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浴巾就掛在架子上,方懷遠詢問地看向小早。


    小早立即心有靈犀,朝他爹地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已經洗好了。


    方懷遠摸了摸小傢夥濕漉漉的腦袋,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地把人從水裏給爆出來,用浴巾給裹上,抱著出了浴室。


    臥室的床上就放著小早的睡衣。


    可能是單親家庭的緣故。


    小早現在不過五歲,已經能夠很熟練地自己穿衣、穿褲。


    方懷遠讚賞的同時,又有點心疼。


    他已經托人去m國打聽關於小早生父的事情,隻是調查需要時間,消息沒那麽快就能傳迴國內。


    「小早看會兒書就睡啦。爹地你快去陪小舞吧。小舞晚上還要去酒吧上班,小早不放心。


    小遠你可不可以替小早送小舞去上班?」


    小早換完衣服,又拿過浴巾擦幹了頭髮,很自覺地就上了床,完全不用人催。


    方懷遠以為經過昨天的事情,小舞今晚會跟酒吧辭職。


    單很顯然,就目前而言,小舞似乎這個打算。


    方懷遠有些不悅,當著小早的麵,卻不好說些什麽。


    以前不知道小舞在酒吧上夜班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方懷遠自然沒有辦法再放心伍媚一個人去綺念上班。


    讓他去接送小舞上下班當然沒有任何的問題,方懷遠遲疑地看著正在看著小早,「你一個人在家裏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啦!


    以前小舞上夜班,小早也是一個人在家噠。


    小遠你看,幹爹給了小早蜘蛛俠手錶!


    如果有壞人來的話,逼u逼u幾下,不要說是幾個壞人,就算是來一群牛,小早也能把他們給放倒!


    還有如果壞人把小早抓過去,也可以通過這個手錶跟幹爹唿救。


    就算壞人把小早的手錶丟了,也不怕,小早還有耳釘。


    這個耳釘上麵有納米追蹤器,幹爹隻要根據追蹤器發射出的信號,就能夠找到小早啦。


    所以,小早才不怕!」


    小早獻寶似地從床邊拿過一塊蜘蛛俠卡通圖案的兒童手錶,還三百六十度展示了下自己左耳上那個不起眼的深藍色鑽石耳釘。


    方懷遠拿過小早那款兒童表,放在手裏研究了了會兒,基本上就猜到了這款表出自何人之手。


    那天,方懷遠看見慕臻抱著小早出現在綺念,心裏猜到慕臻跟小舞母子關係必然不淺,但是依然對慕臻竟然是小早的幹爹這件事感到吃驚。


    吃驚的同事又有點吃味。


    小早都還沒叫過自己爹地呢。


    「小早,你洗好澡了嗎?」


    「小早,洗完了嗎?洗好了我就抱你出來啦!」


    浴室了傳來伍媚的聲音。


    「hello!蘇破天際,萌裂蒼穹的小早同——」


    「嘩啦」一聲,浴簾被拉開。


    浴簾的那端,方懷遠t恤脫至一半,露出精壯的半果的身子,性感到犯規。


    伍媚的那個「學」字硬生生地哢在了喉嚨裏。


    她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問道,「怎麽是你?小早呢?」


    「床上,睡覺。」


    方懷遠言簡意賅地答。


    「那你——」


    「什麽?」


    方懷遠動手把脫至一半的衣服給脫了,準確無誤地扔進洗衣簍裏,一麵彎腰脫下自己的褲子,一麵轉過頭詢問地看向伍媚。


    臥槽!


    這到底是在誰家啊!


    可不可以不要這麽人來熟!


    伍媚本來想問,既然小早已經睡了,那你怎麽還沒走,見狀,沒好氣地道,「沒什麽。」


    浴室的空間本來就擠,被小早的洗澡盆占據大半的空間,現在又擠進方懷遠還這麽一個大男人,擁擠的程度可想而知。


    伍媚盡目不斜視,近可能地貼著牆邊走,還是在經過方懷遠身邊的時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他胸膛的肌膚。


    伍媚觸電般地縮迴了手,方懷遠卻比她更快一步,搶在她縮迴去之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故意的,嗯?」


    抓住她的手腕,將人用力往胸膛裏一帶,方懷遠一手箍在她的腰間,附在她的耳畔,聲音低沉地問道。


    誰特麽故意的了?!


    不帶這麽賊喊抓賊的!


    胸口氣到要爆炸,伍媚深唿吸一口氣,「我沒有,放開!」


    「不放。」


    「方……唔!」


    微張的嘴恰好給了男人長驅直入的機會。


    方懷遠把人按在牆邊,不忘用手背護著伍媚的後腦勺,咬住她的唇瓣,就是一番激烈的追逐跟撕咬。


    方懷遠性子冷冽,他的親吻卻跟他的性子截然不同,如同是坐休眠的活火山,一旦噴發,便是毀天滅地的洶湧。


    因為洗完澡就要出門,所以伍媚洗完澡後直接穿上了工作服。


    馬甲在客廳的沙發上。


    方懷遠身上沒有穿衣服,炙熱的溫度透過襯衫稀薄的衣料清晰地傳來。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發燙,好像隨時都會燃燒起來。


    微帶著涼意的手探入衣內。


    伍媚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從穀欠念黨當中迴過神來。


    她抓住了方懷遠那隻不安分的手,眼神透著一絲嚴厲的警告。


    「不想給我摸?也行,那換你感受我,嗯?」


    說罷,不要臉地握住了伍媚的手。


    神特麽換你感受我!


    伍媚氣得在心裏爆粗口。


    想要讓我感受你是吧?


    「嘶——」


    方懷遠疼地從鬆開了箍在伍媚腰間的那隻手,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小舞。對你下半生的幸福溫柔點,ok?」


    「滾。」


    毫不客氣地把肩頭的腦袋給推開,錯身而過的瞬間,無意間瞥見男人後背的細碎傷口。


    伍媚倏地折了迴去。


    嘖,真是一隻小刺蝟。


    方懷遠脫下褲子,也不知道傷著了沒有,真心挺疼。


    冷不防地,有指尖劃過他後背的肌膚。


    方懷遠渾身如過電了一般,幾不可見地抖了抖。


    「你受傷了,是昨天晚上……」


    伍媚沒有注意到方懷遠的不對勁,她的注意力全在他後背的傷口上。


    她的指尖輕觸他後背的細碎傷口,其中有幾道特別深。


    看得出來,應該是碎玻璃紮進了肉裏,後來又被挑出來過,所以才會留下這麽深的痕跡。


    伍媚的眼底劃過一絲惱恨。


    謝混那個王八蛋!


    昨晚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過是點小傷而已。怎麽?


    知道心疼哥哥了?


    心疼哥哥,就親哥哥一下。」


    比較深的那幾道傷口都還沒結痂,指尖觸碰時有點疼。


    方懷遠的唇色有點泛白,他背對著伍媚,用開玩笑的語氣掩飾道。


    倏地,後背傳來溫熱的觸感。


    方懷遠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這樣,有好一點嗎?」


    話落,她從身後環抱住他,唇輕輕地落在了方懷遠另一處傷口處。


    方懷遠一動未動地僵在了原地,怕方才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錯覺。


    薄如羽毛的親吻密集在在他的後背落下,方懷遠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他猛地轉過身。


    身後的人像是有所感應,在方懷遠抱住她之前,如滑蛇般貓腰從他的腋下躲了過去。


    「不過是點小傷,哥哥一個人,一定能夠處理得很好的,對嗎?」


    浴室的門被關上。


    伍媚得意的笑容消失在視線當中。


    方懷遠低頭看了眼自己精神抖擻的小遠遠,磨了磨牙。


    男人沖澡不過就是幾分鍾的事情。


    伍媚去臥室裏看過小早,小傢夥已經睡著了。


    在小傢夥的額頭上印上一吻,伍媚準備出門,浴室的門打開。


    「等我一下,我送你。」


    方懷遠疾步從浴室裏出,對站在玄關處的伍媚說道。


    伍媚沒想到方懷遠洗澡的速度會這麽快。


    此時,方懷遠的身上穿的已經不是他下班過來接她的那一身襯衫、西褲,而是一件幹爽的v領t恤以及七分短褲。


    在超市的時候,方懷遠曾經藉口要去上洗手間,離開過一段時間。


    想來衣服跟褲子都是那段時間買的。


    自從他哥工作以後,也許是出於工作形象的考慮,夏天大都是一身襯衫西褲,冬天則是西裝、西褲,即便是周末,往往也都是偏精英的裝束。


    鮮少見到她哥如此休閑的打扮,伍媚愣了愣。


    鑑於此人氣量狹小又睚眥必報,伍媚迅速反應過來,她穿上鞋,飛快地迴絕道,「不用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堅持。」


    不等伍媚把門給關上,方懷遠一隻手撐在了門上,另一隻手搭在伍媚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地道。


    這是要強行送她去上班的節奏了。


    伍媚的嘴角抽了抽。


    「你來開。」


    方懷遠晚上就沒有迴去的打算,因此早早地就讓薛叢先下班了。


    兩個人走至車前,方懷遠自然地把手中的車鑰匙遞給伍媚,自己則坐進了副駕駛。


    臥槽!


    說好地送她去上班呢?


    如果要她自己開,完全可以給她車鑰匙就可以了,這人跟過來是要幹嘛?


    ……


    經過昨晚謝混那麽一鬧,黃中言已經做好了伍媚不會來上班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當他走到一樓巡場得的時候,意外發現伍媚竟然已經在吧檯後麵擺弄調酒器皿了。


    那天伍媚被一個陌生男人當眾親吻,對方一看就非池中之物,黃中言便以為小伍也是要飛黃騰達,他這尊破廟怕是容不下人家了。


    不曾想,小伍竟然還是迴到這裏來上班了?


    黃中言再聯想到那天謝混提過那個陌生男人是羅市某檔財經節目主持人溫言未婚夫一事,自以為窺得事情真相的他立即腦補了一出渣男妄想腳踏兩條船的戲碼。


    黃中言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腳下的步伐也不知不覺加快了些許。


    背對著他的方向,吧檯前坐著一個人。


    對方穿著淺藍色的t恤,卡其色七分褲,腳底踩著一雙做舊的板鞋。


    從衣品到鞋子,加起來估計都沒超過五百塊錢。


    桌前竟然隻點了一杯白開水。


    來酒吧消費有沒有隻點白開水的?


    有,當然有。


    沒錢想要來酒吧見識的那些人唄。


    黃中言自己也窮苦人家出生,倒是沒特瞧不上對方,隻是顯然也未把對方給放心上。


    一個來酒吧捨不得消費的人,小伍能看上這種人?


    黃中言掃了眼,很快就收迴了目光。


    黃中言跟以往一樣,在老地方坐了下來。


    「經理,您今天想要喝什麽?」


    伍媚照例是不負責招唿的,黃中言在老位置坐下,她眼皮都沒抬。


    倒是伍媚的理程晨臉頰微紅地走了過來,大著膽子,有些羞怯地問道。


    黃中言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位大學生對自己的興趣。


    要說一點心思都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


    大學生呢,能看上他這個高中肆業的,那是他的個人魅力,也是他的福氣。


    可是一個人若是已然領略過了龍舌蘭辛辣,又豈會喝得慣清酒的無味?


    「一杯manhattan(曼哈頓)吧。」


    黃中言的手指在吧檯麵上輕敲,這話雖是對程晨的,視線卻始終沒有從吧檯後的那抹纖瘦的身影上離開過。


    程晨的眼底閃過一聲黯淡。


    點的是manhattan,遞到眼前的卻是一杯梨子菊花茶。


    淡橘色的菊花在淺色的水裏綻放著,黃中言抬起頭,就連程晨都驚訝地轉頭看著伍媚,「小伍姐,您是不是拿錯了?經理要的是……」


    「臉上有傷,不宜飲酒。」


    伍媚淡淡地打斷小助理的話,把菊花茶往吧檯上一放,就又鑽到後台倒騰那些酒具去了。


    黃中言喝著這杯梨子菊花茶,感覺梨子的甜味順著嗓子眼,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就連菊花茶的苦甘味都是甜的!


    什麽苦,不存在的!


    黃中言喜滋滋的把這一杯的梨子菊花茶全給喝光了。


    因為昨天他一走,伍媚這兒就出了事,今天黃中言也就沒急著離開,喝了梨子菊花茶之後,又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


    「啪」地一聲。


    坐在吧檯另一邊,比他來得還要早的那位哥們兒把水杯重重地放在了吧檯上,臉色沉沉,「服務員,你們這的白開水是不是放了好幾天了,怎麽是苦的?」


    程晨一聽對方挑釁的語氣,生怕又像是跟昨天的謝混一樣過來鬧事的,求助性地看向黃中言。


    黃中言挺直了後背,準備如果對方鬧事的話,立即出麵製止。


    最為淡定的還是伍媚。


    隻見伍媚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很快又從後台倒了一杯白開水,重新給遞了過去。


    「親愛的,你手可真好看。」


    對方沒有直接接過伍媚手中的杯子,而是覆在握住杯沿的手背上,順便,摸了一把。


    「唔,還很滑。」


    說罷,慢悠悠地收迴了手。


    伍媚麵無表情地轉過身,重新迴到後台。


    竟然沒有被過肩摔!


    程晨一臉驚訝地看著安然無恙地坐在吧檯前的男人,眼底難掩震驚。


    她記得上一次有顧客也借著從小伍姐手裏借酒的動作,摸了小伍姐一把,結果直接被小伍姐扣住那隻鹹豬手,順勢就來了一個過肩摔來的。


    就連方才沒有正眼瞧過男人的黃中言,此刻也不由地不偏頭認真地打量對方。


    對方像是對他的目光有所察覺,也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隻可惜,由於光線的緣故,他並未能將男人的五官瞧清楚。


    接著昏暗的燈光,隻能依稀瞧出男人的模樣不錯。


    倒是黑暗中那雙過分銳利的眸子,令黃中言不由地在心裏打了個突。


    他盡可能地不動聲色地收迴目光,對方卻在這個時候沖他遙遙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唇邊甚至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黃中言皺了皺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挑釁了。


    好在,之後對方也沒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黃中言晚上還得尋常,跟伍媚說一聲,也就起身走了。


    後者照樣沒有迴應,隻是稍顯冷漠地點了點頭。


    黃中言卻是知足了,離開的時候笑意都還噙在嘴角。


    下班的時候,伍媚要打開,打卡的地方閑人免入,方懷遠隻能在酒吧外頭等著。


    「你們經理想要追你?」


    伍媚從酒吧裏出來,方懷遠迎上,第一句,就是這麽一句醋味橫生的話。


    伍媚斜他,「今晚的檸檬汁還沒喝夠是吧?」


    方懷遠臉色微變。


    原來,伍媚第二杯給方懷遠倒的根本就不是白開水,而是檸檬汁。


    方懷遠在喝進去第一口就呷摸出不對味兒了。


    不是黃中言還在盯著他看呢麽?


    自己裝的逼,再酸也得咽下去。


    於是乎,方懷遠就那樣當著黃中言的麵,不動聲色地把那酸得膽汁都快出來了的檸檬汁給喝了大半。


    哈!


    不是喜歡吃醋麽?


    酸死你拉倒!


    伍媚眼底閃過幸災樂禍的笑意。


    車子就停在酒吧門口。


    遙控解鎖,伍媚心情大好地開門上車。


    「嘭」地一聲,副駕駛的門被關上,方懷遠也坐上了車。


    伍媚沒在意,自顧自地低頭繫上安全帶。


    倏地,腰間環上一隻鐵臂,頭頂上方的光被遮住,男人重重地咬上她的唇。


    舌尖掃蕩著她的口腔,描繪她齒尖的每一寸領地,在她的嘴裏蠻橫地征伐掠奪,烙下自己的印記。


    口腔裏傳來鐵鏽的血腥味。


    伍媚猛地把人給推開,舔了舔受傷的唇角,破口大罵,「方懷遠,你屬狗的啊!」


    血的猩紅染上了伍媚的唇瓣,使得她整個人有一種妖冶的魅惑。


    方懷遠凝眸注視著伍媚艷麗的唇瓣,黑眸微眯,霸道地命令道,「以後離他遠點。」


    伍媚:「……」


    整個晚上她就沒從吧檯離開過,跟黃經理更是連肢體都沒有接觸過。


    哪像某人,還趁機占她的便宜!


    如果非要她離誰遠一點的話,他才是第一個被列入黑名單的好吧1


    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迴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想著隻要沒人搭理,方懷遠應該自己就會識趣走人,伍媚自顧自地去洗手間洗漱。


    不過很顯然,伍媚再一次低估了某人厚臉皮的程度。


    「你做什麽?」


    伍媚掀開被單,戒備地看著走進臥房的方懷遠。


    「當然是跟老婆一起睡覺。」


    方懷遠也跟著上了床,還傾身在伍媚的唇上親了一口。


    伍媚氣結,抬腳踹他,「滾!」


    「噓——我明天還要上庭。


    我保證,在沒有徵得你同意的情況下,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麽。


    我們乖乖睡覺,嗯?」


    方懷遠昨晚一晚上沒怎麽睡覺,早上又一大早趕來送小早上學,一整天下來,確實有點累了。


    伍媚的視線在方懷遠眼窩處的兩全青痕掠過,聽聞對方明天還要開庭,到底是沒能狠心到底。


    方懷遠看出伍媚態度上的軟化,機不可失,果斷地把人拉下來一起躺好,伸手關了燈。


    五分鍾後——


    「方懷遠,你的手往哪裏放?!」


    「方懷遠!」


    「噓——你會把小早吵醒的。」


    「方懷遠,你個王八……唔!唔!唔!」


    夜,還很長。


    第二天,鬧鍾準時響起。


    伍媚習慣性地閉著眼,摸索著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手機沒能摸到,倒是摸到了溫熱的觸感。


    伍媚倏地睜開了眼睛。


    方懷遠那張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


    有那麽一瞬間,伍媚以為自己身夢裏。


    她的食指無意識地描繪方懷遠的臉龐,這張她肖想了無數個日夜的臉盤。


    不似清醒時總是給人一種冷峻迫人的感覺,睡著了的方懷遠五官柔和了不少,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錯覺。


    隻有她知道,當這個男人睜開眼,眼底的氣勢是怎樣的迫人。


    伍媚的輕拂過方懷遠英挺的眉毛,狹長的鳳眼,英挺的鼻樑……


    最後,指尖來到他的唇瓣。


    伍媚泄憤似的用指尖戳了戳方懷遠的唇。


    溫熱的、柔軟的。


    這人的嘴巴異常地毒,嘴唇卻出奇地柔軟。


    伍媚戳得不亦樂乎。


    直到原來緊閉的唇瓣忽然毫無預兆地張開了嘴,一口含住了她的食指。


    「啊!」


    伍媚嚇了一跳,驚唿出聲。


    「就這麽點膽子,還敢起色心。嗯?」


    將嘴裏的食指放在齒尖磨了磨,方懷遠鬆了嘴,方才緊閉的雙眸不知何時已經睜開,正一臉促狹地睨著伍媚。


    吃人豆腐被抓了個現行,伍媚已經是尷尬地不行,更令她尷尬的是,她方才那麽一叫,把小早也給吵醒了,此刻好奇寶寶惺忪地揉著眼睛,一派天真地問道,「小舞,小遠為什麽要吃你的手指頭?你的手指又不是糖果味的。」


    伍媚迅速地縮迴自己的手,警告地瞪了方懷遠一眼。


    意思是在孩子麵前,給她注意下形象!


    方懷遠:「……」


    小早像是發現新大陸,指著伍媚漲紅的臉頰:「小舞,你的臉好紅噢!」


    「奇怪,沒有發燒啊。」


    小早小大人式地用小手在伍媚的額頭探了探,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方懷遠指頭輕輕地彈了彈小傢夥的額頭,「乖,小舞隻是害羞了而已。」


    「害羞?我知道,小舞跟我說過,害羞就是難為情,不好意思的意思。


    我在見到我們班的小牛奶的時候,臉蛋也會紅撲撲的,然後也會覺得難為情。


    因為我最喜歡小牛奶啦!


    小舞見到小遠會害羞,是不是因為小舞也最喜歡小遠?」


    寶貝兒,這題閱讀理解,必須給你滿分兒。


    方懷遠抱小傢夥坐在他的雙腿上,用力地親了一口他的小臉蛋兒,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我們小早真聰明!」


    伍媚忍無可忍,「閉嘴!」


    ……


    懷遠律師事務所。


    三點半四十一到,方懷遠就收拾東西,準備去幼兒園接小早放學。


    「我說懷遠,你最近忙些什麽呢?


    天天四點不到就見不到你人了?


    我聽薛叢說,你最近是三點半之後就不約見客人了。


    還有,我也很久沒看見你加班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情況?」


    範長文就跟掐準時間似的,方懷遠剛關了電腦,範長文就推門進來了。


    伍媚迴國的事,方懷遠並沒有跟事務所以及身邊的幾個朋友提過。


    倒不是刻意隱瞞,隻是也沒有主動去提及而已。


    現在既然範長文問起,方懷遠也沒有隱瞞的打算。


    方懷遠剛要迴答,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方懷遠看了眼來電顯示,目露意外。


    電話是伍媚打來的。


    這些日子,從來都隻有他單向地聯繫小舞,小舞主動給他打電話還是第一次。


    方懷遠也沒特意避著範長文,當著他的麵接起了電話。


    就連方懷遠自己也沒察覺,當他接電話的那一瞬間,嘴角分明噙著幾分笑意。


    範長文的眼珠子看得差點沒掉下來,總是麵無表情的方閻王何曾笑得如此「春迴大地」過?


    範律師當即在方懷遠辦工作前的會客椅上坐了下來,不走了,支愣起一雙耳朵,打定主意想著「竊聽情報」呢。


    範長文也沒辦法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反正當他聽見方懷遠說不忙,剛準備下班的時候,他很想把辦公桌上的電腦朝在講電話得那人砸去。


    不忙?


    不忙堆積在他辦公桌上的那些案件是什麽?


    整個事務所的人都知道方律師近日性情大變,工作狂的屬性徹底變成了翹班狂魔。


    天天是四點不到就不見人影。


    眼看著他辦公桌上的案子越疊越高,他媳婦兒都給他下最後通牒,再加班忙的不見人影,就要帶著孩子迴娘家了好麽!


    要不,他也不至於親自過來逮人啊!


    「公司之間的同事聚餐?像這種同事聚餐,一般不是能夠帶家屬麽?」


    範律師還沉浸在方律師最近「消極怠工」行為的極大不滿裏,聽見「帶家屬」三個字,八卦的小心心立即噗通跳了那麽幾下。


    範長文驚愕地看向站在窗邊接電話的男人,什麽情況,還真讓他瞎貓碰到死耗子地給猜對了,懷遠是談戀愛了?


    伍媚在電話那頭生生地給氣笑了。


    帶家屬?


    您是覺得您天天又是送花又是夾著卡片的,還不夠高調是吧?


    伍媚幾乎能夠想像,要是方懷遠牽著小早現身,那她同事的生日會基本變成對她私生活的拷問現場了。


    伍媚無意喧賓奪主,更沒興趣成為全公司的焦點。


    方懷遠何其了解伍媚。


    要是伍媚肯願意帶上他一起,也不會打這一通電話。


    他是有多見不得人?


    「方懷遠,你到底幫不幫這個忙。」


    伍媚有些惱了。


    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伍媚部門有同事生日,邀請了全部門的人聚餐。


    伍媚沒時間迴去,隻能把小早托給方懷遠照顧。


    其實伍媚也不想打這通電話,顯得她有多依賴他方懷遠似的。


    可那個晚托班她已經連費用都給退迴來了,自然不能再送小早過去,能拜託的人自然也就隻有方懷遠這隻大尾巴狼了。


    方懷遠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然,方懷遠答應的隻是幫忙照顧小早,至於某個人要是晚歸,他會不會帶著小早一起去「接」她,這個,可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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