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隻是不說話,眼角餘光看見劍神在整理衣衫——胸前一處被揪了個亂七八糟。傅寒洲馬上就低頭嗆咳:“咳咳咳咳!”應龍城走過來,冷靜道:“得罪了。”便伸手一抓傅寒洲手腕。說罷, 霸道內息流轉,好似一輪豔陽在身上滾過, 便將衣物中的水分逼出。雖然身上還覺有些濡濕, 但此時也沒得計較。傅寒洲含糊地道了一下謝,全程沒跟他有眼神接觸,此時突然看到應龍城耳垂泛紅, 在黑發中頗是醒目。口口弱弱地道:“主人……”傅寒洲險些真的喊出來:“你先住嘴!”口口委屈了:“口口還什麽都沒說呢。”“咳。”傅寒洲道,“我還不知道你想說什麽?”口口道:“啊,那既然主人什麽都知道了,口口也沒必要說出來啦,嘻嘻嘻。口口這就去查古代婚房怎麽布置了。”傅寒洲:“……”這小人工智障是要不得了!風裏鷹還以為傅寒洲是缺氧導致的症狀,著急給他扇著風,又道:“現在怎麽辦,向導也死啦。”傅寒洲緩了口氣,蹲下去檢查了一下這向導的屍身,未見特異。謹慎起見,將他的臨時魚符也收了迴來。隻是檢查傷口時,傅寒洲仔細擦去血跡,卻意外發現患者心口處還隱藏有一個紋身,先前用防水的脂粉掩蓋著。這紋身形似一個八等分圓,又像是個車輪。他記得,鐵索盟更崇尚猛獸一類的紋身,便唿喚口口:“查一下這個符號。”正在想著,一旁的風裏鷹道:“這不是用來逃生的水道嗎?怎麽這底下還有機關的,險些紮死小爺了。”“正是因為逃生所用,才需要阻截追兵。”傅寒洲答道,“溶洞內那塊巨石,也是用於堵門的。想必真正的使用者才知道如何避開這些機關。”隨後,幾人將那具屍體綁上東西,丟迴水下,以略作掩飾。再接著向溶洞內走去,就見到懸崖內部竟被人力挖開一處天井,從中建造起一座木質建築。與其說建築,更像是一棵巨大的木頭樹。在其主幹上扡插眾多懸臂,臂上又見青銅齒輪及機栝,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轉,場麵蔚為壯觀,有著清晰的公輸家族風格。站在巨大天井中,能聽到水聲潺潺,自上而下流經巨“樹”的內部,為眾多機關提供能源。一切井然有序,便是小七所說的“一懸天梯”,實在巧奪天工。傅寒洲叫口口調出了小七所畫的內部結構圖,果然與這裏位置分毫不差。“從一懸天梯爬上去,便是黑壺壩的內部了。”傅寒洲道,“看來這天井還有的更高處,最頂上有一道玲瓏鎖,需有人從內部手持鑰匙打開。我們在門口稍候,等預定時間到來。”他比對完結構,再抬頭一看,卻見風裏鷹整個人都不見了。再抬頭看去,就能看到風裏鷹好大一個人形,正蹲坐在一條懸臂上,隨著懸臂快速轉動而一齊旋轉。風裏鷹很有節奏:“哇!哦、哦、哦、哦、哦、哦、哦……”傅寒洲:“……”風裏鷹順勢一跳,又很快來到一截齒輪上,隨之一顛一顛地,道:“洲洲,我給你們探探路!萬一上麵還有機關,我就跳下來,你要接住我哦!”說著,他雙腿勾著懸木,人倒垂下來,整張臉倒對著傅寒洲,還在上下抖動。傅寒洲嘴角一抽,道:“知道了,你多加小心。”“喂,木頭臉,你保護好洲洲。”風裏鷹話剛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巨樹枝椏間。天井內突然隻剩下潺潺水聲,機關運作的哢哢聲。傅寒洲完全沒勇氣去看旁邊劍神,就抬著頭,裝模作樣在研究上麵機栝。實則在跟口口對話道:“現在什麽時間,情況如何?”口口全程是關注著玩家們的任務進度,也看著檸檬醋開的直播間的,答道:“報告主人,現在是晚上7點21分。玩家總計411人接受任務,目前在黑壺壩正門口形成衝突,剛剛進入戰鬥時長2分19秒,未有人員傷亡!從視頻記錄可見鐵索盟正在緊急調動人員,作戰初步成功。”這邊是臘八節攻其不備的好處了,從事發到現在接近一炷香時間,鐵索盟內還來不及做出有效應對。這時,傅寒洲忽然聽見身後劍神開口了。應龍城道:“適才……”兩個字剛出,傅寒洲立刻道:“剛才多謝你救我,不必解釋了,我知道此事無關風月。”說完,他也沒迴頭,隻是頗為懊惱,感覺自己說了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話。沉默片刻,卻聽應龍城道:“如果有關呢?”腳步聲很輕,但應龍城正往這邊走過來。傅寒洲心頭一跳,還沒想清楚,就聽見頭頂傳來了一陣動靜。風裏鷹笑嘻嘻地突然出現:“前麵好像很安全!我看到最頂上了,有一道圓溜溜的門堵著,真需要一把鑰匙。咱們先上去再說吧!”傅寒洲鬆了一口氣道:“嗯,先辦正事要緊。”風裏鷹的輕功確實是當世頂尖的,他一個人隻用片刻功夫就走了個來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