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啦~~~不用那麽麻煩,你們這兒的牛奶沒我們草原上的牛奶得勁,你熱了我也不太想……」


    吉雅剛在健身房裏跑步,看見於少卿在廚房熱牛奶,就穿著拖鞋走了過來。


    喝慣了草原上的新鮮牛奶,吉雅現在對牛奶可挑,總覺得內地的牛奶沒它們草原上的原汁原味。


    哪怕吉雅每次都抗議,於少卿還是每晚雷打不動地給她熱牛奶。


    當然了,吉雅最後也都乖乖地喝光就是了,就是仍然會抱怨幾句。


    吉雅也沒存心想要看於少卿的隱私,就是聽見手機鈴聲,隨意那麽一瞥,在瞥見了琉璃台上手機屏幕上「藍嵐」兩個字。


    「牛奶有助於睡眠,乖。」


    於少卿像是沒有聽見鈴聲,他打開微波爐,把熱好的牛奶遞到吉雅的手中。


    於少卿沒有急著接電話,而是先給吉雅端牛奶,這一行為大大地取悅了吉雅。


    「嘿,緋聞女友來電呢,於先生不接麽?趕緊接呀,不然人家該著急了。」


    吉雅接過於少卿手中的牛奶,杯沿放在唇邊,狀似漫不經心地道。


    「不過是公司旗下的藝人罷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於少卿按的是免提。


    吉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於先生的態度這般坦然,倒顯得她多小心眼兒似的。


    不過,不聽白不聽。


    吉雅慢條斯理地喝著牛奶,光明正大地旁聽。


    「於先生,這麽晚了,沒有打擾到您吧?」


    電話那頭傳來柔柔、怯怯的女聲。


    吉雅身為一個女人,也不得不承認,那位藍小姐的聲音好聽極了,光是聽聲音就能夠激起人們的保護欲。


    吉雅喝了幾口牛奶,唇邊一圈的白色牛奶泡沫。


    於少卿用舌尖舔去那一圈的白色泡沫,在對方瞪圓的貓眼下,方才把注意力分點給電話那頭的人,「有什麽事嗎?」


    「於先生,我……」


    「小美人,原來你躲在這裏呢。嗬嗬,看你還往哪裏躲!」


    一道猥瑣的男聲強行打斷了藍嵐的話。


    「對不起。唐總,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廢什麽話?怎麽的?不給你唐總麵子是吧?」


    「唐總……」


    「哎喲。唐總。我們家藍嵐是真的不勝酒力。來,我陪您喝嘛!」


    「滾一邊去!誰喜歡你這個醜八怪陪老子喝!你陪老子喝酒,那老子還能喝得下去麽!」


    「萱姐!萱姐……」


    「啪」地一聲,似乎是手機掉落在了地上。


    藍嵐的聲音漸行漸遠,似乎是被人給強行拽走了。


    「藍嵐,你還在麽?說話,藍嵐——」


    電話那頭無人應答。


    於少卿皺了皺眉,隻好給就能藍嵐的經紀人葉萱打了個電話。


    「於先生!嵐嵐又被潘華給強行帶進包廂裏了!她今天晚上已經喝了很多了,我們現在在」浮生若夢「,您,您快來吧,我擔心,再遲,再遲我怕嵐嵐會出事……」


    葉萱的語氣夾雜著驚恐,聲音都帶了點哭腔。


    「把包廂號報給我。」


    「6666,謝謝您,於總,太謝謝您了!」


    「我得出去一趟。如果迴來得晚了,你就先睡」


    於少卿掛了電話,疾步迴到臥房,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拿了放在衣架上的外套,急匆匆地就要出門。


    「於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吉雅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穿好了外套,就等著跟於少卿一起出門。


    於少卿穿外套的動作一頓,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行!」


    「浮生若夢」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如果他記得沒錯,「浮生若夢」的老闆就是姓潘。


    這位老總有點黑道背景,是近幾年才漂白的。


    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不差錢的。


    沒事就喜歡投資幾部電影或者是電視劇,喜歡包養幾個女明星玩玩,在圈內風評極差。


    這麽一個人渣,於少卿自然是不想要帶吉雅一起過去,尤其是「浮生若夢」還是對方的地盤。


    隻是這一趟他卻是不得不去。


    先不說藍嵐是他公司旗下的藝人,就衝著潘華曾經把一個女明星玩得送進醫院,他都得趕過去把人給帶出來,更別提藍嵐本身就有點特殊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說,我要跟你一起過去!」


    吉雅倔強地望著於少卿。


    吉雅並非誤會於少卿跟藍嵐之間的關係,那樣是對於先生的不信任,也是對他的侮辱。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能夠心無芥蒂地任由於先生去英雄救美。


    如果這一趟於先生是非去不可,那麽,至少也要讓她陪著。


    於少卿在吉雅的眼底看見她的堅持。


    於少卿也知道,自己接到藍嵐一個電話,就這樣急匆匆的出門非常地不妥,隻是時間太緊,他來不及解釋太多。


    「好,你跟我一起過去。但是,記住,到了那裏之後,一定要跟在我的身邊,不能夠離開我,知道了麽?」


    最後,還是於少卿做出妥協。


    於少卿雙手搭在吉雅的肩上,認真地叮囑道。


    他倒不是擔心那個潘華敢對他做什麽,隻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他不得不小心一點。


    吉雅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浮生若夢」是個什麽地方,不過見於少卿語氣這麽鄭重,她也跟著嚴肅了起來,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於少卿開車抵達「醉生夢死」,直接來到6666包廂。


    於少卿推開包廂的門,屋內煙霧繚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某個修仙場所呢。


    「潘總,您不要這樣。潘總……」


    包廂內,藍嵐正在被潘華壓在身下,狼狽地閃躲。


    今天是藍嵐所在的劇組《愛上你的第一個夏天》的殺青宴。


    沙發上,還坐著同劇組的其他女演員,她們的處境比藍嵐好不到哪裏去,也都被邊上的幾位老總占盡便宜。


    男演員們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不是沒有抗議過,隻是這個潘總台囂張了!


    剛才導演隻是看不過眼說了幾句,這個潘華就命手下打人!


    簡直無法無天!


    「喲。於總,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潘華是最早反應過來的。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把手中的高腳杯放在了茶幾上,翹著腿,斜睨著於少卿,一隻手還挑釁地搭在藍嵐的肩膀上。


    藍嵐跟於少卿的緋聞,潘華並非不知道。


    早就傳說這個小明星背後的金主是於少卿。


    哈,能夠嚐一嚐於少卿的女人的滋味,也是不錯的嘛。


    仗著這裏是自己的地盤,潘華有恃無恐,完全沒有將於少卿給放在眼裏。


    他就不信了,於少卿在他的地盤上,還能翻出什麽花來。


    「於總!」


    「於總!」


    「於總!」


    《夏天》開機時,於少卿曾經作為嘉賓出席過,是以劇組的主創人員都認得他。


    一見到於少卿,那些女演員跟男演員就激動地站了起來。


    藍嵐更是在看見於少卿的那一刻就紅了眼眶。


    隻是,當她看見跟在於少卿身後的吉雅的時候,微微變了臉色。


    包廂光線昏暗,任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這稍縱即逝的表情變化。


    「潘總,蕭總、錢總、高總,別來無恙……」


    於少卿環顧了眼包廂,發現熟悉的麵孔還挺多。


    除了潘華,其他幾位老總跟於家的關係都不錯,被又都比於少卿年長。


    被這位晚輩看見他們出入這種地方,還做這種事情,均麵露尷尬。


    「我,我突然想起我今天還有點事。老潘,老高……你們玩,你們先玩。我想走了啊……」


    反正整這麽一出,什麽玩興都沒有了。


    有聰明的找了個藉口就溜了。


    有一個開了口,其他人也紛紛效應。


    不過五分鍾,方才還烏煙瘴氣的包廂隨著那些大佬們的離場,一下子空出了不少。


    「周導,還不帶著大家跟潘總告辭?」


    於少卿開了口。


    導演周行逢如夢初醒,趕緊跟潘華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帶著主創人員走了。


    於少卿來了,自然沒有辦法再繼續玩樂,是以潘華倒沒有為難劇組的其他人員。


    唯有當藍嵐準備起身的時候,潘華的手臂在她的肩膀上按了按。


    藍嵐再一次紅了眼眶。


    「藍小姐,誰都可以走,你不能走。不要忘了,我已經花五千萬從你母親那裏買了你。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不,那是您跟我母親的私下交易,並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法律也不會承認的!」


    藍嵐顫抖著嘴唇,明明相當害怕,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噢?藍小姐這意思是,你不打算給你的母親還帳,所以我可以直接去找你母親算帳?比如,砍下她一根手指頭,或者趕出把她的雙腿都給打斷之類的?」


    藍嵐的肩膀抖了抖,眼底滿是驚恐。


    她的眼底泛起一層霧氣。


    為什麽?


    她已經這麽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優秀,沒日沒夜地拍戲,為什麽,為什麽還要不停地替她的母親擦屁股?


    經紀人葉萱求助地看向於少卿。


    於少卿麵色嚴峻。


    他在來的途中還感到奇怪,潘華這人行事再乖張,也沒有逼良為娼的先例。


    怎麽就為難上了藍嵐。


    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一層的緣故。


    「五千萬,我可以給你。」


    「於先生!」


    藍嵐震驚不已地望著於少卿。


    經紀人則感激地看著他。


    「噢?於總倒是大方。」


    潘華出聲譏諷


    於少卿並未搭理他。


    於少卿從衣服的口袋裏取出支票跟筆,開了一張五千萬的支票給潘華。


    潘華是個商人。


    他縱然想要嚐嚐於少卿女人的滋味,但是在他的眼裏,永遠都是利益至上。


    為了一個女人跟於少卿杆上也不值當。


    何況潘華跟於少卿沒有利益衝突,隻不過早年潘華跟楚桑交手的時候,吃過一次大虧。


    潘華不敢直接對上楚桑,就隻能對楚桑身邊的人下手,給於少卿他們添添堵什麽的。


    反正今天也吃夠了豆腐。


    潘華的手終於從藍嵐手上拿開,他施施然地從卡座上站了起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吉雅一眼,「以前都說藍小姐是於總的紅顏知己,我還不信。


    如果倒是見識到了。」


    「於先生——」


    於少卿把筆放迴進上衣口袋裏,藍嵐突然從沙發上站起,撲在了他的懷裏。


    「於先生。謝謝您,謝謝您。幸好您今天來了。


    不然我,不然我,我……」


    經紀人的睛也紅紅的,顯然也是在後怕。


    「不用謝我。


    五千萬會從公司的帳號上劃出去。


    今後你每接一部戲,或者拍一則廣告,接的每一場商演所獲得的報酬,都會從這五千萬當中扣除。」


    於少卿不著痕跡地拉開了藍嵐跟他的距離,聲音不帶起伏地道。


    「噗嗤。」


    吉雅沒忍住,笑出了聲。


    於少卿邪了她一眼,吉雅朝他做了個鬼臉。


    藍嵐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她垂放在雙手的指甲緊緊地掐進肉裏。


    葉萱更是睜大了眼睛。


    她,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於總的意思是,那五千萬不是私人給的,竟是要從嵐嵐的報酬裏扣除的麽?


    葉萱剛想要說些什麽,藍嵐拉住了她的手臂,紅著眼圈,小小聲地道,「我,我知道的。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早日將五千萬還給您。」


    「嗯。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迴去休息吧。」


    於少卿在藍嵐的肩膀航拍了拍。


    想必今天小姑娘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於先生……」


    藍嵐的眼底浮現出水汽,水眸楚楚地望著於少卿。


    吉雅打了個嗬欠。


    於少卿轉過頭,看著吉雅,關切地問道,「困了?」


    「嗯。好睏。好想迴去睡覺。」


    吉雅揉了揉眼睛。


    「走吧,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們迴家。」


    於少卿朝藍嵐頷首致意,便牽著吉雅的手,兩人一起離開了。


    藍嵐怔怔地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她出神地道,「萱姐……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溫柔的於先生。」


    「於太太的照片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不過是占了臉蛋的便宜而已!


    假的就是假的,她真不了。


    於先生那人戀舊,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心吧,


    嵐嵐,於先生對你才叫特別不是麽?


    你看,你一個電話,於先生便趕來了。


    於先生心裏肯定是有你的!」


    「是麽……」


    藍嵐喃喃自語著,也不知道是在問葉萱,還是在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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