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愣愣的盯著床上的李嚴培,剛才那一瞬間,自己有沒有看錯?可是此刻眨下眼睛,想要再看清楚時,陳興看到的依然還是李嚴培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剛才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陳書記,怎麽了?”李穎察覺到陳興的異樣。


    “你們剛才有看到李書記動了一下嗎?”陳興皺了下眉頭,他的眼睛一直都好使得很,晚上又沒喝酒幹嘛的,按不可能出現錯覺才是,剛剛明明是看到李嚴培的手指頭動了一下。


    “我爸動了?”李穎眼睛睜得老大,直直的看著病床上的父親,就連一旁的蔡雅蘭也神色激動的緊盯著自己丈夫看著,生怕錯過什麽,陳興的一句詢問,讓她們的心情跟著激蕩起來,一個植物人,身體要是真的有動靜了,這意味著什麽?兩人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他們一直期盼的奇跡。


    江東明也緊緊的跟著湊到病床前,看著領導的動靜,一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陳書記,你真的看到我爸動了?”李穎看了好一會,從激動到失落,轉頭看著陳興,苦笑道。


    “我這剛坐下的時候,分明是看到你爸手指頭動了一下。”陳興無奈的笑道,“不過我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要不然也會問你們了。”


    “可能是陳書記您看錯了。”李穎搖了搖頭,她們這看了好一會,就沒看到有什麽動靜。


    “嗯,也許是我眼花了。”陳興點著頭,也不爭辯這個,一個植物人,要看到他動了,也沒人相信,奇跡雖然會發生,但要是這麽容易就會發生的事情也不叫奇跡了,剛才可能也是他目光出現幻覺了。


    江東明靜靜的退到一旁去,原來是虛驚……喜一場。


    “穎,給陳書記倒杯水去。”蔡雅蘭歎息了一聲,就知道不可能出現這種奇跡的,從丈夫昏迷後,她每天都堅持和丈夫講話,放丈夫以前喜歡聽的一些老歌,也會講講從前兩人還沒結婚之前處朋友時那些開心而又甜蜜的迴憶,都是兩人記憶深刻的事,就希望能對喚醒丈夫有所幫助,但半個多月過去了,還不是老樣子,有時候獨自一人呆在病房裏,若不是自己的話聲,她都覺得靜得可怕。


    蔡雅蘭知道,如果真會有奇跡發生,她們現在做的,也隻不過是個開始而已,日後還得持之以恆的做下去。


    “穎姐,你坐,我去給陳書記倒水。”江東明殷勤的道。


    陳興坐著,一旁的李穎對陳興這會還會到醫院來看望其父親有些驚訝,顧盼男是她在單位裏最好的朋友,基本上無話不,下午顧盼男就悄悄跟她提過,晚上又要陪陳興去走訪拆遷戶,這會也才八點多,難道陳興沒去了?


    “陳書記,晚上您不是……”李穎正要什麽,看到端著水過來,滿臉堆笑的江東明,李穎下意識的又閉上嘴,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江東明的這副笑臉,李穎突然有些厭惡,父親身旁的這個秘書,李穎以前就不是很喜歡。


    “陳書記,嚴培現在這樣子,省裏是不是要任命新的紀委書記過來了。”蔡雅蘭看了陳興一眼,突然問道。


    “這個還不清楚,沒聽。”陳興搖頭道,市紀委書記的任命,一般是由省紀委決定,地方黨委也能推薦,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省裏,陳興並沒同葛建明談過這個問題,而葛建明也沒主動提起過,雙方似乎都有意遺忘了,但其實不管是葛建明還是他,都抱著那麽點不切實際的希望,盼著李嚴培能醒來,隻不過這終歸是不現實罷了。


    市紀委書記一職不能長期空缺下去,陳興歎了口氣,也該和葛建明談談這事了。


    病房裏,氣氛靜寂了一會,陳興看著李嚴培,又看看蔡雅蘭母女,也不知道再什麽安慰的話,轉頭望向窗外,那高懸的明月格外的清澈明亮,幾天的陰雨天氣過去,仿若是把這個城市洗滌了一遍,整個望山都顯得幹淨清澈了許多。


    窗外的煙花聲引起了陳興的注意,仔細一看時,正是來自新城大廈的方向,起身走到窗前,那漫天的煙花點亮了夜空,絢麗至極。


    “錢家大少今天訂婚,陳書記您怎麽沒去呀。”李穎走到陳興身邊,看到來自新城大廈的煙花,李穎這才想起晚上還有這麽重要的一件事,疑惑的看著陳興。


    “人家沒邀請我,我去湊什麽熱鬧。”陳興笑了笑,眼睛往外看著,煙花一片一片的放著,天空中都被點亮出了彩色的光芒。


    “一個訂婚宴,辦得可是夠隆重的。”陳興微微笑著,看著那燦爛的煙花,陳興眼睛都眯了起來,那常勝軍也差不多也帶隊到新城大酒店了吧。


    幾輛警車停在了離酒店一段距離的路邊,因為前麵的車子已經擋在了去路,不少人聚集在新城大酒店外麵拍照,觀賞煙花,竊竊私語,笑聲一片,錢家的一個訂婚宴,宛若全市一個喜慶的日子。


    常勝軍從車上下來,看到正放得熱鬧的煙花,撇了撇嘴。


    “走,進酒店去。”常勝軍吩咐著過來的警員。


    當有警員看到是要進新城大廈時,嚇得臉都快白了,一名警員大著膽子湊了上來,“錢……錢局,那是新城大酒店。”


    “我知道是新城大酒店,那麽大的字,你當我眼睛瞎了嗎。”常勝軍看了那名話的警察一眼,“怎麽,新城大酒店就不能進去?”


    “不……不是。”那名話的警員陪著笑臉,往酒店大門口看著,又看看常勝軍,結結巴巴的著,“常局,可……可咱們進酒店幹嘛,晚上聽是新城集團那位老板的公子訂婚呢,咱們這樣進酒店,怕是……”


    警員沒敢把話完,但話裏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新城大酒店不能隨便進去,何況他們看著還是執行任務。


    常勝軍盯著那名警察,眼裏閃過一絲寒光,隻因為到新城大酒店裏麵去執行任務,下麵一個警員就敢跟他這個局長頂兩句嘴,這在常勝軍看來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體製裏本就是等級森嚴的地方,否則也不會有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法,一個警員甭站出來這樣話,這意味著什麽?看著那棟格外刺眼的新城大廈,常勝軍神色凝重了起來。


    “進去,看到錢進寶,就將他拘留。”常勝軍看了那名話的警察一眼,冷聲道。


    率先往前走著,常勝軍走了幾步時,看到後麵的警員畏畏縮縮的還站在原地,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常勝軍眼睛一瞪,“都傻了是嗎,站著幹嘛。”


    被常勝軍這麽一嗬斥,其餘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上去,周淮觀察著其他人的樣子,緊跟著常勝軍的他,低聲道,“常局,好像有點不對勁呀。”


    “不是不對勁。”常勝軍皺著眉頭,“看來這新城集團在望山市是一隻大老虎,沒人敢摸這老虎屁股。”


    周淮聽著常勝軍的話,迴頭又看了看其他人,費勁的撓了撓頭,常勝軍這個市局新任一把手親自帶隊來執行任務,這些警員竟敢表現出這般態度來,這不過是一家私企,再怎麽牛逼,能敵得過國家機器嗎?


    一行人進到了酒店,酒店大門口的保安看到一對警察進來,顯然也是沒迴過神來,想要攔人時,常勝軍等人已經走了進去,一名保安要上前去將常勝軍一行攔下,卻是被另一人拉住,“你多管啥閑事,人家應該是來吃宴席的。”


    “這宴席都快結束了,怎麽會這時候過來呀。”那名保安奇怪道。


    “誰知道呢,不定人家是忙到這時候才趕過來捧場呢,難不成你還以為警察是來辦案嗎。”話的保安謔笑了一下,“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吧。”


    那名保安聞言,琢磨了一下,想想不也是這麽迴事嘛,還從來沒有警察敢進來新城酒店抓人的,更別提今晚這種時候,也不想想裏頭有多少市裏的領導,就連市局的,區分局的,甚至連下麵縣市公安局的,那些頭頭腦腦也不知道坐了多少在裏麵,真要有警察敢在這時候來抓人,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嘛。


    想到這種可能,愣是沒人攔住常勝軍一行,任憑他們進去。


    電梯門口也有六名迎賓姐站著,一邊各三人,身材高挑,容貌豔麗,穿著大紅旗袍更是婀娜多姿,兩部電梯站了十二名迎賓姐,常勝軍看到這排場,挑了挑眉頭,初進這新城酒店,他就已經再次見識到了這新城集團一個訂婚宴的排場,對那還未曾謀麵的新城集團老板,常勝軍突然有一種另類的期待,他很想看看,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先生,酒席在二樓和三樓,您們怎麽現在才來。”一名做向導的迎賓姐做著請的手勢,同樣是將常勝軍等人當成是客人了。


    “全都在二樓和三樓嗎?”常勝軍臨進電梯前,突然問了一句。


    “五樓也有,不過那是男方和女方的家屬還有市裏的領導。”禮儀姐臉上露出標誌的笑容。


    常勝軍聞言,立刻進了電梯,直接按下了五樓。


    電梯眨眼即到,到了五樓,從電梯裏出來,常勝軍就聽到了陣陣笑聲。


    帶著人往聲音來源走去,進入到餐廳裏麵,常勝軍目光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心頭也忍不住一跳,陳興電話給他提前打的預防針一點都不誇張,甚至還有可能超乎想象,因為他現在認不全市裏的領導,但此刻他已經看到組織部長林思偉,政法委書記陳政民,還有那市委秘書長吳寧,這些人都赫然在座,再看其他人的座位,明了什麽?其餘人的身份也差不到哪去。


    常勝軍的突然到來讓熱鬧的餐廳一下子寂靜了下來,有人看到常勝軍時,笑容更是僵在了臉上,一臉錯愕。


    楊宏超和馮程峰等公安係統的人恰逢在這時從樓下上來向錢新來和曾高誠等今晚的主人翁敬酒,乍一看到常勝軍帶著人進來,兩人差點都咬到舌頭。


    錢新來不認識下午剛剛上任的常勝軍,有人在其耳旁低語了一句時,錢新來才恍然大悟,笑著站了起來,一臉驚訝的樣子,“喲,這不是市局新上任的黨委書記嘛,哎呀,忘了常局了,實在是罪過罪過。”常勝軍雖然還沒被正式任命為局長,但已經是內定,這會錢新來直接稱唿常勝軍為常局。


    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錢新來同常勝軍對視著,瞟了一眼常勝軍帶來的警察,錢新來此時也沒弄明白常勝軍這是要搞什麽名堂,眼裏滿是疑惑。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著,常勝軍看著這個剛剛從主位上站起來的男子,隱隱有了些猜測。


    “誰是錢進寶。”常勝軍著話,已經盯著其中一名年輕男子,西裝革履,在座的人,也唯有他年紀最輕,最主要的是常勝軍看到對方和眼前的中年男子眉目間有幾分相像。


    錢進寶愣了一下,無意識的站了起來,看向常勝軍,打死他也想不到常勝軍今晚十來抓他的,這望山市裏,還沒人有這膽子,而且是挑在這時候,見到常勝軍喊他的名字,已經聽到別人議論常勝軍身份的他,站起來還笑道,“常局找我難道有事?”


    “抓起來。”常勝軍大喝一聲。


    ‘嘶’的一聲,不知道是誰發出了聲響,有人倒吸著冷氣。


    常勝軍這一喊,猶如平地驚雷,將整個餐廳裏都炸了起來。


    “常局,你這是什麽意思。”錢新來臉色冷了一下,目光陰鷙,“沒請你這個新來的大局長,是我錢某人失禮,但常局長要是因此帶來人搗亂,我錢某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搗亂?”常勝軍淡然一笑,打量著錢新來,盡管心裏已經有所猜測,依然是問了一句,“這位是?”


    “鄙人錢新來,人物一個,想必也入不了常局的耳。”錢新來冷哼道,神色難看。


    “哦,那你是錢進寶的父親是吧,既然是肇事者家屬,那我就給你解釋一下,錢進寶前些天在長途汽車站超速飆車撞死了人,已經違反了交通肇事法,不管你們和死者是如何協商賠償的,犯法了,就依然要受到法律的製裁,你兒子已經逍遙法外好幾天了,難道你以為你們錢家能淩駕於法律之上嗎。”常勝軍直視著對方,意味深長的了一句,“有錢,不代表能解決一切問題。”


    錢新來聽到常勝軍的話,氣得須眉倒豎,眼裏閃過一絲怒火,“常局,你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想到我們錢家來,怎麽,覺得我們錢家好欺負,想拿我們立威是嗎。”


    “錢總,你如果真這樣認為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我隻是依法辦案。”常勝軍沒有理會錢新來的眼神,轉頭看著其他人,“你們還站著幹什麽,把人帶走,迴局裏。”


    常勝軍輕斥著帶來的警員,隻是當他看到所有人都縮頭縮腦的站在後邊,沒人跟著進來,聽到他的話後,更是都往後躲著時,常勝軍心裏一股火蹭蹭的往上串著。


    “我倒要看看誰敢抓人。”錢新來沉著臉,目光從那些警察臉上掃過,看到所有人都躲著他的目光,沒人敢上來時,錢新來哼了一聲,目光最後落在常勝軍身上,神色嘲諷,“常局,你這個公安局長,好像話不怎麽管用呀。”


    常勝軍臉色難看,看著錢新來,又看向了還端著酒杯的楊宏超、馮程峰等人,這些這會還穿著警服,卻喝得紅光滿麵的市局領導,此刻是讓人覺得如此的諷刺。


    “如果你們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民警察,就執行命令。”常勝軍麵無表情,看著那些跟他來的警察,常勝軍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他原本認為在行動之前先讓他們將手機交上來,會阻止他們通風報信,但事實遠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


    “夠了。”曾高誠站了起來,看著常勝軍,眼裏幾乎要冒火,“勝軍同誌,今晚是我女兒和錢家訂婚宴,你這樣帶著人過來抓人,是故意給我難堪嗎。”


    常勝軍看著曾高誠,他不認得曾高誠,但對方的話,已然讓他確定了身份。


    “常局,您剛剛來望山,怕是還不認識吧,這是市人大曾主任。”張立行眯著眼站了起來,“常局今晚搞出這副陣仗來,是要嚇唬誰呢。”


    “不錯,勝軍同誌,你這帶著人來抓人,是不是欠妥。”林思偉笑容玩味的看著常勝軍,他不知道這是陳興的吩咐,但今天下午才剛上任並且還沒被正式任命為局長的常勝軍,此刻在林思偉看來,是一來就捅了馬蜂窩。


    “常局長,這位是市裏的常務副市長,張立行,常局長怕是也不認得吧。”錢新來突然出聲道,看著常勝軍的目光滿是戲謔,張立行和林思偉這些人都站出來了,這讓錢新來很滿意,平時沒有白給這幫王八蛋好處。


    看著張立行,又看看林思偉,常勝軍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常務副市長,一個組織部長,再加上那正站著衝他發脾氣的人大主任曾高誠,常勝軍再清楚不過,這些人已經用實際行動在向他表示態度,常勝軍知道,他這一遭,可能把這些人都得罪了。


    此時此刻,常勝軍清楚,他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上,但這個局麵,或許早該想到,陳興電話裏的意思也很明顯了,他現在是望山市公安局一把手,這官,也不了,但陳興問了他‘敢不敢’,一個‘敢’字,已經道出了今晚這個行動會得罪多少人。


    “林部長,張副市長,還有在場的其他領導,我是秉公執行公務,不帶任何私人感情,也沒有針對任何人,錢進寶超速開車撞死了人,難道在大家眼裏,一條人命如此輕賤?撞死人的肇事者,還可以坐在這裏笑容滿麵的喝著酒,大家也都覺得心安理得嗎。”常勝軍怒聲道,他的急脾氣也上來了,話已經有些不顧後果。


    周淮緊緊的站在自家領導身邊,此時的他,體會到了領導來之前那句讓他自個帶人過來執行任務他會腿軟是什麽意思,現在,就算是自家領導站在身旁,周淮同樣覺得頭腦有些發暈,聽到領導的話,周淮緊張的悄悄拉了下領導,再這麽下去,可就真的把人都得罪光了。


    “常局長,你這話怎麽講的。”張立行瞪起了眼睛。


    “張副市長,我沒什麽意思,實話實而已。”常勝軍不甘示弱的同張立行對視著,在省廳,他的急脾氣上來,也敢和吳漢生吹鼻子瞪眼的,何況是眼前一個區區的常務副市長,常勝軍承認自己官比人家,但眼前這種情況,就是他官再,今天他絕不會慫了。


    常勝軍完話,再次轉頭看著那些警員,厲聲道,“你們穿著身上的警服,不覺得愧對這身衣服嗎。”


    “常局,您這不是為難下麵的人嘛。”楊宏超大著舌頭著,晚上喝了不少酒的他,這會臉上竟然還有笑容。


    常勝軍猛的迴頭,盯著楊宏超,麵帶厲色。


    “常…常局,我看咱們先迴去,抓人可以改天來抓。”周淮悄聲著,他怕自個領導這麽一幹就把人都得罪死了,日後在望山市無法立足。


    常勝軍沒有話,雙拳緊握著,看著楊宏超、馮程峰這些市局的領導一臉麻木的站著,看著後麵那些警員畏縮害怕的樣子,常勝軍胸口一陣陣起伏,一口鮮血幾乎要噴出來。


    “常局長,你要是留下來喝喜酒,我很歡迎,要是還想搗亂,我隻能對你兩個字了。”錢新來目光一凝,“送客。”


    常勝軍冷笑著,看著錢新來,目光從曾高誠、張立行、林思偉……還有那些他還認不全的麵孔,有些依稀也對他表現出了並不友善的眼神,常勝軍除了那強忍著的怒火,目光沒有半點退卻,但他也深知,想抓人是不現實的了,今晚帶來的這些警察,沒有一個敢站出來,這讓他覺得很悲哀,望山市公安係統,然道已經連根子都爛了嗎?


    沒有再什麽,轉身離開,常勝軍知道讓這些警員抓人,已經不用抱任何失望,今晚這個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他離開,不是落荒而逃,對今晚的形勢,常勝軍心裏已經有了評估,更是暗暗跟此事杠上了,寧願這局長不當了,也要將錢進寶抓拿歸案。


    周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跟著領導趕緊離開了,從酒店裏出來,被外麵的冷風一吹,周淮甚至感到一陣陣涼颼颼的。


    “常局,這……這新城集團在望山市的影響力,真的是令人咋舌。”周淮猶自在震驚當中。


    “走,上車。”常勝軍擰著眉。


    “常…常局,我們收隊嗎。”跟過來的警員,心的看了常勝軍一眼。


    常勝軍冷冷的看著對方,一句話也沒,坐上了車子。


    酒店裏,經過常勝軍這麽一折騰,原本喜氣洋洋的氣氛也多了幾分尷尬,錢新來重新坐迴位置上,笑容滿麵的招唿著大家喝酒,一旁的曾高誠,臉色還難看著,女兒的訂婚宴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曾高誠覺得很沒麵子,對方是衝著錢進寶來,但在曾高誠眼裏,更像是在打他的臉一般。


    兩桌的客人,並不是所有人都跟錢家和曾家穿著同一條褲子,這會,眾人神色各異,市委副書記孫英靜靜的坐著,不時的端起果汁喝一口,剛才她一句話也沒吭聲,這會更是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冷風唿嘯著,空氣中還彌漫著煙花的味道,燈火輝煌的新城大廈就像巨人一般矗立著。


    陳興迴到招待所時也才九點左右,在醫院並沒有呆太久,迴老川味餐廳取了車之後,便迴到了招待所,坐在車裏,看著那新城大廈時,陳興心裏還在想著常勝軍的行動不知道如何了。


    迴到了招待所,黃江華先從車上下來,拿著鑰匙準備開門,‘砰’的一聲, 腳下不知道踢到什麽東西,和門撞擊著,在這黑夜裏,尤為刺耳。


    “怎麽了?”陳興從後頭走了上來。


    “書記,門口好像是一口箱子。”黃江華奇怪的著,彎腰去撿著,“呀,還挺重。”


    “先開門,進屋看看。”陳興也已經看到,一口箱子,像手提箱一樣,看著並不是很。


    黃江華點著頭,快速開著門,拎著箱子的他,同樣好奇這拎著挺重的箱子裏到底放了什麽,門口怎麽會無緣無故放了這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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