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的亡”的殘酷世界裏,大家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同情她。江聲的目光在那個女孩兒身上停留了一秒之後就收迴了。他轉過頭來,問陳科對那個小鬼有沒有什麽印象,結果就聽見陳科一臉哀怨地迴答:“我昨天生怕眼睛閉得不夠緊呢,哪兒還有那個膽子看他。”反倒是那個抖得厲害的姑娘開了口,說他是五年級班的一個同學。上課的時候全程麵無表情,叫他算個乘除法算式還老不高興地冷了半天的臉。她心有餘悸地補充:“如果知道他笑起來這麽可怕,我昨天一定會珍惜他的那張棺材臉。”江聲沒接話,卻暗自在心裏記了筆記。接著,在一起走去教室的路上,林序禮尚往來地問了江聲他們房間昨晚的情況。然後陳科就在還沒聽過江聲喝退惡童事跡的三個人麵前大肆宣揚了一番江聲的牛逼,順便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敬佩之情。一連串的溢美之詞聽得江聲皺眉。畢竟林序給他的感覺不太好,所以江聲並不希望在他的麵前過多地暴露自己。或者說是希望他對自己了解地越少越好。更何況是這種不著調的過分吹噓。秦爭卻在聽得驚險之外多了一層無力感。他想,江聲的獨當一麵比他想象中來的快多了。快到他覺得自己還沒能為江聲做點什麽,江聲就已經成長為可以自行騰飛的雄鷹了。江聲留意到秦爭略顯失落的表情,於是把右手合攏,做成小雞嘴的形狀,輕輕地啄了一下他的手心。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淡定得像是無事發生的樣子,仿佛那個幼稚的舉動隻是秦爭的錯覺。可惜兩個人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一大早的就被守在樓底下的馬國昌揪住了,然後就是一頓苦口婆心的教育。江聲這才想起來英語老師和語文老師都是要求守早自修的。不過江聲在聽過那個小女孩兒的一番自訴之後,他對於馬國昌的人品已經不止是打問號那麽簡單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更想揮拳揍他一頓。更別提讓自己在他麵前點頭哈腰地充孫子,門都沒有。而且他估計對方也快意不了幾天了,索性隨他去了,聽的時候可謂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臉上沒有一絲要悔過的意思。馬國昌對江聲他們不配合的態度感覺無可奈何,覺得他們是爛泥扶不上牆,沒組織沒紀律。正如江聲對他偽善的態度感到十分惡心一眼。總是就是誰也看不上誰,但是誰也沒有明說。江聲抱著一堆試卷的手有些酸,又加上耳朵發出的抗議訊號,於是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校長,我們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馬國昌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豎起眉毛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響起的預備鈴給打斷了。他最後隻能長歎一聲,無可奈何地讓江聲他們離開。經過這個小插曲,江聲在陳科心裏的形象就更偉岸了,摩拳擦掌地準備把他的英姿吹到那些非住宿玩家的耳朵裏。江聲卻不知道他的想法,隻按照自己的原定計劃把試卷發下去了。然後以監考為名,仔細地觀察著班級裏的每一個同學,順帶著對了一下臉和名字。可惜江聲上午隻有三年級和六年級的課。要想找那個領頭的五年級小鬼詳談的話,估計還得等下午。不過他上午沒見到,不代表其他人也沒見到。陳科就是悲慘一員的代表。他和秦爭都是教語文的,不過他教的是二四六三個年級。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是僥幸地躲過了一劫,結果忘了自己去六年級上課的時候還得路過五年級。而那個小鬼恰巧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見他走過去的時候還舔了一下嘴唇,像是看見了什麽美味的獵物。使得昨晚就被嚇得夠嗆的陳科頓時汗毛豎立,實打實地又出了一身冷汗。他說這話的時候,正拿著飯盒排在江聲前麵等待投喂。江聲瞥他一眼,怕他真的嚇撅過去,有意緩解氣氛地說:“我怎麽覺得。對你來說吃大過於一切呢?”陳科剛想反駁,肚子卻咕咕叫了兩聲,把自己也逗笑了。但他還是比手畫腳地跟江聲說:“你們這些膽子大的聽了也不能理解。反正就是那驚鴻一瞥,差點害的我心肌梗塞。”江聲語塞:“幸虧你的任期隻有七天,不然就衝你這驚鴻一瞥,你能被學生家長打死。”陳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畢竟我是理科生嘛,本來語文就差,更別提我上了大學之後就沒見過那些成語了。”江聲瞥了一眼同樣是理科生的秦爭,和安排去教英語的自己,後知後覺地琢磨出點意思來:“敢情就是什麽學得差,就讓教什麽什麽唄?”陳科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否認。江聲被他的笑意感染,沒忍住,也跟著笑了兩聲。陳科雖然是和江聲他們一起排的隊,卻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據他自己說,他這是要打入其他陣營,去聽別人的前線報道。他勝在長得憨厚,雖然有點胖,但是卻不讓人覺得討厭。其實隱約也能看出他的五官還不錯,所以湊進女人堆裏打聽消息的時候還挺順利。不過一頓飯的時間,陳科就聲稱自己打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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