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頒完獎就能走了,畢竟人家王室成員的時間,一般都是掐著表計算行程的。但沒想到隊長接過獎杯後,王太子還十分親民的一個個開始握手。江繁頓時有點真的緊張了起來。等到朱利安王子走到他麵前時,江繁張了張嘴想著是不是得先說句“你好”,對方卻先笑著開口了:“格雷戈裏·伊西多,你的表現非常精彩。我期待著今後你更多的比賽。”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套路模板化,但格雷戈裏是唯一一個被王太子叫出了名字的,之前他跟其他球員握手的時候,都隻是微笑著說:“恭喜。”“祝賀。”江繁愣了一下,沒想好說什麽,就下意識的先露出個笑,迴答道:“謝謝。”小王子丹尼爾站在他父親的腿邊,看著江繁還得仰著頭。他深棕色的眼睛帶著些許好奇,還有些許審慎。就像是剛才江繁打量著“王室”一般,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這個方才被所有人當做英雄歌頌的少年。而這個隻比他大了三歲的“英雄”,此刻看起來也和常人沒什麽不同。一樣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隻是長得更好看一些。他斂起了在綠茵場上肆意馳騁,所向披靡、一往無前、絢爛耀眼的孤傲鋒芒,變成了一個溫和靦腆的俊美少年。看著看著,丹尼爾的目光就倏忽凝在了江繁耳朵上方的頭發上——那裏有一片剛才禮炮噴灑而出的紅色彩紙。而江繁和朱利安王子握完手後,他的視線下落,就正好和丹尼爾對上了。小王子怔怔的看著他,完全沒有先收迴視線的打算。那他還能怎麽辦?笑唄!於是江繁隻能對著小王子又露出了一個微笑。但這個笑容,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原本乖乖跟在父親身邊,當個腿部掛件的小王子,突然朝著江繁邁了一步。“請彎一下腰。”他棕色的眼眸盯著江繁道。江繁頓時一愣。這位小王子的聲音很清亮,但還帶著些許奶氣,雖然用了“請”字,顯得客氣,但語氣還沒有學會如長輩那樣親和自然,天然帶著一種王室貴族的冷淡矜傲。噢喲!有內味了!江繁當然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他依言彎下了腰,心中好笑的想,爸爸不像大眾印象中的王子,兒子倒很有那種王室繼承人的派頭嘛。朱利安也有些驚訝的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王室為了在人民麵前維持良好的形象,在外的一言一行,基本上都有規定,很少有自由發揮的機會。年紀小的時候,因為沒法溝通,所以靠父母約束。年紀大了以後,因為有了經驗,所以也可以偶爾加點戲。比如朱利安剛才多跟江繁說了幾句話。但丹尼爾這個年紀,卻是王室管的最死,也是最聽話的年紀——他已經漸漸開始跟著父母出席一些社交場合,在媒體前謹慎的露麵,為以後成年塑造形象了,但很少有什麽說話的機會。一般來說,就是乖乖的跟著父母,聽他們怎麽說,看他們怎麽做。而也是為了維護王室成員的形象,朱利安不能當眾像是一個父親管教兒子那樣,訓斥、反駁、或者打斷他,他甚至不能在這麽多攝像機麵前皺起眉頭——哪怕是微微皺起一點——然後露出一點不悅。這會讓所有的媒體掀起一場狂歡,然後王室的公關部門就要忙的焦頭爛額。畢竟王室的一言一行,再怎麽謹小慎微都不為過。哪怕是一點點的錯誤,都能輕而易舉的登上頭版新聞。好在多年的活動生涯——或者說,犯了錯誤以後被母親凍結資產作為懲罰代價的慘痛,讓朱利安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表情。他盡量帶著慈父般溫柔的笑容,看似包容的望向了自己的小兒子,表情卻多少有點僵硬。丹尼爾也不知道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破壞規矩的事情讓父親有多惱火,又或者是將要進入叛逆期了,才故意而為,總之他抬起了手,輕輕的撚下了江繁耳邊的那片紙屑。江繁的餘光一掃,便見小王子的手臂最外麵,是質地精良、剪裁貼身、做工考究的手工西裝外套,小巧精致的金色袖扣打破了深色的沉悶,卻又因為是小麵積的點綴,並不顯得喧賓奪主,浮誇膚淺。而在黑色的外套下,是完美依照最佳比例,規規矩矩露出兩寸長短的白色襯衫袖緣。在這黑白分明的映襯下,才露出那隻被珍而重之,細心包裹起來的手。纖細,修長,骨節分明,瘦削,又十分白皙柔軟。“謝謝。”江繁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特意幫他弄掉碎屑——讓它呆在自己頭發上也沒什麽影響不是——但他猜想,可能是王室表達自己平易近人的手段吧?他就乖乖配合當個工具人,微笑著道謝了。人家是王子啊,這點麵子總要給的嘛。將來還要在這個國家混飯吃的啊!而丹尼爾也朝著他,微微笑了。作者有話要說:  蘭洲隊歌引用自黃禮孩老師的詩歌《祝你是完整的光明體》。為了更像是隊歌所以有所改動,嗷!一切的不完美都屬於我,完美的藝術性屬於老師。原句節選如下:指針行走,細碎的舞步穿越節氣。一頁大海升起理所當然的明月,世界上所有細小的波濤都匯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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