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的喉嚨下意識地動了一下,眼眸漸深,低下頭來,鼻端是清醒的一股甜香。


    慕淩歌幾乎快要羞愧而死,但是卻被緊緊的禁錮著,什麽都做不了。


    她心裏清楚,顧南城這麽做,並不是因為愛她,而隻是報複。


    他覺得她心裏有陸舟,還幫著慕家一起算計榮禾,所以他就是要折磨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才好。


    正是因為知道對方的心思,慕淩歌才越發接受不了這種親密。


    在她看來,如果在這種沒有感情的情況下發生了關係,更像是一場交易。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很不堪了,再蒙上這層羞辱的麵紗,那就會跌入萬劫不複。


    她清楚的知道這些,相信顧南城也知道。


    “顧南城,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碰我,這是在侮辱我,但是何嚐不是在羞辱你自己?”慕淩歌的聲音裏麵,已經帶上了哭腔。


    在這種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堅強。


    她隱隱約約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事情怎麽發生,心裏害怕到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顧南城正在氣頭上,哪裏會聽得進去任何話,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羞辱?我不覺得是羞辱,反正你在我眼裏,跟那些鶯鶯燕燕,也沒有什麽區別。”


    他的笑容有點殘忍,一點憐惜的意思都沒有。


    慕淩歌的恥辱感再次席卷而來,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卻變得不再柔弱:“既然沒有區別的話,顧總為什麽一定要對我這樣?你大可以去找那些女人,我不會攔著你。”


    她的血液仿佛都倒流到了腦袋上,所以有些話,也不再經過大腦考慮。


    顧南城怒極反笑,神色間,帶了幾分輕蔑:“你當然不一樣,至少,你讓我更有成就感。”


    這不是顧南城對慕淩歌說過的最難聽的話,但是在這個刻,這種場景之下,卻帶著十足的諷刺和羞辱,將慕淩歌的自尊擊碎了一地,就這樣還不要放過,還想著要再踩上一腳。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會再跟慕淩歌廢話,隻是俯下身去,吻上了對方纖細的脖頸。


    慕淩歌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隱忍了半天的眼淚,也終於在這一刻止不住留了下來。


    “顧南城,你這麽做,我會恨你的。”


    “恨好了,反正我也沒有讓你愛我。”顧南城冷笑了一聲,卻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慕淩歌知道已經不能說服對方,所以隻好繼續掙紮。


    可是她的掙紮,對顧南城來說,卻顯得那麽地微不足道。


    顧南城的吻一路下來,從纖細的脖頸,到精致的鎖骨,慢慢到了胸脯的位置。


    慕淩歌的身上,像是被人點燃了無數處火焰,整個人也都開始燥熱起來。


    她羞恥於自己身體上的反應,所以不安地扭動著,可是這在顧南城看來,卻是變相地一種迎合,所以落下的吻越發密集,氣息也越來越炙熱。


    他的一隻手控製著慕淩歌掙紮的手,一隻手慢慢下移,扯開了她的腰帶,手伸了進去。


    慕淩歌隻覺得大腦“轟”的一聲,整個人都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但是隨後,竟然湧起了一股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害怕,緊張,空虛,戰栗,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耐。


    顧南城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般,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很快,就讓身下的慕淩歌潰不成軍。


    在最後一刻,慕淩歌放空的意識,突然又有了一點反應,兩滴眼淚,從眼角處流了下來,滴在了白色的枕頭上,很快便消失了痕跡。


    但是那種似乎深入骨髓的疼痛,卻還是伴隨著對方的動作,而似乎進駐到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


    感覺像是要被撕裂了。


    她咬住下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痛苦轉化成呻吟哼出聲來。


    她已然已經處於最絕望的時候,從身心到心理,都已經處於了一種瀕臨絕望的地步。


    她別過臉去,也不看對方,隻希望這一切,可以盡快結束。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慕淩歌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但是對方卻還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她像是坐在海盜船上,一會兒升高,一會兒降低,整個人的心情,都隨著對方高低起伏,最終又遁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最終,她還是在這片讓人抓不住東西的空虛中,沉沉墜了下去。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慕淩歌睜開紅腫的雙眼,旋即又閉了起來。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讓她有種睜不開的感覺,而四肢百骸,像是被坦克碾壓過了一般,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然後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倒是有點適應了刺眼的光線。


    有點艱難地坐起來之後,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後便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房間。


    她昨天穿的衣服,都散落在地上,床上,也十分淩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旖旎氣息,讓她無法避免地想起了昨天夜裏的種種。


    掙紮和無助,一起湧上了心頭,最終,發酵成了絕望,沉寂在心裏,讓她覺得突然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而罪魁禍首的男人,卻早已經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慕淩歌覺得這樣也好,免得醒來麵對更加尷尬不是麽。


    她靜默地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裹著被單走下來床來,麵無表情地走進了浴室裏麵。


    如果這個就是顧南城最終要的,那麽她給就是了,隻希望他可以就此放手,兩個人以後互不相欠。


    她不是個思想古舊的人,雖然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並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是麽。


    慕淩歌走進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後將門反鎖起來,將自己整個人都泡了進去。


    她現在還是覺得很累,那種從心底裏散發出來的累。


    所以她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也什麽都不想做,隻想這麽靜靜地躺在水裏麵,讓可以包容一切的溫水,將自己周身都包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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