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扉舟和曲初都不是那種見麵先寒暄老半天的性格,兩個惜字如金的高冷男神碰麵,都是開門見山的風格。“顧老爺子身體情況時好時壞,應該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問題,”曲初說。顧扉舟眼睛一眯:“什麽意思?”在他的印象中,他爺爺性格開朗,爺孫倆見麵時大都是顧建國在說笑,顧扉舟偶爾應兩聲。總之,顧建國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心理上會有什麽疾病的人。“人老了都這樣,”曲初說,“據我所知,你們並不是星河本地人?”顧扉舟聞言,眸子立即垂了下去:“嗯,我們是墨城人,隻是在星河定居了,十八年了。”“老人家大概是想家了,”曲初摘下眼鏡,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落葉歸根,中國人的傳統。”“這還是那天我給顧老爺子診治的時候,醫院的心理諮詢師正好過來跟我說院長找我,我臨時去了趟院長那裏,迴來後他告訴我的。”顧扉舟一愣。關於墨城,那裏有爺孫倆不願意觸及的迴憶,那段迴憶太過於悲慘以至於他們都心照不宣地不談那個地方。哪怕當初因為戶籍的原因,顧扉舟要迴墨城高考,他也因為怕爺爺聽到“墨城”二字就傷心,自己便悄悄迴的墨城,反正他是住校生,去了墨城顧老爺子也不知道。可誰能想到,顧老爺子現在卻分外思念那裏,甚至還想在那裏養老告終。顧扉舟從曲初那裏出來後就迴了一趟家,他家離星河大學大概四十分鍾的車程,他到家的時候,顧老爺子正搬了一把椅子躺在胡同裏,身邊蹲了好幾個學齡前的小男孩兒和小女孩兒。“這裏啊,就應該種上爬山虎,夏天就不會這麽熱咯!”顧老爺子一邊跟小孩兒們說話,一邊搖著蒲扇慢悠悠說道。顧扉舟正好聽到了這麽一句話。他跟爺爺從墨城搬出來的時候才六歲,但已經有記憶了,他清楚地記得他們家的牆上,爬滿了爬山虎,一到夏天就特別的涼快,他還記得爺爺本來是打算給對麵的鄰居家也種上爬山虎的,隻是還沒開始呢,他家裏就遭逢巨變——他的父母,雙雙死於車禍,事故地點就在墨城的一條大街上。顧扉舟慢慢地往胡同裏走,小孩兒們注意力不集中,聽到腳步聲後紛紛拍著巴掌喊著:“扉舟哥哥迴來啦!”顧老爺子這才緩緩轉過臉,愣了愣:“你怎麽迴來了?”顧扉舟雖然買了車出行方便,但學校事情多,一般都是挑一個周末的一天迴家一趟,家裏請了阿姨,他也不用太過於擔心。“學校沒什麽事情,就迴來看看,”顧扉舟說道。他把顧建國從太師椅裏扶起來往家裏走,爺孫倆沉默著走了兩分鍾,顧扉舟突然開口:“爺爺,我們迴墨城吧。”顧建國向是被什麽釘在了原地,他愣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說……什麽?”“我說,我們迴墨城吧,”顧扉舟說,“反正我也快放暑假了,實驗室裏的事情也不是非得在實驗室才能做,把筆記本帶上就行。我待滿一個暑假就迴來,爺爺您要是不想迴來,我到那邊再找個阿姨照顧您。”“可、可是——”老人家很糾結。“十八年過去了,”顧扉舟的聲音壓得很低,“我早就放下了,爺爺你呢?”顧建國混濁的眼睛登時紅了一圈:“我還、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願迴墨城看看呢……”如果可以,自然是不想迴去的,畢竟會觸景傷情,顧扉舟想著,但誰讓他隻有一個爺爺呢?這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迴墨城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來了,顧扉舟是個行動派,當天下午就在準備行李了。“你要迴墨城?”程牧叉腰在旁邊看著顧扉舟忙活。“嗯,”顧扉舟點點頭。程牧是知道顧扉舟的老家是墨城的,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顧扉舟小時候家裏發生了什麽,再加上他們認識的這五年裏,顧扉舟就從來沒迴過墨城,便以為他跟那邊已經沒什麽聯係了。“所以……”程牧問道,“你是特意迴去跟小小鳥麵基的嗎?”顧扉舟本來是打算從書架上拿幾本書走的,聞言手一頓,指尖不輕不重地按在了書脊上,疑惑道:“你說什麽?跟littlebird有什麽關係?”程牧打量著顧扉舟的神色,覺得對方好像也並沒有在驢自己,登時有些無語:“你居然不知道小小鳥是墨城人?!”顧扉舟更加迷惑了:“我為什麽要知道?”“不是……”程牧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你都那樣對小小鳥了,你居然不知道人家是哪裏人?!”顧扉舟徹底無語:“我哪兒樣對他了?”程牧瞪眼:“你說呢?!你對小小鳥好到都可以把人給騙到床去了好嗎!”顧扉舟:“……”他覺得自己跟程牧之間注定無法建立起有效的溝通機製,遂放棄了,專心在書架上看有哪一些書是要帶去看的。可是挑來挑去,總覺得心神有些不寧,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東西。等決定好帶哪一些書之後,他終於想起來了,抬眼問程牧:“你是從哪裏知道他是哪裏人的?”程牧一臉“看吧看吧還不承認”的表情看著他。顧扉舟:“……”他扶額:“到底說不說?”“說!”程牧飛快地說道,“你不是讓秦廷給小小鳥寄錄音筆麽?我就問了一嘴是寄到哪裏,他說是墨城……不是,你真的沒問秦廷小小鳥的郵寄地址和聯係方式?”顧扉舟非常淡然地“嗯”了一句:“問那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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