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沒入衣物,發出沉悶的聲響。


    魏林伸頭,在衣櫃裏看了看,很快就把衣櫃給關上了。


    「我就說嘛。


    這櫃子裏哪有藏人!


    郭哥。


    我們還是趕緊找東西吧。


    齊思羽死了。


    這房間太晦氣了!


    我想快點離開這裏。」


    魏林在原地跳了幾下,雙手相互搓了搓泛起雞皮疙瘩那的胳膊,總覺得這兒房間陰森森的,瘮得慌。


    郭顯達沒作聲。


    他冷冷地睨了魏林一眼,持槍在房間裏逡巡了一圈,就連窗戶外麵都沒有犯過,確實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這才把槍收起。


    要找的東西依然沒有找到。


    再遲一點,就該那些值早班的警察起床的時候。


    再待下去就很難全身而退。


    郭顯達陰沉著臉,離開齊思羽的房間。


    房間的燈光暗了下來,宿舍的房門再一次被關上。


    孟雲澤的後背緊緊地貼著衣櫃,額頭有細密的冷汗冒出。


    黑色的風衣被染成了暗紅色,唇上一片血痕。


    孟雲澤踉蹌地衣櫃裏出來。


    郭顯達走出初夏的宿舍,卻隻是站在了門口,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郭哥,走啊。你站在門口幹嘛?


    我以前經常在這過夜,我再清楚不過了,這幫狗日的警察,起得比打鳴的公雞還早。


    我跟你說,咱們要是再不離開這,等那幫警察起床了,我們麻煩就大了!」


    魏林著急地跳腳,他不敢大聲說話,隻能把手圈在嘴上,害怕得不行。


    「蠢貨,閉嘴。


    在門口守著!」


    郭顯達不耐煩地嗬斥。


    方才郭顯達並沒有把房門關得嚴實,緊緊隻是虛掩上而已。


    手中持槍,郭顯達放輕腳步,謹慎地來到齊思羽的房間。


    「啪」,房間的燈再一次被亮起。


    房間的擺設依然維持著他方才離開時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


    房間裏空無一人。


    難道他的第六感錯了?


    郭顯達眉頭緊皺。


    腳步聲逐漸遠去。


    衣櫃的地上,一滴滴血漬,觸目驚心。


    孟雲澤沾血的雙手猛地推開衣櫃,他背靠著衣櫃門,大口大口地粗喘著氣。


    沒想到,這個郭顯達還有點反偵查意識。


    要不是他遲遲有聽見關門的聲音響起,留了個心眼,搞不好還當真會折在郭顯達的手裏!


    蔣柏舟接到孟雲澤的電話,正準備上警車準備去抓人。


    經過一晚上的通宵加班,刑偵隊的人終於根據孟雲澤的篩選條件,最後鎖定了五個在羅市均具有一定地位的成功人士。


    從表麵上看,那五個人從事不同的職業,生活上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蔣他們,有時候,越是表麵上看起來沒有相關聯性的事物,往往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蔣柏舟親自給那五個人所在的轄區警署打了電話,讓他們找個由頭,把那幾個人「請」進警局,想辦法要到他們的皮膚纖維組織。


    轄區法醫連夜加班加點,終於在天快要亮的時候,完成鑑定結果。


    蔣柏舟把轄區那邊法醫掃描發過來的鑑定報告和齊思羽指甲中的血液分析和組織纖維進行數據對比,最終發現,那五個人當中,有三人的鑑定數據結果和齊思羽指甲當中的組織纖維以及nda是吻合的!


    蔣柏舟立即向上級申請了逮捕令。


    「蔣隊,我們得出發了!」


    董剛把警燈放到車頂,蔣柏舟尚未結束通話。


    董剛不得不出聲喊他。


    蔣柏舟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


    「怎麽了?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聽見董剛在喊蔣柏舟,初夏轉過身,見到蔣柏舟一副失神的樣子,不由地擔心地問道。


    不是我怎麽了,是你的心上人孟雲澤……


    蔣柏舟話到嘴邊,猛地孟雲澤在電話裏特意交代了,他受了槍傷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初夏知道。


    電話裏,蔣柏舟無法判斷孟雲澤所受的槍傷嚴不嚴重,又傷到哪裏,他現在根本心虛地不敢去看夏夏。


    蔣柏舟無法想像,要是夏夏得知孟雲澤受傷的事情會如何。


    蔣柏舟不動聲色地道,「沒什麽。


    隻是我爸打來電話,說是昨天夜裏在廚房偷吃豬蹄,不甚被給逮了個現場。


    現在我媽罰他跪著擦地板呢,掉一根都發都得全擦一遍的那種,我爸現在是瞞著我媽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趕緊迴家一趟,解救他於雖水火之中。」


    蔣柏舟這話也不算是撒謊。


    事兒也的確有怎麽一件事兒。


    隻不過這事兒是蔣爸爸是昨天夜裏微信上提的,並沒有特意打來電話。


    蔣柏舟父母感情極好,可能就是因為父母感情太好了,所以能夠分到兒子身上的愛就相對少得可憐。


    那一對經常膩膩歪歪,導致蔣柏舟性格反而偏冷。


    對於有三高還經常偷吃豬蹄等高脂肪的東西的蔣父而言,蔣柏舟對於這種求救似的微信隻會迴「……」,這六個點。


    初夏去蔣柏舟家做過客,對風趣幽默的蔣父印象深刻。


    聞言,初夏「噗嗤」笑出了聲,「蔣伯伯還是這麽可愛呢。」


    董剛咬著菸頭,一臉地羨慕,「蔣隊,叔叔阿姨感情是我見過的夫妻當中最好的了。」


    蔣柏舟勉強「嗯」了一聲。


    他沒敢對上初夏含笑的眼神,怕會忍不住將一切都告訴他。


    「笛嘟——笛嘟——笛嘟——」


    警車的鳴笛聲劃破初曉,朝城區的某個方向進發。


    蔣柏舟特意吩咐董剛,開在隊伍的最末端。


    「老董,前麵停下車。」


    「蔣隊?」


    董剛一臉意外地看著自家隊長。


    「孟雲澤受了槍傷。


    好像跟齊思羽的這起案件有關。


    我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麽迴事。


    我得先送他去醫院。


    剛才夏夏在,這件事我不好說。


    你到前麵那個路口停車,我抄小路去宿舍。


    這次的行動就由你負責全權指揮。


    既然對方開槍傷了孟雲澤,那三個嫌疑人的手中也可能會有槍。


    行動前,記得穿上防彈衣。


    包括你自己。


    如果遇到反抗,危及人身安全,允於當場擊斃。


    我這邊處理完就會跟你們會合。


    凡事小心!


    清楚了嗎?」


    董剛被孟雲澤收了槍傷這件事震驚到了。


    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之前初夏過來時,隊長的臉色會那麽難看。


    孟雲澤對初夏的重要性,刑偵隊的幾人都十分清楚。


    「放心吧!


    蔣隊!


    這次任務就全權交給我,保證不辱使命!」


    「嗯!」


    蔣柏舟拍了拍董剛的肩膀,打開車門,迅速地下了車。


    開在前麵的孔俊和王大勇他們注意到後麵車子的動靜,紛紛用對講機頻道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一直以來,他們隊長都及其負責任。


    像這種出發前,臨時撂下擔子的事情,從未有過。


    「董哥。


    蔣隊這麽著急,是要去哪裏?


    這次任務,蔣隊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董大哥,師兄是臨時有別的任務嗎?」


    「我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好像有上級打了個電話給蔣隊。


    蔣隊沒說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交代這次任務暫時交由我指揮。


    隊長做事向來有分寸。


    想必是上級臨時有任務交代。


    左右這次的任務蔣隊都已經做過詳細的部署,我們隻要按照之前的部署去執行就好了。


    我們繼續出發,不要耽誤了正事。」


    董剛平時雖然行事衝動,但是在工作上絕不含糊,關鍵時刻還是很能鎮得住場子的。


    這也是為什麽蔣柏舟會把臨時指揮權交給他的原因。


    「好。」


    「好。」


    董剛的鎮定影響到了大家,即便隊長離開得突然,其他成員在董剛的安撫下,也很快找到了狀態。


    「對了。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隊長臨走前交代,要求我們無比要把防彈衣給穿上。


    說明這次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持有槍械。


    你們幾個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我會跟向分局尋求支援。


    總之,大家一切小心!!!」


    「嗯!」


    行政隊的成員們均在對講機的那一頭,鄭重地點了點頭。


    ……


    「好慢。


    看來,你們警方平時的體能訓練,還是訓得少了。」


    蔣柏舟想像當中,孟雲澤受了槍傷,便是沒有昏死過去,也必然是躺在某個角落,奄奄一息。


    看著走在沙發上,還能談笑風生地跟他打著招唿的孟雲澤,這讓一路飛奔,到現在氣都沒能喘勻的蔣柏舟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缺。


    「孟總的意見蔣某聽進去了。


    日後定然加大對體能這方麵的訓練。」


    蔣柏舟冷冷地笑道。


    「哈。」


    孟雲澤這廝,竟然還笑了一聲,結果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倒抽了一口涼氣。


    方才隔著挺遠的距離,孟雲澤身上穿的又是深色的外套,蔣柏舟沒能看清。


    走近了,才發現孟雲澤左邊肩膀暗紅一片。


    蔣柏舟吃了一驚,「你……」


    這人得是多大的意誌力,才能再受了這麽嚴重的槍傷之後若無其事?


    「蔣隊,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工傷?給報銷嗎?」


    孟雲澤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蔣柏舟沒搭理他,他神情嚴肅地道,「你身上的槍傷必須要馬上處理。


    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蔣柏舟能夠理解為什麽孟雲澤不叫救護車。


    因為一旦救護車開進宿舍大院,孟雲澤受了槍傷的消息肯定會不脛而走。


    別說是初夏那邊瞞不住,恐怕能直接上了頭條,對孟氏集團的股票都會受到影響。


    蔣柏舟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因此沒有說要叫救護車,隻是彎下腰,打算抱孟雲澤下樓,送往醫院就醫。


    「蔣,蔣柏舟,你想幹嘛?


    老天!


    蔣柏舟,不要告訴我打算抱我下樓!


    我的腿並沒有受傷好嗎?


    我可以自己……」


    根本不給孟雲澤把話說完的機會,蔣柏舟二話不說地將他打橫抱起,沒錯,以標準的公主抱的那種姿勢。


    勸阻無效。


    孟雲澤轉了個頭,把臉埋進蔣柏舟的懷裏。


    蔣柏舟被孟雲澤這種「投懷送抱」的舉動給噁心壞了,他悶聲悶氣地問道,「你在做什麽?」


    「我害羞,你看不出來麽?」


    孟雲澤臉都不帶轉的,理直氣壯地道。


    嘖,不是故意寒磣他麽?


    投桃報李,他也噁心噁心他。


    看誰玩得過誰。


    蔣柏舟:「……」


    請恕在下眼瘸,真沒瞧出來害羞這兩個字,跟您有半毛錢的關係!


    很快,蔣柏舟就意識到,為什麽孟雲澤要把臉埋在他的懷裏了。


    從初夏宿舍走出,下樓到出院子的這一路——


    「蔣隊,早……蔣,蔣,蔣……」


    「柏舟,早上好。老,老天,你懷裏抱著的,是,是個男人嗎?」


    「我是早上臉沒洗幹淨,眼睛被眼屎給糊住了吧?是的,一定是的。


    我要上樓再去洗把臉!」


    「麻麻,外星人入侵地球了!而且外星人跟我們警隊的榮光長得一毛一樣。


    隻是我們警隊的榮光喜歡女人,這個冒牌貨喜歡男人!


    天啦嚕——


    擦身而過時,有好幾個警官揉了揉眼睛。


    終於,因為看得太過專注,頻頻地迴頭,「咚」地撞在了電線桿上。


    驚!


    刑偵隊隊長號稱鋼鐵直男蔣柏舟,竟然是彎的!


    蔣柏舟同性戀人曝光


    蔣柏舟出櫃


    蔣柏舟懷裏抱著個男人的照片,瞬間就被貼在了江城警署的論壇上,並且在半個小時後,s帝國警察的全國論壇轉發,關於蔣柏舟出軌以及其神秘愛人身份的猜測的帖子層出不窮。


    原因無他,實在是蔣柏舟在警務係統當中太過優秀,太過出名了。


    警務係統的警花們碎了一的芳心,小零們蠢蠢欲動。


    也有個別不怕死的總攻們,覬覦蔣隊的菊花。


    對此,蔣柏舟和孟雲澤兩位當事人自然毫不知情。


    蔣柏舟如果知道,隻怕會根據ip,找到發帖人,然後用槍逼著對方刪帖,乃至道歉。


    至於孟雲澤,他的緋聞對象早就不限性別了,即便是看見那些帖子,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一直到把孟雲澤抱上車,蔣柏舟的臉色都是鐵青的。


    「你早知道會這樣?」


    蔣柏舟發動車子,轉過頭頭,咬牙瞪著躺在後座的孟雲澤?


    不然怎麽會提前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蔣隊。


    看來你真的對除了異性戀以外的世界一無所知。


    難道你不知道部隊和警署這種男人紮堆的地方,最容易被傳搞基麽?」


    孟雲澤一臉壞笑。


    蔣柏舟踩下油門。


    嗬嗬,真是謝了您的科普了。


    「蔣柏舟。」


    「說。」


    蔣柏舟頭也不迴。


    完全可以想像,等他迴到警局,會被傳成什麽樣子的宇宙直男蔣柏舟,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搞基緋聞對象」孟雲澤。


    對於跟於少卿、於少北這對兄弟組了多年cp的孟雲澤而言,搞基名單上多一個蔣警官,實在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孟雲澤還真心不是丟不起這個人,才把臉給埋蔣柏舟懷裏的。


    咱三少就不是要臉的人。


    咳咳……


    孟雲澤是擔心有人認出他,迴頭傳到初夏的耳朵裏,那他受了槍傷的事就肯定瞞不住。


    「開槍傷我的人是郭顯達。


    魏林是他的同夥。


    他們兩個好像因為某種共同的利益走在了一起。


    郭顯達在那個組織裏的職務比魏林要大,但是郭顯達上的上頭還有一個神秘人物。


    他們在齊思羽的房間裏找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據說是一個優盤。


    我無法判定,這兩人跟齊思羽的死是否有直接的關係,目前掌握的證據也不足。


    我建議警方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暗中部署,監視這兩人,或許會有重大收穫。


    醫院那邊,我已經提前跟瓊英的樓院長打過招唿。


    我今天早上本來有個重要的洽談會,現在是肯定去不了。


    麻煩蔣隊把我送到醫院後,抽空給青陽打個電話,讓他去找我二弟。


    由我二弟代我出席這次的洽談會。


    青陽熟悉明天洽談會的內容,有他在一旁幫著二弟,肯定沒有問題。


    我二弟那個人,雖然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是本質不壞,而且能力也不錯。


    如果不是凡是被我壓一頭,他其實是個不錯的接班人人選。


    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家那個傻姑娘。


    我受傷的事,還請蔣隊務必幫我瞞一瞞。


    就說我臨時有緊急的事情,出差去了吧。


    如果有必要,到時候還請蔣隊用我的手機,給詠詠發幾條信息,免得她起疑。


    我好睏。


    我先睡一會兒。」


    孟雲澤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


    蔣柏舟聽著孟雲澤這種像是在交代後事的話語,是一陣心驚肉跳。


    「我不是你的傳聲筒。


    有什麽事情,等你手術結束後,自己出來高青陽交代。


    不許睡!


    聽見了沒有?


    孟雲澤,孟雲澤,孟……」


    蔣柏舟他大聲地喊孟雲澤的名字。


    後麵的人再沒給他半點的反應。


    縱然冷靜自持如蔣柏舟,這會兒也難免心煩意亂。


    這個二世祖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


    夏夏為了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都給豁出去,孟雲澤要是出了什麽事……


    蔣柏舟沒有往下深想。


    他一腳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風馳電掣地往醫院趕去。


    蔣柏舟將孟雲澤送往醫院。


    提前就接到電話的樓瓊宇和一眾醫務人員,早已等在醫院門口。


    孟雲澤被蔣柏舟從車內抱出,就被醫護人員給抬上平車,他被插上唿吸罩,醫生在給他按著胸壓。


    「這位警官,請留步。」


    平車快要被推進手術室,蔣柏舟下意識地就要跟進手術室,被醫護人員給攔了下來。


    「抱歉!」


    蔣柏舟道了聲歉,疲倦地抹了抹臉,發現臉上濕膩膩的,把手拿下來一看,孟雲澤身上的血不知道什麽時候粘在他的受傷的,暗紅色的一灘,十分刺目。


    難怪手上會濕滑一片!


    「請你們,請你們一定要救活他!」


    蔣柏舟拽住樓瓊宇的白大褂。


    說出這句話時,蔣柏舟的嘴唇都是抖的。


    麵對窮兇極惡的歹徒尚且無所畏懼的蔣柏舟,這一刻竟感到了害怕。


    不是為自己,而是因為初夏。


    蔣柏舟心知孟雲澤對初夏的重要性。


    隻有孟雲澤活得好好的,師妹才有可能好好的。


    「孟雲澤,你聽著!


    你必須要給我挺過去。


    否則,師妹我就替你照顧了!」


    「你,你敢!」


    孟雲澤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痛醒了過來。


    痛醒過來的他剛好聽見蔣柏舟放的這句狠話,當即惡狠狠地瞪了蔣柏舟一眼。


    他拿下唿吸罩,費勁地吐出那三個字。


    媽蛋,為了他們這起破案子,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差點給搭進去了。


    蔣柏舟竟然還在這個時候威脅要挖他牆角,還有沒有身為帝國警察的自覺了?


    良心呢?


    是餵了狗了麽?


    「孟先生,您不可以把唿吸罩給拿下來!」


    「護士,快,把孟先生的唿吸罩給重新戴上!」


    「……」


    「孟雲澤,記住你現在所說的話!


    一定要活著從手術室裏出來!」


    蔣柏舟雙眼猙紅。


    「嘖。」


    孟雲澤嘖了一聲,在護士的催促下,重新把唿吸罩從戴上,疲倦地閉上了眼。


    「手術中」這三個字亮起。


    蔣柏舟在手術室門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孟雲澤,你可一定要說到做到,平安無事地從手術室裏出來!


    蔣柏舟還有任務在身。


    他匆匆地去醫院的洗手間洗了手,又把臉上的血漬全部都擦幹淨,迴警局後,還刻意把身上沾了孟雲澤血漬的外套給脫了,拿了套幹淨的警服換上,這才去打電話給董剛,問他們進行得怎麽樣了,需不需要他趕過去。


    「不用了,老大,我跟分局那邊請求了救援。


    您知道嗎?


    恰好有一支部隊在分局的訓練基地搞封閉式訓練,昨天剛結束訓練。


    那支部隊的隊長特熱情,聽說我們這邊缺人,主動提出替我們逮捕嫌疑人歸案。


    殺雞焉用才牛刀?


    這次任務肯定圓滿結束,您就等著收到我們的好消息吧!」


    「有軍部那邊的人幫我們,自然是如虎添翼。


    即便如此,也不能麻痹大意。


    做我們這一行,切忌自滿粗心。


    一定要萬事小心,明白了嗎?」


    「是!蔣隊!


    放心吧,蔣隊,保證完成任務!」


    聽出蔣柏舟這次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董剛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次的抓捕活動非常的順利。


    特種部隊甚至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計劃要到深夜才有可能結束的抓捕計劃,因為三位嫌疑人的異常配合,在日暮時分,警車鳴著警笛歸來。


    三位嫌疑人,全部被「請」迴了警局。


    就在董剛他們還在為這一次的任務之順利沾沾自喜的時候,很快,他們就發現,高興得太早。


    因為這三個人,承認他們當天晚上確實跟齊思羽有夠姓行為,卻統一咬定,齊思羽是自願跟他們發生關係的,根本不存在強迫行為,更不承認他們在殺害她之後,將她的屍體從客棧的窗戶拋出,導致屍體順流而下,最終在中遊被發現。


    對夥同其他兩名犯罪嫌疑人輪女齊思羽的罪名矢口否認。


    「警官,我們確實是羅市本地人沒錯,也小有積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能跟團吧?


    我就喜歡跟團,喜歡熱鬧,有錢沒處花,所以喜歡到處撒錢不可以嗎?」


    盧沖還是三人當中最為囂張的。


    人是金牌律師,張嘴就跟開炮似的,也根本不給辯駁的機會。


    蔣柏舟和董剛尚未說什麽,這位反而倒轉槍口,表示等他出去,一定要聯同其他兩名被冤枉的先生,合狀告刑偵隊的人,告刑偵隊成員汙衊他們的名譽。


    董剛被那位律師煩的都想暴力執法了!


    「就算是在齊思羽的指甲裏發現他們的皮膚組織纖維和血液又如何?


    就能夠證明齊小姐並非出自自願的嗎?


    在女生愛過程當中,人類的腺上素太過旺盛,情緒激動,以至於齊小姐在快感當中抓傷了我們,又或者是我們太過激動,以至於動作粗暴了些,這都很正常吧?


    姓愛專家研究表明,施加在肉體上的疼痛會給人帶來一定程度的快感。


    難道幾位阿私r在床上這麽死板的嗎?


    每天都是同樣的動作,同一個對象?


    抱歉。


    我是個享樂主義至上者。


    我喜歡在姓愛過程中追求刺激和新鮮感。


    但這一切都基於你情我願的前提下。


    幾位若是不相信。


    可以去問一下跟我有過關係的那些對象。


    當然,至於他們願不願意迴答幾位警官如此私密的問題,我就不得而知了。」


    三位嫌疑犯當中,除了那位開口就要狀告刑偵隊各位成員的,所謂的金牌律師,有過離異史的韓健,還有一位婦產科醫生,李安雄。


    張口閉口就是專業的醫用術語,還有姓愛哲學,都讓負責審訊的王大勇和田恬非常崩潰!


    尤其是對於23歲了,還是小處男一枚,連女生的手都沒有摸過的的王大勇而言,李安熊拋出的那兩個問題實在是會心雙擊!


    「難道幾位阿私r在床上這麽死板的嗎?


    每天都是同樣的動作,同一個對象?」


    他連一個暖床對象都沒有的單身狗,要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小處男不要麵子的麽?!!!


    王大勇怒而出去泡了杯咖啡降降火。


    「嗬嗬。


    剛才那位警官一看就是個沒有姓經驗的小處男。


    這位女警官,你應該有男朋友吧?


    你男朋友能夠滿足的了你嗎?


    有沒有興趣跟我來一次?


    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體會到什麽是極致的快感。」


    「閉嘴!」


    田恬惡狠狠地開口。


    李安雄不但沒有閉嘴,反而開始科普各種重口的啪啪啪十八式。


    田恬:「……」


    有一句tmd不知道該不該講!!!


    「你看著我做什麽?!


    王大勇,我警告你啊!


    你要是敢腦補些有的沒的,我都擰下你的狗頭,當球踢!!!」


    田恬炸毛地出了審訊室,就看見王大勇端著咖啡,若有似無地看著她。


    田恬兇狠地迴瞪迴去。


    王大勇雖然名字叫大勇,膽子卻不怎麽的,立即縮了縮脖子。


    田恬每天都會這麽暴栗,跟青陽的姓生活肯定不和諧!


    王大勇得出以上結論。


    「怎麽了?那位李先生也很不好搞定嗎?」


    出來泡咖啡的初夏見王大勇和田恬愁雲慘霧地站在審訊室附近,端著咖啡走了過去。


    「也……?夏夏,你負責的那位劉先生很難搞嗎?


    應該不會吧?


    知名大學教授。


    一看就彬彬有禮的樣子。


    再怎麽樣,都不可能像是李安雄那樣吧?


    臥槽!


    你是不知道那個李安雄。


    張嘴就是姓愛科普。


    也是夠了!


    而且一口咬定他們跟齊思羽是在你情我願之下發生的關係!


    你呢,你那位劉教授有沒有交代什麽?」


    初夏搖了搖頭,頭疼地道,「這位劉先生也是一樣。


    堅持人稱思羽是自願的。


    除此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多說。


    我想,在案發後,他們肯定統一過口供。


    可惜,我們手上的證據不足。


    如果有足夠的證據,就能夠撬開他們之間的缺口了。


    對啊!


    我怎麽早沒想到呢!


    我們可以謊稱,說是他們其中一個人已經招了,統一指認他們當中的某個誰。


    為了自保。


    或許他們會交代之前不願意交代的事情也不一定!」


    初夏眼睛晶亮地道。


    「行啊!


    有你的,初夏!


    這個注意好!


    不愧是三少的女人,哈哈!


    近朱者赤,夏夏你現在真是有你老公一半的風範。


    搞不好用你這個辦法,真的能夠撬開他們的嘴!


    不過我是不願意繼續審問那個李安雄了。


    夏夏。


    我跟你換換吧。


    好不好?


    我去搞定那個劉教授。


    你跟大勇去搞定那個李安雄!」


    聞言,王大勇豎了一個中指送給田恬。


    田恬做了個揮拳的動作,意思是要打爆他的狗頭,


    初夏本人倒是沒什麽意見。


    那個劉芝山表麵上看確實謙和有禮,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窮兇極惡之徒。


    然而,很多時候,往往越是看上去溫和無害的人,反而越是有可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思羽的指甲上有劉芝山的組織纖維,這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問題,說明這位劉教授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這般風度翩翩。


    劉芝山似乎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除了聲稱自己無罪,再不肯多說一句。


    這種犯罪對象,其實往往是最令人頭疼的。


    因為對方的戒備心太重,會很難從對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反而是哪個李安雄聽起來,比較好攻克。


    被當成嫌疑人抓進警局,不慌張,不驚恐,反而誇誇其談。


    通常這種人對自己極其自信,也比較自大,因此,也就比較容易找到他的弱點。


    初夏答應了田恬的要求。


    「夏夏的那個方法確實可行。


    這樣,老董。


    你繼續想辦法讓那個盧沖開口。


    我和夏夏一起去會會你們口中的李安雄吧。


    大勇,你去和田恬一起去錄劉芝山的口供。」


    蔣柏舟和動感也端著咖啡走了過來。


    連軸式的運作,大家都此刻都比較疲倦,都得靠咖啡吊著。


    就這樣,幾人交換了下審訊的對象,再一次投入到新一輪的審訊當中。


    蔣柏舟和初夏來到李安雄的審訊室。


    「咻——」


    雙手手指放在唇邊,李安雄對著初夏就吹了記響亮的口哨。


    經過一個冬天的休養,初夏現在的皮膚早就已經恢復了昔日的白皙,又因為跟孟雲澤房事和諧,整個人猶如三月的櫻花,透著嬌俏伍可人的風情。


    李安雄完全不掩飾對初夏的穀欠望。


    蔣柏舟的眉頭在一瞬間皺起。


    終於明白為什麽田恬對這個李安雄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


    「態度放尊重點!


    姓名,年齡。家在何處?


    你跟盧沖還有劉芝山兩人是怎麽認識的?


    你說齊思羽是跟你們自願發生關係的,她的死和你們無關。


    那麽你詳細說一說,當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齊思羽願意跟你們發生關係?


    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齊思羽的死確實跟你沒有關係?」


    重重地拉開椅子,拉長了臉色,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李安雄充耳不聞,的視線灼熱地落在初夏的身上,還挑逗意味十足地舔了舔唇瓣。


    蔣柏舟危險地眯起了眼,正要發作,初夏攤開筆錄,坐了下來,將方才在茶水間倒的那杯尚未碰過的茶給對方過去,「李先生是覺得口渴麽?


    喝點茶。」


    語氣平靜,似乎半點沒有看懂李安雄的暗示。


    「我現在確實很渴。


    這位警官是太善解人意了。


    現在像你這樣長得漂亮,還如此體貼的女性,可不多見。」


    李安雄從初夏的手中接過杯子,手指趁機輕勾了勾初夏的手背。


    初夏手一抖,茶杯碰倒在了桌上。


    滾燙的茶水燙到了李安雄的手不說,還波及到了他的褲子。


    要不是他躲得快,隻怕今後那不可言說的部位都得重度燙傷。


    「你!」


    李安雄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再無法方才侃侃而談的氣度,氣急敗壞地瞪著初夏。


    「抱歉,手抖了下。


    李先生,您沒事吧?」


    初夏歉意地看向李安雄,同時將紙巾遞過去。


    李安雄驚疑不定。


    不太確定初夏方才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近在咫尺的柔荑實在太過白皙,李安雄沒忍住,伸出握住了初夏的手。


    初夏在李安雄觸碰到他的手之前伸了迴來,不小心打翻了桌上蔣柏舟的咖啡。


    咖啡潑灑在了李安雄昂貴的西裝袖子上。


    「你,你,你這個女人,剛才是故意的!」


    「對不起啊,師兄。


    都是我不好。


    我去給你重新泡杯咖啡進來?


    李先生,您說什麽?」


    初夏用紙巾擦去桌上的咖啡漬,抬頭不解地看向李安雄。


    李安雄想要透過初夏那雙眼睛,看清楚些什麽。


    可惜的是,以往總是輕易就能夠看透那些女人在想什麽的他,這一次卻什麽都沒能看出來。


    初夏的眼睛太澄澈了。


    仿佛方才一係列的事情,當真隻是無心導致。


    「沒什麽。」


    由於實在無法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李安雄也不好發作,隻能用紙巾擦了擦被弄濕的袖子,沒好氣地道。


    第一次的時候,蔣柏舟都沒覺得初夏是故意的。


    原因無他,初夏的性格太好了,就不是個會捉弄人的人。


    但是接二連三的,蔣柏舟都有些不確定了。


    蔣柏舟盯著初夏。


    初夏耳尖微微發紅,輕咳了聲,「好的。


    那麽,我們的問話現在正式開始。


    姓名,年齡。家在何處?


    你跟盧沖還有劉芝山兩人是怎麽認識的?


    你說齊思羽是跟你們自願發生關係的,她的死和你們無關。


    那麽你詳細說一說,當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齊思羽願意跟你們發生關係?


    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齊思羽的死確實跟你沒有關係?


    現在這些問題,李先生可以迴答我們了嗎?」


    初夏把筆記本在桌上攤開,眼神幹淨地看向李安雄。


    李安雄很顯然有點蒙。


    看向初夏的眼神越發地驚疑不定,以為對方是什麽扮豬吃老虎的厲害角色。


    低頭翻看卷宗的蔣柏舟忍不住笑了。


    夏夏是什麽時候學的這一套?


    連他都差點被唬住了。


    都說近墨者黑,這裏頭怕是有姓孟的功勞。


    思及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的孟雲澤,蔣柏舟唇邊的笑容褪去,眼底劃過一抹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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