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唔唔唔!」


    貨櫃的後頭,一名披散著頭髮,穿著淺色連衣裙的女性,雙手雙腳被綁在身體前麵,嘴巴被一塊破布給堵上,狼狽地橫躺在地上。


    不是雲澤?!!!


    方懷遠墨色的眸子湧上被戲耍後的憤怒。


    他是關心則亂。


    先是他自己差一點被撞,接著就是安安跟小玖被綁,歌兒也被寄了炸藥,所以當蕭延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雲澤在這裏的時候,他理所當然地也就相信了!


    方懷遠立即掏出口袋裏的電話,如他所預想的那樣,貨櫃裏根本收不到信號!


    生生忍住砸手機的衝動,方懷遠陰沉著臉,把手機給重新放迴口袋。


    女人臉上的妝都花了,頭髮也淩亂地披散在臉頰兩邊,遮住了她的五官,嘴裏還塞著布團,對著他激動地發出「唔唔唔唔」的聲音。


    方懷遠從鬱憤的心情裏迴過神,黑眸微眯,方懷遠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試探性地問出聲,「溫言?


    「嗚嗚嗚嗚!」


    溫言拚命地點頭,她的嘴裏發出含糊難辨的聲音。


    方懷遠心下一凜,竟然真的是溫言?


    溫言怎麽會在這裏?


    救人要緊。


    方懷遠暫時壓下心底的疑惑,他將溫言嘴巴裏的布團拿出,用隨身攜大的可攜式刀子,動作利落地隔斷了她上跟腳上的繩子。


    刀子是他從警局出來前,跟前台在拆包裹的警員給戒的,為的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陰差陽錯,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阿遠,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以為自己這次肯定死定了。」


    重獲自由的溫言,一下子撲進方懷遠的懷裏,雙手牢牢地環住他的腰身,整個人都在簌簌地發抖。


    方懷遠此刻是蹲著的,他的手裏還拿著刀,溫言就這麽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出於慣性,他的身體往後傾了傾,如果不是他及時穩住了身體,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個,非受傷不可。


    方懷遠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為了避免誤傷到溫言,他隻好抬高那刀的那一隻手,另一隻手自然地垂放在身體的一側,避免觸碰到溫言身體的其他部位。


    溫言把頭埋進方懷遠的懷裏,最初的慌張跟驚惶過去,她的情緒也總算是稍微穩定下來,也終於注意到,自己抱著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出言安慰,更沒有迴抱她!


    齒尖在下唇咬出一個血痕半圈,如果當初,她能夠抵受得住誘惑,不是她先放棄,這個懷抱,是不是就會一直都屬於她?


    溫言收攏了手臂,圈住方懷遠的腰身越發地用力,她的指甲都扣進了方懷遠的肉裏而不自知。


    方懷遠眉心微皺,卻沒有伸手推開對方。


    畢竟對方才遭受了一場巨大的驚嚇,而這場驚嚇,很有可能是因他而起。


    懷裏的人總算不在抖得那麽厲害,方懷將試著往後退一步,哪曾想,他的身體才稍稍動了動,溫言就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身體。


    「不要離開我,阿遠,不要離開我。


    至少不是現在,求你。


    我求求你。」


    方懷遠後背的襯衫被溫言抓出了幾個褶皺,她緊抱著他不放,猶如不肯離巢的雛鳥。


    方懷遠沒有辦法強行將這樣的溫言給推開,但是孤男寡女,哪怕這裏什麽人都沒有,兩人這麽抱著,始終不妥。


    方懷遠試圖用言語安撫她,「聽著,我會想辦法,帶著你一起出去。


    所以,先冷靜下來。


    放開我,我們一起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逃生的窗口,嗯?」


    溫言的臉埋在方懷遠的懷裏,沒有出聲。


    方懷遠知道,自己的提議打動了溫言,因為攥住他後背的手的力道,稍稍鬆了一些。


    「放開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出去。」


    這一次,方懷遠用了一種陳述的語句。


    溫言依然隻是緊緊地抱住他,沒有迴應。


    方懷遠試著將溫言的手從他的腰間拿下來,抽離自己的身體。


    溫言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即慌張地馬上又抱住他。


    成功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下一秒,手掌被人用力地攥住。


    溫言抬起臉,一雙盈盈的眸子楚楚可憐地凝視著方懷遠,「我可以不抱著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甩開我的手?我真的,很害怕……」


    方懷遠沒有迴答,雙眸平靜地與溫言對視。


    溫言在那雙看似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視下,難堪而又狼狽地鬆了手,她垂下眼瞼,低聲地道歉,「對不起。」


    方懷遠沒說什麽。


    腿蹲久了有點麻,方懷遠站起身,原地蹦跳了好幾下。


    溫言麵露愧疚,她再一次道歉,「對不起。」


    如果不是她剛才抱住不放,懷遠的雙腿也不會麻。


    「不必放在心上。能起得來嗎?」


    方懷遠朝溫言伸出手。


    因為被綁了太久的時間,溫言起身時,雙腿沒有一點的力氣,她這個人朝方懷遠撲去。


    方懷遠及時地扶住了她。


    他的手在她的腰間短暫停留,接著,便很快鬆開了手。


    溫言的眼底劃過一絲黯淡。


    「能走嗎?還是需要休息一下?」


    方懷遠看了眼她的雙腿,溫言無聲地搖了搖頭,「直接走吧。」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好。」


    方懷遠帶著溫言一起尋找是否有逃生的出口。


    有一件事,方懷遠從進來以後就一直想要問清楚,但是又沒機會問,「方便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嗎?」


    溫言眼神閃爍,爾後轉念一想,他們兩個到底能不能從這裏或者走出去,都是一個問題,還有什麽遮遮掩掩的必要?


    她苦笑道,「我得罪了林潮音,是她派人把我綁到這裏來的。」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方懷遠的預料。


    他還以為,溫言之所以會被綁到這裏來,是因為他的緣故。


    「林潮音?」


    林潮音的名字,方懷遠當然聽過。


    雲澤父親孟忠誠的原配夫人,被業界成為商界的「柴契爾夫人」,一個雷厲風行,令很多人都為之忌憚的女強人,就連少卿都說過,孟夫人是他在商場上為數不多的,不願意正麵對上的人。


    林初音有自己的公司。


    在孟家大權落入孟雲澤手中之後,林初音因為不滿孟老爺子跟孟太太的決定,沒少利用職務之便給雲澤下絆子。


    林初音的出身跟位置都在那裏,決計不可能無緣無故,跟溫言一個小主播過不去。


    除非……


    「你做了什麽?」


    方懷遠問的直接,他的眼神銳利而又鋒芒畢現。


    溫言知道方懷遠大致上猜到了,懷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微妙心裏,溫言淡淡地道,「我之前懷上孟忠誠的孩子,被林初音給知道了。


    她給了我一筆錢,要我把孩子打了,斷了跟孟忠誠的聯繫,並且保證從此不要出現在羅市。


    我拿了那筆錢,也把孩子給打了。


    可是這裏有我的事業,我放不下。


    所以在去國外度假了一圈之後,我又迴到電視台上班了。


    我從台前的播音主持,轉到了幕後,擔任節目策劃。


    我沒想到,林潮音其實一直有派人在跟蹤我。


    我重新迴到台裏的消息,很快傳入她的耳裏。


    結果,如你所見。」


    她徹底惹惱了林初音,於是,林初音派人抓了她。


    不是多長的一個故事,溫言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了。


    中間略過了林初音拿著她的果照威脅她,如果不滾出羅市,就要將果照公布在全網公開,略過了,林初音親自派人盯著她去醫院,那種強行被引產的絕望。


    那些是她唯一的自尊,所以她絕不會拿來在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麵前賣慘。


    即便溫言說得雲淡風輕,聽說過林初音的手段的方懷遠,又怎麽可能猜不到事情絕對並非溫言所描述得那樣簡單。


    「孟先生知道嗎?」


    方懷遠對溫言的生活方式不敢苟同,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到底太過無辜。


    溫言搖了搖頭,「我沒告訴他。


    告訴了他又能怎麽樣呢?


    他會給我以及我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做主嗎?


    不,不會的。


    孟忠誠喝醉了酒的時候,總是抱著我叫他的初戀情人的名字。


    口口聲聲地說他有深愛沐幼薇,多想念沐幼薇。


    結果呢?


    當年林潮音一把火,沒能燒死懷有身孕的慕幼薇,多年以後,沐幼薇還是死於房子意外著火。


    孟忠誠憤怒傷心難過,還不是裝聾作啞,忍氣吞聲?


    三少如今總攬孟家大權,孟忠誠都沒有膽量跟氣魄同林潮音撕破臉。


    又怎麽可能會為我們母子二人出頭?」


    大概這就是不愛的好處。


    始終保持著理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


    她很幹脆地拿林初音的錢,跟孟忠誠斬斷了關係,隻是她到底還是太過貪心,捨不得她打拚多年的事業。


    說到底,今時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溫言的這番話,信息量不可謂不大。


    孟雲澤的親生母親沐幼薇在孟雲澤很小的時候死於一場意外大火,但是即便是孟雲澤本人,都以為那一場大火隻是一次意外而已。


    「你說雲澤的母親,是孟夫人害死的?你有證據嗎?」


    溫言微微一怔,她眉心微蹙,「我也是在孟忠誠喝醉得的時候無意間聽說的。


    我沒辦法確定,他說的是實話,還是醉話。」


    「我知道到了,到時候我會讓雲澤去查。」


    溫言自嘲地道,「前提是,我們得從這裏出去。」


    方懷遠目光堅定,「我們會從這裏出去。」


    方懷遠甫一進來,就意識到這個貨櫃非常地大。


    但是貨櫃再大,麵積也十分有限。


    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方懷遠就帶著溫言走完了一圈。


    可惜,一無所獲。


    被太陽嗮了一整天,又裝滿貨物的貨櫃又熱又悶。


    溫言才走了這麽十幾分鍾,體力跟精力都有點吃不消,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水給打濕了,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跟在方懷遠的身後。


    方懷遠觀察入微,察覺出溫言的腳步微微有些吃力。


    他停住了腳步。


    溫言眼睛一亮,飛快地問道,「怎麽了?是有什麽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


    方懷遠如實相告。


    聞言,溫言臉上難掩失望,但是她很快就又打起精神,努力忽略腿部傳來的不適,溫言對方懷遠笑了笑道,「沒關係,那我們繼續找吧。」


    溫言率先邁開步伐,方懷遠拉住了她的手腕。


    溫言的心漏跳了一拍。


    方懷遠將溫言拉到一旁貨箱的邊上,讓她靠著貨箱休息,「你坐在這裏等我,我一個人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你一個人……沒問題?」


    鑑於溫言之前的表現,方懷遠不得不多嘴問一句。


    「當然。」


    方才的心跳加速,成了笑話。


    溫言彎唇,笑容清麗,半點沒有將失落的情緒表現出來。


    她心裏清楚,這個時候如果自己非要跟著懷遠不可,也隻是個累贅而已。


    方懷遠點頭,走出去幾步,仍是不太放心,又折迴,「我很快就會迴來。」


    「好。」


    溫言唇邊笑容未減。


    在方懷遠轉身的瞬間,溫言唇邊的笑容也就一併地消失了。


    溫言低頭望著隻的手手腕,仿佛上麵還殘留有方懷遠手心的溫度。


    溫言閉上眼,疲倦地靠在貨箱上休息,眼淚再一次無聲無息地從她的眼角落下。


    當時錯,步步錯。


    為什麽當初會覺得懷遠不夠善解人意,不夠溫柔多情呢?


    明明,是一個這麽有情有義的男人。


    沒有溫言隨行,方懷遠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不再僅僅隻是走馬觀花地看一變,而是會借著貨箱爬到貨櫃的頂部,仔細看清楚,是不是有窗口被貨箱給擋住了視線。


    貨箱都疊的很高。


    不知道是不是體力消耗過快,還是裏麵空氣在減少,在連續爬了三次,疊起來大約又一層樓那麽高的貨箱之後,方懷遠的體力也有點吃不消。


    雙手攀住貨箱,慢慢地從往下爬,腳踩在木箱的邊沿,打算先下去休息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方懷遠注意到,有風混著海水的腥氣,鑽入他的鼻尖!


    方懷遠立即屏氣凝神,伸出一隻手,感受風向。


    終於,在費勁地爬上最高的哪一層的貨箱之後,方懷遠在貨箱的後麵,發現一個小型的透氣的窗戶。


    偷渡是每個國家都嚴厲打擊但總是始終難以杜絕的違法行為。


    方懷遠猜測,這個貨櫃應該改裝過。


    為了降低偷渡成本以及掩人耳目,蛇頭會把偷渡的人都安排在一個貨櫃裏,再裝上一些貨物用於掩飾。


    為了不讓那些偷渡者死於密閉的貨櫃,通常會在貨櫃裏開闢一個小型的窗戶。


    方懷遠觀察了下,預留的窗戶太小。


    成年男子想要爬出去,幾乎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體型比較嬌小的女性,或許可以一試。


    方懷遠沒有在上麵逗留太久,他得下去先跟溫言匯合。


    雙腳著地,方懷遠去找溫言。


    「熱,好熱~~~」


    溫言身上的衣服幾乎全脫光了,她的身上隻穿了件bra跟黑色的蕾絲內褲,此刻的她,猶如性感妖嬈得的蛇精,柔軟的身體無意識地蹭著身下,貨櫃的鋼板。


    方懷遠神色一凜。


    他疾步走朝溫言走過去。


    方懷遠掃了眼四周,他迅速地彎腰撿起被溫言脫了扔到一旁的衣服,走過去披在她的身上,「溫言,你這是在做什麽?


    起來」


    「阿遠。


    我好難受。


    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好不好?」


    溫言的右手攀上方懷遠的手臂,仿佛是溺水之人成功地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她抓過方懷遠的手,放在自己炙熱的臉頰上,發出舒服地喟嘆,「唔,好舒服~~~」


    如水蛇般的滑膩的身體,更是直往方懷遠的懷裏鑽。


    玲瓏有致的曲線貼在方懷遠的身上,小手往他的衣服裏探去。


    方懷遠很快發現自己起了生理反應。


    但是這種生理反應,跟正常的生理反應絕對不同。


    它遠遠要來得霸道跟猛烈一些!


    ……


    「嗯,幫幫我。……」


    女人曖昧的喘息聲,清晰地響在耳畔。


    曹!


    該不會是方小早又拿她的手機看動畫片,結果不小心把她的珍藏又給點開了吧?


    伍媚猛地睜開了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起床的用力太猛,伍媚的腦袋傳來一陣暈眩。


    伍媚把眼睛給閉上,指尖揉了揉太陽穴。


    屏幕裏羞恥露骨的對話還在繼續。


    伍媚再一次睜開眼,瞬間被滿屏的雪白的肌膚給辣了眼睛。


    她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看嘛?


    伍媚很快意識到,這裏並不是她的房間,她好像在一輛房車上。


    數字v這種東西,伍媚在十五歲那年,就跟熊寶貝兩人一起,在她的家庭放映室看過了。


    還是高清無碼,立體環繞音的那一種。


    伍媚看數字v很挑,很挑的意思就是,但凡是胸比她大的數字v,她都不看!


    對於一個擁有一對34a胸的來說,想要找到胸比她還小的數字v片子,確實比較困難。伍媚的視線掃了眼屏幕,發現女主角的胸比她大之後,她臉人家的臉都沒看清,就興致缺缺地轉移了目光。


    現在,伍媚更加在意,她現在是在哪裏?


    伍媚赤著腳,下了床。


    莫名覺得有點冷。


    伍媚低頭一看,震驚的意識到,她的身上,竟然也什麽,都,沒,穿!!!


    伍媚身體的血液在瞬間為之凝結!


    伍媚赤著腳,重新縮迴在了被單裏。


    該死,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她綁到這裏來的?


    等等……


    她記得,她好像是去找了,蕭延?


    昏迷了太久,伍媚的大腦有一點的混沌。


    她靠在床邊,努力地迴想……


    她記得,她讓三哥幫她查蕭大哥的住房信息。


    收到三哥的微信後,她就去找蕭大哥。


    蕭大哥給她開的門,之後,他們聊了會兒天,她還沒有說明來意,蕭大哥就主動把離婚協議書遞到她的麵前,說是他已經在上麵簽了字了,隻要她也在上麵簽字,那份離婚協議就會正式生效。


    她接過蕭大哥遞過來的筆……


    之後呢?


    之後到底出了什麽事?


    蕭大哥呢?


    蕭大哥去了哪裏?


    蕭大哥也出事了嗎?


    是布拉斯家的那幾個人幹的?


    伍媚的大腦迅速地思考著。


    身上沒有穿任何的衣服,這讓伍媚極其沒有安全感。


    她隻能簇擁著被單,坐在床上,仔細地觀察房間的擺設。


    方才伍媚被房間裏大屏幕的數字v畫麵以及她自己穿衣服的這件事給shock(震驚)到,以至於現在才發現,她根本不是在一個房間裏,而是在,一輛高級的,房車上?


    伍媚把被單裹在身上,下了床。


    迷你吧,小型酒櫃,玲瓏的廚房,舒適的皮質按摩椅……


    伍媚愕然。


    她果然,確確實實是在一輛房車上!


    可是,是誰把她帶到房車上的?!


    「醒了?」


    一道低淳好聽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


    伍媚下意識地抓緊自己身上的被單,她猛地轉過身。


    身穿深色短袖條紋襯衫,蕭延一手托著一個托盤,步履優雅地走近。


    伍媚的瞳孔在瞬間收縮,「是你?是蕭大哥你把我綁到車上來的?」


    蕭延沒有迴答伍媚的話。


    他把托盤放在靠窗的餐桌上,對著伍媚溫和地招了招手,「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我親手做了你最喜歡的水煮魚,還炸了你最喜歡喝的西瓜汁。


    快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伍媚喜歡喝汽水,但是總是喝汽水對身體不好,西瓜汁是除了汽水以外,她唯二大愛的飲品。


    伍媚的雙眸緊緊地盯著蕭延的眼睛,「為什麽?」


    喉嚨發緊。


    伍媚困難地問出這三個字,眼神受傷。


    即使她是在見了蕭大哥後,醒來發現自己很有可能被綁架了,她想過那麽多種可能,卻依然沒有懷疑這件事會跟蕭大哥有什麽關係。


    她甚至還在為他擔心。


    為什麽,要辜負她對他的信任?


    「過來,先吃點東西。」


    蕭延像是全然沒有聽見伍媚的質問一般。


    他優雅地在餐椅上坐了下來,堅持要伍媚過來品嚐下他的手藝。


    伍媚地攥住被單的骨節泛白,她一步步,走至餐桌,坐下。


    「先吃東西。


    吃完了,你想要知道什麽,我就全部都告訴你。」


    蕭延把筷子遞到她的手裏。


    他的唇角猶自噙著斯文俊雅的笑容,伍媚卻再也感覺不到往日熟悉。


    彼此的目光對上,各自都沒有妥協的打算。


    最終,伍媚接伸手過筷子。


    像是賭氣一般。


    哪怕水煮魚還在冒著熱氣,伍媚顧不得燙,還是執意地夾起筷子往裏送,及時被燙了舌頭,也不肯放慢速度。


    蕭延眉目沉沉。


    空氣凝滯而又僵持。


    不小心吃進去一個辣椒皮,一股沖天的辣勁瞬間在她的舌尖炸開。


    「咳咳咳咳……」


    伍媚被辣椒皮辣的夠嗆,麵紅耳赤地咳了起來。


    一杯西瓜汁遞到她的嘴邊。


    「啪!」


    伍媚猛地伸手揮落了蕭延遞過來的西瓜汁。


    玻璃杯摔在地上,濺在蕭延的腳邊。


    伍媚流著淚,對著眼前的男人低吼,「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要破壞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蕭延垂眸,注視著地上四濺的西瓜汁。


    濃艷,如血。


    他的眼底也染上那片濃烈的紅色,蕭延睜著一雙血紅的眼,他倏地越過餐桌,雙手搭在伍媚的肩膀上,此生的優雅跟從容從他的臉上剝離,露出骨子裏掠奪的本性,他的嘴角彎起殘忍而又快意的弧度,「我到底是為了什麽,小舞,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我一直把你當親哥哥看待的。」


    伍媚喃喃自語道。


    「嗬,多可笑。


    方懷遠是你的繼兄。


    你愛上了她。


    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可你卻告訴我,你隻是把我當哥哥看待。


    小舞,你到底置我於何地?」


    蕭延語氣憤怒。


    伍媚睜大了眼睛,「當初提議協議結婚的人是你!」


    蕭延仰頭,哈哈大笑了幾聲,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是啊,是我。


    否則,我如何能夠名正言順地,擁有你?


    你知道嗎?


    放任你迴到s國,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臉上的笑容一斂,蕭延忽爾淡淡地道,」我後悔了。」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伍媚警備地瞪他。


    蕭延抬手,猛地用力地拽走了伍媚身上的床單。


    伍媚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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