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徐語微究竟是聽進去了,還是後來哭累了,總歸是小聲啜泣了一會兒之後就自然停止了,一邊擤著鼻涕一邊道歉,怪自己沒能控製好情緒。是時江聲正靠在秦爭身上喊累,聞聲隻隨意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去休息吧,說自己沒放在心上。隻是不管秦爭怎麽哄,他也不願意去睡覺。事實就是徐語微的低氣壓也確實影響到了他。倒不是害怕死,隻是在想自己死了之後秦爭會不會又走上那兩年的老路。江聲仔仔細細地給秦爭報了三遍自己家的地址,又強調了無數次自己就讀的學校和院係,還有從記憶深處摳出來的兩年前正在使用的電話。他說:“如果……你就趁著草長鶯飛的二月去找我,帶著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秘密博取我的信任。”他半開著玩笑說:“那麽大概還能趕在我畢業典禮前收獲一個男朋友,就可以打破我二十四歲母胎單身的命了。”“反正二十二歲的我也是個顏狗,而你又剛好每個毛孔都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江聲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改了口:“不過我更希望我們都能一起走出這個副本,讓那個破係統親眼看看它推演出來的破劇本有多不靠譜。”他看著秦爭的眼睛,說:“然後自然是你站在s市某高級別墅自帶的小花園裏,等著我帶著小一,踩著清風和日光來找你。”“希望到時候你的腿已經好了,我們就可以正式地幹一些哭鼻子的事情,然後買一隻登登二號,天天遛得它走不動道……”逼的秦爭隻能一邊安慰他,一邊控製自己的情緒。江聲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把美好暢想說得那麽像遺言,隻是突然開始懷疑起了許必的別有用心。因為越是有意識地控製意識,就越發現自己忍不住多想。臨睡前,江聲躺在床上,發現今天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是他們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物資,背包裏也已然有了一堆雜七雜八的道具。於是他們可以不用再出門奔波,可以把身後的這棟別墅當成是這個小隊的固定避風港。隻是看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月色,意外地有些難眠。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諸事不順,導致小說寫得也很卡……(找借口中)但是晚上在看某個節目裏一個隻得了17票的小姐姐笑著說我有17個粉絲了的時候突然覺得又得到了力量。雖然我的收藏很少,但是起碼還有人還在看我的文,很開心。雖然偶爾也會有一種自己的文連這二百個收藏都配不上的感覺……但希望明天的我會更好吧。比心第93章 槍戰擺在床頭的鬧鍾指針在滴答滴答地走動著,躺在床榻上的徐語微卻睡得很沉,大概是哭累了。這晚沒有人再守夜,江聲和秦爭擠在一張小床上,在緩過來勁兒之後還頗有興致地給秦爭唱了一個跑調到了外婆家的安眠曲。秦爭失笑:“你這是什麽音準?”江聲蠻不講理地說:“一家隻要一個會唱歌的就行了,要兩個幹嘛?”儼然一副惡霸的嘴臉。秦爭“嗯”了一聲,迴答得認真,寬厚的手心不輕不重地在摸著江聲的後腦勺上的頭發。後來的兩人又聊了很多小時候的糗事,算是緩和氣氛。例如秦爭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一臉威風地出去跟人比滑旱冰,但是由於超速又刹不住車,背部剮蹭到了廣場上裝著滅火器的紅皮鐵盒子的故事。江聲“嘶”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仰著頭看他,問:“然後呢?”姿勢有點別扭。秦爭怕他心疼,改寫了故事:“然後背上被刮了一個大口子,趴著睡了三個月,還被那幾個小夥伴給嘲笑了大半年。”“再後來我就不和那幾個知道我黑曆史的小孩兒玩了,也再也沒有出去滑過旱冰。”其實事實是他爸打那以後就禁止他出去滑旱冰了,還為此跟那幾個小夥伴的家長吵了一架,鬧得有些不好看,於是那幾個小孩兒也就不再來找他玩了。隻是現在說出來徒增感傷,不如把被動改成主動。而江聲信以為真,於是腦補了一下那個臭屁但是又可憐兮兮的秦爭,忍不住還是笑出聲。他支起身來,拍了拍秦爭的肩膀,麵不改色地占他便宜:“沒事,哥哥不笑你。等哥哥出去了,哥哥帶你去滑雪啊,還帶租墊屁股的小烏龜的那種。”秦爭看著江聲眼睛裏倒映著點點星光,情不自禁地湊過去親他,細碎的吻落在江聲的嘴角和額頭,還有一句含糊不清的:“嗯,謝謝哥哥。”沒有糾正現實裏的江聲比他還小兩歲的事實。低八度的一聲“謝謝哥哥”燙紅了江聲的耳朵,縱然他臉皮夠厚,也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一句秦爭太會了。除此之外隻有一句佯裝鎮定的“不客氣,小寶貝”,聽得秦爭輕笑了兩聲,算是揭過了白天的那些煩悶。他想:無論如何,他和江聲總會重逢的。至於中間那些等待的時間,又有何不可。不知道是誰先道的那聲晚安,反正兩人總算是改變了黏黏糊糊的姿勢,各自平躺著做著睡意的醞釀。過了一會兒,秦爭看著江聲默默地翻了一個身的樣子和逐漸綿長起來的唿吸聲,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夢裏是剛認識江聲時,對方蜷縮起來的睡姿和被扯著蓋過頭頂的棉被。和現在四仰八叉地往他懷裏鑽的人判若兩人。江聲則是裝了一會兒熟睡的樣子,強迫自己背對著秦爭之後睜開了眼睛,魔怔地覺得自己聽到了隔著兩道門板的鍾擺聲。他沒有點開係統給的玩家界麵,怕那刺眼的光擾了身後人的清夢,隻默默地聽著係統偶爾的廣播聲,猜測著現在遊戲裏還剩多少個玩家。江聲身下的床鋪抖動了一下,秦爭湊過來,樓住了江聲,帶著溫度的手掌猝不及防地蓋在他的眼睛上,以至於他下意識了眨了一下眼睛,卷長的睫毛擦過對方的掌心,像是蝴蝶撞在了玻璃牆上。江聲屏住了唿吸,知道自己這是露餡了。他應該能想到的,自己這是什麽三腳貓的演技,怎麽可能瞞過對方。隻是想象中的問責卻遲遲沒有來,隻有噴在後脖頸上溫熱氣息和一句帶著倦意的“睡覺”。江聲乖乖地“嗯”了一聲。翩翩的蝴蝶自願地在玻璃罩裏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兩人醒來的時候,又變迴了麵對麵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