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轟然一聲,這次塔震蕩得更厲害,塔門裂出數道碎痕,信號突然就停止了,塔內一片靜寂。“轟——”第三下撞擊,重重地撞在了眾人心房上,塔門的裂口上投入一道破碎的光。白漸瀟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座帶給他希望的塔將要被損壞了,為了陸之穹那個要將一切破壞撕裂的目的。他終於難以忍受地叫道:“陸之穹,讓他停下!”陸之穹轉過身看了他一眼,那深藍的目光像一塊亙古不化的寒冰,刺得白漸瀟一陣發顫。他從未了解過他的過去,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目的,可是他就這麽任性地要他停下。正當眾人以為這不過又是一次徒勞的阻止時,陸之穹突然道:“銀蛇,停下。”眾人心中咆哮:你這雙標也太徹底了吧?!銀蛇求之不得,立刻懸停在空中不動,“你終於想清楚了嗎?!”“理由呢?”陸之穹問。感受到白漸瀟的恐懼,他甚至試圖勾起嘴角笑一下,可惜這個笑也冷得很。白漸瀟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我不想再看你這樣下去了。”陸之穹的嘴唇動了動,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之後,有無數的“可是”“然而”,那都是他說不出口但必須去做的理由。“我想以我的方式來解決這些事。”白漸瀟抓住他冰冷的手。“你的方式?”“合作而不是撕裂,至少讓我試試看能不能走通。”白漸瀟轉而大聲向塔內眾人說道,“諸位大人,我的手中也有一個秘密,既然今天大家匯聚在這裏,那麽不妨就此將它公布。”接連的變故幾乎要使人的神經麻木,然而白漸瀟此言一出,眾人還是再度被吊起了胃口,期待他能說出怎樣的話來挽救這個亂局。“在現實世界我被天使抓捕之前,我曾收到來自監獄的信號,信號署名是一個叫陸璐的女人,”白漸瀟握緊了口袋中的手機,“這是一個機會——也許是我們目前所知的唯一一個與外界聯係的機會!”/“陸璐……陸璐……天使……”24寸的彩色電視機屏幕閃爍,一片花花綠綠,球賽解說慷慨激昂的聲音中夾雜著無意義的雜音。“操!又他媽壞了。”曹茁罵罵咧咧地丟下泡麵,跑過去拍了電視一巴掌,可這絲毫不能改善電視的情況。賣他二手的人信誓旦旦地說這電視新得很,還在質保期內,用起來絕對沒問題,結果呢,壞得它媽都不認識了!給曹茁氣得,在論壇上洋洋灑灑地吐槽了好幾條帖子,問候二手販子十八代祖宗。“咚咚咚。”房門被輕輕敲響三下,曹茁撓了撓頭皮,走去開門,“誰啊?”“您好,電視維修。”門外是一把低沉悅耳的嗓音,說的是標準普通話。“哄你老子呢?我什麽時候叫過維修了……”曹茁打開門,剛要破口而出的髒話立刻就咽了迴去。門外是一個比他高大許多的男人,穿著精致熨帖的西裝,約莫三十多歲,劍眉星目,英俊得很。“你、你是誰?”曹茁的額頭上冒汗了。“我叫陸臻宇,”自稱陸臻宇的男人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不必擔心,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您家電視的情況。”※※※※※※※※※※※※※※※※※※※※陸家哥哥終於出來了~期中地獄,請四天假寫論文,周二恢複更新。第90章 不要找我“我叫陸臻宇, 33歲, 本科在a大讀法律, 輔修心理學,研究生和博士在c大研讀犯罪心理專業……平時的愛好?平時忙於工作, 空閑時間不多,對了,我挺喜歡白漸瀟, 他的電影我都會看……”“啊!陸總也喜歡白漸瀟嗎?!”闞亞子捂著嘴噗噗地笑起來, “好難得,我以為隻有那群小女生會對他尖叫個不停……”“嗯,”陸臻宇微笑著點點頭, 眼角便露出細細的皺紋,“我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 讀微表情就知道,他是個對很多東西都不屑一顧的人, 所以總是很真誠很坦率。疲憊的時候看看他, 精神就放鬆下來了。”“哇,原來中年男人眼中的瀟瀟是這個樣子的,”闞亞子還是笑, 沒個正形地蹲在副駕駛座上,鞋子踩著真皮座椅, “你也喜歡瀟瀟, 那我們就是朋友了!哎, 這條路左拐!”這女人瘋瘋癲癲, 話出口的時候車子幾乎已經駛過路口,陸臻宇迅速一撥方向盤,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吱呀”一聲怪響,車子在高速中一個大漂移拐進了偏僻的環山公路。闞亞子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後座的彩色電視機“咣當”一聲撞在椅背上,接著二者又在加速中被摁迴了椅背。“竟然在山上。”陸臻宇的手指磕了磕方向盤,關懷道,“還好嗎?”闞亞子捂著腦門,發現男人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沒好氣地道:“托你的福好得很。組織的工作很危險,我們會不定期地更換地址,除非有我這樣的聯係人帶路,否則就算憑你陸總的實力,也別想找到我們。”“當然,”陸臻宇點點頭,“我是懷著誠意來的,我帶了禮物。”闞亞子瞥了眼後座的電視機,“那玩意兒沒用,收到過‘天堂信號’的機器多了去了,但信號從來不停留在一個機器上,也沒人摸得清信號下一次會在哪裏出現,你做的是無用功。”“也許吧。”陸臻宇也未見沮喪。闞亞子摸著腳指甲,瞥了他一眼,心想他真是個怪人。花了那麽多錢和精力找到一個沒用的東西,居然還這麽沉得住氣。車內一片沉默,四下靜寂無人,凜冽的山風唿唿地吹著,樹木在風中左搖右晃,落葉狂舞,似是有無形的巨人瘋狂地搖撼山林。“說說你的情況吧,你周圍誰出了問題?”闞亞子問,“我們這兒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你這種成功人士一般會把我們當成滿口胡言亂語的瘋子。”“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八歲,叫陸之穹。”陸臻宇望著公路延伸至天際的滅點,緩緩地開口道,“他是一個古怪又孤僻的天才,打出生起,他就沒信任過人類這種生物……”/“這是一個機會——也許是我們目前所知的唯一一個與外界聯係的機會!”白漸瀟此話一出口,塔內的諸位都沒露出多少驚異的神色,純鈞和尹橙小聲地交換了幾句意見,唐淵眼睛死死地盯著阿莫爾的傷口,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麽,殷千翎“哈”了一聲,“你說什麽呢?”“進監獄之前,我曾收到過兩條短信,發信人署名為陸璐,”白漸瀟說,“第一句是叫我快跑,第二句是‘快跑!人類垃圾’似乎沒說完就發送了。奇怪之處在於接受短信時我的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當時我以為是誰的惡作劇或是騷擾短信,沒有放在心上,結果下一秒,天使就敲響了我的房門,把我帶進了監獄裏。”“你是說,這個叫陸璐的家夥,在你進來之前就給你發了信息讓你快跑?”陸之穹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件事,又轉頭問唐淵,“是塔發射的消息嗎?”“不可能,”唐淵想也不想就否決道,“塔不會發送這種沒營養的消息,而且我們這裏也沒有叫陸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