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哭越大,就算是在最難過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這麽哭過。


    可是在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突然變得好委屈,這種委屈讓她控製不住地哭,甚至想發展到嚎啕大哭。


    她為什麽要被這個男人這麽對待?明明從始至終,她才是受害者不是麽,為什麽現在她處於這種被動的狀態?


    慕淩歌越想越難受,眼淚也就止不住了。


    顧南城似乎也有點無奈,便伸手去開燈,又想起來房卡還在地上,隻好先從床上下來,然後去插卡開燈。


    他一離開,慕淩歌也不動,隻是將手放在了眼睛上。


    顧南城去將燈打開了來,迴頭看見她捂著臉,不免心疼,去拿了紙巾過來,想要給她擦眼淚。


    慕淩歌卻一邊哭,一邊開口道:“你,你別看我,轉過頭去。”


    她現在的樣子,肯定是醜極了,哭得一臉的眼淚鼻涕,就算是大美人,也能好看到哪裏去?


    顧南城聽到這個話,卻放下了心來。


    還能知道要美,說明理智還尚在。


    他不擅長照顧胡攪蠻纏的女人,也不擅長安慰傷心欲絕的女人,以往遇到這樣的情況的時候,大多都是一走了之,但是這一次,他卻留了下來,在旁邊一直默默地坐著。


    慕淩歌雖然傷心,但是漸漸也哭不動了,剛將手拿開,便有一張麵紙遞到了麵前。


    她有點惡狠狠地從他手中將麵紙奪了過來,擦了一下臉,說道:“你走吧。”


    她帶著濃重的鼻音,一開口,便又忍不住想哭。


    顧南城卻坐到了她的身邊來,不容置疑地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別動。”


    在他有限的跟女人打交道的經驗裏,基本上沒有遇見過慕淩歌這樣讓他有點摸不清楚脾氣的。


    或許準確地來說,在以往跟人交往的過程中,他也不需要摸準任何人的脾氣,隻有別人來揣摩他的脾氣。


    可是這個女人,又不能像其他的人那樣,完全不用理會,相反,甚至還要帶著點討好。


    所以他坐到了對方的身邊,以強大的姿態將對方攬進了懷裏,希望對方可以得到一點安慰。


    慕淩歌被他攬進懷裏之後,隔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道:“顧南城,你真的是個大壞蛋。”


    因為帶著濃重的鼻音,所以比起是控訴,反而更像是撒嬌。


    顧南城抱住她,倒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慕淩歌,我以前對你確實是個大壞蛋,但是現在的,還有以後,隻怕自己對你不夠好。”


    慕淩歌一聽到這個話,鼻子又有點發酸,但是很快便又恢複了常態,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在顧南城的懷裏靜靜地靠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時間不早了,你迴去吧。”


    顧南城真的是有點哭笑不得,原來鬧了這麽一場,卻還是要讓他走?


    “我不會走的,除非你也跟我一起走。”顧南城固執起來,是誰也強不過的。


    慕淩歌從他懷裏抬起頭來,腫著一雙眼睛,說道:“你能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按照常理來說,這麽三番兩次地讓他走,他已經早就已經頭也不迴地走了,哪會像今天一樣,一直在胡攪蠻纏。


    “不能。”顧南城倒也幹淨利落地迴答道。


    慕淩歌氣唿唿地不說話了。


    顧南城想了想,又說道:“就算是你現在喜歡別的人了,跟我之間就是所謂的男歡女愛,我也不在意,反正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跟著你的。”


    慕淩歌一怔,突然笑了起來。


    她現在腫著一雙眼睛,臉上滿是哭過的痕跡,鼻子更是因為搓鼻涕而有點紅紅的。


    但是她這麽笑的時候,卻並沒有顯得突兀或者難看,反而透著一種讓人有點膽戰心驚的美豔來。


    “這可是你說的,就算是我喜歡別人,你也不介意?”慕淩歌笑著確認。


    顧南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就算你現在喜歡別人,我也會把你搶迴來的。”


    “那如果我已經結婚了呢?”慕淩歌再次問道。


    她在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嘴角彎起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弧度,看上去讓她的表情透著一種怪異。


    而顧南城大吃一驚,皺著眉頭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如果我已經在國外重新結婚了,你是不是也要做我的情夫?”慕淩歌再次說道。


    她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在開玩笑,讓人看得有點膽戰心驚的。


    顧南城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會的。”


    他們之間的婚姻還沒有結束,對方怎麽能在國外又結婚了呢?這是重婚罪。


    慕淩歌卻笑了一聲:“如果我說會呢?”


    顧南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我可以陪著你去那邊先離婚。”


    他的聲音幹澀起來,透著一點淡淡的苦澀。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還是慕淩歌先移開了目光,說道:“我想過,那時候,遇到了比較麻煩的事情,我需要一個丈夫的身份。”


    她說得很簡單,但是這中間的掙紮,卻是別人所不能體會的。


    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去領取結婚證,盡管那時候,如果跟別人領了證的話,事情會變得很簡單,而且也不會被查出來重婚。


    但是她還是放棄了,連自己都不能說出一個準確的原因來。


    而顧南城隻看了一眼慕淩歌一眼,眼中便立刻充滿了柔光。


    他終於有點明白慕淩歌為什麽會這麽的陰晴不定。


    如果是他在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恐怕隻會變得更加奇怪吧。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很晚很晚了之後,慕淩歌才說道:“算了,你要住就住吧,反正我明天也要搬走了。”


    她從床上下來,去拿了睡衣便走進了浴室。


    是的,顧南城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她已經不在乎了,現在,她更加在乎的,是怎麽去控製自己這顆好像開始掙紮猶豫的心。


    顧南城聽到慕淩歌說可以留下來,倒是也沒有太高興的意思,看到慕淩歌去了浴室之後,想了想,還是走到了陽台上,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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