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反應過來,嘴唇重新被人吻住。正是午後,一天中日頭最高的時段。地球聯盟的範圍內,四季的區分並不明顯,晴朗的日子裏,陽光永遠燦爛萬丈,但在這條或許是用來關押俘虜的走廊內,光線被擋在外,一點殘缺的照明照不亮四周,一旦閉上眼睛,視野就是黑沉沉的。視覺被剝奪時,其餘感官被無限放大——體溫、觸感、肌理線條,仿佛無處不在的信息素,以及那最直接的、最具溫度的深吻,都在季眠單薄純白的身軀上書寫著新的詩,字字力透紙背,輪廓清晰。唿吸亂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季眠同時發現對方的唿吸也不怎麽有序,他有點得意於這個微小的發現,伸手勾住蘇星沂的脖子,迴應這一點偷來的親密接觸。他的主動讓蘇星沂感到些微意外,某種渴望蠢蠢欲動著,試圖逃離控製。在一切失控之前,蘇星沂主動停止了這個吻。交纏的氣息分離,在空氣中如膠似漆地牽扯,蘇星沂眸光仍是暗的,喉間充斥著情動的渴,半晌沒出聲,像狼盯著獵物,灼灼而視。視野裏的小綿羊不自在地動了下脖子,小聲說:“雖然我反對一見麵就談工作,但是工作期間,你也不要親那麽久……”蘇星沂輕哼了一聲,眼中隱約染上笑意:“你還挺挑。”“一對一的親密關係也可以不影響工作的,在我們古代,那些精英職場人向來是工作戀愛兩不誤的。”季眠戳戳他胸口暗藏的肌肉,小聲提醒,“你這樣很容易被人嘲笑——什麽,‘原來蘇星沂說親密關係會影響工作效率是因為他自己容易被影響啊’,是不是聽起來很菜?”“記吃不記打是吧?又來招惹我。”蘇星沂嗤笑道,“季眠。”一聲倏然喑啞的唿喊,聽得季眠一愣。蘇星沂不知何時湊近了,熾熱的唿吸噴在他後頸腺體附近。危險。一股不知來由的惡寒從尾椎附近直衝腦門,季眠瞪圓了眼睛,嚇得瞬間閉上嘴。身體的每一寸細胞都在告訴他兩個字——危險。“我現在咬下去才是真的耽誤工作。”蘇星沂的聲音很啞,然而,就在季眠以為他要“獸性大發”的時候,對方竟然沒再往下說,將一身四散的信息素和侵略感統統收了迴去。他將季眠放下,順手整理起季眠淩亂的衣服,好一會兒沒出聲。昏暗的光線遮蔽了他的眼神,那裏麵還是散的,顯然,強行克製並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替季眠理完衣服,蘇星沂垂頭摸出了一瓶迷你去味劑,向四周噴灑。季眠有些驚訝:“你還帶了這個啊。”“以前沒帶過。”他輕哂。一個人很少會意識到自己的氣味,對蘇星沂而言,這條狹窄的走廊上此時此刻滿是季眠不自覺散發出來的甜香。在心緒被撩動以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嗜甜。就像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隨身攜帶抑製劑和去味劑這種當代幾乎人人必備的用品一樣。去味劑細細噴了半瓶,蘇星沂才終於將自己那些幾乎克製不住的黑暗想法收迴來,妥帖地裝出平日裏板正的冷淡模樣,垂眸看著季眠。瑩瑩的廊燈落了一點星光在季眠眼睛裏。他看了看他,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眠眠。”“嗯?”“我很想你,這幾天。”蘇星沂極淺地笑了一下,輕聲說,“去工作吧。”季眠張了張嘴,突如其來的衝擊震得他啞了殼。沒等他說話,蘇星沂已經轉身,重新在前麵帶路了。……好像迴應慢了。錯過了說話機會的季眠有些懊惱。有些話,找補顯得很沒誠意,他決定下次再說。下次一定要比蘇星沂先講。-狹長走廊的兩側有一些緊閉的門,排列稀疏,內部空間似乎很大。季眠跟著蘇星沂走了好長一段,才看見蘇星沂用通行證刷開了一扇幾乎靠近走廊盡頭的門。“平時訓練要求你們隨身帶的東西都帶著吧?”應急藥品、迷你刀片、彈射式護具等等——“都帶著。”季眠拍了拍身上的口袋。“那我在外麵等你。”蘇星沂遞給他一支注射器、一個藥瓶,“他不接受我們靠近——給他注射這個就會醒過來,盡快亮明身份,爭取跟他拉近關係,如果對方反抗情緒激烈,就來找我。”“我不能自己製服他麽?”“可以。”蘇星沂頓了頓,“但我現在雖然是你的長官,也是你的alpha,少讓我擔心。”“……”季眠接過注射器和藥瓶,縮了縮脖子往裏走,小聲吐槽:“剛說完不要耽誤工作……”“……”蘇星沂被他氣得隻能無聲笑。這間實驗室和外麵的都不一樣,設備寥寥無幾,合成金屬製成的柵欄倒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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