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您就把我當一個屁


    有了寧銀才的承諾,李威腰杆子都挺了不少。吃完飯後,帶著幾個小夥伴,昂首闊步迴到學校,那張滿是淤青的臉,也不遮遮掩掩了。


    看到就看到,是,自己是被施滿江給抽了兩個大嘴巴子,怎樣?


    這事兒要瞞也瞞不住,估計這會兒全校都知道了。沒所謂,李威不在乎。讓那些人笑話去好了,等過了今天晚上,他們就知道咱炮哥的厲害。


    “施滿江……”


    李威鐵青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亟不可待了都。巴不得時間快點過去,到晚上,找準機會把施滿江‘帶’出去談談話。


    李威都已經盤算好了。


    磕頭什麽的,就算了,畢竟人那麽大年紀,是吧!容易給咱折壽,但是,讓他跪下給自己道個歉,還是應該的。


    順帶著,在抽他幾個大嘴巴子,暴揍一頓,給他留下點比較‘刻苦銘心’的畫麵,以後就乖了。


    “嘿嘿!還好手機電量挺足,晚上讓姓施的跪下唱征服,我給他全程錄下來。”


    “跪著唱國歌比較好,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哈哈哈!”


    跟李威一塊逃課的這幾人,顯得尤為興奮,都商討著,晚點該怎樣才能做出點‘業績’來,給施滿江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時,彰顯自己的牛逼。


    “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別玩死了就行。”李威嘴角劃過一道濃濃的笑意,說什麽今天晚上也要找迴場子,給施滿江留下個永恆的記憶。


    花那麽多錢呢!半個月的夥食費都給他造沒了。


    通過電話聯係,得知施滿江就在後街,李威立馬上了一輛麵包車,帶著寧銀才安排好的人趕了過來。


    ******


    哪裏有學校,哪裏就有大把的鈔票。


    南華三中有近萬學生,算是規模不小,緊挨著學校後門,就有一條美食街,熱鬧非凡。像什麽電影院,各種燒烤攤,漢堡咖啡,手機,貼膜……尤其是小旅館,更是多不勝數。


    學生們統一稱之為後街。


    一些處於戀愛中的男女,寧肯一個禮拜不吃飯,也要跟女朋友到後街小旅館睡一宿。實在沒錢的,找一烏黑抹漆的地方下手,也別有一番滋味。


    每年後門美食街賣出去的套套,吹大了可把地球填滿。


    下課後,閑來無事,施滿江便隨意在一家路邊燒烤攤坐了下來。點了一些肉食,要了一杯果汁,一個人,靜靜坐在路邊,任晚風輕拂,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逸。


    施滿江從來沒敢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夠融入都市,成為平凡中的一員。隻可惜,肥狼跟狐狼他們,永遠沒這個可能了。


    施滿江萬分感慨,倘若時光能夠倒流,或許,自己會離開組織,帶著兄弟們選擇另外一種生活方式,最起碼,能夠活著。


    因為失去,倍加珍惜!


    來南華半個月左右,施滿江的觀念,有了徹底的改變,但,有些迷茫。工作,買房,結婚,生子……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一頭縱橫荒野的雄獅,突然進入動物園,施滿江大概就是這種現狀,多少有些不適應。


    往後的路,順其自然吧!


    暫時,施滿江沒別的打算,先呆在蕭玥玥身邊,保護她平安長大成人再說。


    似乎,動物園也並非絕對的安全。


    施滿江剛端起果汁喝了一口,這時,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疾馳而來,恰好在施滿江身邊停了下來。砰的一聲,麵包車車門打開,一大幫人浩浩蕩蕩湧了出來。


    李威跟那幾個逃課的學生都在,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混混。這些都是寧銀才的人,寧銀才沒來,若非必要,他不想迴學校。


    領頭的外號叫疤子,脖子下麵有一塊深紅色的胎記,皮層皺成一團,跟被火燒傷了一樣,很難看。


    除此之外,手臂上有幾個硬幣大小的凸起,是最新型的紋身,把東西填充到皮膚下麵,從而讓皮層凸起這麽一個形狀。


    疤子是大混子的人,安排他輔佐寧銀才搞堂口。他指著施滿江,旁若無人般詢問李威。“是他吧?”


    “對,就是他。”李威點頭,目光定格在施滿江身上,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施滿江一臉愕然。


    一二三四五六七……幾個混混加上李威他們,一共九個人。九個人啊!太神奇了,一輛麵包車居然載九個人,不擠嗎?


    李威還以為施滿江害怕了,所以這麽一副表情。於是乎,李威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鬱,他往前跨出一步,來到施滿江跟前,居高臨下瞅著施滿江,蔑笑道。“施老師,您不是要跟我說說體己話嘛!請吧!”


    大晚上,後街人多,在這裏動手不太方便。李威摸出一把水果刀,抵在施滿江肋下,威脅道。“學生們聽老師話是應該的,但有的時候,老師也要聽下學生的話。”


    “乖乖上車,否則,別怪我給你放點血。”


    像這種陣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三中亂就亂在後街,學校畢竟還要老師和保安會管,到了後街他們就無法無天了。


    經常有學生因為一點矛盾,約戰後街。再加上地下世界的勢力,就跟蟑螂一樣,無孔不入。後街早被滲透,為了爭奪利益,幾乎每天都有幫戰。


    根本就沒人會管,也沒人敢管。


    施滿江微微頜首,轉身扇了扇李威的臉,嘴角一揚,竟是露出一抹笑意。“正好,老師也想找你談談體己話。”


    我湊!


    特麽瘋了吧?


    一幫人圍著,完了李威還拿匕首抵在他肋下,這個時候,施滿江居然還能笑的出來。而且,還扇李威的臉。


    媽的!


    幾個意思?


    這要不是在後街,當時李威就一大嘴巴子抽施滿江臉上了。


    打老子的臉還打上癮了是不?


    “趕緊給我起來。”


    “行!”


    “走吧那就。”施滿江很配合,不等李威他們推搡,自己主動上了車。後街這地方,確實不適合動手,想來李威他們會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剛剛拍李威臉的時候,李威並未注意到施滿江臉上浮現的笑容,很冷。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李威居然找人來修理自己,簡直就是離經叛道,如此行徑,必須嚴懲。


    “砰!”


    車門剛關上,李威就忍不住想動手,但太擠了,沒辦法轉身,想想還是先等到目的地再說,有一晚上的時間,也不急於一時。


    況且,施滿江那胳膊粗的,萬一急眼了,一拳砸下來,自個兒可承受不了。


    夜色下,麵包車開的飛快,轉眼便到了後山。


    這地方漆黑一片,正是發泄浴火和怒火的最佳場所。


    “草泥馬的,給我滾下來!”到地了,李威醜陋的嘴臉,一覽無遺。


    憋了特娘的一天了,終於輪到自個兒。這次,李威要借助施滿江這件事兒,讓全校人都知道,我李威可沒那麽好欺負,誰要招惹老子,就得十倍百倍的償還。


    其他幾個學生也都卷起袖子,蠢蠢欲動。


    唯有疤子幾個混子比較隨意,這樣的事兒,他們不是頭一迴兒幹了,沒什麽好激動的。隻是,盯著施滿江的目光不太友善,盡是玩味兒,似乎施滿江成了他們的玩物。


    不過,下一秒鍾,他們臉色就變了。


    隻見一道黑影掠過,跟著‘啪’的一聲脆響,那叫一個響,山穀都響起迴應了都,經久不絕。


    一巴掌。


    施滿江一巴掌把李威給抽飛了,跟著,他走到李威跟前,一把將他拽起來,就跟拎著一隻雞崽子。“老師跟你說過沒有?要說人話,說人話知道不?這腦子,記不住事兒。”


    “沒聽到?是不是沒聽到?”


    說著,施滿江又啪啪啪抽了幾個耳光,直接把李威給抽哭了,兩手捂著臉,沒法承受。早上剛挨了兩個大嘴巴子,還沒消腫呢!這又一連串的耳光,把他給抽懵b了。


    施滿江的手多大,跟蒲團似的,誰受得了。完了還都是老繭,這一巴掌抽下來,就跟刀子刮過臉一樣,疼的李威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喲喂!挺能打是吧!”


    直到這時,疤子幾個人方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提溜著鈍背開山刀,圍攏上來。就跟一群豺狗似的,露出尖銳的獠牙,目光冷冽,似乎要將施滿江分屍了一樣。


    再能打又怎樣?老子手裏有刀。


    “哥幾個,一塊弄死他。”


    “弄死我?”


    施滿江咧嘴笑了。


    不管怎樣,李威畢竟是他的學生,施滿江最多抽他幾個大嘴巴子,讓他知道何為尊師重道。而疤子,對他,施滿江可沒那麽客氣了。


    砍人,疤子不是不敢,隻是沒有必要的話,疤子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他揚起手中的刀,指著施滿江鼻尖叫囂著。“給爺跪下,我特麽的叫你跪下,聽到沒有。媽的,惹毛老子我一刀剁了你。”


    跟著李威的那幾個學生,站在一邊猛吞口水,沒敢動。事情有點大條,似乎超脫他們的掌控,施滿江沒有像他們預想中的那樣,乖乖服軟,任由他們胖揍一頓。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幾個學生心裏開始害怕。他們擔心,疤子會像寧銀才一樣,把施滿江給逼瘋。


    “廢物!”


    “除了咧咧嘴之外,你還能幹點什麽?”沒等疤子先動,施滿江猛的撲了上來,氣勢渾厚,如下山猛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疤子本能的後退,同時,下意識的揮舞著鈍背大砍刀朝著施滿江大腿砍了過來。


    施滿江視若無睹,不避不閃,速度飛快,出手如電。左手扣住疤子手腕,右手攥拳,轟的一下砸疤子臉上。


    就聽見哢嚓一聲,疤子臉上噴出一道血箭,兩眼一黑,轟的一下倒了下去。


    這還是施滿江控製了力道,隻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氣,要不然,就疤子這承受力,一拳能把他腦瓜子砸碎咯!


    邊上幾個混子剛衝過來,施滿江一刀一個,用刀背把他們全放趴下。


    叫你趴著就得趴著。


    施滿江的大腳丫踩在疤子臉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疤子,嗤笑道。“跟我裝逼,你有資格嗎?”


    施滿江身高馬大,就跟一尊鐵塔似的,壓在疤子身上,不,是臉上。後者根本沒辦法動彈,隻能用眼珠子,死死瞪著施滿江。


    那眼神,似乎要將施滿江生吞活剝了一樣。


    “怎麽?”


    “不服氣?還真想弄死我是吧?”


    “來,居然你那麽有種想殺人,我給你個機會。”


    說著,在李威他們錯愕的目光中,施滿江一把將疤子提溜起來,完了把開山刀刀柄塞到疤子手裏,然後把刀刃架在自個兒脖子上,歪著腦袋勾了勾手指,說道。“來,來啊!砍啊!你倒是砍啊!”


    施滿江不會真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別人手裏,他斷定疤子沒那個膽兒。另外,開山刀不是匕首,若是疤子真要砍的話,必然要揚刀,施滿江有足夠多的時間躲開,同時,將疤子製服。


    頓時,疤子臉色都變了,手都在哆嗦。


    殺人。


    他哪兒有那個膽兒?要是敢殺人的話,老大也不會讓他來輔佐寧銀才一個小屁孩兒。


    “不砍啦?”等了半響,施滿江奪迴疤子手裏的刀,跟著一腳把疤子踹翻地,大腳丫子踩在疤子胸口,如一座山嶽般,壓的疤子難以喘息。


    “不是要弄死我嗎?怎麽不弄了?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你個廢物。”說著,施滿江便是一個大嘴巴子抽下來,把疤子的嘴都給抽歪了,血唿啦赤。


    沒完呢!


    以牙還牙是施滿江的座右銘,別人對我一分好,我善待他人百倍。要是沒長眼的,招惹了他,不好意思,十倍奉還。


    “跪下!”


    一聲爆喝,施滿江眼神一冷,如呲牙咧嘴的狼,兇光畢露。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徹骨,疤子渾身一顫,感覺自己像被死神給盯上一樣,腳底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氣,直衝腦門。


    施滿江手裏的刀,架在疤子脖子上,冰冷的刀鋒下,一條血線乍現。“我這個人很講究,念你是初犯,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死,要麽道歉。”


    那一刻,死亡的氣息填滿疤子胸腔,如果自己不照做,或許,施滿江真會殺了自己。


    仰望著施滿江偉岸的身影,跪在他麵前,疤子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幼兒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尤其是施滿江所爆發出來的氣勢,如滔天巨浪,疤子則如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吞噬。


    喉結蠕動,頓了頓,疤子最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栽了!


    刺眼的車燈前,疤子跪在施滿江跟前,腰杆子筆挺,跪姿滿分。“爺,我錯了。疤子有眼不識泰山,您就把我當一個屁,放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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