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表情恬淡,動作又從容不迫,跟對方比起來,完全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李堂的臉色有點僵,但是也不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怎麽樣,再說了,這個女人看上去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那一類。


    所以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李堂又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說道:“我真的不認識什麽陸先生,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


    “是一位叫陸奇峰的先生讓我過來,找一位叫做李堂的人,內容嘛,是關於榮禾的事情,我這樣說,你覺得有問題嗎?”慕淩歌將咖啡勺放在了一邊,優雅地喝了 一口。


    說起來,還要感謝慕剛從來都沒有在什麽朋友之類的人麵前介紹過她,等到她結婚之後,則明明白白拒絕了別介紹,所以李堂才不認識她。


    她本來過來的時候,是打算用威逼利誘開門見山的,但是看到對方並不認識自己之後,她順勢改變了主意。


    而現在說這些話,她也不過是在賭。


    首先,就算是這些事情,確實是陸奇峰交代的,那陸奇峰可能也不會留下真實姓名,畢竟這可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但是,李堂不是個傻子,他在這陰暗的組織裏麵混跡了多年,那套黑吃黑的手段比誰都要熟悉,所以就算是陸奇峰可以隱瞞了身份,也會被查出來的。


    簡而言之,就是李堂知道陸奇峰是什麽人,也知道他跟榮禾所有事情的關係。


    其次,她現在知道的這些事情,都是一些零散的碎片,所以隻有這麽含糊地說話,才能不被揭穿,但是卻主導了這場交談,是處於優勢地位的。


    果然,李堂有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當然是陸先生叫你過來的?”


    慕淩歌看他的語氣已經有了點鬆動,所以立刻陳勝追擊道:“當然是他,不然我怎麽可能有你的地址?我今天來,是跟你說下一步的計劃的。”


    “什麽?還有下一步的計劃?哎,你們這就不厚道了,就給了我十萬塊錢,你們想要的效果也達到了,現在又來跟我說還有下一步的計劃,那是不是也得加錢呀?”李堂開始抱怨起來。


    慕淩歌心裏冷笑了一聲,這場談話,比她想象中還要簡單一點,尤其是對方現在這種憤怒的狀態,對他們更加有利。


    “十萬塊錢,可不是小數目,你請的那些人,最多花了你兩三萬塊錢,也就沒有其他的成本了,你又什麽不滿?”慕淩歌裝模作樣地說道。


    李堂立刻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我喊了那麽多人,這麽多天,怎麽可能就花了兩三萬塊錢呢?你們這筆單子,我基本上就沒有賺頭,你們自己心裏有數。”


    “就是因為太有數了,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你的成本我們一清二楚。”慕淩歌還是淡淡的樣子。


    “姑娘,你這麽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們這麽做事兒可不地道,首先你想過沒有,我就算人工成本低一點,但是我投入的其他的成本可是很高的。”李堂振振有詞道。


    慕淩歌笑了一聲,有點不屑:“你還有什麽成本,不就是喊幾個人去榮禾下麵鬧事嘛,這不都是陸先生給你設計好的。”


    “雖然點子是你們出的,我們看上去隻是照做,但是在抗議期間,我要時刻注意警察吧,但是千防萬防,還是正麵衝突過幾次,這都是費用。”李堂恨不得那一個計算機出來算給她看。


    慕淩歌覺得有點可笑的,但是臉上還是冷漠的樣子。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扯那麽多了,你就說吧,你們還能在此基礎上,做到什麽地步?”慕淩歌裝作不耐煩地樣子問道。


    李堂氣的要死,立刻說道:“不可能,我一步都不會讓的。沒有下一步了,等到十天做滿,我們之見,就沒有交情了。”


    慕淩歌看到他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想再繞彎子下去,說道:“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可以跟陸先生說說,再加點錢。”


    聽到慕淩歌說加錢了,李堂又開始陰轉晴起來。


    “我本來就是做生意的,隻要給錢,那麽一切都好說。”李堂賊兮兮地說道。


    慕淩歌卻雙手抱在了胸前,說道:“你先拿出你的誠意來,說吧,要是我們加錢,你還能怎麽做?”


    “其實我都想過了,我可以讓事情更加激化,我在榮禾裏麵有個人,可以跟我們裏應外合。”李堂很是得意。


    他所謂的方法,就是讓矛盾加深,最好是上升到暴力的程度最好。


    這個暴力的事件,就讓這個內應來完成,到時候再找來一群媒體,就說這個內應是受人指使,讓采取一切辦法將門口這些人給趕走。


    到時候,再加上一點煽動情緒的言論,還不怕事情鬧大?


    慕淩歌發現這個李堂真的是這方麵的高手,不管到時候事情能不能做成,但是就憑著這些勁爆的關鍵詞,就足以讓有些人變得瘋狂。


    “怎麽樣,你覺得我這個計劃?你覺得值多少錢?”李堂有點得意地說道。


    “可是我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辦法,畢竟假的就是假的,你這裏人多嘴在雜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是你在操控輿論,恐怕你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堂的表情更是狂妄了幾分:“沒關係,我這邊的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你看這都幾天了,不是都沒有出事麽?”


    “那行,我先迴去跟陸總說一下,看他是什麽態度。”慕淩歌笑了一聲。


    她過來找李堂,其實就是為了要確定這件事情跟李奇峰脫不開關係,其他的,她還需要去別的方麵證實。


    就在她盤算著要怎麽離開的時候,手機卻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在哪?”顧南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穿了過來。


    慕淩歌看了一眼對麵的李堂,說道:“在外麵,等會兒去找你。”


    顧南城嗯了一聲。


    其實他們早上,那也算是有點小矛盾的吧,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給自己打了這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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