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問個問題 陸感覺自己整個臉都僵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問他這個問題的是張瀟不是老李。 他是真的有點怕老李。 陸：我在外麵。雨太大，迴不去了。 張瀟：知道了，自己找個地方休息。今天老李也不在，他跟電視台的去喝酒了，估計這麽大雨就在那附近找酒店睡了。 陸有點茫然，張瀟怎麽迴這麽多話的？ 張瀟：你明天早點迴來。 張瀟：玩的開心。 張瀟：做好安全措施。 陸：“……” 那邊陸跟張瀟battle，這邊唐栩正在反反複複鋪床，被子已經擺了第八次，活像犯了重度強迫症。 因為唐栩一直在想，這是單人間，單人床，他要和陸睡一張床。 唐栩超緊張。 整理床鋪之後，他都沒法理解自己剛才是怎麽能心安理得靠在陸懷裏，明明應該陸一碰他就炸毛才對。 他一方麵希望陸什麽都別對他做，這樣就可以保持理智不要離陸太近。另一方麵卻又隱隱期待著，也許能離陸再近一點。 唐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感覺腦袋在騰騰地冒蒸汽，衝到陸屋裏的鏡子前，想確定一下自己神情有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 還好，臉色沒有太紅。 扣子怎麽才寄到第三顆，鎖骨都露出來了，不行，這樣太輕浮。 唐栩從上到下嚴格地審視自己，最後感覺襪子的邊沒整理好，於是他蹲下身去，整理襪子。 陸的鏡子是一麵落地式大全身鏡，唐栩蹲下身時，忽然瞥見，鏡子和地麵的縫隙裏好像卡著一塊破布。 任何東西放在那個地方都不會是有意為之，估計陸是不小心弄掉了又不知道，於是唐栩伸手，把那塊布拿出來。 從陰暗的縫隙到光線底下，唐栩才看清，這塊“破布”居然是一隻發箍。 粉色的，絨布兔耳朵發箍。 唐栩愣住了。 . 粉色絨布兔耳朵發箍，顯而易見，這是女孩子的東西。 為什麽陸屋裏會有女孩子的東西？ 其實不需要問為什麽，一個20出頭的男孩子，各方麵條件很好，和女孩子有來往很正常。從來沒有任何實錘證明陸是彎的。 唐栩甚至覺得如果是為了陸好，他應該感到高興。但他現在拿著這隻發帶，隻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因為之前唐栩一直覺得，忽略一切附加條件單純來看兩人之間關係的話，他和陸是有些曖昧的。 可如果陸房間裏有女孩子的發帶，這些所謂曖昧，突然就全部都不成立了。 那我在這裏算什麽？唐栩苦澀地想。 唐栩又亂七八糟的想，這屋裏雖然有兔耳朵發帶，但是沒有其他女裝，衣櫃裏也沒有，至少那女孩不是常住在這兒的。 但就算不是常住在這兒，哪怕是一夜承歡，唐栩也難受得很。 怪不得老祖宗說謹慎吃瓜，誰會想到吃著吃著瓜就能砸自己臉上呢。 耳邊聽到陸的腳步聲，唐栩沒有任何跟陸發脾氣的立場，也覺得如果陸有女朋友的話，自己再因為女朋友而傷心就太沒尊嚴了。 所以唐栩隻得爬到床上飛快鑽進被子裏，做出一副疲憊的樣子。這樣就不用說太多話，這一夜可以平平安安的過去。 “這麽快就收拾好了？”陸推門進來，笑著說，“你好賢惠啊。” 要是之前陸說這些不清不楚的話，唐栩雖然表麵嫌棄，內心卻是有點高興的。 但現在完全不同，他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跟別人說過這種話？ 這時候身邊一沉，陸已經爬上床來，嘴裏念叨著：“我靠，好冷，這地暖和基地的根本沒法比。” 唐栩看了陸一眼，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那就趕緊鑽被子裏去。” 接著他轉開頭，不想給陸看出他內心的波瀾。 陸卻忽然扯了扯他袖子：“你心情不好嗎？” . 唐栩一愣，是他反應太明顯，還是陸對他情緒變化這麽敏感？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當然都不會承認，又笑了笑說：“沒有。” 陸沉默了下，問：“是因為想起之前的事嗎？還是在怪我問你問得太著急？是後者的話我跟你道歉，以後不會再這麽逼你了。” “都不是。”唐栩說，“我沒有不高興，你想太多了。” “可你現在這樣，我很不放心。”陸說。 聲線裏隱隱帶著絲委屈，讓唐栩心裏一軟，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陸，那時陸哀求他質問他，但他到最後也沒給一個迴答。 現在他還能這麽對陸麽？還是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唐栩閉了閉眼，心想算了，別管陸是在裝傻還是真傻，亦或是他根本覺得唐栩和他的關係沒到和他感情生活有衝突那一步，他都寧可自己丟人，也不想再為了自己那點“自尊”折騰陸。 “我剛才在你鏡子後麵看見條兔耳朵發帶。”唐栩說，“是你……女朋友用的嗎？” “兔耳朵發帶？”陸以一種問號濃度百分百的語氣重複了一遍，“我？” . 唐栩被這種反應搞得一愣，他轉頭看陸，如果問號有實體的話陸整個人現在都已經被問號包裹住了。 唐栩感覺哪裏不太對，但提出這個問題已經把他勇氣條打空了，他咬著嘴唇沒接話。 陸也沒說話，兀自陷入自己屋裏有兔耳朵的迷茫中。 就在唐栩心裏猜測陸是玩太開了想不起來還是在演還是真的心大到忘了時，陸突然一拍大腿：“臥槽！想起來了！是我去年奪冠之後的女裝g！” 唐栩：……？ 唐栩：臥槽。 他瞬間也想起來了。 去年s賽出發前，陸立誌奪冠就女裝，還要扮兔女郎。最後奪冠了，當然也就兔女郎了，當時唐栩還看了那場直播，仔細迴想一下，兔耳朵好像確實是一毛一樣。 陸噌的湊到唐栩麵前：“你剛才問什麽？我女朋友？” 唐栩：“……” 唐栩心說我靠，丟大人了。 一瞬間唐栩再也不好意思跟陸說話，這算什麽，無名無分亂吃飛醋？還被原主發現了？ 唐栩沒臉見人，光速轉過身說了一句“我沒事了”就鑽進被子裏，隻留給陸一個後背。 因為他確定要是再看見陸的臉，他能尷尬到直接打個洞鑽到一樓去。 好在一片寂靜中，陸沒笑他，也沒說話。 於是唐栩也沒說話，但心裏已經鴨子開會，嘰裏呱啦：陸要是生氣了怎麽辦，陸要是被嚇到了怎麽辦，陸要是覺得我把你當兄弟可你居然想睡我怎麽辦…… 就在這時，陸輕輕戳了下唐栩後背，唐栩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他一巴掌按住心裏的群鴨薈萃，用平靜的語氣問道：“怎麽了？” 說話的時候，還是不敢迴頭。 “問你一個小問題可以嗎？”陸說。 “你說。”唐栩說。 “咱倆分開的這三年裏，你談過戀愛嗎？”陸問。 …… 唐栩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不想那麽多，如實迴答：“沒有。” “為什麽？”陸問。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唐栩悶悶地說。 “也是。”陸笑笑。 唐栩自暴自棄了，感覺自己這迴答簡直爛的不行，他做好會被陸嘲笑或是十動然拒或是一切的準備。 沒想到身後，陸探手過來，輕輕攬住了他的腰。 唐栩人瞬間僵住。 接著陸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帶著很淺很淺一點笑意，和說不清到底有多少的溫柔。 “我也沒有。”陸說。第21章 如夢境的夜晚 小小的被窩裏裹著兩個人，距離無論怎麽說都很近。 陸說話時唿吸拂過唐栩耳廓，讓他感覺自己耳朵燒了起來。 更不要說腰上，即使隔著厚厚的睡衣，若即若離的觸感還是分外清晰。 唐栩有點短路。 會說些什麽嗎？ 會發生什麽嗎？ 他一點也不敢動，不知道陸是一時衝動還是怎樣。想著把主動權全部放在陸手裏，可是陸居然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保持著單手摟唐栩腰的姿勢跟唐栩靠在一起側躺著，卻沒有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