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飛黃騰達]


    第10節第十章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我趕上時候了。”路鳴笑了笑,在方嘯身邊坐下。


    “是趕上時候了,不過讓你蹭點飯沒關係,待會結賬的時候你掏錢就行了。”方嘯笑道。


    陳興聽著方嘯和路鳴兩人之間的簡短幾句交流,已然看出了兩人關係匪淺,隻見路鳴正了正神色,道,“陳縣長,中午我見到您到公安局去了,上午我也不知道李明波會公報私仇,將那幾個棚戶區的居民抓到公安局裏來泄恨,若不是見您匆忙的走進公安局,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至你離開,我才打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想到才隔了沒多久,李明波就再次製造了一起血案。”


    陳興看了對方一眼,道,“有關昨天的那起事故,交警隊的事故認定報告出來了沒有?”


    “情況恐怕不容樂觀。”路鳴神色沉重的搖了搖頭,“我中午得知了這事後,就到交警隊去了一趟,原本交警隊是將事故的責路大部分都推在死者身上,後來可能是因為陳縣長您關注這事的緣故,交警隊又重新修改了一個版本,新出來的事故認定報告我看了,李明波和死者各有一半責任。”


    “各有一半責任?”陳興眼睛一眯,嘴角有些冷笑,“我昨天就在事故現場,李明波的車子完全是以超速的狀態在行駛,人都被他撞飛到十米開外,交警隊的認定報告竟然是雙方都有責任,他們當真是以為這溪門是他們的天下了,什麽都敢顛倒黑白。”


    陳興的憤怒之情溢於言表,路鳴和方嘯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路鳴無奈道,“韓東局長跟李副書記的關係非同一般,有他幫李明波掩蓋,其他人根本沒辦法,交警隊的人到底也隻是辦事的,韓東暗示下來,他們也不敢違逆。”


    “當權力沒有受到有效的監督和製約,產生的後果就是如此可怕。”陳興捶了下桌子,看向方嘯,“政法委書記不是許江嗎,他就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


    “陳縣長剛來溪門,難怪會對溪門的情況不清楚,許江書記雖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但實際上他的話語權十分有限,韓東這個公安局長不見得就會聽他的,特別是韓東能坐到這個位置,是得益於李副書記的幫忙,所以韓東和李副書記走得近,許江反而有點指揮不動韓東,何況李副書記不論是在縣裏的排名還是影響力,都遠遠超過許江書記,因此韓東對許江這個政法委書記根本就是陰奉陽違。”


    “好一個陰奉陽違。”陳興頓了頓神色,“看來我們應該找許江書記談一談。”


    “就怕許江書記不想摻合其中。”方嘯歎了口氣,“上一次的事故,我就有私下找過許江書記,畢竟許江書記才是主管政法的領導,由他出麵給韓東施壓的話,才是名正言順,可惜許江書記也有所顧慮,並未表態。”


    方嘯並未出這裏麵可能有他自身的因素在裏麵,他之前是縣長常勇提攜起來的,別人自然而然的就將他劃歸到常勇的陣營裏麵,如今常勇一出事,常勇身邊的人也是樹倒猢猻散,他這個副縣長被刻上了常勇的標簽,在縣裏麵也是不受待見,原本常勇在的時候,他話還有不的分量,現在常勇出事,他在縣裏麵基本上就成了邊緣化的人物,在這種情況下,方嘯也能理解許江不想跟他靠的太近,特別是要跟縣委副書記李紹同正麵對抗,他這樣一個被邊緣化的副縣長在許江眼裏,自然也是沒啥分量,許江不表態,其實才是正確的選擇。


    “不管怎麽,都應該找許江書記談一談,看看他是什麽態度。”陳興皺了皺眉頭,望著方嘯和路鳴兩人,陳興疑惑道,“我一直沒弄清楚一個問題,李明波到底是幹什麽工作的,他哪來的錢買得起這麽一輛昂貴的法拉利跑車?”


    “李明波是在縣裏麵最大的一家私營企業萬隆紡織公司裏掛著副總經理的頭銜,我有私自去調查過,那輛跑車並不是他的,而是萬強的。”路鳴解釋道,“萬強是萬隆紡織董事長萬智的兒子,跑車是萬強買的,也是記在萬強的名下,但跑車一買來基本上就是李明波在開,完全就像是李明波自己的車子一樣,我懷疑這根本就是萬家對李明波的變相賄賂,隻是他們這一手玩的漂亮,我們想從經濟問題上下手的話也無從查起。”


    “哦,原來如此。”陳興點著頭,心裏略有所失望,他原是想著從那輛跑車上下手,肯定也能揪住李明波的問題,卻沒想到裏麵還有這些門道。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八點,陳興才同方嘯和路鳴兩人告別,將陳興送上車,目視著陳興離去,路鳴臉上第一次有了幾分希望,“方縣長,這次有陳興一起出力,或許能將李明波這個無法無天的紈絝繩之以法也不一定。”


    “或許吧。”方嘯點著頭,“陳興畢竟跟我不一樣,他去找許江,有可能許江的態度會轉變,陳興背後是周明方,許江肯定要權衡一番。”


    第二天中午,11點多的時候,陳興從縣裏麵出來,坐車來到了縣汽車站,在出站口遙望著。


    規模不大的溪門縣汽車站,客流量有些少,除了跟溪門縣本身流動人口不多有關係外,亦跟現在不是節假日有關係。


    每每有一趟海城到溪門的班車進站,陳興都會認真觀望一番,直至從車上下來兩個熟悉的身影,陳興臉上才露出了笑容,笑著迎了上去,朝過來的兩個人打著招唿。


    來人是江海日報的副主編王晨以及江城日報的專欄作者江楓,也是陳興上次通過曾靜認識的兩個朋友。


    “王先生和江姐都還是第一次到溪門來吧。”陳興邊笑著請兩人上車,邊問道。


    “剛到海城的時候,我還感歎江城一日不日一日了,人家海城在跑步前進,江城則是在原地踏步,現在一到溪門,我就感覺到了中西部地區。”王晨笑道。


    王晨和江楓兩人坐在了後麵的位置,陳興自己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上次見麵,他就觀察出王晨對江楓有意思,陳興也不想跟兩人擠在後麵當電燈泡。


    “這次請你們兩位大記者來,可是有事要你們幫忙,王先生和江姐可得仗義出手。”陳興轉頭笑道。


    “陳縣長,昨晚你在電話裏可是跟我們有我們感興趣的新聞素材,今天要是讓我們失望了,我們可就立馬坐車迴去了。”江楓笑著開玩笑道。


    “你們放心,一定會讓你們感興趣的,到時候不定你們還呆在溪門不走了。”


    “是嘛,那我可拭目以待,陳縣長要是騙了我們,那咱們的交情歸交情,可別怪我們不幫您哦。”江楓笑道。


    車子在溪門縣的成功大廈前停下,王晨和江楓都是從省城來的大記者,陳興又是找兩人幫忙,自是不會吝嗇,將兩人請到了溪門最好的酒店來。


    “也就這麽一棟大廈看上去還像樣點。”王晨抬頭看著頗為氣派的成功大廈,笑道,“這讓我感覺到這座縣城裏有一些現代化的氣息。”


    “這一帶是溪門縣最繁華的商業區了,這棟成功大廈更是整個溪門縣的門麵,要是連這裏也讓人看不過去,那溪門縣可就真的沒有拿的出手的地方了。”陳興笑道。


    “看來陳縣長是準備先用糖衣炮彈來攻下我們了,一來就請我們到這裏最好的酒店,可著實讓我們受寵若驚。”


    “江姐可別這麽,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何況我還是求你們辦事。”


    幾人笑著進了大廈,這裏最好的溪門大酒店就在這棟成功大廈裏,也是溪門縣唯一一個上了檔次的酒店。


    “這裏跟省城不能比,雖然是溪門最好的酒店,但拿到省城,也是上不了台麵,兩位就將就一下。”陳興朝兩人笑著道。


    “陳縣長可別把我們的窮奢極欲一般,我們的身份看著光鮮,但日子可也是過的不富裕呦,平日裏要是能天天下館子吃就很不錯了,可沒想著整天能上大酒店吃,今天托陳縣長的福,我們也飽飽口福。”


    “江姐這話我可不信,你們這些大記者,到哪都是受巴結的對象,誰都怕了你們的筆杆子,可沒人敢得罪你們,無論到什麽地方,可都是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


    “那要怎麽看了,當記者也是有風險的,特別是那些在一線采訪的記者,有些更是會受到人身威脅,沒你們想象的那麽好,特別是想當一個堅持原則的記者,在這個係統裏麵就更不好混了,要麽隨波逐流,迎合權貴,那樣生活能過的舒舒服服,要麽就做一個有良知的記者,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去做一些該做的事,那樣的話,日子可就過的不安穩咯,不定哪天橫屍野外都有可能。”江楓笑著搖頭,神色有些淡漠。


    陳興同樣沉默了下來,記者的職業,天生就有一種神聖的使命感和責任感,他們能用的一支筆發揮出巨大的影響力,幫助到很多人,但正是這樣一個必須要充滿正義感的職業,同樣飽含著許多艱辛和困難。


    “我記得有一個朋友曾經同我過,賺錢的事,沒一樣是輕鬆的。其實,工作又何嚐不是如此,工作就是為了賺錢,想要養家糊口,也沒一樣是輕鬆的。”


    “所以嘛,我們這些看起來光鮮的記者,其實也不外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車奴房奴而已。”


    “一般人想當車奴房奴可還當不起,現在欠錢的才是老大。”


    中午吃完飯,陳興親自跟著王晨和江楓兩人來到了棚戶區,吃飯的時候,陳興跟兩人了個事情的大概,相對於王晨的沉默,江楓則表現的有些義憤填膺,以至於王晨還在一旁笑江楓,“你當記者也好幾年了,社會的陰暗麵又沒少見,還改不了這個嫉惡如仇的毛病,一聽到這種事便怒發衝冠。”


    江楓當時即反駁,“見多了不代表就變得冷血了,隻要還是個有良知的人,聽到這種事就該表現出正常人該有的憤怒,我已經算是足夠克製了。”


    車子往縣城西麵的棚戶區開去,江楓似乎仍然沒法消除心裏的憤怒,在車上對陳興道,“你們溪門縣大大領導十幾個,難道一個個都如此冷血絕情了?對生命就如此淡漠?”


    “溪門縣的情況有些複雜,我也是初來乍到,在縣裏麵也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才會想借用你們媒體的力量。”陳興無奈道,“目前的情況是能管的人不太想管,想管的人又沒足夠的能力管。”


    “溪門縣的縣委書記是誰?依我看,縣委書記當到這份上,也該早點迴家養老去了。”江楓撇了撇嘴,心直口快道。


    “楓,這種話可不能亂。”一旁的王晨臉色一怔,隨即輕聲嗬斥道。


    “沒事,江姐也是性格比較直爽而已。”陳興笑了笑,他來縣裏的時間不長,跟汪東辰的接觸有限的很,對其不甚了解,陳興不知道汪東辰到底是受下麵蒙蔽,不了解這事,還是知道了但卻故意采取不作為的態度。


    “汪東辰和李紹同。”陳興腦海裏來迴的想著這兩個人,陷入了沉思當中。


    車子到棚戶區的時候,何齊已經先在了那裏,見陳興下來,何齊忙迎了上來,“縣長,已經弄清死者的家屬地址了,現在立刻過去還是?”


    “現在過去吧。”陳興點了點頭,指著王晨和江楓兩人道,“這兩位是從省城來的報社朋友,下午你就好好接待他們,有什麽事就立刻給我打電話。”


    陳興著轉頭對江楓和王晨歉意道,“下午縣裏有個會議要開,我讓何帶你們過去,我開完會立刻過來跟你們匯合。”


    陳興同江楓和王晨兩人道別,迴到縣裏開會,下午縣裏要召開常委會,討論棚戶區改造事宜,陳興作為縣委常委,沒辦法缺席這個會議。


    已經先在縣政府辦公會議上討論通過的棚戶區改造工程拿到常委會上來討論其實隻是走一個流程,對於棚戶區的改造,縣裏麵的主要領導都是達成共識的,前麵無非是因為常勇出事才因此耽擱了兩個月,重新討論通過的棚戶區改造工程決定采用由政府主導,市場化運作的模式,麵向社會引入房地產開發企業,吸收社會資本進行投資,以此來解決溪門縣緊缺的資金問題。


    陳興在這次常委會上特地留意了縣政法委書記許江,四十開外的年紀,表情一絲不苟,有幾分嚴肅,開會的時候,許江似乎一直都是沉默的一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舉手表決的時候,才會看到他身子動了動,跟著別人把手舉起來。


    陳興想找個機會同許江談談,但眼下不是時候,縣委副書記李紹同的目光幾次朝他這邊注視了過來,陳興都注意到了,他自是能猜得出來李紹同關注他的原因是什麽,無非是因為他兒子的事情,陳興都裝著在看手上的件。


    常委會議在三點多結束,陳興離開縣委的會議室,先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習慣性的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一下子有五個未接電話,陳興一看就嚇了一跳,忙按出來看了一下,都是江楓打過來的。


    陳興顧不得多想,忙給江楓迴了過去,“江姐,出什麽事了?”


    “陳縣長,我們現在可都在醫院裏躺著呢,你看著辦。”江楓語氣慍怒,完即掛掉電話。


    陳興聽了對方的話卻是眉頭一跳,“江楓和王晨出事了?”


    將手裏的件往辦公桌上一扔,陳興急匆匆的往外跑去,一邊給何齊打電話,“何,出什麽事了?江姐和王先生兩人怎麽樣?”


    “縣長,剛才我帶江姐和王先生去往死者的家裏,江姐和王先生兩人采訪死者的家人,詢問車禍的情況,死者的家人卻是意外的閉口不提,任憑我們怎麽,他們都是閉口不言,還把我們拒之門外,後來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剛要走出棚戶區,突然衝出來幾個蒙麵男子,無緣無故的就襲擊了我們。”


    “那江姐和王先生呢?兩人的傷勢重不重?”陳興急道。


    “王先生的傷勢重了點,還在做進一步的檢查當中,江姐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何,你在醫院裏等我,我馬上就過去。”陳興掛斷了電話,眉頭緊緊擰著,目光凝視著窗外,臉色有些陰鷙,街道上巡邏的警車募的引起了陳興的注意,陳興這才醒覺,拿出手機複又給副縣長方嘯打了過去。


    “方縣長,能否讓路局長立刻到縣醫院去一趟,我就在那裏等他,你讓他到了給我打電話。”陳興自己並沒有路鳴的電話,隻能通過方嘯。


    “怎麽,陳縣長出事了?”電話裏頭的方嘯一驚。


    “不是我,是我請來的那省城報社的朋友。”


    “好,那我立刻聯係路鳴。”方嘯幹脆道。


    陳興先一步趕到了縣醫院,在急診室裏麵,陳興看到了江楓,手上包紮著白色紗布,剛才在電話顯得有些怒氣的江楓這會看到陳興倒沒有一下子就怒發衝冠起來,反倒是笑著同陳興點了點頭,“陳縣長,看來這次你給我們提供了不錯的新聞素材,這趟溪門算是沒白來了。”


    陳興有些發愣的打量著江楓,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一遍,心裏頭嘀咕著,“奇怪啊,隻有手部受傷而已,頭部沒受傷啊,該不會是剛才被嚇傻了,這會還沒清醒過來。”


    “陳縣長,我身上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不對。”陳興笑著搖頭,望著江楓,“江姐,你確定隻有手上受傷?身上的其他地方有讓醫生檢查一下嗎?最好不要落下病根了。”


    “怎麽,陳興是覺得我剛才的話神智錯亂了?”江楓這會才明白陳興的意思,搖著頭,笑道,“我沒什麽事,心裏頭實話實而已,剛才給你打電話,語氣比較憤怒,那不是針對陳縣長你的,隻是針對那幫打人的王八蛋而已。”


    江楓雖是如此,陳興心裏仍是有些擔心,江楓和王晨兩人畢竟是他請到溪門來的,若是兩人在這裏出了什麽事,陳興內心難安。


    認認真真的再次打量了江楓一遍,確定對方神色正常後,陳興才再次關切道,“江姐,縣裏麵的醫療設施終究是差了點,迴到省城後,你應該再去檢查一遍。”


    “迴省城?”江楓笑了笑,“陳縣長,我沒打算這麽早迴去,我打算在溪門耗著了。”


    陳興神色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笑道,“看來我給江姐提供的新聞素材還算有點價值。”


    “是有價值,不過越是有價值的東西也就越有挑戰性。”江楓著揚了揚受了傷的手臂。


    “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下次就該注意了,我會讓公安局派人保護你們。”陳興自責道,“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想到真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的為所欲為。”


    “陳縣長,這不關你的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幕後的人,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繼續留在溪門,他還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這是我們黨治理下的溪門,不是流氓惡霸的天下,江姐,一定不會出現你的那種情況。”陳興堅定道。


    “對了,王先生呢,他還在檢查?”


    “不錯,老王還在檢查,他為了保護我,受的傷重了點,還有你那位秘書何,這次也多虧了他,不然我恐怕就沒這麽幸運了。”江楓點了點頭。


    “希望王先生不會有事。”陳興由衷道。


    “放心,我這身體好得很,要是那麽容易就有事,豈不是讓那些流氓惡棍得逞了。”門口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陳興迴頭一看,正是去做檢查的王晨。


    “老王,醫生怎麽?”江楓這會也關切的看向王晨。


    “沒什麽事,多調養幾天就好了。”王晨給了江楓一個寬慰的笑容。


    何齊剛才送王晨去檢查, 這會也走了進來,不止是王晨受的傷重了點,何齊身上也有幾處掛彩,隻不過看起來沒王晨傷勢重而已。


    “何,你沒事吧。”陳興關心道。


    “沒事。”何齊搖了搖頭。


    縣公安局副局長路鳴在接到方嘯電話後,隨即也趕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方嘯,兩人經陳興介紹,才知道王晨和江楓兩人一個是省報的記者,一個是江城日報的記者,兩人的身份讓方嘯和路鳴都頗為震驚,原本以為陳興能請來海城晚報的記者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陳興竟是將省報的記者都請了下來。


    “路局長,江姐和王先生兩人在棚戶區外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這件事你一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我要有確鑿的證據。”陳興轉頭嚴肅的對路鳴道。


    其實在場的人對幕後的兇手都心知肚明,王晨和江楓在溪門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才第一次來而已,根本不可能得罪人,是誰會想對他們下手,答案唿之欲出,隻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大家都保持沉默而已。


    在醫院檢查一番確認沒事後,當天下午,江楓和王晨便離開了醫院,幾人一起來到了昨晚陳興和方嘯去的那家飯館,依舊是在那個包廂裏。


    方嘯神色有些擔憂,“看來對方又先走了一步,又先從死者家屬身上下手了,上次就是用這種手段,這次還是,而且他們明顯還有些提防,估計是時刻讓人盯著死者的家裏,不然不可能王先生和江姐兩人前腳剛去,後腳就被人跟蹤了,還遭到了襲擊。”


    “陳縣長,待會你再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跟我一遍,我打算先發到報紙上去,引起輿論的關注。”江楓轉頭對陳興道。


    陳興點了點頭,沒有疑義,報紙跟蹤報道畢竟跟辦案抓人不一樣,不需要講究那些真憑實據,隻需客觀的論述事實就足夠了。


    “對了,路局長,這幾天王先生和江姐還會呆在溪門,你務必要讓人保護他們的安全,不要再有今天下午的事情發生。”


    “陳縣長,您就放心吧,公安局裏,我還是能使喚幾個人的,一定會確保王先生和江姐的安全。”路鳴點了點頭,他一個堂堂的副局長,若是在局裏沒幾個自己的心腹,那他這個副局長也不用當了。


    第二天,就在普通老百姓還在為一天的生計忙活著,機關單位的公務人員還在想著一天的空閑日子要怎麽打發,官員們還在想著今晚上會有什麽助興的節目時,遠在省城的江城日報和作為江海省機關黨報的江海日報分別在‘聚焦江海’欄目和第二版頭條報道了溪門縣兩個月內接連發生的兩起法拉利跑車撞死人事件。


    報道普一出來,即刻在江海省境內引起了巨大的關注,才上任兩個多月的海城市委書記黃昆明一個問詢電話打到了溪門縣委書記汪東辰的辦公室裏。


    汪東辰受寵若驚,市委書記親自打電話過來,還是他這樣的落後縣,那是何等的榮幸,直至聽清了黃昆明問詢的何事,汪東辰才感覺整個人如掉入冰窟,今天的報紙,他還沒來得及看,瞅了下牆上的時間,這會才九點多,報紙都還沒送進他的辦公室。


    掛掉黃昆明的電話,汪東辰的後背已然濕透,辦公室的一個工作人員恰巧也在這會將今天的報紙送進來,汪東辰迫不及待的拿起江海日報看了起來,看到在第二版頭條那醒目的位置的大篇幅報道時,汪東辰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陳,讓李書記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汪東辰朝自己的秘書陳俊喊道,神色有些惱怒。


    縣委副書記李紹同還不明所以,他還沒有看今天的報紙,被通知到汪東辰的辦公室,李紹同還沒意識到一起以他那寶貝兒子為中心的風暴即將刮起來。


    “汪書記。”李紹同走進汪東辰的辦公室,點頭同汪東辰問好著,看到汪東辰臉上的神色時,李紹同才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對。


    “紹同書記,不知道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有。”汪東辰的臉色不好看,擺了擺手,仍是示意李紹同坐下。


    “今天的報紙還沒來得及看,怎麽,有什麽重大新聞?”李紹同瞥了汪東辰一眼,心神都集中了起來,他私底下對汪東辰的評價是老狐狸一個,很少能看到他動怒的樣子,有時候他動怒,你還得猜測著他是真怒還是佯裝出來的,李紹同是集中了注意力來應對汪東辰。


    “紹同書記,你看看這個。”汪東辰把桌上的報紙給李紹同扔了過去,“剛才昆明書記都打電話到我辦公室來質問了。”


    “昆明書記?”李紹同神色一驚,疑惑的接過汪東辰扔過來的報紙。


    初始還有些不在意的李紹同看到已經被翻到第二版的報紙時,一看到標題那醒目的‘法拉利跑車撞死人’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仔細看了內容時,李紹同終於臉色大變,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強自控製著自己的心神,李紹同才沒讓自己失態。


    “現在的記者是怎麽迴事,無憑無據就敢不負責任的亂報道一通,這江海日報也真是的,作為咱們省的機關黨報,對內容的把關也這麽不嚴謹,這樣下去,誰還敢相信黨報的權威。”李紹同定了定心神,平靜道。


    “省機關黨報夠不夠權威還輪不到我們來操心,現在我隻關心報紙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對我們溪門縣又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汪東辰盯著李紹同的麵龐,“剛才昆明書記已經打來電話,連他也關注了這事,至於省裏的領導,那更是毫無疑問,這個報道是在省報上刊登出來,肯定也會有省裏的領導關注到,若是我們一個處理不慎,不止是會使得我們政府在民眾麵前失去公信力,對咱們溪門縣的形象更是會造成很大的負麵影響,最主要的是,上麵的領導會如何看待我們溪門縣的領導班子?”


    “那依汪書記的意思是?”李紹同眉頭一跳,他隱約感覺到汪東辰話裏的幾分殺氣。


    “既然報紙已經報道了出來,那就一查到底,捂蓋子隻會適得其反,隻有拿出讓老百姓信服的結果才能挽迴影響。”汪東辰語氣堅決,他還有一句話沒有出來,也唯有如此,才能讓上麵的領導滿意。


    “我讚同汪書記的意見。”李紹同淡然的點著頭。


    汪東辰眼底深處微微閃過一絲詫異,看了李紹同一眼,道,“這幾天可能會有很多媒體記者來到溪門,紹同書記要安排好宣傳部門做好接待工作。”


    “汪書記放心,這些工作我會做好。”李紹同點著頭。


    從汪東辰的辦公室出來,李紹同的臉色再不複剛才的淡然,一臉陰霾,眉宇間更是有幾分擔憂。


    “汪東辰這是想趁這個機會打壓我嗎?”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李紹同將辦公室門關上,在辦公桌前來迴的徘徊著,腳步沉重。


    李紹同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汪東辰才是縣委書記,乾坤獨斷,出現這種事,汪東辰根本不需找他商量,偏偏對方卻是把他叫過去征求他的意見。李紹同心裏清楚,汪東辰其實是知道那個開法拉利跑車的是他兒子,汪東辰故作不知,李紹同也聰明的迴避了這個問題。


    “廉頗雖老,餘威尚在。”李紹同募的停住腳步,歎了一口氣,汪東辰已是55歲,這幾年是其最後的任期,看似老邁的汪東辰,在溪門縣裏卻仍猶如一顆擎天大樹。


    將同汪東辰明爭暗鬥的心思暫時放在一邊,李紹同才開始想起自己兒子的事情來,又氣又怒,“你在哪?”李紹同給自己兒子打去了電話。


    “爸,我在外麵呢,找我什麽事?”李明波這會正開著跑車載著美女兜風,中午正準備去跟萬強海吃海喝一頓,這輛跑車起來還是記在萬強名下,隻不過實際上是他在用罷了。


    李紹同從聽筒裏能清晰的聽到旁邊的馬路上的車上,知道自己兒子又開著那輛跑車出去,心裏頭的怒火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很少罵粗話的李紹同第一次爆粗口了,“你這個兔崽子,馬上給我滾迴家裏去。”


    “爸,什麽事呢,怎麽這麽大火氣。”見自己父親暴怒,李明波嚇得方向盤一打轉,差點就撞到旁邊的牆壁上去。


    “馬上給我滾迴家裏,迴去了再收拾你。”李紹同怒道,‘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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