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後算帳?有那麽點意思吧。


    主要還是太不爽了。


    畢竟我自認為,當年對你是真的挺上心的。


    我不是不知道方叔跟你母親是屬於重組家庭,但是由於你跟懷遠的年齡相差比較大,我就一直以為你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所以那時候你每次看見我都沒好臉色,我跟懷遠約會的時候纏著要跟,我都忍了。


    懷遠是我的初戀。


    我第一個交往的男朋友,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我那時候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跟他在一起。


    愛屋及烏,也就特別希望能夠獲得他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喜歡。


    要不是五年前,你外公入獄的事情被爆出來,連帶梁家家世大起底,我都不知道原來你跟懷遠根本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搞不好,一直到現在,我都以為,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才讓你當初那麽討厭我。」


    「嗯。一心一意地想要跟我哥在一起。然後在跟我哥交往的時候,劈腿別的男生。溫主播對情感一心一意的方式還真夠別致的。」


    伍媚不知道溫言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有什麽意義,不過對方要是想要讓她愧疚的話,那可以省省了。


    方懷遠不是個會主動提及自己感情生活的人。


    伍媚也是在方懷遠跟溫言兩人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隨口問了一句她哥怎麽都沒出去約會了,才知道兩人分了的。


    當時他哥已經工作了。


    為此,她還特意去找了她哥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的範長文,旁敲側擊的打聽,想要知道範長文是不是知道他哥跟溫言分手的原因。


    故事沒什麽新意。


    無非就是他哥跟範長文陪客戶在外頭吃飯。


    在地下車庫,看見一對情侶在一輛卡宴車旁接吻。


    誰還沒有個情難自禁的時候,要說範長文平時也真沒那麽二逼。


    那天也是真的喝多了,酒精上頭,愣是掙脫開攙扶著他胳膊的方懷遠,往卡宴情侶的方向走了幾步,變態地沖那對卡宴情侶吹了記流氓哨,「這女的身材不錯啊,這哥們兒艷福不淺吶」


    女方似乎被嚇了一跳,急忙推開男的。


    男的可能吻得正投入,冷不防被打斷,抬頭兇狠地瞪了範長文一眼。


    範長文被對方瞪得不爽,酒精上頭了麽,人就容易衝動,撩起袖子就想要幹架,「怎麽的,想跟哥哥打架吶?」


    沒等範長文擺好姿勢,對方一記拳頭就揍了過來,完了之後還衝範長文罵了一句,「傻逼。」


    鼻子傳來一陣劇痛,感覺鼻樑都要被打斷了的範長文摸了摸鼻子,眼前一片猩紅。


    「靠!你特麽敢偷襲老子!」


    方懷遠想要拉住範長文,喝醉酒的人勁特別大。


    方懷遠一下竟然沒能拉住。


    範長文也一拳朝對方揮了出去。


    兩個人頓時扭打成了一團。


    範長文喝了酒,看人都是重影的,哪裏是對方的對手。


    這件事嚴格意義上而言,確實是範長文嘴欠在先,所以哪怕對方先動了手,方懷遠還是強行壓住心裏的怒氣,想著把範長文拽迴去再說。


    範長文喝醉了不肯配合,方懷遠好幾次都被對方的拳頭給誤傷,也火了,壓著火,轉過頭對方跟木樁似的立在一旁的女朋友道,「能不能勸一勸你男……」


    溫言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就那樣進入方懷遠的視線當中。


    方懷遠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憤怒?


    談不上。


    他跟溫言雖然大學時就開始交往,但中間彼此都挺忙的,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


    溫言算是那種比較省心的女朋友。


    他工作忙,不能陪他,她也從不生氣,隻會勸他注意身體。


    情人節生日什麽的,也不會吵著鬧著要什麽禮物,兩人吃一頓飯,溫言就會笑得特滿足。


    方懷遠對溫言雖然沒發覺戀愛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轟烈,但是跟溫言在一起還是比較舒服的。


    就是在他眼裏那麽一個溫柔貼心的女朋友,忽然毫無預兆地就劈腿了。


    方懷遠長時間地盯著溫言看,終於引起了劈腿男的注意。


    以為方懷遠也是看上溫言了,劈腿男放開了範長文,低沉著臉,掄著拳頭就朝方懷遠走來。


    按說範長文那天醉酒的厲害,醒來後應該什麽都不記得才對。


    偏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跟刻在他腦海裏似的。


    他是怎麽二逼地沖人家吹流氓哨,又是怎麽跟人揍成一團,以及最後方懷遠單方麵打吊卡宴男都記得一清二楚。


    可能除了伍媚,這件事範長文也沒跟其他人說過,憋了挺久,於是被伍媚套話的時候,這人就跟倒豆子似的,細枝末節都講述得特到位,還感慨了一句,沒想到溫言那個人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麽盡不幹些人事兒。


    別說是範長文沒想到,伍媚也沒想到。


    撇去溫言是她情敵,她看她不爽,總是找她麻煩之外,伍媚對溫言這個人的印象其實不錯。


    她從初中到高中那麽叛逆的一個中二少女,溫言每次看見她都笑得挺溫柔,跟她相處時也挺有耐性。


    最為重要的是,她能感覺得出來,溫言是真的很喜歡他哥。


    所以,當範長文告訴伍媚,她哥跟溫言是因為溫言劈腿才分的手,伍媚愣了愣,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句,「臥槽。那個溫言還挺有能耐啊。」


    都敢給她哥戴綠帽子。


    「劈腿」兩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溫言的胸口。


    伍媚的冷嘲熱諷令溫言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握著咖啡勺的指尖泛白。


    在跟方懷遠交往期間,為了換取工作的機會,沒有拒絕他們電台的製片主任的兒子,是溫言做過最後悔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時間重來一次,她隻怕還是會做出跟當年一樣的選擇。


    「我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我哥該找我們了。我先走了。」


    伍媚喝光了杯子裏的奶茶。


    伍媚是真的覺得溫言太莫名其妙了。


    找她說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有什麽破意義?


    「我感覺不到懷遠的心。」


    就在伍媚準備起身的時候,溫言忽然略帶倦意地問道。


    「我剛進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懷遠了。


    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追求他的女孩子也不少。


    所以你能夠想像,當我跟他告白,而他竟然答應跟我交往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他是個非常稱職的男朋友。


    會在情人節的時候送你禮物,永遠記得你的生日是哪一天,記得你偏好的口味,衣服包包的牌子。


    他會請你跟你的室友吃飯,也從不拒絕跟你的同事們一起出去聚餐。


    太完美了。


    完美到,我感覺自己好像在跟一個設定好的機器人在談戀愛。


    無論我有多少次有意無意地在他麵前談及別的男人追求我,他都從來不會吃醋。


    也從不會因為你的無理取鬧而動怒。


    無論因為什麽原因吵架,他永遠都是那句,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想要知道懷遠的底線在哪裏,是不是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也還是那副冷靜的模樣。


    這樣的念頭一旦起了頭,就再也剎不住車。


    我不是在為自己當年的行為開脫……


    我也不知道說了這麽多你明不明白。


    算了。


    我找你來,也不是為了分析我對你哥的情感的。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當年你推門進來的時候,其實我跟懷遠什麽都沒發生。


    確切來說,應該是我努力地想要發生些什麽,他沒同意。


    然後你就那樣背著書包闖進來了,還憤怒地掀了我們的被子。


    我從來沒見懷遠那樣生氣過。


    就是那種臉色陰沉得仿佛能夠滴出水來的不悅。


    仔細想想,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沒有在其他人麵前那樣冷漠,但是從來沒有像在你麵前那樣,生氣了會沉下臉,高興了就逗弄幾下,嘴巴還特毒。


    我當時也是個傻白甜,竟然沒能早點看出你們的女幹情。」


    伍媚被溫言「女幹情」兩個字給雷了一下。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放在包裏的手機響了。


    在來蛋糕店之前,伍媚給方懷遠發了條微信,說是小早想要吃蛋糕了,所以帶他來買蛋糕了,讓方懷遠先在車上等她。


    應該是看他們很久都沒有迴去,所以打電話過來了。


    伍媚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她看著溫言,遲疑地問道,「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溫言喝了一口咖啡,笑了笑,「因為我知道,這輩子,我是沒機會了。」


    當年如果不是誤以為小舞跟懷遠兩人是親兄妹,她應該早就能夠看出懷遠對小舞的感情沒那麽簡單的。


    以前她跟懷遠交往的時候,懷遠一顆心都撲在小舞的身上,凡是都以他這個妹妹為先。


    在「綺念」,見到小舞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這麽多年的等待,註定落空了。


    與其死纏爛打,搞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如大方成全。


    方懷遠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溫言對伍媚舉了舉杯,「我提前祝你們幸福。」


    距離太遠,方懷遠沒能聽清楚溫言跟伍媚都說了些什麽,但是光看兩人的表情多少猜到了她們應該相處得還不錯。


    對於伍媚竟然也迴應了溫言,而不是甩臉色走人,方懷遠覺得挺稀奇的。


    方懷遠走近她們,溫言笑著對他們兩個說道,「婚禮就不要邀請我了。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會搶婚。畢竟是初戀呢,嘖,老娘就不信了,兩條腿的男人這麽多,當真就找不到一個比方懷遠更好的了。」


    伍媚還沒有從溫言這樣的淑女竟然自稱老娘這件事當中迴過神來,溫言已經拎著包走了。


    有點懵,伍媚轉過頭,看著方懷遠,有些茫然地張了張嘴,「你初戀女友是不是吃錯什麽藥了?」


    ……


    程晨拿著抹布,幫伍媚清理吧檯後頭的琉璃台,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瞥向,坐在台偏僻角落位置上,低頭認真地喝著奶茶的古怪男人。


    說這個男人古怪,當真是一點也沒冤屈了人家。


    反正程晨最近每次上班,總能看見那個陌生的男人在那兒坐著,少說也有個把月了。


    來酒吧既不喝酒,也不蹦迪,更不泡妞,就那麽跟尊雕塑似的一坐一晚上,都快成為他們酒吧的一景兒了。


    程承借著給對方端飲料的功夫,曾經近距離偷看過對方,長得確實是帥。


    關鍵是身上有那種冷冽迷人的沉穩氣質,引得無數的帥哥靚女前去搭訕。


    更更神奇的人,無論是耀眼美女還是純情少女又或者是妖冶美男,那男的偏還就拒絕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起的頭,開了個賭局,都在那裏堵最後會是帥哥還是美女能把那位給降服了。


    還挺多人參與這個賭注的。


    由於到目前為止暫時沒有一個帥哥或者是美女引起那位的興趣,導致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對那位古怪先生的性向感興趣,往裏頭壓錢的人也越來越多。


    據說目前已經累計至少有五十來萬的賭資了。


    當程晨把這事兒當成八卦講給伍媚聽的時候,伍媚就說了兩個字,無聊。


    今天酒吧裏有點忙,黃中言也就到現在淩晨兩點多了,才有空坐在吧檯上喝上一杯。


    黃中言一坐下,就聽見程晨壓著聲兒,討論這段時間他們酒吧被討論次數最多的話題之一。


    聽見伍媚的迴答,黃中言心裏難掩高興。


    關於有客人打賭坐在他另一邊的那位哥們兒的性向這事,黃中言也早就聽說了。


    因為對方總是在固定位置坐著,黃中言也沒無聊到特意去看一個男的長什麽樣的地步,所以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隻是聽客人提及過,說是對方長得很不錯,相當英俊,而且特別有氣質,是那種精英的,一看就跟他們這些常年混跡場子不同的精英氣質。


    黃中言認為那些都是屁話。


    來他們酒吧的什麽人沒有?


    還當真沒看出幾個又有什麽狗屁氣質的了,大學教授盯著女人邁不開腿的多了女了。


    男人麽,本性都是一樣的。


    話雖如此,黃中言還這擔心伍媚會被地方所吸引。


    畢竟在酒吧,一個不喝酒,不泡妞不約炮的男人實在太特別了。


    伍媚的那句無聊,可謂是給了黃中言一記強心劑。


    哪怕伍媚對對方沒興趣,並不意味著就對他有意,黃中言還是忍不住的高興。


    黃中言的臉早就好了。


    伍媚也就沒有刻意再給他清淡的菊花茶,每天要麽是給他嚐點新口味的酒,要麽就是酒精度數比較低的果汁雞尾酒。


    別說,辛辣的雞尾酒入喉,還當真有點懷念菊花茶的清淡。


    「伍哥,以你的觀察,那位古怪先生到底是喜歡男人的肯能性更大,還是喜歡女的可能性更大啊?」


    程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女的。」


    程晨以為伍媚肯定不會迴答這麽無聊的問題,以至於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真的?伍哥認為那位先生喜歡的是女的?伍哥,不如咱們也去賭一把?


    平分到每個人也有小幾千呢。抵得上我們,主要是,抵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了。」


    「不。」


    伍媚拒絕得幹脆,小女生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要是你想去,就去。」


    伍媚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道。


    「還是……算了吧。五百一局,這輸了我也心疼啊。」


    「不會輸。」


    伍媚說得篤定,程晨卻隻當對方是在安慰她,並沒真的放在心上。


    「我說,你們就沒想過那位是個雙?」


    黃中言說這句話的時候,酒吧剛好換了一手比較柔和的曲子。


    於是黃中言吼著嗓子說出口的那句「你們就沒想過那位是個雙」這句話就特響亮。


    坐在吧檯那端的人似乎知道他在說誰,就還這麽看了過來。


    黃中言都想把舞台上那個傻逼dj給辭退了,特麽的沒事切換什麽狗屁音樂。


    幸好,對方很快移開了目光,隻是招手要一杯溫牛奶。


    黃中言還在吐槽,他們酒吧怎麽可能會有溫牛奶這種東西,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已經將牛奶給遞了過去。


    「效率挺快。小舞,你工作不專心,一晚上是不是光顧著偷看哥哥了?」


    方懷遠站起身,一隻手手覆在伍媚握著牛奶的杯沿上,另一隻手撐在吧檯上,附耳在她的耳畔低沉地道。


    自從方懷遠第一次陪伍媚來上班,當著黃中言的麵摸了把小手,事後被伍媚教育了一通後,之後就一直挺規矩,在人前再沒有過任何曖昧的舉動,要不,也不會惹得一大堆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撲。


    方懷遠已經很久都沒有在酒吧做出如此曖昧的舉動了,伍媚有點愣神。


    就這麽愣神的功夫,兩片溫熱貼在了她的唇上,緊接著,一股奶香滑入了她的喉中。


    牛奶是伍媚從家裏帶過來的,特意給方懷遠準備的。


    是小早平時最愛喝的x國進過的純牛奶,味道特純正。


    牛奶順利地渡給了伍媚,兩人的嘴裏都是奶香。


    一直到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方懷遠才鬆開了伍媚。


    他站直了身子,用拇指揩了揩伍媚唇邊的奶漬,臉上的表情還是方才來不及收迴的溫存,「都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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