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瑜盯著疾馳而來的馬車,眼神冰冷,即使他變成這樣,還是有人不想放過他嗎?


    就在馬兒的前蹄要踩到陌子瑜身上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馬蹄前。


    陌子瑜看著撲向自己的冷池月,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接住她,想帶著她遠離危險。


    馬蹄重重踏在冷池月的背心,冷池月借著這個力道推著陌子瑜的輪椅劃出很遠。


    看著冷池月嘴角的血漬,陌子瑜扶在冷池月腰間的手緊了緊,眼神裏蹦著火花,憤怒瞬間點燃。


    冷池月隻感覺五髒六腑翻江倒海,她不敢說話,喉嚨裏一股又一股腥味往上冒。


    她盯著陌子瑜的眼睛,輕輕搖頭,千萬別衝動,衝動就中了別人的詭計。


    隱忍了這麽多年可不能功虧一簣!


    她實在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大口大口的血噴出來,灑在陌子瑜胸前,染紅了他淡青色的長衫。


    “小四……”陌子瑜抬手心疼地幫她擦著嘴唇上的鮮血。


    冷池月半磕著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陌子瑜,我討厭你……”


    既然對自己的前王妃那麽情深,還要招惹她,何止是討厭他,是恨上他!


    她就是覺得委屈,鼻子一吸,眼淚掉下來,特別是看到陌子瑜擰緊的眉頭,心疼的眼神,她更委屈。


    她在他這裏算什麽,前王妃的替補嗎?


    禁欲幾年的泄憤工具嗎?


    陌子瑜看著小女人臉色慘白委屈巴巴掉眼淚的樣子,他想安慰,可喉嚨卡著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冷池月最後無力支撐,腿一軟,趴在陌子瑜膝蓋上。


    葉宏峻總算在陌子瑜一步之遙處勒停了馬,跳下馬車,“王爺……”


    一直暗中保護陌琪睿的西炎牽著小世子也過來,“王爺……”


    陌琪睿蹲在陌子瑜麵前,輕輕叫著,“小四……”


    圍觀的人七手八腳幫忙把陌子瑜和冷池月抬上馬車,西炎趕著馬車疾駛而去。


    附近一處酒樓,二樓臨街的廂房,一老一少兩個男子正目不轉睛看著這一幕。


    年少的是三皇子信王,年長的是上次莊子要殺陌子瑜的那個老頭。


    他懷疑那個戴青麵獠牙麵具的人就是豫王,所以才設計了今天這一出。


    一切布置好,就等豫王出府。


    皇天不負有心人,很少出門的豫王今日竟然出了門。


    可惜,因為一個丫頭沒有試探出來。


    信王問道,“師父,陌子瑜都殘疾五年應該做不了假!適才那麽危險,他都沒動一下!”


    老頭婁常眼眸眯了眯,“王爺,還是別掉以輕心!既要防著豫王,慶王那裏也要盯著!慶王可是拉攏了很多朝中重臣,再加上貴妃在皇帝麵前吹風,對王爺很不利!”


    信王陌子清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個陌子陽遲早弄死他!師父,藥人如今實驗得如何?”


    婁常點頭,“又有新的進展,死亡率降下來了!”


    陌子清滿意點頭,嘴角掛著笑意,仿佛看到自己坐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上。


    而陌子清得意時,婁常嘴角閃過輕蔑的一笑。


    *


    馬車裏,陌子瑜抱著冷池月,因為馬車顛簸,冷池月時不時嘔出一口血來。


    陌琪睿擔憂地問道,“父親,小四不會有危險吧?”


    雲團翻了一個白眼,沒危險才怪。


    生命值持續下降,已經到了紅色危險區,再下降就救不了了。


    它急得團團轉,花了兩千積分兌換了最高級內傷藥,宿主大人的內傷就能很快痊愈。


    可是宿主大人昏迷,這些人一個兩個又笨,不知道摸摸宿主大人身上。


    它要如何提醒這些愚蠢的人類呢?


    陌琪睿皺著眉頭,“今日小四還給掌櫃一瓶傷藥,聽小四說很有效,可惜已經還迴去了!”


    經陌琪睿提醒,陌子瑜似乎想到什麽,他伸手在冷池月腰間摸索。


    他記得每次冷池月要拿東西都是從腰間摸出來的。


    雲團讚道,“沒想到這個人很上道!”


    陌子瑜果然在冷池月腰間摸到一個圓鼓鼓的東西,翻出來一看是一個瓷瓶。


    他讓葉宏峻打開看看,葉宏峻打開聞了聞,“王爺,跟上次小四給我們的很相似的味道!”


    上次小四給他們的藥效果很好,他們休整兩天傷勢就差不多痊愈。


    這個味道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陌子瑜抬手,“倒兩顆出來!”


    葉宏峻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陌子瑜先塞進自己嘴角一粒,葉宏峻想阻止都來不及。


    雲團不滿叫道,“臭男人,你在侮辱我的智商,懷疑主神大人的實力。”


    看著這一切的逐日差點笑岔氣,若是主神大人能聽到雲團的叫囂,不知道會怎樣?


    等了很久之後,陌子瑜沒有感覺不舒服,反而覺得全身血脈有不一樣的舒暢感。


    試藥完沒有不良反應,陌子瑜才把另一棵藥丸塞進冷池月嘴裏。


    然後三人眼睛都不敢眨,緊緊盯著冷池月。


    王府裏,大夫診斷後,描述了冷池月的傷勢,也肯定了藥丸的確是內傷良藥。


    至少他分辨不出是由什麽藥材煉製的。


    大夫肯定後,幾人安下心來。


    陌琪睿被趕走,陌子瑜獨自一人守在冷池月房間。


    這個房間他們一起睡了半個月,有太多甜甜的味道。


    即使他有時不能控製自己,最後都強忍著,他想等娶了她再做更多的事。


    她說半個月後答複會不會嫁給他,如今半個月過去,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問她。


    以前的事他可以解釋,那是過去,以後他隻想和她在一起。


    這個傻女人,其實沒必要撲過來,輪椅上有暗器,足夠刺穿馬的喉嚨,他也會毫發無損。


    待冷池月醒來時,房間空無一人。


    她挪了挪身子,感覺身體比之前輕鬆多了。


    她問雲團後來的事,雲團大致講了一遍。


    她坐起來,重新收拾自己,“雲團,我想離開京城!楚俊哲不是排除了京城所有的可能,隻剩下當年來京城做生意的一個可能嗎?我要親自去看看這戶人家!”


    雲團沒應,不是想親自查身世,而且想逃避這裏吧?


    男人曾經擁有過真愛,但真愛已經過世五年,宿主大人應該沒必要跟一個死人較勁吧?


    但陌子瑜它也真心看不懂,如果是真愛,哪有可能會忘記?


    如果沒忘記,已經刻進骨子裏,那宿主大人算什麽?


    替補?還是私欲工具?


    冷池月收拾完畢,打開桌上內傷藥,又服下一粒。


    然後留書一封,翻牆離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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