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遠的路都有分開的時候,何況,不過是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而已。


    孟雲澤用房卡刷開門,就鬆開了初夏的手,把手中的購物袋給放在椅子上。


    被孟雲澤牽過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收攏,上麵還有他掌心的溫度。


    房間裏開著暖氣,有點熱。


    初夏把身上的羽絨服給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孟雲澤一轉身,就看見初夏掂著腳尖背對著他掛衣服,後麵的兔子尾巴一扭一扭的。


    孟雲澤走過去,輕鬆地就將羽絨服給掛在衣架上。


    身後就是男人結實的胸膛,初夏僵硬著身體,大氣都不敢喘。


    好像,一轉身,就投懷送抱似的。


    孟雲澤看著懷裏一動不動的初夏,漂亮的桃花眼眼底閃過一絲可惜。


    還想趁機好點福利來的。


    孟雲澤深知以初夏的性格,他要是把人給逼急了,受驚的小兔子就又該跑掉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自動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假裝沒注意到初夏的不自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她的額頭,「早點睡。


    我就在隔壁。


    這是感冒藥跟發燒藥。


    夜裏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打電話給我。


    我的手機號碼,沒忘了吧?


    說起來,我的號碼這五年來都沒有變過。


    你這丫頭竟然一次都沒聯繫過我,還真是狠心。」


    孟雲澤雙手抱胸,似真似假的抱怨。


    眼見初夏的臉蛋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出現侷促的表情,孟雲澤適可而止,難得大發好心地放過她,「好了。逗你的。


    不過,我剛才所說的,如果晚上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不用送了。


    就在隔壁而已。


    上床去吧,晚安。」


    孟雲澤說到做到,果然沒有再逗她。


    孟雲澤走後,初夏這才有時間打量房間的布局。


    這個房間的布局跟她之前待的兩個房間都差不多,就是要稍微大一些而已。


    初夏坐了一下午的車,後來又幫忙處理事故現場,現在是真的有點困了。


    初夏掀開被子,上了床。


    好奇怪,明明之前床鋪整整齊齊的,想來三叔應該也沒有躺在上麵休息過,可她卻覺得,好像周遭都是三叔的氣息。


    莫名地感到有些難為情,同時,也有說不出的安心……


    剛躺下沒多久,困意很快襲來,初夏沉沉地睡了過去。


    初夏是被熱醒的。


    身體好像是被架在燒烤架上,熱得厲害。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小時候起,她隻要淋了雨就會發燒。


    「咳咳咳……」


    初夏的單手撐在床上,她打開床邊的燈,困難地坐起身。


    發燒藥跟退燒藥都被貼心地放在了床頭櫃上,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心底湧上一股熱流,初夏用手臂橫住濕潤的眼睛。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呢?


    他那麽好,她要怎麽才能做到,不對他動心?


    一個分心,拿著水杯的手沒能握住。


    玻璃摔碎的聲音,在夜裏顯得尤為明顯。


    初夏彎腰收拾玻璃碎片,心裏祈禱賓館的隔音設備千萬不要太差才好,要是把這裏的房客都給吵醒了,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門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初夏嚇了一跳,一不小心尖銳的玻璃碎片,割破指腹。


    「詠詠,出什麽事了?


    快開門。」


    聽出是孟雲澤的聲音。


    顧不得在流血的指尖,初夏起身去開門。


    房門打開,門外站著的人,果然是一臉擔心之色的孟雲澤。


    孟雲澤身上穿著質地上乘的棉質睡衣,很顯然,他是在房間裏聽見動靜以後,剛從被窩裏出來。


    「咳咳咳,三叔,您,您怎麽來了?抱歉,咳咳咳……是,是不是我把您給吵醒了?」


    喉嚨發癢,還有點疼。


    初夏側了側身,好方便孟雲澤進來,不過幾句話,數次被她自己的咳嗽聲給打斷。


    孟雲澤眼尖,注意到她留血的指腹。


    他往前跨了一步,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看見她指腹上的傷口後,眉頭微皺,「我不是跟你說過,如果夜裏覺得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麽?」


    「我,咳咳咳……我沒,咳咳,沒事。」


    初夏虛弱地搖著頭,臉色有些蒼白。


    孟雲澤的視線掃過櫃子上的發燒藥,冷冷地道,「撒謊。」


    初夏看得出來孟雲澤是生氣了,不敢為自己辯解,隻好低垂著頭,間或咳嗽出聲。


    孟雲澤不悅地微抿著唇,他拉著她去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沖洗她的傷口。


    孟雲澤燒了水,扶初夏去床上躺著。


    「我去找前台要點創可貼。玻璃碎片等我迴來再收拾。


    你不許碰,聽見了沒有?」


    孟雲澤臉色是少有的冷峻,初夏哪裏敢再惹他不快,乖巧地點了點頭。


    孟雲澤很快就拿著創可貼迴來了。


    剛好水也燒開了。


    孟雲澤給初夏的傷口貼上創可貼,又去給她倒了開水,親自吹涼,把藥倒在掌心,看著她吃進去。


    以前兩人同居的時候,初夏也生過病。


    那時候,三叔也曾經那麽細緻地照顧過她。


    被窩裏的手心悄然握成拳,指甲劃破掌心。


    尖銳的疼痛使得初夏的理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這樣就對了。


    初夏,三叔之所以對你還這麽好,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而已。


    你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你要擺正好字的位置,千萬不要產生不該有的念頭。


    許是這樣的警告起了作用,初夏從孟雲澤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砰砰亂跳的心髒總算恢復了平靜。


    四下安靜,隻有初夏偶爾低低的咳嗽聲。


    初夏在等孟雲澤離開,孟雲澤卻似乎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他搬來一張椅子,就坐在床邊。


    麵對初夏困惑的眼神,孟雲澤淡定地道,「今天晚上我哪裏都不去。


    我就在這裏守著你。


    這樣,夜裏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能第一時間知道。」


    孟雲澤算是想明白了。


    以詠詠凡是不給人添麻煩的性格,指望她不舒服的時候向他尋求幫助,根本沒可能。


    他還是自己親自守著,才能放心。


    「不,不用了。三叔,我咳咳咳……我真的好多了。」


    初夏下意識地拒絕。


    孟雲澤卻長臂一伸,關了床邊的壁燈。


    房間立即陷入黑暗當中。


    「很晚了,睡吧。」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可是……」


    「沒有可是。」


    孟雲澤簡單粗暴地打斷初夏未說完的話。


    初夏淺淺地嘆了口氣。


    為什麽以前沒發現原來三叔這麽霸道呢?


    房間裏多一個人,初夏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事實上,開始,初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確實是睡不怎麽著。


    擔心會吵到孟雲澤,翻身的時候,初夏總是盡可能地把動作放輕。


    他們加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坐在車上湊活過一晚上的經歷。


    第二天醒來,總是腰酸背疼的,何況,椅子甚至沒有車子的座椅舒服。


    可能是吃了感冒藥跟退燒藥的緣故,初夏懷著對孟雲澤深深地愧疚,就那樣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最終沒能敵得過藥性,燈熄滅後不久,初夏就再一次睡著了。


    床上的人總算不再翻來覆去。


    孟雲澤試探性地喚了一聲,「詠詠?」


    迴應他的是初夏因為感冒而有些粗重的唿吸聲。


    「詠詠?」


    初夏這會兒已經睡熟過去,對孟雲澤的輕喚沒有半點的反應。


    孟雲澤的手心觸碰到唐初夏的臉頰,指腹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流連,慢慢滑至她的唇瓣,「你這這丫頭,到底是對所有的男人都這般沒有戒心,還是唯獨對我,沒有任何的防備?嗯?」


    薄唇印上自己惦記了一晚上的唇瓣。


    一如記憶當中的甜美誘人。


    孟雲澤原本想要淺嚐輒止,唇瓣在觸碰到初夏柔軟的嫣唇後,有些失控。


    他的舌尖完全有自己的意識,狡猾地潛入她馥鬱的檀口,舌尖掃蕩著她的口腔,就連她嘴裏殘留著藥物的苦甜,都令他欲罷不能。


    「唔……」


    睡夢當中,初夏嚶嚀了一聲。


    感覺到有闖入者,她的舌尖甚至不安分的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把這不請自來的外來者給趕出去,孟雲澤卻因為她這無意識地舉動差點失控。


    他的舌尖捲住她的小舌,用力地啃咬吮吸,蠻橫地在她的身上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身體的某處漲疼得厲害。


    意識到再這麽下去,隨時都會有擦槍走火的可能,孟雲澤在一通深吻之後,強迫自己從初夏的嘴裏撤離。


    「晚安,詠詠。」


    在初夏的唇邊準確無誤地印上一個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孟雲澤這才背靠著座椅,慢慢地閉上眼睛。


    夜裏,初夏服下退燒藥之後,出了一身的汗。


    天光微亮,她就醒了。


    陽光從窗簾的間隙曬進來,照在床沿趴在床上的男人俊美的側臉上,宛若時尚雜誌的圖片,完美得沒有任何地瑕疵。


    初夏怔住。


    花了好幾十秒的時間,初夏總算迴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她記得,夜裏好幾次,她覺得喉嚨很渴,每當那個時候,耳邊就會響起一道模糊的聲音,問她是不是想要喝水。


    她太困了,眼睛都睜不開。


    聽見那道聲音,也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還以為是自己發燒所產生的錯覺……


    所以,三叔果然如同他昨天晚上留下時所說的那樣,照顧了她一晚上麽?


    在盡可能不驚動孟雲澤的情況下,初夏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嘶……」


    刷牙的時候,唇瓣傳來一陣刺痛。


    初夏把嘴裏的泡沫吐幹淨,用毛巾擦幹淨嘴角。


    洗了臉之後,初夏湊近盥洗台前的鏡子,下嘴唇有一道淺淺的破口。


    瑩瑩的水眸浮現一絲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嘴唇怎麽破了?


    仔細看的話,好像……還有點腫?


    難道說自己昨天晚上吃了什麽麻辣的東西麽?


    初夏仔細迴想了一遍,昨天晚上她跟三叔無非就隻是吃了混沌、豆花之類的東西而已。


    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初夏索性不去想了。


    身上都是汗,初夏決定趁著孟雲澤醒來之前,沖個熱水澡。


    聽見吹風機的聲音,孟雲澤的眼皮動了動。


    習慣性地往床上的方向探去,摸了個空。


    孟雲澤一下子就醒了。


    浴室的門在此時打開。


    孟雲澤聽見動靜,轉過頭。


    四目交接。


    上午就要退房,為了節約時間,初夏直接把孟雲澤昨天下午給她買的衣服給換上了。


    裏麵還是一件米色的高齡毛衣,搭配的是白色短款的麵包服,下麵是加絨的黑色褲子,因為剛從浴室裏出來,整個人顯得既青春又俏麗。


    工作使然,夏天還好,到了冬天,初夏基本上都是黑色羽絨服,或者是其他顏色比較深的外套,那樣比較耐髒。


    像這種全白的羽絨服,她還是第一次穿。


    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三,三叔,早,早安。」


    「早安。衣服很合身。


    看來,我的眼光還不錯。」


    孟雲澤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他的唇角噙著一抹慵懶的笑容。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使得他的聲音比平常要低好上幾個音調,聽起來性感極了。


    初夏的耳朵不自覺地發燙,「嗯,很,很合身。謝謝三叔。


    緩緩地走至她的麵前,大掌很自然地貼在她的額頭上,確定她的額頭沒有昨天晚上那麽燙了,」很好,不怎麽燙了。身體素質比五年前好上不少。


    嗯?「


    大掌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初夏臉上的紅暈更甚,她紅著臉,輕聲道歉,」嗯。謝,謝謝三叔的衣服。還,還有昨天晚上……「


    」那詠詠打算拿什麽當謝禮?「


    初夏眼睛一亮,」三叔您喜歡什麽?「


    初夏不擔心孟雲澤會跟她要什麽謝禮。


    工作這麽些年,她多少也有一點存款。


    隻要不是太貴的,她自信她能夠承擔的起。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三叔什麽都不想要,那樣她欠他的情就很難還清了。


    孟雲澤摩挲著下巴,作思考狀,」嗯……我好好想……我喜歡什麽呢……


    我好像什麽都不缺啊……「


    初夏聽見這裏,也跟著有點發愁。


    是啊,三叔這麽有錢,肯定什麽都不缺啊,她能給三叔買什麽當謝禮呢?


    」啊,有了。我想到了。「


    孟雲澤打了一記響指。


    初夏眸光晶亮,」是什麽?「


    孟雲澤朝初夏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她附耳過來。


    初夏不疑有他,湊過耳朵。


    隻聽孟雲澤在她的耳畔,用低沉魅惑的嗓音,誘惑地道,」三叔最喜歡詠詠了。


    不如,詠詠把自己送給三叔如何?「


    初夏的心跳不受控製地漏跳一拍。


    意識到這很有可能又是三叔在逗弄自己,初夏無奈地道,」三叔您又在拿詠詠尋開心了。「


    」肚子餓不餓?


    等會兒一起吃早餐?「


    孟雲澤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今天所說的話,再認真不過。


    」好啊!「


    夏夏,你醒了嗎?


    我們開出發了。


    夏夏。」


    初夏剛剛應下,董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董哥。我出去看看。」


    不等孟雲澤的反應,初夏就已經開了門出去。


    「董哥。


    我在這裏。」


    初夏站在門口,對在敲著隔壁房間房門的董剛說道。


    「夏夏。你,你怎麽又睡到那間房間裏去了?


    我記得,昨天晚上,你應該是在這間房間裏休息才對吧?


    還是說,我記錯了?」


    董剛看著從隔壁房間出來的初夏,記憶有些淩亂。


    難道他真的敲錯房間了?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給你買的?


    又是那個孟雲澤?」


    提及孟雲澤,董剛的音量不由地揚高了好幾度。


    說曹操,曹操到。


    董剛敢說完孟雲澤三個字,就看見孟雲澤穿著睡衣,也從初夏身後的那間房間裏走出。


    孟雲澤睡衣的上麵兩顆扣子還是開著的!


    初夏一看董剛見鬼似的表情,就知道對方肯定是誤會了。


    初夏苦笑一聲,「董哥……如果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你會不會信我?」


    初夏發現,似乎從重新遇見三叔到現在,她好像不停地在重複這句話。


    董剛充滿敵意地瞪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初夏身邊的孟雲澤而言,沒好氣地道,「蔣隊跟川陽這邊的同僚借了車。


    現在已經在車上等我們了。


    上車再說。


    等上了車,你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當然,信不信,是我們的事。」


    初夏一聽,師兄已經在車上等著他們了,哪裏還敢耽誤時間。


    初夏轉過頭,歉意地看著孟雲澤,「三叔,我……」


    她剛剛才答應過,要陪三叔一起吃早餐的。


    孟雲澤彈了彈初夏的額頭,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掠過初夏的唇瓣,「既然有公務在身,就先去吧。


    早餐,等我們迴到羅市,有的是機會一起吃。」


    說罷,別有深意地看了董剛一眼。


    雲澤這次追隨著初夏來川陽,雖然完全是一次衝動之舉,到底是有公事在身。


    如今人已經見到,昨晚狠狠地要了一迴福利不說,還在她的身上烙下了他的印記,自然也就不急了。


    董剛:「……」


    真的,他特別能夠理解昨晚蔣隊揍這傢夥的心情了。


    特麽要換成是他,他也一準往死裏揍!


    ……


    昨天還是特大暴雨,今天就艷陽高照。


    即便如此,室外溫度還是很低。


    董剛替初夏把她的行李放到後備廂去。


    「師兄,早安。」


    把副駕駛的座位留給董剛,初夏很直覺地爬上後座的位置,唿出一團白白的氣。


    蔣柏舟沉默地遞上早餐跟牛奶。


    初夏確實是肚子餓了,她接過蔣柏舟遞過來的早餐,「謝謝師兄。」


    初夏上車的時候,蔣柏舟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不用猜,也知道她身上的這一身輕奢品出自誰的手筆。


    蔣柏舟瞬間陰沉了臉色。


    蔣柏舟不願意胡亂地猜測徒惹初夏不快,在遞過早餐之後,就轉過身去。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低。


    初夏敏感地察覺出師兄可能有些不大高興,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越來越不了解師兄了。


    肚子咕咕地叫喚。


    很快,初夏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她悶頭吃著早餐。


    她吃東西的速度向來很快。


    等到董剛上了車,初夏已經把雞蛋餅都給吃完了。


    「謝謝蔣隊。」


    蔣柏舟也給董剛買了份早餐,董剛接過早餐,張嘴欲要,餘光瞥見初夏拿著紙巾擦嘴的動作,視線倏地停留在她破口的下唇上。


    「夏夏,你的嘴唇是怎麽迴事?」


    「什,什麽?」


    董剛突然出聲,初夏被嚇了一跳。


    「我是問你,你嘴唇怎麽了?


    不但腫腫的,而且還破了口!」


    董剛的大嗓門,令蔣柏舟也轉過了頭。


    他的目光觸及初夏紅腫的唇瓣時,陡然轉為銳利。


    心尖仿佛被人掐了一把,蔣柏舟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董剛將蔣柏舟臉色的變化全然看在眼底,他嚴肅地看著初夏道,「你實話告訴我跟蔣隊。


    昨天晚上,你跟孟雲澤。


    你們,你們是不是……」


    「剛子。夠了!」


    蔣柏舟忽然出聲喝止。


    董剛隻好忿忿地閉了嘴,那句快要到唇邊的「你是不是跟孟雲澤兩人滾過床單了」這句話生生地給咽了迴去。


    初夏一臉的茫然,「我是不是什麽?」


    董剛本來不想問了的,見不得初夏那無辜的模樣,不顧蔣柏舟反對的眼神,到底還是問了,「你是不是跟孟雲澤接吻過了?」


    當然,顧忌到初夏的臉皮,又是個女孩子,董剛選擇了比較委婉的問法。


    「什麽?」


    初夏失笑,「董哥,你在胡說什麽呢!」


    「你嘴巴上的傷口,難道,不是給親破的?」


    初夏好奇,「接吻會把人的嘴巴給親破?」


    「如果太過激烈的話就會啊。」


    「噢。原來,董哥平時對嫂子,都是這麽熱情的啊!」


    初夏眨巴眨巴了眼,難得開起了玩笑。


    「你這丫頭!我們現在是在談論你!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


    你坦白交代。


    你嘴唇上的傷,要不是被孟雲澤給親的,那是怎麽來的?


    還有,為什麽昨天晚上你們會睡在一間屋子裏?」


    初夏想著,師兄跟董哥他們之所以見到三叔就掐,估計就是誤以為三叔對她有換什麽企圖。


    於是,初夏認真地解釋道,「那個房間原本是三叔的房間。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執拗地非要我睡在他的房間裏不可。


    總之,昨天晚上是因為我發燒了,又不小心摔碎了玻璃杯,還割破了手指,三叔不放心,才會在房間裏陪了我一晚上。


    三叔是睡在椅子上的。


    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


    至於為什麽我的嘴唇會破……我也不知道。


    我是刷牙的時候才發現嘴唇破了的……」


    「臥槽!


    我說夏夏,你能不能長點心。


    你的嘴唇分明就是……」


    董剛的話還沒說完,嘴裏突然被塞進去一個包子。


    「唔唔唔!」


    董剛差點沒被噎死。


    董剛一口氣喝了好幾口奶,才把這個包子給吞進去。


    「董哥,分明是什麽?」


    初夏不解。


    「沒,沒什麽。


    可能是你睡覺的時候自己不小心給咬的吧。」


    董剛再蠢,也知道剛才蔣隊突然把包子塞進他嘴巴裏的動作是一種警告,哪裏還敢再多嘴說些什麽。


    「噢。」


    初夏噢了一聲。


    雖然,她總覺得剛才董哥要講的話好像並不是這句。


    賈夢婷的家在川陽的一個名叫曲中的縣城裏,從市區驅車去曲中,還需要一個半左右的車程。


    車子途徑休息站。


    初夏去洗手間,董剛跟蔣柏舟下車抽菸。


    等到初夏的身影去遠了,董剛湊近蔣柏舟的耳畔,「隊長。您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夏夏。


    她的嘴唇分明是孟雲澤給咬破的!


    你為什麽要替那個人渣遮掩,不讓我揭穿孟雲澤的真麵目?」


    蔣柏舟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抬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靜默不語


    夏夏對孟雲澤分明相當信任,除非他們手頭上有足夠的證據,又或者是孟雲澤親口承認他對夏夏有企圖,否則夏夏怕是不會信的。


    再則,夏夏在情事上,就如同他頭頂的這一方如洗的碧空,空白澄澈,全然沒有開竅。


    他又何須提醒她,孟雲澤對她的心思?


    萬一夏夏開了竅,他倒憑白替孟雲澤做了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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