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的望山,漸漸有了些許涼意,清早和晚上,冷冽的山風吹來,那種透心涼跟地處沿海的南州完全是兩個樣,秋冬的海風,其實是帶著暖意的。


    由陳興親自掛帥的招商考察團成立,前往南州進行招商推介,常務副市長張立行,副市長許斌,市委秘書長吳寧等市領導陪同前往,此次招商推介會,按照陳興的打算,力爭將規模辦得大一些,雖然是在南州舉行,但並不限於南州本地的企業,準備工作做得充分一點,爭取多邀請一些來自全國各地的企業參加。


    清早起來,陳興到別墅後麵,沿著湖邊跑了幾圈,許久沒有運動的他,五六圈跑下來,愣是累得氣喘籲籲的,腳都險些抽筋,不過衝個熱水澡,卻是又顯得神采奕奕。


    坐車到市委,今天準備出發到南州的人都已經差不多準備好,因為具體籌備和執行工作將由市招商局進行,所以招商局去的人多了一點,準備了一輛大客車,其餘的也就是去的市領導的車子了。


    市電視台也派了兩名隨行記者進行跟團拍攝和報道,蘇岩是電視台落實市委宣傳部所下達任務選定的招商推介大使,一大早,蘇岩也和市電視台的兩名同事坐了車過來市委等著,隻有他們等領導的份,他們可不敢遲到哪怕一兩分鍾,讓領導等著。


    “書記,可以出發了。”衛思達走到陳興車子旁邊,抬手看了下時間,也差不多快八點了,望山距離南州太遠了,他們去一趟南州,也隻能盡量的早準備。


    “都到了,那就走吧。”陳興點了點頭。


    連著招商局的大客車,一行七輛車子,浩浩蕩蕩的駛出了市委大院,前往省城南州,陳興剛到望山赴任幾天,就又要折返南州,陳興知道,日後他往返南州和望山兩地的時間絕不會少,不論是想向省裏要資金還是要政策,少不得都要經常跑南州來。


    “蘇姐,剛看到了那位新來的陳書記沒,瞧你腳墊得老高的。”蘇岩坐的市電視台的車子,車上,身旁的同事打趣道。


    “沒看到,身邊都圍著人呢,哪裏看得道。”蘇岩撇了撇嘴,她也就是純粹好奇,聽新來的書記才三十來歲,連她這個平常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的人,都忍不住生出了探知一二的心思,市裏那些個領導,哪一個不是上了四十歲的?好些個都上五十歲了,蘇岩對那些半老頭子是一點興趣兒都沒有。


    想到剛才東張西望時,看到張立行那張老臉瞅到了她身上,視線在她身上定了一下,蘇岩渾身就有些不自在,剛剛也沒敢再多看,立刻就縮迴車裏,蘇岩不知道自個是什麽時候被張立行注意上的,但從半年多前開始,張立行就托人給她傳話,邀請她吃晚飯,那晚張立行看她的眼神,蘇岩就知道對方對自個是有意思了,甚至還有曖昧的暗示,就差沒直接明白的把話出來,每每想到張立行,蘇岩都頭疼不已。


    要不是市委副書記孫英的公子龐華喜歡她,一直在追求她,蘇岩能將龐華當成擋箭牌拿來擋一下,這才讓張立行那老王八不敢過分,蘇岩都不知道自個能否逃離張立行的魔掌。


    好在有個龐華,蘇岩心中歎了口氣,可惜她並不喜歡對方,龐華是那種斯斯,骨子裏帶著幾分柔氣的,白了就是有點娘,蘇岩不喜歡那種類型,她喜歡有點陽剛氣,看起來能給人安全感的。


    蘇岩深知自己一個漂亮的主持人,又是外地人,在望山這地方,無依無靠,那些有權有勢的幹部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的話,她並沒有太多的反抗餘地,這也是她一直想離開望山市的原因,但她又舍不得已經在望山拚搏下的事業,她現在在望山市電視台是當家主播,在望山市更是家喻戶曉,能做到這個程度,殊為不易。


    主持人這行業,其實也是個青春飯,而且競爭激烈,再到一個新的平台,等於是又得重頭開始,還不知道能不能拚出來,領導不給你上鏡的機會,你自個再努力也沒用,所以蘇岩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明確拒絕了龐華後,她最後一根能當擋箭牌和靠山的稻草也會跟著沒了,到時候誰誰對她表現出了覬覦之心,她又不識抬舉,那是隨時能被電視台雪藏起來的,所謂的名氣,你一旦沒上鏡機會,在現在這快節奏的生活年代,在電視上消失個幾個月,誰還認得你?那些個明星為什麽要拚命搏出位,搏出境的機會,搏上頭條,都是這個理。


    “哎,這次能夠能應聘上省衛視,就真的走了。”蘇岩暗自歎了一口氣,她一方麵舍不得望山市已經拚下的事業,一方麵,也渴望更大的平台,這是她矛盾的地方,但其中也有很重要的一個因素,蘇岩也是想擺脫那些糾纏,所以隻要能去省衛視,哪怕知道那裏競爭更激烈,她很有可能泯然於眾人間,她也要下定決心去。


    如果應聘不上,蘇岩眉宇間有些愁容,那也就幹脆下決心留下來吧,女人這輩子,不也就一副臭皮囊嗎,隻要能讓自己過得好點,又能對自個事業有幫助的,那就是犧牲這副臭皮囊又能如何。


    蘇岩昏昏沉沉的想著,她在人前都是一副光鮮的樣子,身材高挑,長相漂亮,是別人羨慕的對象,又有權貴子弟追求,別人都豔羨得不行,但蘇岩卻是有苦自己知,光鮮的表麵下,其實她何嚐不是在夾縫裏求生存,人都是在這社會裏苦苦掙紮。


    車子速度很快就起來了,蘇岩轉頭往外看了看,知道這是進入高速了,四個時的長途跋涉,就能到南州了。


    去一趟省城,真遠呐,蘇岩心裏如是想著,她還沒來望山前,聽望山到南州的直達高速還沒開通時,望山到省城一趟得**個時,而且不少山路,蘇岩慶幸自個來的時候,望南高速已經開通了,否則想想坐**個時的車子,人都躁了。


    車隊在高速上疾馳著,最前頭是市委辦公廳的車子,陳興的車子在車隊中間,辦公廳主任衛思達坐在最前麵的車子,沒跟陳興坐一輛,連著開車的李勇,此刻車上也就陳興和秘書黃江華三人,都是自己人,講話也就很是隨意。


    車子行駛了近兩個時,快要出望山的時候,黃江華迴頭對陳興著,“書記,那李嚴培書記是不是就在前麵一點的高速服務點出的車禍?”


    “現在是快到望山和北元的交界處了吧,是的話,那就是了。”陳興看向窗外。


    黃江華‘哦’了一聲,這兩天連著兩晚上都被李穎約了出去,被李穎嘴上一番狂轟亂炸,每次迴來,腦袋都跟漿糊似的,他不得不承認李穎一張嘴很能講,而且講出的疑點還都像那麽一迴事,他都快被‘洗腦’了,本來是絕不相信車禍是什麽人為設計的他,思維都有點受李穎影響了。


    黃江華到現在還是認為就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交通肇事事故,隻不過是因為其中一方是市紀委書記,這才讓人格外注目,但李穎如今一口咬定有幕後黑手,黃江華接連兩晚聽她那些所謂的分析和推敲後,本來堅定的想法也有那麽一點動搖了。


    “書記,照那李姐所,肇事車主周凱是望山市下轄的麗山縣人,而他剛滿十八周歲的時候就因為故意殺人被判了無期徒刑,殺人前,他一直在麗山縣城一家修車所打工,李姐他的交際圈子恐怕都還沒出麗山縣,在外地很有可能沒什麽朋友,再加上在監獄裏關了十幾年了,外麵就算有朋友也早散了,他剛辦了保外就醫,開車離開望山能去哪裏?”黃江華道,言外之意,周凱要開車離開望山的舉動很是反常。


    “沒有證據的事,一切都是停留在猜測上,那李穎先設定了陰謀論,然後不停的去找疑點,自然是越看越覺得很多地方都可疑,但沒證據就是沒證據。”陳興笑了笑,“周凱是犯人,他的一切行為都反常,他大晚上開車離開望山,不定他是想逃跑呢,你能不能這麽解釋?”


    黃江華聞言,也隻能笑著點頭,陳興的解釋有些牽強,但黃江華明白陳興的意思,如果不先設定陰謀論,周凱的行為,也都能有其他解釋。


    “怎麽,黃你這吃了李穎幾頓飯,口風就變了呀?你之前不是堅持認為不可能有人那麽膽大包天幹出那種事來嗎,現在怎麽變了。”黃海穿笑著打趣道。


    “書記,我這不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嘛。”黃江華哈哈一笑,“不過我現在還是堅持認為是意外事故,隻不過李穎一直向我灌輸陰謀啊,陷害啊,得我都跟著有點疑神疑鬼了。”


    “這明什麽?明經常聽一種言論,是很容易受影響的,你看那些傳 銷組織的洗腦那麽厲害,有些沒進過的人不屑一顧,認為老子理智得很,不可能被洗腦幹嘛的,好多人還不是被洗腦得厲害,現在有些歪門邪道,也著實是厲害。”陳興笑道。


    陳興著,感覺到尿意來襲,想著前頭就是服務站,不由得吩咐了一句,“黃,你通知一下,在服務站休息幾分鍾,要不然到南州還早著呢,總不能一路上都不休息,開車的人也會疲勞。”


    黃江華聞言,點了點頭,立刻拿出手機先給前麵車子的辦公廳主任衛思達打了過去。


    約莫又過了五六分鍾,車子到了服務站時,衛思達坐的車子先拐了進去,一行車隊進了服務站。


    蘇岩鬆了口氣,暗道幸好要在服務站休息一下,她早上豆漿喝多了,尿都快憋不住了,想著到南州可還有兩個時,蘇岩兩腿都有些發顫,這要是憋到南州,還不得把人活活憋死,正想著讓電視台裏的司機把車駛離車隊,等下先到服務站停一下,反正是要到南州,待會再追上車隊,也不會丟了,要不然活人真能被尿憋死,聽到有人通知要在服務站休息,蘇岩比誰都長出了一口氣。


    下了車,蘇岩就直奔洗手間去。


    男廁所,陳興解完,渾身都好似輕鬆了幾分,從廁所裏出來,洗了把手往外走,隻聽‘啊’的一聲,一個身影直直的撞到了懷裏,聲音是女子發出來的,陳興翻了翻白眼,自個又踩到人了。


    蘇岩抬起頭,看到是陳興時,眼珠子瞪圓了,“又是你?”


    蘇岩端的是氣得彎彎的眉毛都豎了起來,腳下那雙新鞋子買迴來就被人踩到過一次,算上今天是第二次,兩次都是被陳興踩的,蘇岩能有好臉色才怪。


    “不好意思。”陳興歉意的笑笑,心裏卻是嘀咕了起來,這女人走路怎麽都急吼吼的跟啥似的,兩次都是突然就蹦出來,兩次撞到也不能都怪他。


    “就會不好意思。”蘇岩氣結,這會正急著上廁所,蘇岩也顧不得跟陳興計較,她也知道自己這次確實走的急了一點,不能全怪陳興,沒好氣的白了陳興一眼後,繞過陳興,直接走進了廁所。


    陳興轉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撞了人,除了不好意思,還能啥?這女人也刁蠻了點。


    沒多想,陳興往外走,迎麵走來的人,看到陳興,恭敬的喊了一句,“陳書記。”


    “恩。”陳興微微點頭,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心想可能是在招商局的工作人員。


    “陳書記,我是市電視台的。”男子道。


    “哦。”陳興恍然,沒什麽,點了下頭,走了出去。


    “這陳書記還挺平易近人的。”跟陳興打招唿的電視台工作人員看到陳興和善的樣子,心裏暗道。


    蘇岩從廁所裏出來時,如釋重負,洗著手,看到從男廁所裏出來的同事王銳明,蘇岩還沒話,王銳明已經先笑道,“蘇姐,你剛才走得那麽急,把陳書記都給撞到了,陳書記沒跟你計較吧,我看他那麽大的領導,好像很隨和。”


    王銳明剛才在後邊沒看清楚具體的情況,這會一,蘇岩眼睛直愣愣的眨著眼睛,“啥?王你我撞到誰了?”


    “陳書記啊,你剛剛不是和新來的那陳書記撞到了嗎?”王銳明看到蘇岩的反應,同樣愣了一下,自個看錯了不成?旋即又搖起頭來,“蘇姐,我沒看錯呀,我剛還和那陳書記打招唿了, 瞧人家那麽一個大領導,也沒不理人的,還朝我點頭的。”


    “王,你剛剛和我撞到的那人就是新來的那位陳書記?你沒看錯?”蘇岩緊緊的盯著王銳明。


    “我怎麽會看錯呢,肯定不會的。”王銳明使勁搖著頭。


    蘇岩呆愣愣的連水龍頭都忘了關起來,低著頭看著自己那隻被陳興踩到的腳,蘇岩神情有些恍惚。


    “蘇姐,趕緊迴去上車吧,免得趕不上,還不知道是休息幾分呢。”王銳明洗完手後快步往外走著,招唿著蘇岩。


    蘇岩愣愣的點了下頭,她並沒有懷疑王銳明的話,王銳明是電視裏負責市委領導專題報道的記者,認錯領導的可能性幾乎不可能有。


    蘇岩慢慢的往外走,還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不時的瞥了腳下的鞋子,蘇岩突然有個荒謬的想法,想把這雙鞋子脫下來,迴家後好好的收藏著。


    ‘哎呀’一聲,蘇岩感覺自己再次撞到了人,抬起頭來一看,見到是張立行,蘇岩嚇了一跳。


    “喲,是蘇呀,怎麽走路這麽不心,沒事吧。”張立行細心的扶著蘇岩,手上忍不住的捏了一把那軟乎乎的手臂。


    蘇岩觸電般的縮迴手,後退了一步,神色驚慌,“張市長,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


    “這有什麽的,瞧你緊張的,我也沒注意看路不是。”張立行笑了笑,表情並沒有單獨邀請蘇岩吃飯時那種火熱,這會旁邊的人來來往往的,張立行也顯得一本正經。


    “張市長,我先上車了。”蘇岩始終點著頭,朝張立行欠了欠身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張立行微微笑了笑,轉頭看著蘇岩那婀娜有致的身段,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光芒,很快就朝衛生間走去,到南州要四個時的車程,大多數人停下來休息都會選擇上一下廁所。


    在服務站休息了七八分鍾,車隊再次啟程,在高速路上飛馳著,到南州的時間還長著,陳興繼續翻閱著隨身攜帶的資料,有關望山的經濟產業結構和布局的詳細資料。


    陳興對這一方麵格外關注,也了解得非常詳細,他有個想法,希望在五年內完成望山市的產業升級和調整,望山市現在都沒形成自身的支柱產業,陳興打算結合望山實際,扶持一個支柱產業,同時在五年內讓望山就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力爭在明年年底,就先擺脫全省倒數第一的帽子,哪怕是倒數第二也是一個進步。


    “黃,你這望山能擺脫這貧窮落後的帽子嗎。”陳興看著資料,隨口笑道。


    “書記,有您出馬,還怕不行嘛。”黃江華拍著陳興的馬屁。


    “你個黃,現在也就知道馬屁話。”陳興笑著搖頭。


    邊看著資料邊聊天,時間也過得很快,臨近12點時,一行到了南州,找了個下榻的酒店,陳興讓工作人員不用訂自己的房間,他在南州市委家屬大院的住所還沒移交出去,陳興迴南州,暫時還能住那裏。


    市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隻是選了一家普通的三星級酒店入住,這是衛思達請示過陳興後做的決定,張立行雖有些不滿,但陳興發話,張立行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什麽,他哪一次來南州,不是入住的五星級酒店?唯獨這次來住三星級了。


    蘇岩遠遠的望著陳興,很想上前和陳興兩句致歉的話,腳下遲疑著,卻是沒敢上前,張立行也站在陳興身邊,蘇岩本能的也想避開張立行。


    “這兩天先籌備,準備工作做充分一點。”陳興轉頭同市招商局局長徐麗珠道。


    “陳書記放心,我們會努力完成任務。”徐麗珠講話很洪亮,徐娘半老的她,猶有幾分風韻,能當上行局一把手,顯然也是有點手腕和本事。


    陳興也發現了一個現象,望山市的女性官員似乎不少。


    “陳書記,您之前在南州工作,這次能有不少南州的企業前來捧場。”張立行笑著道。


    “我這幾天會去拜訪一些商會,本地一些有名望的大企業,我也會親自登門拜訪,希望能多邀請一些企業家們來參加咱們的招商推介會,不管能逮幾條魚,廣撒網總沒錯。”陳興開著玩笑。


    “陳書記這話得在理,咱們多多撒網,不定就能多引進一些企業,我這幾天也爭取聯係幾家企業,希望這次的招商,能圓滿成功。”張立行笑著附和著陳興的話。


    一旁的副市長許斌,話顯得少了許多,站在一旁,更像個悶葫蘆。


    “這次陳書記親自出馬,一定能馬到成功的。”徐麗珠笑眯眯的著,眉眼間都已經有了些魚尾紋,要不是靠化妝覆蓋了一些,無疑更加明顯。


    “望山市一直給人都是貧窮落後的印象,我們作為父母官,肩負的責任就是要帶領老百姓脫貧致富,發展經濟,這是我們的頭等任務,也是需要大家一起齊心協力的事,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能把望山市發展起來。”陳興鄭重道。


    “會的,有陳書記您帶領,我相信一定能的。”張立行正色道,“省裏將陳書記您調到望山,給了我們極大的希望,現在聽陳書記您一席話,我們更有信心了。”


    許斌瞥了張立行一眼,嘴唇微動了一下,最終卻是沒什麽,看那張立行不動聲色間就把陳興的馬屁拍得溜溜響,許斌隻能自愧不如。


    陳興隻是看了看張立行,笑著沒什麽,拍馬屁什麽的姑且不,張立行表現出來的是一副對他工作支持的態度,這點足以讓陳興滿意。


    寒暄了幾句後,陳興便和幾人揮手告別,陳興在南州有自己的圈子,到了南州,自是先去會會朋友。


    給李勇和黃江華兩人放假,讓兩人自由行動,陳興獨自開車來到金都酒店,給黃明打著電話。


    陳興剛到,黃明也早已在酒店門口等候著,看到陳興下車,黃明笑容滿麵的迎了上去,“陳興,你這不是去望山赴任才沒幾天嘛,怎麽就到南州來了。”


    “你這話的,我就不能迴來了是嗎。”陳興笑罵。


    “不是那個意思,你要是天天在南州,我還更高興呢。”黃明笑道。


    兩人邊邊走進酒店,陳興開口問著,“那沙元寶這幾天還在南州嗎?”


    “沒在呀,前天迴海城去了,他也不可能長期呆在南州不是,他經常都是各地跑,再他的企業總部在海城,要不是他這一兩年都重點要拓展南州的事業,可不會這麽常呆在南州。”黃明笑道,“怎麽,陳興你找他有事?”


    “是要找他,望山窮得叮當響,外來投資也少,我正想著拉一批企業到望山投資。”陳興笑道,“沙元寶錢大氣粗,又到處在找投資的機會,拉他到望山投資正好合適。”


    “陳興,人家沙元寶是商人,商人追求的是利潤,南州有商機,沙元寶覺得有前景,所以才進來,那望山我也了解了一二,一窮二白的,沙元寶能過去嗎。”黃明笑著質疑。


    “商機是人創造的,就衝你這話,你就得向人家沙元寶再學習幾年還不一定能追得上他的水平。”陳興笑了笑。


    “陳興,你這麽我可要反駁了,沙元寶事業做得大沒錯,但你也不看看他幾歲了,我到他那年紀,指不定事業比他還大,你是不是。”黃明笑哈哈的著,對陳興的話也沒太在意,他跟沙元寶比,確實有點距離,套用那句老話,人家吃過的鹽都比他走的路多,經驗和眼光見識差距都明擺著。


    兩人走到陳興平常吃飯的包廂,黃明道,“陳興,你要真相見沙元寶,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到望山投資的事,可以電話裏先跟他談談,他要是有興趣,肯定會飛過來的。”


    “這事迴頭再,不急,我要在南州呆幾天,這些天要籌備一個招商推介會,夠我忙的,很多企業都要親自登門拜訪,才能表現出誠意來。”陳興笑著擺了擺手。


    “行,你自個有打算,我就不多嘴了。”黃明笑著看了下時間,“你這是過來準備吃午飯的吧?還有沒有別的客人,沒有的話,我讓廚房準備飯菜了。”


    “中午沒別人了,你吃過沒有,陪我一起吃。”陳興笑道。


    “陪你吃飯還不簡單。”黃明笑著坐下,“現在要叫你陳書記了,別人想陪你這個大書記吃飯都沒這個機會呢。”


    黃明坐在陳興一旁,看著陳興臉上的笑容,黃明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陳興,路鳴的事,你知道嗎?”


    “路鳴有什麽事?”陳興一愣,“路鳴好端端的當著常務副局長,有什麽事?”


    黃明聞言,心裏便清楚了,路鳴並沒有將其自個的事情告訴陳興。


    南州市某花園區裏,譚芳和丈夫離婚後,她搬離了原來的房子,和丈夫分割夫妻兩人的共同財產時,譚芳一分錢也沒要,淨身出戶,孩子由丈夫撫養,譚芳權當本該是她的一半財產是留給孩子。


    譚芳在金酒酒店擔任總經理助理,收入本就不低,自己也有一些積蓄,離婚後就又按揭買了一套兩房的精裝房,自個一人住著,單身的生活,譚芳現在過著,也覺得沒什麽,女人,或許本就該自強自立。


    在大廳的沙發上,譚芳靜靜的靠著身旁的男人,這是她如今的依靠,也是她打心底裏感激的人,和對方在一起,譚芳一點也不後悔,哪怕名聲並不怎麽好聽。


    看到身旁的男人還在流著汗,譚芳從茶幾上的紙盒裏抽出了幾張紙,幫身旁的男人輕輕擦拭著。


    “不用擦了,流點汗舒服。”路鳴擺了擺手,兩人剛做完男女間的事,他整個人跟從水裏撈起來一樣,出了一身汗。


    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路鳴眉頭緊擰著,人家事後一根煙,勝過活神仙,路鳴沒體會到那種感覺,不過心煩的時候抽煙倒是挺好的解悶方式。


    “哎。”路鳴輕歎了口氣,心裏頭躁得很,如果男人有中年危機,那他現在,就遭遇到了危機。


    “鳴哥,要不給陳市長打電話吧,他就算調走了,也不會不管你的。”白皙的手臂攀上了路鳴的脖頸,輕輕的在路鳴耳旁吹著熱氣。


    路鳴沉默著沒話,這種丟人的事,又讓他如何去跟陳興啟齒,這是他自個疏忽大意,被人抓住了把柄,他都沒臉去跟陳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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