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個全息遊戲,遊戲裏技能及實際擊打的判定條件很複雜,簡單來說,玩家毆打怪物威力增強,反之則減弱;而玩家和玩家之間,則遵循“組隊豁免,非組隊減免30%,豁免必死擊打”等幾個條件。比如說季眠全力一擊打到靈魂盡頭身上,他大概會承受現實中同等攻擊70%的力度和痛感,但是季眠用法杖抽他腦袋,他就隻會感覺到疼痛而不會出現後腦大出血死亡的情況。睜眼來到新紀元,有段時間季眠不太適應,因此處處小心,連玩遊戲前,都花了兩天仔細閱讀背誦全息遊戲相關說明才敢開始練級,這些設定,早就在兩年多的遊戲生涯中融進了他的操作意識裏。因此打起來毫無心理負擔。靈魂盡頭反應倒也不滿,約一秒之後他就讀出了一個解控,獲得了身體的控製權,接著就地一滾,企圖從側麵滾出去。季眠跟著給了他一腳,幹脆將他順勢踹出近戰範圍之外,念起了法術。坦克職業防禦技能多,血厚,但同樣是近戰職業,主動和他拉開距離簡直求之不得。季眠讀出一個懲擊,在靈魂盡頭追擊過來時果斷後跳,口中咒語不停,算著距離風箏他。“啊啊啊啊!!!”靈魂盡頭的暴脾氣很快就被風箏得按捺不住了,他暴躁大吼,“有本事站擼啊慫逼!”“我一個治療,”季眠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不慫才知道不能站擼呢。”為了彌補治療職業輸出不足的窘境,季眠在升級過程中點了技能附帶概率眩暈的天賦,四個懲擊放出去,成功觸發了一個。見狀,季眠立刻向靈魂盡頭跑過去,靈魂盡頭秒交解控技能,下一瞬季眠在移動過程中補上了定身。這下他沒解控可交了。足足8秒,季眠拿法杖來迴掄了好幾次,要不是遊戲裏不會腫,靈魂盡頭可能要被他打成豬頭。當然,臉是沒腫,肺可能已經氣腫了。把法杖當棍子掄沒多少傷害,玩的就是一個“騎臉毆打”而已。8秒一過,靈魂盡頭抄起大劍向他扔過來:“老子殺了你!!”這是他唯一的一個遠程技能——飛劍,一般是用來開怪的,傷害不算太高。不過技能特效很華麗,那柄大劍在半空中劃了道特別騷包的圈,劍鋒刮在季眠臉上,像扇了個大耳光子。季眠眼一眯,頭一歪,感覺臉上有點疼。豎起的立領沒跟著動,他因此多露出了小半張臉。圍觀中的雨打苜蓿一挑眉:“好漂亮啊……他什麽性別?”“那我怎麽知道,”雨打梨花說,“又不熟,問這個多不禮貌。”“我還以為你會問蘇少呢。”“你敢問啊?”“……”雨打苜蓿閉了嘴。“飛劍……”季眠愣了愣,忽然笑了,邊往後撤邊說,“有本事再放一個?”“以為老子不敢嗎?”迴到手上沒一秒的大劍又被靈魂砸了出去。這次季眠沒等這個“大耳光子”落下,他把法杖往地上一紮,整個人遊魚似的“滑”上半空,在漫天劍花裏將那柄大劍奪了下來。“這可是全息遊戲,玩家的武器是有概率被奪的。”季眠輕巧落地,晃了晃大劍,反手插進了自己的背包,輕聲說,“你連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裝高玩啊。”——打架的時候放個好看但是沒傷害還不帶控製的技能想幹嘛呢?圍觀群眾吃驚:“這特麽也行?!”這條設定隱藏在密密麻麻的遊戲設定中間,有不少玩家都沒耐性把那一長篇設定看完,一時間,人群中科普的大佬和求解的鹹魚為此議論紛紛。“我的武器!!”靈魂盡頭氣得瞠目欲裂,但沒武器就不能放技能,他立刻打開背包找備用的大劍出來。找武器又耽誤好幾秒鍾,足夠季眠讀上兩個技能的了。很快又是一次暈眩,靈魂技能不解控要挨打,解控還有下一次定身。他點的天賦裏從來沒考慮過pvp的用處,在這場pk裏處處受製。速戰速決倒也罷了,但季眠明擺著要他丟臉,抓到機會就拿法杖敲他腦袋。說句實話,先不提武器平砍的傷害比技能低多少,就說武器和武器比,法杖也是平砍傷害比較低的那種,季眠但凡換把武器切個其他職業,靈魂盡頭都不能被打成這樣。一旁的日不落皺了下眉,上前一步道:“可以了吧,眠,打到現在靈魂已經輸了,你收手吧。”“是我不想收手嗎?”季眠抽人的時候還隨口迴答了一句,“你問問他肯不肯認輸?”日不落:“靈魂,算了。”靈魂盡頭:“我不!!!我非要打死這個□□崽子!!!”“平民區”裏那些喜歡仗勢欺人的beta們每天嘴上掛著的言辭比這還難聽,季眠不為所動,眼睫毛都沒顫動一下。他算著定身時間,抽了靈魂盡頭五下,接著在他脫空還手的前一刻果斷後跳走人,繼續用懲擊技能風箏他。——上一次的8秒定身,他隻抽了對方四下,多餘了一點時間,這次就能抽五下了,進步明顯。看來這段時間在實驗中心騙吃騙喝的成果很不錯,他覺得自己考特種戰鬥學院還有點希望。一年的時間裏好好訓練的話……唔,那些昂貴的教練、設備或是訓練室他都租不起,用遊戲來自我鍛煉倒是可行,不如等滿級以後好好捶一捶野怪……光看他露出來的那半張臉上鎮定自若的目光,可能沒人會意識到這個小治療在跟人pk的時候還在想些別的。靈魂盡頭的血量被他一杖一杖打到44%時,日不落眯了下眼——現在已經很丟臉了,如果真讓靈魂盡頭被打死,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這個id都會是個笑話。好歹他們是隊友。不聽勸的隊友叫人頭疼,日不落衡量了一下,準備對季眠開啟強製pk,阻止他倆繼續鬥毆下去。誰料他剛一動,奔狼立刻上前一步,用身體擋住了他。奔狼身形不算非常魁梧——這是跟alpha對比,當他站在一個beta前麵時,還是顯得很人高馬大的。他垂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日不落,眼帶威脅:“你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