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媚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種情況很多人可能都會有過,那就是當你多年殷切盼望發生的事情,當某一個時刻得償所願。


    那一刻,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不是欣喜,而是不可置信。


    會忍不住懷疑懷疑,這一切是真的嗎?


    中了一千萬的人真的是我?比賽獲獎的那個真的是我?男神真的跟我表白了嗎?留學申請真的被通過了?


    諸如此類。


    伍媚從十四歲意識到隻對方懷遠這隻大尾巴狼動了心,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一年。


    再過一年,便是一個生肖的輪迴了。


    草木春秋。


    一個人又能夠經歷幾次這樣的輪迴?


    因為太過意外,表現在行為上,便成了不可置信。


    伍媚往後退了一步,她甚至皺了皺眉。


    方懷遠沒有奢望,在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伍媚依然能夠像過去那樣以一篇赤誠待他。


    知難而退這四個字,在方懷遠的字典裏從來也不存在。


    他一手扣住了伍媚的手腕,另一隻手環在她的腰間上,把人輕輕地往懷裏一帶,低頭看著她,極為認真地道,「從今往後,換我追求你,好不好?」


    方懷遠會追求人麽?


    這下伍媚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


    夢境的情節還蘇破天際。


    她給小早編的睡前故事都沒敢這麽離譜!


    酒吧的輕音樂跟人群的哄鬧聲全部都成了背景。


    伍媚搖了搖頭。


    這麽離譜的夢,她還是不做了。


    方懷遠看見伍媚搖頭,以為她這是拒絕的意思,心不由地一沉。


    「小舞!」


    一道軟糯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


    方懷遠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被慕臻一手抱在懷裏,歡快地對伍媚揮著手,清清脆脆地道,「小舞,我們來接你迴家啦。」


    方懷遠雖然沒有項歌過目不忘的本事,記性卻也不壞。


    他一眼就認出了,被慕臻抱在懷裏的小男孩,不是別人,正是伍媚在m國的房東給他看過的照片裏,伍媚那個五歲的兒子。


    方懷遠早就知道小早的存在,但是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迴事。


    方懷遠的目光落在抱著小早的慕臻身上,眼神充滿了審視,他沒有忽略小早方才說的是「我們」。


    當然,方懷遠並不認為慕臻會是小早的父親。


    如果小早是慕家的血脈,小舞在m國又何至於租房度日?


    方懷遠終於知道為什麽小舞明明在國內,他卻始終沒有查到她的蹤跡了。


    想來跟這位慕四少脫不了幹係。


    慕臻像是對方懷遠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其實一無所察,起小早一隻白嫩的小爪子,笑著對方懷遠揮了揮手,「嗨!方律師,這麽巧。我們又見麵了。」


    方懷遠:「……」


    「你們怎麽過來了?還有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想上天啊?」


    見到小早跟慕臻兩人,伍媚可謂是相當意外


    她從方懷遠的懷裏掙脫,很自然地從慕臻的手裏接過小早,食指生氣地戳了戳小傢夥的額頭。


    伍媚白天在一家外企當翻譯,晚上就過來酒吧兼職。


    有時候慕臻來羅市,偶爾也會把小早帶過來,看她工作。


    不過一般都是在八九點她剛上班的那個點把小傢夥給帶過來,待一會兒就會走。


    今天是要逆天了,這個點小早竟然還沒睡!


    「我今天睡了一整天啦。一點也不困!


    小舞。你不給我們介紹下你的新交的男朋友嗎?」


    小傢夥趴在媽媽的肩膀上,說罷,還偷偷地扭過頭,羞澀地瞥了方懷遠一眼。


    啊!


    好緊張,第一次距離爹地這麽近呢!


    媽咪沒有騙他,爹地果然長得好帥!


    雖然跟他比起來,還是差那麽一丟丟啦!


    慕臻的嘴角抽了抽。


    小早,你演技這麽好你爹媽知道嗎?


    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兒。


    伍媚跟方懷遠的過去,伍媚從來都是當睡前故事講給小早小盆友聽的,她也明確告訴過小早,這次迴國,就是帶他迴來找爸爸的。


    新交的男朋友是什麽鬼?


    伍媚不知道自家這個鬼靈精怪的兒子又在搗什麽蛋,她皺了皺沒,「什麽新交的男朋友,你……」


    伍媚的話尚未說完,腰間被某人狠狠掐了一下。


    伍媚差點沒把懷裏的小早給摔出去。


    方懷遠收迴自己的手,朝小早伸出手,「你好。我是小舞剛交的男朋友。以後也會成為她的丈夫。


    我叫方懷遠。以後請多多指教。」


    「你好。


    我叫小早!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你真早,背著書包上學校的那個早。


    我媽媽還有我,以後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小早也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肥手,特別正經地跟方懷遠握了握手。


    如果撇去兩人談話的內容以及小早小盆友是被伍媚抱在懷裏的這件事,乍一看,還當真有點兩國首腦會晤親切會晤的架勢。


    方懷遠挑了挑眉。


    他方才那麽說,多少有點逗弄小傢夥的意思。


    小早的反應卻給了他極大的驚喜。


    方懷遠不得不承認,哪怕眼前這個小傢夥是小舞跟別的男人所生,他對小傢夥也討厭不起來。


    甚至,由衷地喜歡親近這小東西。


    方懷遠將這種喜歡歸結於愛屋及烏。


    「我可以抱抱你嗎?」


    方懷遠這請求提得自然而又真摯。


    伍媚還未開口,小早已經迫不及待地點頭,「可以的,可以的。」


    肉嘟嘟的藕臂已經朝方懷遠伸出去。


    好軟~


    懷裏的小東西軟乎乎地一團,綿軟到不可思議。


    方懷遠低下頭,小早發現爹地在看他,沖他甜甜地笑了笑,現出頰邊兩個深深的酒窩。


    這就是所謂的血緣嗎?


    伍媚怔怔地望著第一次見麵的父子二人,心情有說不出的複雜。


    也許,一般看小早尚且看不出什麽問題,但其實小早有些輕微的自閉症。


    小早其實是一個非常不容易相信以及跟人親近的孩子。


    慕臻:嫉妒使我灰飛煙滅!


    「小心!」


    方懷遠聽見有顧客大聲沖他喊了一句小心。


    一個酒瓶劈頭砸了下來。


    原來謝混那個人渣,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從吧檯上拿起一瓶酒,衝著方懷遠撲了過來。


    即便慕臻已經在第一時間把酒瓶連同謝混一起踢飛,酒瓶的碎玻璃還是崩裂開來。


    方懷遠迅速地抱著小早轉了個身,想也沒想地將懷裏的小早給牢牢護住,用自己的身體將那些玻璃碎片給全部擋開。


    「啊!」


    慕臻那一踢,直接踢斷了謝混身上的三根肋骨。


    謝混最後是被救護車給抬出去的。


    謝混被救護車抬出去的時候,還叫囂著,一定要讓伍媚他們幾個都付出慘重的代價,去法院起訴他們故意傷人。


    一個星期後,揚言要告倒伍媚、方懷遠以及慕臻的謝混,因為涉嫌迷女幹醉,被法院起訴,並且在出院後就被檢察機關帶走審訊,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惹上了什麽人,後悔得腸子都快悔青了。


    可惜,為時晚矣。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謝混跟他的那幾個朋友對酒吧造成了不少的損失,這筆錢,可得讓他們吐出來。


    慕臻讓方懷遠抱著小早跟伍媚先走,他留在這裏善後。


    方懷遠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一手抱著小早,一手牽著伍媚沒有說什麽,先走了。


    總之,這個情,他承下了。


    薛叢的車子就停在酒吧外麵。


    伍媚不願意就這樣跟方懷遠走,奈何兒子已經叛變,隻好憋屈地跟在父子兩人的身後。


    當方懷遠懷裏抱著小早,身後還跟著一個白色襯衫,黑色馬甲,西褲,留著一頭帥氣短髮,一臉不情願的小帥哥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薛叢的內心完全是懵逼的。


    兩個男人,應該是,生,生不了孩子的吧?


    難道說這才是老闆拒絕溫主播的追求,至今單身的原因嗎?


    薛叢表示自己的三觀在今天晚上遭到了嚴重的挑戰。


    薛叢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坐在後座的伍媚一眼。


    「薛叢,開車。」


    方懷遠冷冷吩咐道。


    收到老闆警告的眼神,薛叢心裏一抖,發動了車子。


    接下來的過程當中,眼觀鼻,鼻觀心,再不敢胡亂亂瞄,耳朵卻是悄悄地豎了起來。


    「晚上跟我迴家。」


    方懷遠抱小早坐在他的腿上,他一邊低頭跟小傢夥互動著,一邊對伍媚語氣自然地道。


    仿佛兩人沒有分開五年,他們的爸媽還沒有離婚,他們還一起住在梁燕那棟別墅裏。


    「家?我還有家嗎?


    方先生你好像有些健忘,我的家在五年前就被你給毀了。」


    伍媚神情冷漠地望著窗外的夜景,淡淡地道。


    方懷遠的瞳孔劇烈地一縮。


    伍媚這句話一說出口,自己也有點後悔。


    她這是在做什麽?


    在決定迴國的時候,不是就已經下定決心,一切要重新開始的嗎?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提起那段讓彼此都不高興的往事呢?


    何況,她明知道,在那件事情裏,其實怪不得她哥。


    氣氛一時沉悶了下來。


    「小舞你說得不對。」


    小早生氣的小奶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隻見小傢夥氣鼓鼓地瞪著伍媚,「小舞你說得不對!


    小舞你有我,還有小遠。


    我們三個人,就是一個家啊!


    小舞你應該謝謝小遠給你一個家才對。


    小舞,你要跟小遠道歉!」


    幼兒園的老師說了。


    爸爸媽媽,還有小早,就是一個家。


    爹地跟小早都在,小舞怎麽會沒有家呢!


    童言無忌。


    小早的話卻像是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方懷遠跟伍媚的心裏。


    「小舞,向小遠道歉!」


    小早的雙手握成拳,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臉頰也鼓鼓的,顯然是非常生氣。


    基本上,小早是個非常溫和的孩子。


    但是某些時候,卻相當偏執。


    比如他認為伍媚錯了,他就一定要求伍媚跟方懷遠道歉。


    伍媚抿著唇沒說話。


    她當初吃了多少的苦,才把小早順利地帶到這個世界上?


    後來又歷經了多少的磨難,才把他養到這麽大?


    結果這個小白眼兒狼,一見到他爹地,心就全向著他爹地了。


    母子兩人眼睛都瞪得老大,就更進行角鬥的鬥牛,誰都不肯認輸。


    「對不起。」


    方懷遠忽然開口,引得母子兩人齊齊地看向他。


    方懷遠沒有看向伍媚,而是低著頭,看著小早,十分認真地道,「當年,做錯事情的人是我。


    應該是我跟小舞道歉才對。


    當年我做了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因此傷害到了小舞。


    我毀了她的媽媽跟她的家。


    小早你幫我問一下小舞,問她是否願意,讓我賠給她一個家。


    好不好?」


    方懷遠這話雖然是對小早說的,可實際上,全是說給伍媚聽的。


    當聽見方懷遠那句要賠給她一個家的時候,伍媚偷偷紅了眼圈。


    她把頭轉向窗外,沒有迴應方懷遠的話。


    反而倒是小早重重地點了頭,「當然好了啊!


    老師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小舞,你原諒小遠吧!好不好?」


    小早巴巴地瞅著伍媚,逼得伍媚不得不表態。


    「再說吧。」


    伍媚迴答得比較模稜兩可。


    沒有一口迴絕,於方懷遠而言已經是最好的迴答。


    真招人疼!


    方懷遠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小功臣」的小臉蛋兒。


    男人的鬍鬚紮得小早的臉癢癢的。


    小早發出咯咯地笑聲。


    方懷遠玩性大發,用手去撓小傢夥的癢癢。


    這下小早更是在方懷遠的懷裏笑得歪七扭八,父子兩人玩成了一團。


    雙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開著車的薛叢猛地咽了咽口水。


    是他出現幻聽了嗎?


    他怎麽好像,還聽見了他那個有著冷麵閻王之稱的波ss的笑聲?!


    雖然方懷遠要求伍媚跟小早跟他迴家。


    但伍媚並沒有同意。


    方懷遠想著來日方長,的確不急於一時,於是吩咐薛叢送伍媚跟小早先迴去。


    路上,在酒吧裏還宣稱自己睡了一整天,晚上一點都不困的小早,微張著小嘴,枕著方懷遠的手臂,唿唿地睡著了。


    車子抵達伍媚所在的小區,伍媚伸手欲要接過方懷遠懷裏的小早。


    「還是我來吧。」


    方懷遠讓伍媚先行下車。


    五歲的小男孩還是有點重量的,尤其是在對方睡著了的情況下。


    伍媚現在居住的單元樓連電梯都沒有。


    迴想起之前每次抱小早上去,都因為後麵實在抱不動了不得不把小傢夥給叫醒,這麽晚了,伍媚到底是沒忍心。


    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伍媚先行下車。


    方懷遠也隨之抱著小早邁下了車。


    伍媚租的地方是一個非常陳舊的小區。


    她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生鏽的單元樓鐵門,轉過身,身後的方懷遠卻並沒有要把小早還給她的意思。


    「不請我上去坐坐麽?」


    方懷遠抱著小早問道。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說罷,就要從方懷遠的懷裏強行接過小早。


    隻是她才要去把小早抱過去,小早兩隻手就緊緊地抱住方懷遠的脖頸,「不要!小遠,不要走,小遠~」


    「我抱小早上去吧。


    你這樣會把孩子弄醒的。」


    方懷遠不甚贊同地皺了皺眉,言語間盡是對小早的維護。


    有那麽一瞬間,伍媚以為方懷遠知道了小早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很快,伍媚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是她哥知道小早是他的兒子,根本不可能表現得那麽平靜。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子連心麽?


    這父子兩人,太欺負人了!


    菱唇抿成了一條線,伍媚賭氣地轉過了身。


    方懷遠給小早換了個姿勢,好方便小傢夥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覺,並沒有注意到伍媚情緒的反常。


    伍媚一個人沉默地走在前麵。


    伍媚住在五樓。


    小區的感應燈有幾盞壞掉了,也沒有人修,樓梯的過道裏,堆滿了雜物。


    方懷遠抱著小早,需要很小心,才能不被腳下的雜物給絆住腳,對伍媚卻是沒什麽影響。


    方懷遠看著伍媚熟練地繞開那些雜物,心緒複雜。


    曾經伍媚的生活有多優渥,方懷遠比誰都清楚。


    當年他遞交的那些材料確實足以使梁家覆滅沒錯,但是他也私心地將梁燕在那件事上盡可能地摘了出來。


    梁燕的個人帳戶並沒有被銀行凍結,那些錢,應該足以使她們母女二人衣食無憂才對。


    既然如此,為什麽現在的小舞會住在這種地方?


    伍媚在一間門上貼著春節娃娃的公寓前停了下來。


    方懷遠也隻好暫時壓下心底下的狐疑。


    在「綺念」被方懷遠意外發現,伍媚就已經做好了她目前的生活狀態一切都會被對方知曉的心理準備。


    因此,當方懷遠提出要送她迴來的時候,她沒有找藉口拒絕,此刻帶著對方上來這棟破舊的公寓,她也沒有半分的不自在。


    未必沒有窘迫跟尷尬地成分,但是在決定迴國的那一刻,伍媚就已經做好了迴國後即將會麵對的一切。


    「給我吧。」


    伍媚開了門,點亮玄關的燈,站在了門口,拒絕方懷遠進去的意圖明顯。


    方懷遠看了伍媚一眼,抱著小早越過她就進去了。


    「不請自入,方先生,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伍媚追了上去。


    方懷遠像是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問道,「小早的房間在哪一間?」


    伍媚當然沒有迴答他。


    方懷遠也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問了一個無比愚蠢的問題。


    因為這間公寓似乎隻有一個房間。


    一廚一臥一衛,麵積甚至比伍媚以前的房間都要小。


    方懷遠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當然,為了顧及到伍媚的自尊,方懷遠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就六七十平,兩室一廳。


    方懷遠抱著小早進了臥房。


    此時此刻,伍媚無比後悔,為什麽自己沒有出門就把房門反鎖的習慣!


    方懷遠把小早放在他的小床上,剛一放下,小傢夥就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小手緊張地握住方懷遠的手,「小遠,不要走,小遠~」


    「小早,你先放手。


    今天很晚了。我們先讓,小……恩,先讓方先生迴家好不好?」


    伍媚以為小早醒了,趕緊上前去,勸說道。


    「我不!小遠,你不要走~小遠。


    你為什麽要走呀?


    你是不是不喜歡小早啊?


    小早保證會乖乖聽話。


    聽小舞的話,聽小遠的話。


    小遠你不要走,好不好?」


    晶瑩的眼淚盈滿了小早的眼眶,小嘴扁扁的,要哭不哭。


    方懷遠哪裏還捨得走,更別說,他「死乞白賴」地跟了上來,今晚本來就打算賴在這裏的。


    「嗯。我不走。


    我不走。」


    方懷遠把小傢夥重新抱在懷裏,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又在他的後背輕輕地拍打,小早這才拽著他的手指,再一次沉沉地睡過去。


    見小傢夥當真是睡熟了,方懷遠這才給小傢夥脫了鞋,替他蓋上被子。


    「方先生可以走了。」


    小早一睡下,伍媚就忙不迭地開口道。


    方懷遠的目光從小早的身上移開落再伍媚的身上,黑眸危險地眯起,「你叫我什麽?」


    「方先生啊。不然我應該稱唿你為什麽呢?


    哥?


    嗬。


    別忘了。


    我媽跟你爸已經離婚了。


    畢竟。


    我們在法律上,已經什麽關係都沒有了。」


    伍媚生怕方懷遠今晚會賴在這不走了,因此知道什麽話會戳方懷遠的心,就故意說什麽。


    方懷遠站起身。


    方懷遠長得高,他這麽一站,就把伍媚頭頂上方那點本就可憐兮兮的燈光都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伍媚的眼前一下子暗了下來。


    男人的舌伸進來的時候,伍媚下意識地就要將口中的「不速之客」給趕出去。


    誰知道,微張的嘴這反而給了對方進一步攻城略地得機會,方懷遠順勢捲住她的舌頭,重重的吮住。


    「唔!」


    伍媚拍打方懷遠的肩膀,腿也迅疾地往他的雙推間踢過去。


    伍媚所有的身手,還是方懷遠教的,她哪裏會是他的對手。


    在伍媚動手的那一刻,方懷遠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時右手擋下她躬起的右腿,強行地別入自己的一根腿,壓製住了伍媚的動作。


    「別動。還是說,你想把小早給吵醒?」


    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警告。


    提及小早,伍媚動作一滯。


    伍媚就這麽分神的功夫,方懷遠便再一次低頭噙住了她的唇。


    方懷遠激烈地擁吻著,抱著她伍媚,往前移了幾步,將伍媚抵在了牆跟她之間,展開一輪更為強勢地掠奪。


    在酒吧裏,方懷遠顧忌場合,未曾太過放肆。


    眼下,房間裏除了睡著了的小早,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是一個隱私的空間,不會被圍觀,不會被發現。


    方懷遠沒了顧忌。


    他的右手箍在伍媚的腰間,滑舌恣意地掠奪她口中的甜美。


    兩人緊貼的身體嚴絲合縫。


    伍媚起初的時候尚且反抗,後來理智節節潰逃。


    她不由自主地軟下了身體,漸漸地放棄了掙紮。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以至於伍媚清楚地感覺到了方懷遠身體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明顯的變化。


    伍媚的身體一僵。


    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方懷遠當然一清二楚。


    他結束這個冗長的親吻,故意用身體撞了伍媚一下,低沉地笑道,「


    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再叫我哥哥,確實不太合適。


    畢竟,沒有哪個當哥哥的,會對自己的妹妹有穀欠望。」


    伍媚的臉可恥地紅了。


    可憐伍媚自認為自己是已經成妖的狸貓精,遇上方懷遠總是覺得自己可能還得再迴去修煉個上百年,才能是這隻大尾巴狼的對手。


    噢,不,或許她耗盡畢生修煉都未必能有這隻大尾巴狼的道行,畢竟這隻大尾巴狼太不要臉了!


    大尾巴狼顯然沒想過就這麽輕易放過他的狸貓精,低頭含住她的耳朵,吐出,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低低地誘哄,「小舞,叫聲老公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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