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行在原地呆愣了一下,好一會,才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你沒弄錯?”


    “張市長,一個大活人醒過來了,我能弄錯嗎?剛剛醫生來檢查了,把李嚴培的女兒單獨叫出去,不知道要什麽,還有,陳書記也已經過來了。[書庫][].[4][].[]”江東明在電話裏道。


    “陳興已經過去了?”張立行臉色再次發生變化。


    “嗯,剛剛到了,李穎給他打的電話。”江東明點頭道。


    張立行拿著電話發愣著,酒意已經清醒,但此刻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立行都沒注意電話那頭的江東明掛沒掛掉電話,嘴上無意識的了一句,“我知道了。”


    張立行完掛掉電話,看了下其他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張立行恍惚了一下,想到剛才眾人還舉杯歡慶,臉上的笑容一個比一個燦爛,張立行突然有種樂極生悲的感覺。


    “立行,怎麽迴事,誰打的電話?”林思偉疑惑的看著張立行,問道。


    “李嚴培的秘書打過來的,李嚴培已經醒過來了。”張立行沉聲道。


    “李嚴培醒過來了?不可能,他不是已經成為植物人了嗎,怎麽可能醒過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誰他媽的開這種玩笑。”錢新來一聽張立行的話,拍桌而起,斷然道,但臉色卻是同張立行一樣,急劇變化著。


    包廂裏比剛才陷入了更可怕的沉寂,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看到了眼裏的一絲恐懼,剛才的喜悅早就消失殆盡。


    張立行沉默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著,目光從在場的人一一掃過,看到那一張張恐懼的臉,張立行突然笑了起來,“我你們都在幹什麽?瞧你們都緊繃著一張臉,天塌下來也不至於這樣吧。”


    張立行著話,又自顧自的笑著,“哎呀,這李嚴培竟然醒過來了,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呀,植物人竟然也能醒過來?這種奇跡都能發生在他身上,這李嚴培還真是福大命大,一起意外的重大車禍,他能僥幸活下來,成了植物人,他竟然也還能醒過來,咱們不承認這李嚴培是有福之人都不行,瞧人家這命硬的,我們得為他高興才是。”


    張立行完,再次笑道,“李嚴培醒來是好事啊,大家都繃著臉幹嘛。”


    “不錯,之前那一起意外的車禍,李嚴培能活下來真是福大命大,現在還能醒來,也是好事一件,都是一起共事過的同僚,咱們是該為其高興才是。”林思偉很快也附和著張立行的話,跟著笑道。


    “對對,一起意外的車禍嘛。”楊宏超笑容滿麵的道,包廂裏也很快都是笑聲,眾人笑著,彼此間的笑容背後,盡是心虛。


    “植物人也能醒過來,李嚴培的秘書到底有沒有弄錯?”錢新來依然是帶著質疑。


    “他既然打電話過來了,那就肯定不會弄錯。”張立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聽他連陳興都已經過去了,那就錯不了。”


    “陳興過去了?”林思偉眉頭一皺,“這位陳書記才來望山不久,去醫院的次數可不少,看來他對李嚴培可是夠關心的。”


    “現在討論這個沒意義,我也得盡快到醫院一趟。”張立行沉聲道。


    “立行,我跟你一塊過去。”林思偉也站了起來。


    “老林,算了,你先別過去,咱們一起過去,反倒是不好。”張立行搖頭道。


    林思偉聽著張立行的話,想了一下,張立行的也是,他們一起過去,反倒是容易讓人聯想,還不如暫且裝作不知道。


    “我先過去一趟,有什麽情況告訴你們。”張立行邊邊往外走去。


    梁婧也跟著張立行離開,到了酒店樓下的時候,梁婧才問道,“市長,我要跟您一塊過去吧。”


    “算了,你就不用了。”張立行看著梁婧,對方晚上喝了幾杯酒,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看著愈發誘人,剛剛還有點蠢蠢欲動,想著晚上再去梁婧家裏,這會卻是沒心情再想那方麵的事,擺了擺手,道,“你先迴去。”


    同梁婧完,張立行就急切上了車,吩咐司機去醫院,張立行一路上都始終陰沉著一張臉,剛才在酒店裏故作輕鬆的一番表現也不過是安慰其他人罷了,他的心裏並沒有這麽表麵上這般輕鬆。


    醫院裏,李嚴培的責任醫生同李穎著李嚴培的情況,“李姐,首先該恭喜你,李書記醒過來了,而且是這麽短的時間就醒過來了,這是醫學上的奇跡,太不可思議了。”


    “這我知道,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爸情況怎麽樣?”李穎打斷對方的話,剛才見兩個醫生一邊檢查著父親的情況,一邊低聲交流著什麽,臉色也並不輕鬆,這讓李穎喜悅心情總有那麽一絲隱憂。


    “你爸醒來了,但可能因為大腦神經受損,他如今的智商並不是很正常,剛才我在他麵前用手指比劃了幾個數字,他都有點茫然,如今的情況,李書記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他的記憶可能也不健全了。”另外那名腦科醫生道。


    “記憶不健全?什麽意思?”李穎臉色一變。


    “就是你爸可能失憶了。”那名腦科醫生道,“當然,明天我們會給你爸安排更詳細的檢查,到時候才會下定論,現在隻是先跟你一下,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


    “聽你的意思,我爸不僅是智力受損,也失憶了是嗎?”李穎身體一軟,幾乎癱在地上,大喜之後大悲,就是她此刻心情的最真實寫照。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不過你們也別太悲觀,不定奇跡還會發生,畢竟你爸成了植物人還能夠醒來,這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跡了,也許還會有奇跡。”那名腦科醫生道。


    李穎神色頹然的從醫生值班室裏走了出來,對方什麽,她已經沒注意去聽,也聽不進去,在她看來,此刻醫生的話,也不過是一些安慰人的話罷了。


    重新走進病房裏時,李穎看到陳興和母親等人都站在病床旁,而父親,躺在病床上,那雙睜開的眼睛,似乎更多的是陌生和一些不安的驚恐,正打量著病房裏的人,即便是看到她,臉上也沒有任何神色變化,更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爸,你還認得我嗎?”李穎快步走了過去,心裏抱著最後一絲失望,可她最終還是失望了,李嚴培的眼睛落在其身上,很快就移開,眼裏滿是陌生。


    “爸,我是穎啊,你真的不認得我了?”李穎急道。


    “你…你是誰?”李嚴培盯著李穎,身體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李穎的樣子嚇到他了,他的聲音同樣有些生澀,躺了二十多天沒開口話過,李嚴培現在還有些不太適應。


    “穎,醫生到底的是怎麽迴事?怎麽你爸好像都不認得我們了。”蔡雅蘭著急的問著,醫生一離開,她同丈夫話時就感覺到了丈夫的異常,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陳興的目光也落到李穎身上,他也迫切的想知道李嚴培是怎麽迴事,醒是醒來了,但現在看著似乎有點不正常。


    病房裏麵,江東明站在床尾,同樣是緊緊盯著李穎,眼底深處有一絲不安的焦慮。


    “醫生爸爸可能失憶了,而且…而且……”李穎咬著牙,不忍心出來。


    “而且什麽?”蔡雅蘭急道,“穎,你倒是快啊。”


    “而且可能因為神經受損,智力會有點不正常。”


    “失憶?智力不正常?”蔡雅蘭喃喃著,臉色蒼白。


    “怎麽會這樣?書記的命怎麽就這麽不順,出了車禍,現在福大命大醒來,但又這樣,老天爺到底有沒有長眼,為何讓書記這種好人遭受這樣的磨難。”江東明悲聲道。


    病房裏,有些寂靜,陳興眉頭緊擰著,心裏也忍不住歎了口氣,等到李嚴培醒來這樣的大好消息,沒想到又會是這種結果,陳興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了。


    “不管怎麽樣,嚴培同誌還是醒來了,這是最大的好事,總比像活死人一樣躺著好是不是,我們還是該替他高興。”陳興見氣氛沉重,出聲安慰著,“而且你們不覺得嚴培同誌能醒來就是最大的奇跡嗎,這樣的奇跡都能發生,日後不定還能發生別的奇跡不是。”


    “對,一定還會再發生奇跡。”李穎使勁的點著頭,在給自己打氣,同樣也是安慰自己,看向母親,道,“媽,咱們現在該高興,之前我們不是一直隻要我爸能醒來,就是最大的好事嘛,現在我爸醒來了,我們傷心幹什麽。”


    蔡雅蘭苦笑著,是這樣,但人總歸是貪心的,丈夫既然醒來了,誰不希望會是一切都好好的?現在卻又出了其他問題,心情能不受影響才怪。


    病房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陳興轉頭望去,便看到張立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陳書記。”張立行普一進來,看到陳興便點著打著招唿,眼睛急不可耐的往病床上看去,盯著病床上的李嚴培。


    “立行同誌也來了。”陳興點著頭,看向了李穎,眼裏帶著詢問,張立行也是對方通知的嗎?


    李穎似乎明白陳興的意思,輕搖著頭,她跟張立行根本不熟,又怎麽會去通知他。


    “我聽嚴培同誌醒來了,趕緊過來看一看,這是天大的喜事呀,嚴培同誌福大命大,我就知道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的。”張立行看著床上的李嚴培,笑容滿麵,看到李嚴培也在看著他時,張立行眼神躲閃了一下,有些心虛。


    “嚴培同誌,剛剛醒來,應該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吧。”張立行臉上保持著平靜,笑著關切道。


    “你又是誰?”李嚴培看著眼前的人,眼裏始終有一些恐懼,眼前一張張都是生麵孔,讓他手足無措。


    “我是立行啊,嚴培同誌,你不認識我了?”張立行一愣,睜大了眼睛看著李嚴培。


    “立行同誌,嚴培同誌可能失憶了,不認識誰。”陳興這時候出聲道。


    “失……失憶了?怎麽會這樣?”張立行打了個磕巴,臉上滿是震驚,這次,張立行並非裝出來,而是實實在在的驚訝,但內心的一絲狂喜亦伴隨著這股震驚,在心裏悄然滋生著。


    “或許是之前頭部受過撞擊,導致腦部受損了吧。”陳興歎了口氣,他不是專業醫生,不出專業的意見,隻是看到李嚴培的樣子,陳興的心情也有些悵然若失。


    張立行沉默的站著,看著病床上的李嚴培,屢次要張口又閉上了嘴,不停的長籲短歎。


    在病房裏站了幾分鍾,陳興便從病房裏離開,張立行見狀,也跟了出去,走廊外,張立行一臉沉重,“陳書記,沒想到嚴培同誌的命會這麽不順,哎,真的不知道什麽了。”


    “吉人自有天相,嚴培同誌能夠醒來,不定日後還會發生奇跡也不一定。”陳興輕搖著頭,已經沒有剛來的喜悅,不過李嚴培能醒來,也算是好事一件。


    “不錯,嚴培同誌身上,一定會再次發生奇跡。”張立行點了點頭,嘴上如此,心頭卻是一顫。


    兩人在病房外聊了幾分鍾,陳興最後走進病房裏看了李嚴培一下,又安慰了李穎及蔡雅蘭幾句,這才從醫院裏離開,張立行尾隨其後,兩人在病房樓樓下還談了一會,張立行同陳興談著李嚴培過往的一些事情,對李嚴培的為人更是唏噓感歎,著李嚴培有著一顆責任心,更有著令人敬重的許多高尚品質。


    兩人聊完之後便各自上車離開,車子離開醫院,陳興迴頭看著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的張立行的車子,皺了下眉頭,這些市裏的主要幹部,陳興如今看來,真的是沒一個能夠看得透,每一張麵孔下,不知道都隱藏著什麽,李開山,孫英,張立行,徐元飛,吳寧……一張張麵孔在陳興腦海裏閃現著,陳興的眉頭愈皺愈緊。


    想到吳寧,陳興就想起懷中的信,這信他一直貼身放著,現在光從筆跡上判斷,基本上能肯定是吳寧寫的,當然,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就算是請專業人士鑒定,也隻敢筆跡相似度達到多少,沒人敢百分百,不過應該也是差不了,陳興尋思著要不要拿這封信直接試探吳寧?


    想了一會兒,陳興沒再想這事,拿出手機又給葛建明打了過去。


    “陳興同誌,李嚴培現在是什麽情況?”電話一接通,葛建明有些急切的問道。


    “失憶了,而且智商可能會有點不正常。”陳興苦笑道。


    “失憶了?智商也受了影響?”葛建明聲音也都變了一下。


    “嗯。”陳興點著頭,無奈的笑笑,“建明書記,這真的是大喜大悲。”


    “的確是大喜大悲。”葛建明呢喃了一句,他對這結果也始料未及,沉默了好一會,葛建明才道,“既然碰上了也沒辦法,當初醫生診斷李嚴培同誌成為植物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李嚴培同誌會想來,現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也是那樣安慰嚴培同誌的家人的,奇跡已經出現了一次,希望能再出現第二次。”陳興苦笑。


    “也隻能這樣安慰了。”葛建明歎了口氣。


    兩人俱是沉默了一下後,葛建明突然道,“明天張萬正同誌就要到望山赴任了,他之前是紀檢一室主任,業務能力出色,親手辦過很多貪腐案子,我跟他交代過了,到了望山,盡力支持你的工作,李嚴培的事,我也叮囑過他了,他也會從紀委內部暗中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那敢情好,我又多了一個幫手。”陳興笑了起來。


    同葛建明著,車子也不知不覺又到了招待所,和葛建明又寒暄了一兩句後,陳興便掛掉電話,朱光正同薛進寶和樊英的酒席已經散了,不過幾人讓服務員撤下了飯菜,又端茶上來泡著,專門在等著陳興迴來。


    陳興走進包廂,朱光正忙站了起來,他可不敢像薛進寶那樣坐著,人家和陳興有一層特殊的關係,他隻是陳興的下屬,目光往陳興臉上掃著,朱光正挺好奇陳興剛才有什麽急事。


    “陳興,有什麽心事不成,看你悶著一張臉。”薛進寶奇怪道。


    “沒事。”陳興笑了笑,“進寶,明天你到麗山考察,我話就先撂這了,要是不投資,我讓光正同誌他們直接將你撂山裏去,我們這望山別的沒有,就是山多,沒人給你帶路,你出都出不來。”


    “陳興,我你這是請我來投資考察還是打劫的,沒見過你們這樣請人考察的,你這樣,明天我可都不敢去了,明早起來直接拍拍屁股返迴南州去。”薛進寶笑道。


    “你要是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讓人把你車子扣下。”陳興笑著坐下。


    “看來我這趟望山是來錯了,進了土匪窩了。”薛進寶搖頭笑道,“這就是交友不慎的後果。”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陳興的心情也好上不少,隱約注意到樊英不時的盯著他看著,陳興發覺這女人似乎對他的關注多了些,目光迎了上去,這次正好碰上樊英看過來,兩人各自看了對方一眼,樊英的眼神大膽,盯著陳興,並沒有一般女人的那種羞澀和尷尬。


    “進寶,晚上你們是住這招待所嗎?”陳興問了一句。


    “當然是住這裏了,你中午不是讓我們就住這嘛。”薛進寶笑道。


    “我是那樣沒錯,但我怎麽知道你們兩位老總是否會嫌這招待所的條件太普通,住不慣,想要去住五星級酒店來著。”陳興笑道。


    “出門在外,有個睡得舒服的地方就行,哪裏那麽講究。”薛進寶搖頭笑笑,“陳興,你可別把我們想得太嬌貴了,不過我看你們這望山市,好像也就那新城大酒店是五星級酒店吧。”


    “不錯,隻有那一家。”陳興點了點頭。


    提到新城大酒店,陳興的目光多少會有些變化,一旁的朱光正,臉色同樣變得有些不一樣,他這種本地幹部對新城集團的了解比陳興隻多不少,心裏頭更多了一份忌憚。


    離陳興所在包廂隔了好幾個包廂的地方,柳雯神色不自然的坐著,一旁的市教育局副局長範曉亮不時的把手放她腿上,柳雯屢次將對方的手推開,對方卻是鍥而不舍的將手放了上來,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旁邊的座位,坐著縣教育局局長張坤和他們一中校長許誌中,柳雯是被許誌中喊過來的,她不知道許誌中到底是跟張坤來市裏辦什麽事,連續兩天都到市裏來,今天下午又是到醫院去看望其丈夫,但臨走前,許誌中愣是將她給叫了出來,讓她晚上一起出來吃飯,柳雯婉言拒絕,許誌中卻是讓她必須到,否則到時候其丈夫的住院費用,學校不給額外的報銷,這一下就拿捏到了柳雯的軟肋,她和丈夫都是教師,生活不至於苦,但也不可能富得了,醫療費能多報銷一點自然不會拒絕,許誌中承諾除了醫保報銷外,學校會額外給一點報銷,柳雯自是不會拒絕這種事,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想著隻是過來吃一頓飯,柳雯也就答應了下來,哪裏會想到碰到這種情況,今晚一看就知道是叫她來陪酒的。


    身旁那市教育局副局長範曉亮猥瑣的眼神讓她很不自在,手上一些不規矩的動作更是讓她反感,幾次想要離席,碰到校長許誌中的眼光,隻好按耐下心裏的不快繼續坐著。


    “柳,晚上你得和範局長多喝兩杯。”許誌中接到範曉亮的暗示後,笑著對柳雯道。


    “許校長,你都知道我不喝酒的,今晚已經破例喝了兩杯了。”柳雯心頭不快,語氣生硬的著,以往對許誌中這個校長還頗為敬重,現在看其卻是也有些不舒服了,覺得和張坤這些人也是一路貨色。


    “都已經喝了兩杯了,那也不差再喝幾杯不是。”張坤眼珠子在柳雯臉上轉悠著,那因為喝了酒而紅撲撲的臉蛋端的是白裏透紅,讓人心裏頭跟貓抓似的,很想上去親一口。


    “張局長,我真的不能喝了。”柳雯用手捂著酒杯,不讓張坤再往杯裏倒酒。


    “噯,再喝一杯沒關係嘛,柳老師,來了就喝得高興,不要掃興了。”張坤推著柳雯的手,感受到柳雯那手細膩光滑,張坤心頭再次一蕩。


    “張局長,我真的不喝了。”柳雯態度堅決,她知道自己再喝下去會醉,身旁是幾個大男人,自個要是喝醉了,柳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唯一一個讓她覺得能夠放心的許誌中,現在都讓她覺得不靠譜。


    “柳,張局長都親自給你倒酒了,你還不喝,你這可太不給張局長麵子了。”許誌中幫腔道。


    “許校長,我丈夫就一人在醫院,我也該迴去了,已經出來快兩個時了。”柳雯站了起來,想要離開,這頓飯從頭到尾已經吃了近兩時,桌上的菜都已經重新換過一桌,柳雯已經不想再呆下去。


    “柳,你要是現在就迴去,到時候你丈夫的醫療費,可就不好辦了。”張坤臉色難看道。


    “許校長。”柳雯神色哀求的看向許誌中,許誌中這會卻是把頭撇向一邊,他心裏多少也有些不忍為難柳雯一個女子,但身邊一個縣教育局局局長,一個市教育局副局長,都是他的上司,許誌中此時又怎麽能為柳雯話。


    “柳,來都來了,就多喝幾杯吧,你丈夫又不是孩子,你多離開一會,又不會有啥影響。”許誌中出聲道,“而且範局長剛才不是了嘛,他認識市公安局的領導,有他跟市公安局的領導打個招唿,到時候警察要抓那些打你丈夫的人也會積極點不是,如果能抓到人,還能讓那些人賠償醫藥費,這對你們來也是好事嘛。”


    柳雯咬著牙,現實讓她很無奈。


    “我先出去上個廁所。”柳雯最後逃了出去。


    走到外麵,柳雯深吸了口氣,包廂裏麵煙霧繚繞,又被幾個男人圍著,柳雯覺得自己頭都快炸了,也就現在,她才能讓自己大腦清醒點。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柳雯失神的走了過去,路過一個包廂,裏麵的人走出來,柳雯哎呀一聲,直接撞到對方身上去。


    “走路也太不心了。”薛進寶被撞到,轉頭看是一個美女,脾氣一下子消了。


    陳興看到柳雯時,輕咦了一聲,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柳雯,對方不是該在醫院看護其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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