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件事我會告訴穀主的,商議好後,我們還在此處相見。”


    枯瘦老者聽完中年人的翻譯,沉思了許久,才開口道。


    黑色披風聞言,不屑的冷哼一聲,顯然是認為這些人怕了獸神,不過這條黑色披風雖然囂張,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所以它開口鬼叫了幾聲。


    那翻譯的中年人聞言,便對著枯瘦老者點了點頭,道:“族長答應了,不過最多七日,七日後相見。”


    枯瘦老者點了點頭,對著身旁跟著他過來的身材中等的中年人示意了一下,而後還想說些什麽。


    可那條黑色披風卻伸手抓住那位身材中等的中年人,而後直接掠出古刹,也不理會似乎要開口的枯瘦老者,顯然是沒有將其放在眼裏。


    枯瘦老者見此神色惱怒,衣袖下的右手都隱隱有灼熱浮現,隻是被隨著黑色披風過來的中年人拉住衣袖,並用眼神示意其冷靜。


    枯瘦老者深吸了幾口氣,待那條黑色披風消失後,這老者忽然一腳踹碎了荒廢古刹的供桌,怒道:“畜生安敢如此欺我!”


    留下來的這位中年人見狀,連忙勸解道:“師叔,這些隻是畜生而已,為了穀主的大計,還望師叔忍耐啊!”


    枯瘦老者聞言,歎道:“你說的對,為了我焚香穀的大計,此時就不與這畜生計較了。”


    他說完後,轉頭看向這位留下的中年人,道:“孫書,說起來,你為了我焚香穀的大計,待在畜生那裏好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說到這裏,他又歎息了一聲,而後似乎是在安慰,接著道:“你才迴來,上官策又讓你弟弟孫圖前往,真是苦了你們兄弟兩人了。”


    被枯瘦老者稱為孫書的這人聞言有些惶恐,連忙道:“師叔說笑了,弟子與弟弟孫圖,自加入焚香穀以來受到穀主與諸位師叔的關愛,卻因為資質愚鈍沒能報答。如今能報上些許小忙,豈敢不盡心盡力?”


    萬幽玄聽到孫書的話,眼神愈加幽暗,看來這焚香穀是有許多人參與進這勾結異族之事。


    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拍了拍白若璃的肩膀,讓她自己隱匿氣息,而後身形微微晃動,消失在古刹的陰影裏。


    ……


    白若璃在萬幽玄消失的時候就隱匿了自身的氣息,隻是不知為何,她皺起了眉頭,且看向古刹內焚香穀兩人的眼神愈加冷冽。


    枯瘦老者微微搖頭,拍了拍孫書的肩膀,輕笑道:“師侄你還是這麽謙遜,上官策那人真不是東西,師侄你好好修煉,好讓上官策那人閉嘴。”


    孫書神色窘迫,但也不好違背眼前師叔的意思,應付了幾聲,卻也不敢提起上官策這個名字,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是恐懼。


    隱藏在暗處的白若璃在心底暗暗歎息,這兩人提到穀主與上官策,那是焚香穀最大的高層了,這兩人都參與了這計劃後,那焚香穀上上下下可想而知。


    隻是有些可惜了,焚香穀八百年的正氣淩然,竟在這一代消逝,與弑殺詭異的異族勾結,這比魔教都不如。


    白若璃想到這裏,忽然又注意起獸神這個名字。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那似乎是人族巫女用天地間至兇戾氣所創的生物,同樣的不死不滅。


    隻是這所謂獸神既然是天地戾氣所創,那就是與她這位天地間正義化身,還有萬幽玄這位星辰劍劍主是天生敵對了。


    這獸神與青雲門的誅仙劍是同宗同源,這位創造出獸神的巫女,可真是為這世間生靈留下一個大禮啊!


    如此巨大的麻煩,這焚香穀反而往上麵湊……


    一念至此,白若璃冷冷的望著大殿內的兩人,嘴角的笑容有些輕蔑,如此與虎謀皮,真是妄為正道。


    古刹內,兩人又商議了一會後,孫書就吹滅了他身旁昏暗的燭火,而後兩人便對外走去,看樣子是想要離開了。


    隻是在他們將要走出大門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這慘叫聲不似人類,反倒像是惡鬼哭嚎。


    荒廢古刹內的焚香兩人吃了一驚,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且看向了鬼嚎的方向。


    焚香穀兩人仔細一聽後,立即察覺到這淒厲的慘叫是由方才那條黑色披風發出的,兩人臉色大變,而後立刻禦起法寶,對著慘叫聲的方向而去。


    白若璃也聽出了這慘叫聲的來源,隻是她沒有立即動身,而是愣愣的望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


    荒廢古刹的不遠處,有一個頗為幽暗的山坡。


    一道炙熱的玄火柱,突然在那幽暗的山坡後衝天而起,而那玄火柱散發出的灼熱,令焚香穀的三人都有些膽寒。


    白若璃此時也離開了古刹,望著那衝天而起的玄火柱,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焚香穀過來支援的兩人,雖然有些膽寒,可卻沒有減緩一絲一毫的速度,特別是那位枯瘦老者,腳下的暗紅色仙劍在火柱出現後就電射而出。


    隻是還不待他的仙劍到達山坡,那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停止,這讓枯瘦老者神色更是慌亂,加快了掠過來的速度。


    而在他們到達山坡後麵時,就看到孫圖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而他的旁邊則是一具燒焦的魚頭人身屍體,黑色披風也沒有了蹤影。


    這枯瘦老者又驚又怒,還帶著一絲惶恐,因為方才他們沒有看錯的話,這擊殺魚人族族長的這人,用的是焚香穀名震世間的玄火。


    而那玄火的威勢在他們的感受中,是可以將這位魚人族族長化為虛無的,可這人卻將屍體留下,顯然是想嫁禍給他們焚香穀。


    雖然這枯瘦老者也很厭惡這些魚人族,但他也清楚,穀主與這些異族有著約定,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好對穀主交代。


    除此之外,能將玄火掌控到這種程度的高人,也不是他可以力敵的,隻是這人似乎不想殺他們,也沒有對與魚人族離開的孫圖做些手腳。


    這樣的話,除了想要嫁禍焚香穀這個可能外,這人或許是焚香穀的前輩?


    想到這裏,這枯瘦老者轉頭看向呆愣住的孫圖,開口道:“孫圖,孫圖,孫圖!剛才發生了什麽?”


    聽到師叔的叫喚,這位被稱作孫圖的中年人迴過神,愣愣的開口道:“師叔,我們焚香穀是不是有什麽隱居的前輩在?”


    枯瘦老則聞言,沉默了許久後才道:“或許吧,你接著講。”


    孫圖點了點頭,平緩了心情後,道:“師叔,方才這魚人族的族長帶我離開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位身穿我們焚香穀衣物的人,這人帶著麵具,一揮手就讓我離開了魚人的身旁。”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接著道:“然後這位前輩就用我們焚香穀獨有的玄火,將這魚人族的族長籠罩,而在你們快趕到後,這幾乎通天的玄火柱就出現了。”


    “不過這玄火柱消失後,這位前輩就消失不見了,弟子甚至都沒察覺到這位前輩是如何離開的。”


    這時候孫書也來到了他們的身旁,聽到自己弟弟的話後,也是震驚不已,並將目光投向了這位枯瘦老者。


    這枯瘦老者眉頭緊皺,顯然他也猜不到是哪位前輩,且他也不知道這位前輩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還是單純的想要救下他們焚香穀之人,或者單純的不喜十萬大山異族。


    半晌後,這枯瘦老者忽然抬頭大喊:“焚香穀哪位前輩在此,焚香穀不屑弟子呂順想瞻仰前輩風華。”


    隻是這枯瘦老者喊了許久,也沒有人出來迴應他。


    呂順深吸了一口氣,如今的情況有些複雜了,這人的身份他也沒有任何思緒。


    若是焚香穀的前輩還好,若不是焚香穀的前輩,這樣一位掌控焚香穀獨有玄火的人存在,對他們焚香穀來講不是一件好事。


    獨自思慮了許久,呂順轉頭對孫圖和孫書道:“兩位師侄,你們將這具屍體帶迴去,親自交給穀主查探,想必穀主能知曉來曆。”


    說到這,他看向幽暗的樹林,歎道:“不管這人是什麽身份,我也要見上一麵,不然我無法向穀主交代。”


    孫圖與孫書連忙點頭,行了一禮後道:“是,師叔。”


    呂順也沒有心情看他們行禮,直接掠進了幽暗的樹林。


    孫圖與孫書麵麵相覷,而後厭惡的看著已經被燒焦的屍體,在魚人族待了許久的孫書更是踢了這具屍體幾腳。


    ……


    幽幽南疆,月色暗淡。


    荒涼的古刹在這暗淡的月色下,愈發顯得淒涼無比。


    突然,一道暗紅色的光芒落在了這荒涼古刹前,光芒消散後顯出了呂順的身形,他手握仙劍,開始仔細的探查起這淒涼的古刹。


    呂順迴到這荒涼古刹,卻是因為他已經在這附近探查了許久,卻沒有發現絲毫的人影蹤跡,此刻也隻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這荒涼古刹上。


    忽然一陣夜風吹來,竟讓呂順這位修行焚香穀火係道法的人打了一個冷顫。


    這詭異的夜風,令呂順握緊仙劍的手心冒汗,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麽的他,此刻卻有些恐懼的看著這座荒廢古刹。


    隻是再如何詭異,他也得進去探查,畢竟方才被玄火燒死的那位魚人,是南疆十萬大山魚人族的族長。


    與他見麵被殺,且死於玄火之下,若是他找不到擊殺魚人族族長的人,他對誰都無法交代,也無法狡辯。


    因為他正好會使用玄火,且他的道行,也正好附和著魚人族族長身上的傷勢。


    沒有任何證據,不說孫圖等人會不會為他作證,就算他們為他作證,也不一定能逃脫穀主的責罰。


    這一切,太過於巧合了。


    呂順也知道,穀主與十萬大山異族的合作,隱瞞了許多焚香穀長老,特別是年輕一代的弟子,更是都不知曉此事。


    甚至連穀主自己的弟子,李洵與燕虹,都不知道焚香穀竟然與仇敵異族有著神秘合作。


    而就是這麽重要的事情,在他這裏出了差錯,除了穀主的責罰外,他可能還要承受魚人族無休無止的刺殺。


    呂順幽幽歎息,他是真的感到十分棘手。


    查探了一遍古刹後,他來到古刹的大門口,而後突然喊道:“前輩,焚香穀呂順誠心拜見,還望前輩現身一見。”


    不出意料,還是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呂順想到今後的處境,愈加的煩躁。


    片刻後,呂順忽然抬起仙劍,對著這座荒涼古刹用力一斬。


    他含怒的一擊之下,竟將這座古刹從中間斬成了兩半,且他的劍氣,竟讓古刹的慢慢燃燒起來。


    呂順看著中間緩緩燃燒的古刹,閉上了眼睛,幽幽歎息了一聲,便縱身掠向空中。


    半晌後,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在此出現在微燃的古刹前,呂順的身形再次出現。


    原來方才呂順是縱身躲在了高空的雲層後,還隱匿了自身的氣息,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會熄滅古刹的火焰。


    可直到他再次來到古刹前,這古刹微燃的火焰也沒有人管,看來是真的沒有人還在原地了。


    呂順神色除了失落外,還帶著一絲恐懼,不過雖然如此,呂順還是將古刹上微燃的火焰散去。


    這倒不是呂順喜歡這座古刹,而是如此行為,在魚人族或者穀主等人前來探查的時候,自然能認出古刹為何不見。


    到時候他更加難以解釋了,既然那位擊殺魚人族族長的人不在,那他也不想為自己增加麻煩了。


    散去火焰後,呂順再次望向古刹,並緩緩掃視了古刹的四周。


    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他仰頭長歎,片刻後絕望的禦劍離開,暗紅色的光芒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了天際。


    荒廢古刹,真正的寂靜了下來。


    隻是片刻之後,古刹旁邊的陰影,忽然動了一下,而後緩緩的顯出了兩道身影。


    兩道身影當先走出一人,這人低頭緩步而行,似乎在思考什麽,眼神愈加冷冽,且身上隱隱出現了一股殺氣。


    正是換迴黑色衣袍的萬幽玄。


    他緩緩抬頭望向那幽月。


    清冷的月華,似乎也因為他的注視,而灑落在他摘下麵具的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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