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個焦急而又漫長的過程,誰也不知道吳濤他什麽能夠到來,太陽從東邊慢慢升起。雖是僅僅一刻鍾,但是卻猶如一個春秋般漫長。


    半刻鍾過去,大家都臉色沮喪,有些更甚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失望與痛惜眼神油然而生,眼神中更多的是不甘。


    一刻鍾即將過去,翹首以待的村民們全都心灰意冷的低下了頭,似乎去承認這個現實。他們都很自覺的跟著衙門的捕頭捕快們去衙門,通過衙門直接送入縣裏大牢。


    正當他們緩慢的走向衙門口時,胡青峰還是不停得瞻前顧後的觀看周圍。但是結果卻是不盡人意的,吳濤並沒有及時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胡青峰也徹底的心灰意冷絕望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進入大牢,就算那個人來了也會錯失印象分,甚至結果都有可能會發生逆轉。


    就在要走到縣衙公堂左側的大牢門口時,卻在這時突然有聲怒喝“速速解綁他們”,聲音之大繚繞整個縣衙,餘音不絕於耳。


    那張捕頭猛然迴頭就嗬斥道“大膽,你是何人,公堂之下縣衙之中豈是你等能大聲放肆的”說著就要上前動手。


    不要說官差動手有失法製,其實不然。縱觀從漢至今最低層的吏是最為殘暴的,有詩為證‘府帖昨夜下,次選中男行’‘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吏唿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奈何我大天朝最基層管城何嚐不是酷吏。當然吏兇狠也是情理之中,因為畢竟他們的職業所致,不然和言相勸作用不大,久而久之也就養成那種兇狠習慣。


    張捕頭就要上前對那個大喝之人動手,絲毫不顧及這裏人多和對麵是個小夥子。


    那個大喝之人正是吳濤,他見自家村莊和胡家灣的人麵無血色還被綁著雙手就不由怒喝。正當張捕頭要到吳濤跟前時一個聲音緩緩的說道


    “慢著”


    此聲音雖不大卻是威嚴十足,有一番雄厚的趕腳。張捕頭不由停下粗大的拳頭,不由好奇的往聲音處看去。


    這時看到一個身著絲綢,流雲袖口上繡著幾朵白雲,似有雲卷雲舒之感。腳穿上等官靴,閃閃發亮。腰束正中一塊雪白上等和田玉,一寸寬腰帶上懸掛一塊質地溫潤毫無雜質的翡翠玉,腰帶上還想著四塊方玉。頭束東坡襆,束頭的釵子上花紋繁瑣有麒麟踏祥雲圖。


    此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似不惑之年但是保養得很好不認真看就像而立有五。他的臉色陰沉,似要發怒般。站在此處給捕頭的壓力就像是一種山般。


    本就要上去教訓那個中年人,但是看他裝扮不由心中一緊,連忙換個臉色,強顏笑道“不知先生來此貴幹?你是何人?”


    當捕頭的如果連這點眼色沒有就不配當捕頭了,就一身上等絲綢就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更何況這人的眼神中就帶著那種發號施令的上位感比之縣令有過之無不及。


    中年人並沒有理他而是踏步的走向公堂之中,走向隻有知縣一人能坐的首座,也就是知縣審案的位置。


    捕頭一陣膽寒,不由頭頂冒汗。連忙走過去硬著頭皮低聲說道“大人,這是我們知縣大人坐的地方,你看是不是大人下坐?”


    捕頭也著實沒有辦法啊,誰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咋辦。一個是知縣大人,一個是看起來比知縣大人更大的官。但是捕頭看來下定決心縣官不如現管了,畢竟自己的上司是知縣,而這大官跟他又沒關係,有事上司頂。


    看到中年人並沒多大反應,隻是臉色緩了緩安靜的靠在知縣的太師椅上把玩著知縣的官印。


    此時如果說捕頭站在那位大人身邊是渾身不自在,那麽下麵的那些捕快更是如坐針氈,汗如雨下。因為他們手裏還有上百號身著就像難民的人,臉色枯黃憔悴,眼神黯淡無光,麵色顯得菜色毫無營養。


    有些機靈的捕快慌忙的走向縣衙門知縣的客廳,連忙說了外麵的情況。更加誇張的說了這個中年人的氣場,說什麽這個大官氣勢如虹,眼神犀利如利劍。


    說的知縣一愣一愣的,趕忙叫上自己小妾為他換上官服,換上自己七品深綠官服。頭戴柳葉小彎刀般的襆頭。配上他大叔氣質,渾然天成一個大帥哥。


    穿上皮靴後連忙倉促的跑向大堂,一路是連滾帶爬。中途還不忘跟衙役說讓主簿,縣丞、縣尉趕緊來到縣衙。


    那位中年男人此刻也沒閑著,吩咐幾個捕快把村民手上的繩子解開。捕快正在猶豫要不要聽這個中年話時,張捕頭無奈苦笑的點點頭,示意他們把人解開。


    看到這種情況吳家莊的老老少少這近一個禮拜的委屈和侮辱全部湧上心頭,皆都傾瀉而下,淚流滿麵,垂淚涕泣。


    可以想象到一群身著草鞋,大冬天隻有幾件單衣,還是全身打滿補丁的難民,然後頭發又亂糟糟,似那鳥窩似那草墩。身上還沾著剛剛在外麵青牛幫扔過來的翔,甚是惡臭。


    各位看官如果你是那個大官我想你肯定也會動容吧,不錯,這位中年確實動容了。在這個深受理學毒害的社會,愛民如子是最基本的原則,“仁”這個字深深存在讀書人心中。


    更何況是這種高級官員尼,肯定是一甲二甲的進士科,他們的儒學更是學的精湛。怎能允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眼前尼。


    吳家莊和胡家灣的人猶如找到父母般皆都跪地哭泣“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為草民們主持公道啊”


    “大老爺救救我們吧,我們活不下去了。”


    三嬸更是哀聲嚎哭,哭聲震動大堂的那五根梁柱子輕輕抖動“大老爺,我們有莫大的冤屈。懇請父母官為百姓們做主。”


    哀聲遍野,聞著潸然淚下。那位中年人連忙去扶起吳家莊和胡家灣村民。


    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鄉親們,你們都起來吧,本官自會跟你們做主。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迴家種稻穀。就算你們縣官不管還有我管,還有朝廷管,還有聖君管。有天大的冤屈盡管一一道來。今天子德行賢明,愛民如子。縱不會讓你們有莫大的冤屈。鄉親們請相信本官請相信朝廷。”


    說著便深深的鞠了個躬。然後便扶著吳家莊的族長坐上右坐的客座。


    吳家莊的人看到這位大官不由更是心裏感激萬分,連忙高唿陛下聖明。


    知縣慌張的進入公堂,看到自己的座位上有個人,知縣並沒有生氣,而是仔細的看到這個人長相。


    “下官該死,請恕下官未能遠迎,請大人恕罪”知縣說著便抱拳頷首道。


    正坐的那個中年人有些微怒道“你的確該死,但是不是沒有來迎接本官”他的語氣中充滿著不滿。眼睛直直的盯著知縣。


    知縣此時還沒看到此刻縣衙的異樣,甚至都沒關注公堂之外,大院之中的那幾百號人。隻看到了首座的那位中年人。


    此刻知縣聽到這話汗流雨下,手不禁微微顫抖。用手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並不敢答話。隻是低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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