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對於這個評價倒是一愣,他想:孩子氣嗎?他把這幾個字咬碎了仔細咀嚼,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句“孩子之所以調皮,大多數時候是因為他知道會有人給他收拾爛攤子”。大概自己真的是越活越迴去了吧。長到那麽大了,卻連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出來和別人說。他為自己的戀愛腦歎了一口氣,兀自把責任推給了秦爭。他想,都怪秦爭每次都聽得那麽認真,仿佛他說的都是什麽國家要事似的。次數多了,他就知道身後站著怎麽抱怨也趕不走的聽眾,也就恃寵而驕,什麽不順心的事都想拿出來說說。江聲最終打了個哈哈糊弄了過去,開啟了一個全新的話題。秦爭看破卻不說破,隻跟著附和。反正對他來說,隻要江聲自己開心就行。掛斷語音電話後的江聲重新點開了秦爭發來的那張圖片。圖片上是兩個醜到難以辨認的火柴人和兩隻四腳獸。江聲隻能憑借火柴人懷裏的那隻小貓咪來判斷哪個是自己。但他還是用指腹珍惜地摸了兩下屏幕,最終點下了保存。……周末如期而至,江聲再次進入了遊戲。隻是這次睜眼的地點是一個有些簡陋的房子。江聲越過窗戶,隻能看見外麵的幾塊碎石。屋子裏隻放著一張方桌,橫著兩條長凳,四麵是刷得平整的白牆。一個有些年紀了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一條長凳上,周圍站著一圈人,江聲也在其中。江聲抬眼,裝作不經意地在眾人的臉上打量了一圈,最後在秦爭的臉上定住。隻是這次大概有一個不明情況的新玩家加入,一驚一乍的反應惹得眾人皺眉。廣播適時響起:“歡迎來到造夢遊戲。本次遊戲一共曆時七天,主線任務即為在各自的崗位上按部就班地工作。”僵硬的機械女聲刻意地提示說:“切記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後果由玩家自行承擔。”“檢測到有新玩家加入,遊戲新手指南已經發放到位。”“現在請其餘老玩家領取各自在上個遊戲副本裏的結算獎勵。”幾秒的停頓過後,她作了結語詞:“最後,祝所有玩家好運。”隨著話音的落下,原本被按下暫停鍵的中年npc繼續進行自己的宣講。大致概括起來就是:最近幾天各位老師表現的非常好,希望各位老師能夠再接再厲。幾十個字能概括完的事,他愣是講了十幾分鍾。從那段宣講中,江聲知道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這所小學的校長。而這所小學又是這附近幾座村莊裏唯一的獨苗。所以但凡家裏有孩子的,基本都送到這裏來上學。也知道了周圍站著的這一圈玩家裏有本地的老師,也有好不容易進了大城市卻又迴到這個山溝裏的,還有生在城市、長在城市、隻是臨時來支教的。江聲和秦爭似乎都是最後一種,住在學校臨時的教師宿舍裏,還算近。而前兩種情況的玩家不知道早晚得走幾裏路。有幾個同樣是支教身份的玩家在聽到校長透露的信息之後按捺不住地欣喜,顯然是和江聲想到一塊兒去了。隻是江聲一想到那句“切記不要多管閑事”,就覺得事情應該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樂觀。對於住在村裏的那些人而言,閑事或許隻是街坊領裏之間的爭吵,要不管的話也還算簡單。而對於他們這些住在校舍裏的人來說,所謂的“閑事”就難料了許多。俗話說的好,我不犯人,人卻不一定不來犯我。住在集體宿舍裏還指不定會遇到些什麽事情,所以還是有些警戒心的好。是時那位校長的長篇大論還在繼續,江聲耐著性子聽完,也沒有得到什麽真正有用的信息。他在離開那間屋子之後才翻開手裏憑空出現的兩張道具卡。一張是讀取記憶,另外一張是啪啪打臉的中二描述“惡魔的低語”,後者似乎還是完成隱藏任務的獎勵。江聲慢下腳步,等著秦爭趕上來之後低聲問他:“陸時雨這次沒來?”秦爭抿唇,迴答:“他在道具卡交易市場上換了一張定點投送卡,去那個特定遊戲了。”江聲挑眉,問:“那個遊戲副本有什麽特殊之處嗎?”秦爭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江聲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了的時候,秦爭迴答:“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但是對陸時雨來說有。”江聲挑眉,等待下文。秦爭:“據說陸停雲和那個遊戲的設計者是固定搭檔,所以那個遊戲裏的仲裁者也大概率會是他。”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狼人殺和末日逃亡這兩個遊戲原本似乎也是他仲裁。”“但是為了躲開陸時雨或者是臨時換班了,導所以致他撲空了是嗎?”江聲自行把他的話補充完畢,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那我們之所以進入同一個遊戲,其實根本不是友誼加持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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