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跟少年人計較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小惡作劇,作為一位成熟的男人,他不急不躁的傾過身子,也在江繁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後愛憐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就像江繁之前那麽揉了霍伊爾一樣,親昵的評價道:“小朋友。”(四十一)其實一開始,江繁覺得這個視頻湊夠十個人比較合適,但挑選了一番之後,他覺得還是得注重質量,不要一味的追求數量。畢竟按照他的標準,a隊除了傑拉德、梅爾維爾、霍伊爾後,就沒有合適的人選了——這個想法可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不然他一定會被揍的——b隊的他也沒有熟悉的朋友,加上薩利,也還差一個人,該從哪裏選呢?要麽……去街上找個陌生人?這倒是可以算個噱頭,不過,該怎麽說呢?要是一言不發的直接上去親,絕對會被當做變態吧……不如直接說:“你好,我們在拍一個惡作劇視頻,請問您願意入鏡嗎?”考慮到如果找女性的話,可能會被懷疑是打著“惡作劇”的旗號性騷擾,江繁撓了撓臉頰,心想,還是找男的比較安全。(四十二)作為蘭洲俱樂部的青訓營,不少蘭洲的球迷都會把這兒當做一個旅遊景點來“聖地巡禮”,甚至還會向青訓營裏的小球員們索要簽名——萬一以後他就成為大球星了呢?所以為了提高自己的信譽度,減少被拒絕和被懷疑的概率,江繁借來了霍伊爾蘭洲青年隊的隊服——蘭洲的球服顏色,是一種非常柔和的水色,淡淡的藍,柔柔的灰調,就像他們的球風一樣——以水銀瀉地般的優雅進攻而著稱。不過也因為這身衣服,江繁擔心走出青訓營後會引起太多球迷的注意,而且十一月底的布列塔尼亞的街頭已經頗有寒意,他又在外頭套上了一件夾克。他把單反相機掛在胸前,揣在懷裏,沿著街道,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的觀察著身邊的人流,物色著自己視頻的最後一位入鏡者。忽然一輛白色的高級轎車,通身流光溢彩的從街角駛來,即便是對汽車一竅不通的江繁,也感覺到了那種美麗與高貴的……昂貴氣息。這車一定很貴!它好美!就像是童話裏,冰雪女王的座駕一樣,帶著些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江繁就像路邊的許多行人一樣,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嘖嘖稱奇的看著那輛雪白的轎車駛過自己身旁。這種高級轎車的車窗本該是無法從外麵看見裏麵的景色的,但在即將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麵對著江繁那一邊的後座窗戶,忽然降低出了一絲縫隙。他看見一雙棕色的眼眸,與他的目光相接了一秒。(四十三)雪白的轎車駛進了蘭洲青訓營。江繁頓時瞪大了眼睛,立馬決定迴去看看熱鬧。他飛快的跑迴去,正好撞見主管十分熱情的和一個高大陌生的男人說話,從他笑容燦爛的程度來看,對方來頭顯然不小。那個男人穿著正裝,表情嚴肅冷淡,身旁站著一個少年,大約隻有十五、十六歲的樣子,體格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修長挺拔,卻也已經有了運動員需要的強力身體對抗能力的高大輪廓。他年輕的五官相比身旁的男人柔和一些,沒有那麽粗獷,但神色卻是如出一轍的嚴肅冷淡。棕色的頭發,棕色的眼睛……看起來就顯得十分強硬,脾氣不好,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江繁躲在一邊看了一會兒,就在主管發現自己之前,溜迴了更衣室。(四十四)下午訓練的時候,江繁又見到了那個少年——他被領著進入了a隊更衣室,沉默而漠然的站在了他們麵前,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格格不入才是正常,本來也沒有哪個來試訓的球員,一見麵就能和整支球隊相見恨晚。兩方人互不幹涉的換好了製服,這一次,江繁跟著隊友一起離開了更衣室,將他一個人單獨留在了後頭。他沒忍住扭頭迴望了一眼,霍伊爾問道:“怎麽了?”“我在想,我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在你們眼裏是個什麽樣子。”霍伊爾被他這麽一提,頓時也想了起來自己當時的感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卻沒有說出口——他當時想的是,這個男孩子,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傑拉德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轉過了頭來,“我當時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是薩利的私生子。”“那你對那個新人呢?”“新人?”傑拉德聳了聳肩膀,“他可不用想。他就是艾登·格林的兒子。”江繁頓住了。他知道,這個問題他不該問,但是,他又不能不問。他最終還是問了出來:“艾登·格林是誰?”頓時,所有的隊友都停住了。他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仿佛當年的拉姆靈魂附體一般,異口同聲的詫異道:“你不知道艾登·格林?!”“呃……你們告訴我一下?”不知道為什麽,江繁有一種莫名的偏見,他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打籃球的,而不是踢足球的。最終梅爾維爾開口道:“他是蘭洲俱樂部曆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現在是蘭洲俱樂部的股東。”得了,知道了,傳奇人物主場加成外加頂級大領導。“那他之前在哪踢球?”江繁好奇道:“現在才來蘭洲青訓營試訓?”“他……”梅爾維爾頓了一下,“他小時候在這訓練過,不過後來他父母離婚了,他母親帶著他去了法蘇伊,他就去了珠洲青訓營。”傑拉德道:“我還以為他以後就在那邊混了呢。”聞言,江繁繼續好奇道:“那他為什麽又迴來了?他父母複婚了?”“你都不看新聞的嗎?”梅爾維爾不可思議道:“前幾天《體育日報》的新聞?他母親病逝了,他父親把他接了迴來。”傑拉德搖了搖頭道:“聽說珠洲都準備跟他簽合同了,他父親硬生生的截了下來,要他來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