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地一聲,湯勺掉在碗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噢,不好意思,手滑了。」


    對上孟雲澤看過來的眼神,董剛沒什麽誠意地道歉。


    若無其事地繼續喝湯。


    初夏臉一紅,低頭喝湯。


    對於孟雲澤方才所說的話,她完全不敢深想。


    更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孟雲澤淡淡地收迴視線,臉上未表現出任何的不悅,也沒有再繼續方才的話題。


    見初夏埋頭吃著眼前的菜,時不時地給夾一些距離她較遠的菜放進她的碗裏。


    很快,初夏的碗裏堆成了小山。


    董剛看著孟雲澤的眼神噴著火,卻又無可奈何,總不能把桌子給掀了吧?


    董剛不停地給蔣柏舟使眼色,意思是讓蔣柏舟想想辦法,這姓孟的收斂些。


    蔣柏舟做不到,像董剛那樣,喜怒皆直白地表現出來。


    他跟師妹告白,師妹沒有接受。


    從本質上而言,她有權接受任何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的追求。


    蔣柏舟從來不在乎孟雲澤是何種態度,他真正在意的人隻有初夏。


    但是經過這兩天,蔣柏舟清楚地察覺出,初夏對孟雲澤跟對他是截然不同的。


    像昨晚那樣,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冒然對孟雲澤出手,對蔣柏舟而言已經算是出格的事情。


    爭風吃醋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蔣柏舟悶頭夾菜,對董剛發送過來的「暗號」視若無睹。


    初夏沒有注意到董剛的小動作。


    她看著眼前堆積成山的飯菜,小小聲地道,「太多了。」


    昨天晚上各式各樣的宵夜,今天給她夾這麽多的菜。


    初夏努力地迴想,是不是五年前,他留給三叔的印象是個吃貨。


    還是吃不飽的那種。


    聞言,孟雲澤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唐詠詠。」


    初夏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緊。


    她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


    下一秒,臉上的肉被掐住。


    「唐詠詠。


    你太瘦了。


    我抱著你的時候,都被你的骨頭給硌到了。」


    孟雲澤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掐了掐初夏臉上的肉,慢悠悠地道。


    「噗……」


    董剛嘴裏的湯噴了出來。


    幸好他噴的時候還記得轉向沒有人的位置。


    即便如此,還是遭到了蔣柏舟的嫌棄的眼神。


    董剛:「!」


    初夏再一次鬧了個大紅臉。


    什麽叫骨頭太硌了?


    而且,冬天大家都穿那麽多。


    抱起來,不都是臃腫的一團才對麽?


    初夏的身體比較敏感,擔心會弄疼她,孟雲澤的手也就輕輕一掐就鬆開了。


    孟雲澤鬆開手後,初夏的臉紅得不能再哄,頭低得都快邁進碗裏了


    孟雲澤善心大發,不再逗她。


    接下來,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頓飯在相對靜默當中吃完。


    「嗝~」


    吃得太撐,初夏捂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孟雲澤跟蔣柏舟同時倒了一杯,遞過去。


    初夏看著眼前同時遞過來的兩杯水,犯看難。


    「謝謝孟總。」


    董剛接過孟雲澤手裏的那杯水,笑著對他呲了呲牙。


    「不客氣。」


    孟雲澤笑笑地伸迴手,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不過一杯水而已。


    他才沒有那麽小氣。


    才怪!


    「謝謝師兄。」


    初夏也沒有喝蔣柏舟遞過來的那杯水,她跟師兄道了謝,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蔣柏舟眼神微黯,仰頭自己把杯子裏的水給喝了。


    孟雲澤心情大好。


    蔣柏舟沒有忘記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


    服務員進來,收拾了碗碟。


    蔣柏舟便打開錄音筆,開口問道,「孟先生。


    請問12月7號那天,你在哪裏?」


    通常,當警方詢問你某年某月某日在做什麽的時候,往往意味著你被牽涉進一樁案子。


    結合賈正浩在走廊上質問他的那幾句話,孟雲澤有理由猜測,自己想必是被牽扯進了一樁命案?


    清者自清這種事,在法律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無論是法官、陪審團還是律師,都隻看證據。


    孟雲澤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隻無端被被牽扯進一樁命案,還是認真迴憶了一下過去兩個星期的行程,謹慎地迴答道,「12月七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我剛好從國外結束一個洽談案。


    為了倒時差,我白天睡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睡不著,就一個人喝了點酒。」


    「從頭到尾都隻有你一個人嗎?」


    董剛奇怪地問道。


    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跳,孟雲澤似笑非笑地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周末,你一個人一整天待在家裏?


    孟先生,難道你都沒有什麽活動嗎?」


    董剛認為孟雲澤給出的這個答案太過不可思議。


    傳聞中的花花大少。


    周末閑著沒事就是一個人在家睡睡覺,一個人喝酒,誰信?


    「我一個單身漢,周末能有什麽活動?」


    說罷,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初夏一眼。


    初夏沒有讀懂孟雲澤眼神裏的意思,就是秀氣的眉頭不自覺地皺緊,她有些著急地問道,「沒人可以給你作證嗎?例如鍾點工之類?或者是隔壁鄰居?」


    「沒有。


    你知道的,我在家的時候,不希望家裏會有外人在。


    所以,家政一般都是周五就會放假。


    周一早上再過來上班。


    事實上……你是唯一一個住進來過的人。


    至於隔壁鄰居……


    我所在的小區是一梯一戶。」


    隔著電梯跟消防通道,別說是他在不在家,就算是一年未曾露過麵,對麵的住戶也未必會知道。


    再一次錯過孟雲澤「飽含深情」的目光,初夏眉頭緊擰,按照三叔現有的口供,如果沒有能能夠給他作證,情況對他會很不利。


    就在此時,蔣柏舟放在上衣裏的手機響了。


    蔣柏舟對初夏跟董剛比了個手勢,出去接電話去了。


    「三叔。你再好好想,你那天還有沒有見過誰?


    或者是有人能夠替你作證,你那天待在家裏,整整一天都沒有出去嗎?」


    「沒有。


    我休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詠詠。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初夏目露猶豫。


    包廂的門被打開,講完電話的蔣柏舟推門進來。


    一副冰冷的手銬銬上孟雲澤的雙手,「孟先生。


    我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與12月7日女星賈夢婷身亡一事有關。


    從現在起,你有權保持沉默。


    但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初夏臉色微變,「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不過是賈正浩的片麵之詞,目前並沒有證明表明三叔跟賈夢婷身亡一事有關啊!」


    「大勇他們已經找到賈夢婷的經紀人倪曉菁以及她的助理馮宣。


    倪、馮二人均指認孟雲澤就是賈夢婷背後的金主,也就是那天賈正浩在賈夢婷別墅外看見的那位孟先生。


    她們更是進一步指認,孟先生就是當初提供賈夢婷毒品的人。」


    說以上這些話時,蔣柏舟一直直視孟雲澤的眼神,企圖從對方眼裏看見類似心虛、震驚之類的表情。


    不得不說,孟雲澤不愧是孟氏集團的掌舵人。


    至少,從那雙風流的桃花眼裏,除了微微皺起的眉頭,蔣柏舟再不見孟雲澤有其他反應。


    初夏愕然,血色從她的臉上褪去,「怎麽會這樣……」


    川陽迴羅市的警車上。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


    換個角度想想看。


    能夠跟你坐在一輛車上,一起迴羅市,也不錯。」


    孟雲澤的雙手還銬著手銬,他閑適地往椅背上一靠,半點沒有即將身為階下囚的直覺。


    反觀初夏愁眉苦臉的,她不得不強調道,「三叔,現在的證據真的對你很不利。」


    如果僅僅隻是賈正浩模糊不清的證詞,並不會對三叔造成什麽太過不利的影響。


    但是倪曉菁跟馮萱,她們都是賈夢婷身邊最親近的人,哪怕現有證據暫時不能證明賈夢婷的死肯定跟她背後的金主有關,但光是倪曉菁、馮萱供述的,「孟先生」是最初提供毒品給賈夢婷的人。


    除非三叔能能夠拿出證據,證明他並非是賈夢婷背後的金主,否則肯定會有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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