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幅。  還是黑夜中,天空中還下著小雨,女巫正拎著皮箱獨自在村中行走。  身後卻是一個身披黑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巨錘怪。  巨錘怪從女巫的身後襲擊了她,將她的腦袋砸得粉碎。  手裏的皮箱也掉在了地上,散落出了女巫常用的那些東西。  女巫的衣袍、藥劑、塔羅牌、書籍,然而更多的還是大量的金子。  巨錘怪抱起了其中的一些金子,快速地逃走了。  女巫的屍體就浸泡在了這冰冷的雨水中,無人知曉。  直到第二天早上,隨著第一個村民的發現,愈來愈多的村民都知道了女巫的慘死。  第一個村民注意到了地上箱子裏的金子,身旁沒有其他人在,他兜起一部分,悄悄帶迴了家中。  後來,第二個村民出現了,他見箱子裏竟然還有值錢的金子,忍不住也伸出了手。  接下來,第三個村民出現了,第四個,第五個……  沒有人在乎女巫的生死。  直到女巫箱子殘留的金子一塊不剩了。  村長和祭司才一同現身了。  祭司站在神祠前麵,正對著底下的村民嚴肅地說著什麽。  村民們漸漸舉起了雙臂,他們信服祭司所說的話,將女巫的死視為“罪有應得”。  或許也是不得不信服。  女巫曾預言說,威爾納不久後將麵臨一場水災,但祭司說她那是妖言惑眾。  村民們順勢擁護著祭司,在村長的主持下,將女巫的屍體綁在了一把破舊的椅子上,在她的腳下堆滿了木柴。  隨著木柴的點燃,火焰很快就燒到了女巫的全身。  女巫的屍體竟然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就算她無了口。  無了眼。  無了手腳。  她也不願就這樣不甘地死去。  在村民們恐懼的目光下,大火在神祠整整燒了一夜,然而女巫的屍體卻始終不壞,隻是燒得已經焦黑。  直到後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終於澆滅了這場火。  雨下得太大了。  村民們開始議論女巫的預言或許是真的。  祭司努力安撫著村民,告訴他們女巫是騙子,在這個村子唯有她才是真正能聽到上天旨意的人。  但村長卻扛不住了。  在村民的壓力下,他堅持了兩天,雨勢越來越大,他終於還是選擇帶著村民轉移了財產,到別處去避難。  威爾納的大雨傾盆而下,甚至帶起了山上的泥石。  所有村民卻僥幸逃過了大劫。  壁畫到這裏就結束了。  楚歆的目光移到了壁畫的最下端的角落處,隻見上麵不知被什麽人留下了一串文字——  奪我性命。  掠我錢財。  毀我屍首。  借我預言。  恨。第68章   楚歆看著壁畫最低端不知道是什麽人留下的這幾行文字,隻覺觸目驚心。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卑劣的一群人?  然而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這隻是個遊戲罷了,一切都是虛構的。  可內心的情感卻忍不住在為了這個年輕的女巫而叫囂著。  吳銘淵似乎對他的反應格外感興趣,正要開口調侃,身前就被人丟了一塊木柴過來。  “柴火都搬過來了,你去把那屍體搬過來。”齊源之忍不了吳銘淵比他清閑。  吳銘淵瞥了他一眼,掐斷了手裏的煙:“你也配指使我?”  齊源之似乎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他直接道:“都是n辦事的狗罷了,誰比誰高一等?”  吳銘淵陰冷地看著齊源之,然而最後還是選擇了起身。  “這鬼天氣,一直在下雨!這裏的木柴都發潮了!”齊源之難掩內心的躁氣,“你再不幫忙,任務失敗了都得完!”  楚歆疑惑地看著他們兩人的行動。  齊源之一直在說什麽“任務”,難道他們兩個的任務和別人不一樣嗎?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如果沒了女巫,我們都得困死在這裏。”楚歆想盡力拖延些時間,他是沒有力氣反抗他們了,但是如果秦垣他們能找到這裏……  齊源之剛要迴擊一句,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就卡住了幾秒,隨後他轉怒為笑道:“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想拖延時間,等著你那兩個相好來救你是吧?”  “你知道江遲和秦垣他們這時候在幹什麽嗎?”齊源之語帶嘲弄問楚歆。  楚歆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齊源之為什麽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來,他從對方的目光中隻看到了無數的嘲弄之意。  齊源之忍不住地重新湊了過來,在他心裏有那麽一種力量一直在驅使著他,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打楚歆的臉,想要看他摔落穀底,摔個粉身碎骨。  “他們應該在打架啊!”齊源之一臉貪婪地盯著楚歆的表情瞧著,“沒人會來救你的。”  楚歆果然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秦垣和江遲都不是拎不清的人,就算之前有點小矛盾,可他不認為他們會在這種關鍵時候隻顧著打架。  畢竟……沒有多少時間就要日落了。  齊源之立刻嘲笑道:“這遊戲的人啊,各懷鬼胎!哈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吧,江遲和那個秦垣,哦不應該叫零的人有大仇,巴不得他死呢!”  “怎麽,不相信?”齊源之在楚歆麵前蹲下了身,“要不咱們做個試驗,我現在把你揍得哭爹喊娘,你說他們會不會突然出現,救你脫離苦海呢?”  ……  神祠的另一端。  秦垣自進入神祠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他知道剩餘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費盡心力成為楚歆的隊友,不是為了讓他和自己永遠被困在遊戲裏的。  如今他們必須找到女巫和巴斯比之椅。  幸運的是,他沒耗費好多時間,就順利來到了巴斯比之椅的麵前。  這把椅子就和之前看過的那個圖紙上是一樣的。  一把受到詛咒的死者之椅。  可是未免有點順利得過頭了。  這並不符合秦垣以往積累的玩家經驗。  這樣想著,果然,身後出現了其它的異動。  對方似乎無意再掩藏自己的行蹤了。  秦垣慢慢轉過了身,看向自他身後某個角落現身了的——江遲。  “你又在跟我?”  江遲眸色冷淡,“是。”  “你這個人可真有意思,都這時候了,不趕緊去找女巫,不怕困死在這裏嗎?”秦垣挑眉道。  “……我要是怕死,自然就不會選擇來跟著你。”江遲迴道。  “你什麽意思?”  “你盯上楚歆很久了吧?”江遲問道,“在不同的副本裏,變換不同的身份跟著他。”江遲說到這裏,停頓了兩秒才又繼續說道,“傳說中的鬼王零,總是到處追著玩家,讓玩家給你唱歌聽,或者……我該稱你為銀杏小隊的隊長?”  “我的確盯上楚歆很久了。”最初他以為對方n故意放進來的一個bug,準備確認後進行清除的,“至於銀杏小隊……抱歉,我之前的記憶有很多都缺失了,我不知道你提起這個是什麽意思?”  “那你還記得你曾經遇到過的一個小姑娘嗎?”江遲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她叫江粼。”  江遲的話,毫無疑問的給秦垣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他自成為遊戲管理員時開始,原先的很多記憶都受到了損壞。他隻知道,那段經曆確實存在過,他留下了寶貴的副本經驗,可是很多當時的人與事都已經混亂不清了。  “你一句沒了記憶,就能把這一切輕描淡寫地說過去了。”江遲為她感到不值,“她曾經那麽信任你。天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她的最後一次副本就是跟你一起行動的。”  秦垣聞言,忽然感到頭部一陣劇痛,像是有幾萬根針在往裏紮一般。  或許是因為江遲的話觸動了他從前的某些記憶:“最後一次……?”  “那天是她的生日,但是遊戲卻把她招進了副本,她臨走前告訴我,你是她的守護神,隻要有你在,她一定會活著出來,那時正是你們連刷六個副本的時候。”  秦垣低下了頭,他閉上眼睛,開始不住地迴想當年那六個副本時的事。  “黑色……傳遞?”秦垣捕捉到了殘存在腦海中的零丁記憶。  “看來你忘得還不算徹底。”江遲一聲冷笑,他慢慢講述著那一場遊戲的規則,“黑色的蜘蛛在各個玩家間傳遞,時間到了,蜘蛛在誰的身上就會寄生在此處……所有被蜘蛛咬過的人都將被寄生,第一個被寄生的母體,就是我妹妹江粼。”  江遲在說話的時候,聲音也不由地輕顫起來,“……她被你丟下了吧?”  那一日,江粼沒有再迴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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