戈裏·伊西多進球之後不會慶祝?不惜染黃也要瘋狂!”“蘭洲複仇成功!最佳射手興奮脫衣!”“斬殺珠洲:時隔多年將死敵斬落馬下,蘭洲順利挺進歐冠半準決賽。”“格雷戈裏延續一貫大比分風格,電梯球技驚四座。”“蘭洲絕對的核心:在歐冠賽場上也依然不可阻擋的前鋒。”“綠茵場上獨一無二的蘭洲王子,率領蘭洲突入歐冠半準決賽!”……梅爾維爾一邊搜集關於江繁的新聞報道,一邊總結道:“60%的新聞都是關於你昨天脫衣慶祝引來瘋狂女球迷的事情,40%才在正經報道蘭洲的比賽結果。”江繁蜷在被子裏,看見梅爾維爾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好了早餐,坐在了書桌前,瀏覽那些他付了年費送來的報刊和雜誌,將關於江繁的頁麵一一剪下收好。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一聽脫衣慶祝的時候,他立馬就瞪大了眼睛,完全清醒了過來,並且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一陣尷尬和羞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