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爵拉著顧蘇青進了別墅,與客廳裏坐著的三人恰好碰了個照麵。


    “你這混小子還知道迴來!”傅爺爺先開口,聲音很大,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


    顧蘇青站在傅亦爵身後,微微垂著頭,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樣的場景。


    夏婉柔站了起來,看著傅亦爵,眼睛裏霎時就溢滿了難過與震驚。


    傅母看在眼裏,一把握住了夏婉柔的手開口安撫:


    “婉柔你坐下。別著急。”


    傅亦爵看也沒看夏婉柔一眼,直接走到了傅爺爺麵前,開口:“爺爺。”


    老爺子哼了一聲,偏過頭。


    半晌又臉色不太好的開口:“你不願意跟婉柔結婚,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顧蘇青怔了怔,偏頭望向傅亦爵。


    傅亦爵神色未動,看著傅爺爺,擰眉開口:“這是我自己的想法,與青青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老爺子手裏的茶杯“鐺!”的一聲放上茶幾,“婉柔等了你多久了?你們都訂婚多久了,爺爺歲數都這麽大了,就想看著你結婚抱孫子,你就不能讓爺爺高興高興?!”


    傅亦爵張了張嘴,正準備開口。


    就在這時,夏婉柔瞥到傅景逸正從外麵進來。


    想到餐廳包間裏,傅景逸跟那個女人纏綿,對她不管不顧的樣子,夏婉柔頓時怒從心中來。


    她一把掙脫了傅母握著自己的手,帶著些怒氣站了起來:“爺爺!”


    傅爺爺將目光從傅亦爵與顧蘇青身上挪開,有些詫異的看向夏婉柔。


    婉柔從小就乖巧懂事,像這樣打斷別人的話還是頭一次。


    夏婉柔起身走到傅亦爵另一側,挑釁般看了顧蘇青一眼,隨即看向傅爺爺。


    “爺爺,這個女人,”夏婉柔說著指了指顧蘇青,“她根本就不是什麽身家清白的女人,四年前她為了錢去做代孕,孩子都已經三歲了!”


    “什麽?!”


    傅爺爺有些吃驚的看向顧蘇青,“看著年齡也不大啊。”


    夏婉柔冷笑一聲:“不僅如此,傅爺爺,顧蘇青她不僅有一個三歲大的孩子,那個孩子還恰好就是亦爵的!”


    門外傅景逸的腳步倏地頓住,尖刀一般的冷冷目光射向夏婉柔,但隻是轉瞬就被隱藏。


    夏婉柔脊背一涼,知道自己這次違逆了傅景逸的意思,那男人不會輕饒了她。


    但她就是要讓他傅景逸知道,自己跟那些隻知道討男人開心的女人絕不一樣!


    客廳的氣氛,卻也在這時候凝固。


    夏婉柔說,顧蘇青的孩子,就是傅亦爵的!


    這事情,不光是傅爺爺他們不知道,就連顧蘇青自己都不知道!


    她有些失控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斷的搖頭:“不,不可能,夏婉柔你別胡說八道!”


    傅爺爺也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冷靜了下來:“婉柔,我知道亦爵現在傷了你的心,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夏婉柔笑了一下,隨即在傅爺爺身旁坐下。


    她伸手在自己隨身的小包中摸索了一陣,最後掏出一張紙來。


    “爺爺,這是我拿了亦爵與那個孩子的頭發去做的親子鑒定,他們兩人的確就是父子關係。”


    夏婉柔說著,一邊慶幸自己後來又去拿了一張鑒定結果。


    傅爺爺盯著紙看了會兒,半晌才歎了口氣。


    傅爺爺抬起頭來,看向傅亦爵:“有孩子是好事啊,為什麽不早說?嗯?我們傅家的骨肉,難道能這樣在外麵被人叫做父不詳嗎?!”


    傅爺爺語氣極為嚴厲。


    顧蘇青仍在震驚中,而這時,一旁沉默許久的傅母卻忽然開口。


    “現在這時代什麽都能造假,婉柔,你傅爺爺雖然的確是想趕緊看到亦爵的孩子,但絕對不是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的孩子,伯母知道你是為爺爺好,但這種肯定是假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了。”


    夏婉柔怔了怔,偏頭看向傅母:“伯母,這結果不是假的,的確是我從醫院拿過來的,您難道,還不信我嗎?”


    傅景逸心中怒火漸盛,看著夏婉柔愚蠢的模樣恨不得現在就給她一巴掌。


    隻不過客廳這會兒氣氛詭異,傅亦爵與傅爺爺對峙著,夏婉柔與傅母對峙著,顧蘇青則,一直在巨大的震驚中。


    “不管結果怎麽樣,這個孩子的確是來路不明。四年前我們亦爵連見都沒見過顧蘇青,她怎麽可能生下亦爵的孩子。”傅母語氣頗為不好,看著顧蘇青的眼神裏帶著挑剔。


    “而且我們傅家,怎麽也不能讓這樣的媳婦兒進門。”


    傅母說著便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看向夏婉柔,開口道:“我看,你跟亦爵的婚禮還是早早舉辦,以免的中間又不知道得竄出多少狐媚子得打發。”


    傅母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貶低顧蘇青。


    傅景逸站在客廳比較偏僻的地方,聽了傅母的話後向夏婉柔使眼色。


    “答應她。”傅景逸向夏婉柔使眼色。


    夏婉柔明白傅景逸的意思,如果她能與傅亦爵結婚,那麽對於傅景逸來說,實行計劃則要方便許多。


    可是……


    夏婉柔斂了眉,沒再看傅景逸。


    她看向傅母,搖了搖頭:“伯母,亦爵與顧蘇青兩人真心相愛,我怎麽能在這中間插一腳,結婚的事情,還是以後再提吧。”


    “婉柔!”傅母吃驚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跟亦爵那是正正經經的未婚夫妻,媒體都知道的,你怎麽能算是插足者!趕緊將這樣的想法打消,跟亦爵的婚禮越早舉辦越好!”


    夏婉柔知道傅景逸正瞪著自己,知道這一下男人不會輕易饒了她,但她咬緊了牙,依舊搖頭。


    “伯母,我暫時,還不想結婚。”


    傅景逸淩厲的目光盯著夏婉柔,夏婉柔硬著頭皮將話說完,心裏害怕不已。


    她知道傅景逸能計劃著謀取傅氏,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一定是個心狠手辣的,必要時刻也許連自己都會犧牲的人。


    客廳裏氣氛再次沉寂,傅爺爺看著僵持中的傅母和夏婉柔,歎了口氣。


    他看向傅亦爵,擰眉:


    “亦爵,不管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我看,還是將那個孩子接迴來吧,我們傅家的孩子,不能就這樣在外麵流浪。被別人知道了像什麽樣子!”


    “我不!”


    傅亦爵尚未開口,顧蘇青突然崩潰大喊。


    傅爺爺愣了愣,第一次正眼看顧蘇青這個女人。


    顧蘇青頭發不知何時有些散亂,她臉色慘白,死死的咬著下唇,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為什麽?”傅爺爺耐著性子開口。


    顧蘇青突然往後推:“奕生是我的孩子,他沒有爸爸,他從來就沒有爸爸!你們別想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說著顧蘇青轉身,瘋了一般的往外跑。


    “青青!”傅亦爵伸手想要拉住顧蘇青,但被顧蘇青掙脫。


    就在男人正準備追出去的時候,傅爺爺忽然開口:“你先給我待在這裏!”


    顧蘇青從別墅離開,腦中迴想著隻有一件事。


    顧奕生,她的寶貝兒子,竟然是傅亦爵的孩子。


    不僅如此,現在,傅家竟然想將奕生帶迴去?!


    不可能!


    她獨自蜷縮在角落裏,抱著肩膀,哭的泣不成聲。


    四年前那個恐怖的夜晚,曾經像噩夢一般折磨了她許久,直到奕生生下來之後才減輕。


    她接受了顧奕生,卻不代表她能夠接受那個粗暴的,沒有丁點人性的男人!


    那一晚,她躺在冰冷的床上,以為針頭會紮進自己的身體,可迎接她的,卻是黑暗中一個強勢霸道的男人。


    她從來不敢主動迴想那一晚。


    那時候,她還是第一次,從未接觸過男女之間的事情。


    那男人沒有任何前戲,動作粗暴的闖入她的身體,哪怕她苦苦哀求,哭泣著求她放過自己,那個人的動作,卻沒有放慢分毫。


    月亮的冷光從窗外照進來,她隱約記得那個人烏黑的眉,和緊抿的唇角。


    一直以來不敢迴想,刻意迴避的情景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腦海。


    顧蘇青悲哀的發現,那個人,記憶中她最害怕的人,竟然,真的就是傅亦爵。


    她厭惡自己,唾棄自己,那個奪走她第一次的人,她曾無數次在心底咒罵。


    世間之事兜兜轉轉,卻沒想到,如今她最為依賴的,就是她曾最害怕的人。


    她抽泣著,哭的不能自已。


    而別墅裏,顧蘇青的離開讓尷尬詭異的場景又陷入了一波詭異氣氛。


    傅亦爵停下追向顧蘇青的步子,眼裏的擔憂滿溢。


    傅爺爺冷哼了一聲,看向傅亦爵:


    “看看你成了什麽樣子!不就是一個女人,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傅氏總裁的身份!”


    傅亦爵抿緊了唇沒有開口。


    傅爺爺看傅亦爵沒什麽反應,最後又歎了口氣。


    “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也管不著,但是,孩子你得給我帶迴來!”


    傅爺爺說到最後,語氣嚴厲了起來。


    夏婉柔斂了眉,傅母卻突然開口。


    “我不同意!”


    傅爺爺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兒媳。


    傅母端正了姿勢,攏了攏衣襟,“我心中認定的兒媳就隻有婉柔一個,孫子也隻能婉柔來生。什麽鑒定結果我不相信,那什麽叫顧奕生的孩子,我也不會認的!”


    傅爺爺怒了。


    “這個家裏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結婚的事情再說,傅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


    兩個人因為顧奕生的問題而互不相讓,傅母打定了主意要讓傅亦爵娶夏婉柔,而傅爺爺卻覺得孩子最重要,其它的都可以以後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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