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校園奇談六 出現在樓道裏的都不是人。 因為他們大多四肢不全,有的渾身血肉模糊,有的麵色蒼白身體浮腫,有的脖子上有醒目的勒痕,吐著長長的舌頭…… 他們麵無表情,步伐僵硬,唯獨隊伍中央有一個女生與眾不同,她行走的動作很流暢,左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割痕。 歸祈開門的時候,非人類隊伍已經走到了樓梯口,他開門的動靜不小,隊伍中央的女生似乎聽到了動靜,猛地迴頭看。 女生很年輕,很漂亮,她的臉色蒼白無血色,懷裏抱著一團東西,眼神有些悲傷。 歸祈的目光與女生撞上,女生愣了一下,而後她突然抬起手,指了指南方,緊接著被一群非人類擁簇著拐了個彎,下樓去了。 南方? 南方有什麽? 歸祈迴頭向南方看了看,卻隻看到樓下的綠茵草坪,這個女生是想告訴他什麽? 這時候,402、403的門也打開了,李曉曉與田恆看到樓道裏的情形,也立刻站定,一動不動。 不久後,非人類們都下了樓。 “嚇死我了!” 李曉曉臉色蒼白。 田恆看起來還算鎮定:“這是遊魂,隻要不激怒它們,它們不會有意識的。” 左哲聽到說話聲,問:“走了?” 歸祈迴答:“嗯,走了。” 又了等一分鍾,確定不會再有別的變故,歸祈才敞開門走了出來,南玄澤自然跟在身後,左哲與司仲焚也都走了出來。 在路過403的時候,田恆突然攔住了歸祈,他猶豫了一會兒,低聲問:“歸祈小兄弟,你在升級任務的時候,係統有沒有別的提示?比如試卷指什麽……” 田恆緊接著解釋說:“我不會空手套白狼。校園這麽大,如果每個地方都去探索太浪費時間也太危險。我們可以合作,我找到線索後一定跟你分享……” 田恆本打算今天不出門。 因為那個女老師說臨海高中學校裏有嚴苛的校規,違犯校規的後果很嚴重,在沒拿到校規前,他打算一直待在宿舍,等明天上課拿了校規後再行動。 但任務突然升級,這讓他生出幾分危機,他準備冒險出去走一圈,卻不想剛出門就看到百鬼夜遊。 他心裏的危機更加緊迫幾分。 田恆神色鄭重:“我很真誠。” 歸祈搖了搖頭說:“沒有。” 田恆頓了頓:“什麽?” 歸祈不介意分享線索:“我沒有任何有關於試卷的線索。任務升級是因為我在青年死去的地方發現了一張紙條。而那張紙條上,隻有一個校園奇談。” 田恆頓了兩秒說:“就這樣?” 歸祈挑眉:“你想怎麽樣?” 田恆笑了笑:“沒有,謝……” 有個女生突然冷哼一聲:“誰知道你的紙條上是不是校園奇談!要是某人包藏禍心故意隱藏線索,那我們豈不是要被害死了。” 左哲尋聲看去,發現是那個堅持走草坪的女生,頓時覺得好笑:“哎,我記得你,叫什麽影來著?哦哦哦,路影。” 路影切了一聲沒說話。 左哲也切了一聲,還贈送一個白眼:“也不知道是誰嚷嚷著要去走草坪。如果不走草坪,我們就不會死人。不死人,石板上就不會出現紙條。不出現紙條,任務就不會意外升級……” 左哲一串話下去,氣都不在喘的:“這麽推下來,到底是誰會害大家啊?喂,你是不是係統派來的間諜?” 女生臉色一變:“你!” 左哲嗬嗬笑:“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草坪吃人,你這一腿進去,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要被當做雞腿,被草坪吃掉。” 女生下意識得看了看自己的腿,她的褲腿上還帶著黑色的幹涸泥巴,一臭味從泥巴上傳來。 “啊啊啊!” 女生突然大叫一聲,連忙轉身往宿舍的洗手間跑去。 眾人麵麵相覷。 田恆張了張嘴,歸祈卻比他更早發聲:“我知道的就這些。” 說完,歸祈快步下樓去了,田恆信不信他說的,他不在意。 目送歸祈離開,田恆看了看周圍的人,最後與李曉曉組隊,準備上樓去六樓看看。 歸祈跟南玄澤下了樓,發現非人類們沿著食堂前方的柏油路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他們是去上課?”左哲憋不住話,開口說著:“這麽一大群人,還各個年代的教材版本都有,這要怎麽講?老師真是太辛苦了。” 說著話,一群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從食堂出來,腳步匆匆得往教學樓方向走。 “快六點了。” 司仲焚抬手看了看腕表說。 六點,晚上用餐時間結束。 歸祈說:“抓緊時間。” 去往圖書館會路過食堂。 歸祈往食堂裏看了一眼,食堂的玻璃門關著,裏麵空蕩蕩的,工作人員都沒了,一股海腥味從食堂裏傳出來,空氣都有些潮腥。 南玄澤皺眉。 越來越難聞了。 * 教學樓的造型是四合院。 但確切來說,其實是三合院,因為正西麵沒有樓房,而是一個設計獨特的拱門,拱門上刻著教學樓三個大字。 教學樓前方就是圖書館。 圖書館一共六層,玻璃大門開著,門口辦公桌後頭坐著個女人,女人低著頭,身後黑洞洞的,一陣陣陰風從圖書館裏吹出來,吹得人心裏發毛。 左哲咽了咽口水。 總感覺這個圖書館比宿舍可怕。 管理員是個身材發福的女人,她坐在凳子上,低著頭,不緊不慢得整理著一摞報紙,女人留著長發,頭發濕漉漉得披在肩上,遮擋了女人的模樣。 南玄澤上前一步表明來意,管理員停頓了片刻,扔給他們一把鑰匙。 管理員的嗓音嘶啞:“檔案室在圖書館第四層。圖書館內禁止喧嘩,七點半準時閉館。” “這麽早?” 左哲不解。 管理員冷冷得說:“七點半不早了,再晚,你們就出不來了。” 左哲更覺得陰森了。 南玄澤拿了鑰匙:“走吧。” 圖書館的樓梯在管理員身後。 歸祈上樓梯的時候迴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女管理員手裏的報紙,報紙邊緣泛黃,中間有一圈不規則的黃漬,像是浸水後被風幹的樣子…… 又是水。 南玄澤走在最前方。 歸祈走在南玄澤身後,腦海裏迴放著這一天裏發生的種種怪異事情。 天氣陰沉,圖書館沒有開燈,裏麵很昏暗,隱約可以看到一排排高大書架的輪廓,看起來非常恐怖。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左哲搓著胳膊,嘴裏小聲念叨著,寸步不離得跟在歸祈身後。 很快,四人看到了燈光。 出了樓梯左拐是圖書館四樓。 四樓被分割成了兩部分。 外側是正常的圖書館,往裏走有一扇深紅色的大門,門上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檔案室。 “就是這裏了。” 南玄澤拿著鑰匙去開門。 歸祈看了一眼門,發現門是外開的,他有些疑惑,外開門一般都安裝在室外,很少看到室內的門是外開。 南玄澤也看到了,他扔了一個符人在門口。 鎖開了。 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緩緩得打開,一種紙質浸水後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 很刺鼻。 “咳!” 左哲被嗆了一口,臉憋的通紅,司仲焚輕輕地拍著左哲的後背,一隻大手在左哲麵前忽閃忽閃得扇著風。 檔案室裏燈火通明,一排排高大的檔案櫃林立,檔案室裏的櫃子都排著時間,一排排下去,檔案時間貫穿上下三百年…… 檔案很齊全,但是…… 左哲:“我們找哪一年?” 南玄澤:“時間最近的看。” 這一看,就看到了將近七點半點。 司仲焚:“還有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