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迴事?

    等陳子遊反應過來之後,追到了屋子裏,剛剛跑進屋子的男孩卻不見了……

    “人呢?”

    陳子遊從房裏出來,急著問。

    “什麽?”禹策當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了,他們眼睜睜看著男孩跑進了裏間之後,沒多會兒,陳子遊就追了進去,誰能想得到,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裏,那裏麵發生了什麽。

    “不見了,那個孩子不見了。”陳子遊急著說,“我剛才追進去,就看不到他了。”

    “怎麽會。”他們自然不相信了。

    禹策起身,向裏間去看了看,果然,沒有那孩子的身影。

    陳子遊聳了聳肩,意在證明自己所言的真實。

    “真不見了。”禹策滿眼寫著詫異,向鄭鈺和尹玉棠說了句。

    “這是怎麽迴事?我們剛才都是親眼看到他進去了的。”陳子遊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轉身,那男孩原本放在門口的背簍也不見了。“哈……難道是鬼?”

    這鬼還真是瞎了眼,竟然找上了他們。

    “這裏的環境有古怪,我們還是小心些的好。”

    尹玉棠提醒。

    這裏有問題,而且,許多東西的氣息掩在大雨中,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那個小男孩方才就坐在他們麵前,隻不過起身跑進屋子,就消失了?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說不見就不見了。

    “也許,是執念。”鄭鈺想到一種解釋,比起鬼怪,確實有這麽一種東西的存在,很難被其他人看出異樣。那是生人的執念……

    “你們還記得他剛才說的話嗎?”陳子遊迴到火堆旁坐了下來,“那男孩方才不是跟我們說,他是不久之前被他的父母拋下的嗎?他的父母也是突然消失的!”

    “你懷疑,那男孩的父母也是這樣不見的?”禹策也坐了迴來。

    “我雖然還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但是想來,說不定是有聯係的,要不然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呢?”陳子遊強調說,“剛才我們不是都沒有發覺那男孩有什麽嗎?玉棠,你感覺到了什麽嗎?”

    三個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尹玉棠身上。

    她搖了搖頭,“雨太大了,不過那男孩身上,有著很重的雨水的味道。”

    “他是淋著雨趕迴來的,身上有雨水的味道也不奇怪。”禹策卻覺得,那男孩滿身雨水,冒著雨趕迴來,身上雨水的味道應該不能說明什麽。

    “但是很重。”鄭鈺說,他的觀點似乎與尹玉棠相似,而且在著重強調尹玉棠剛剛所說的雨水的味道。

    “很重的雨水味……”陳子遊想了想,立刻俯下身去檢查門口,“……雖然不太清楚了,依稀還是能夠辨認得出,確實留有水印。”

    從門口到火堆旁,從火堆旁又到了裏間,然後消失不見……

    “這是怎麽迴事……”陳子遊靜下心來,試圖去把現在有的線索聯係起來,想弄清楚那個男孩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他會在他們的注意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連他帶進來的竹簍都不見了,還有……就是為什麽地上還會留下水印,尹玉棠和鄭鈺所說的雨水的味道。

    外麵還在下著大雨,暗無天日。

    這間茅草屋裏充斥著潮氣,雨水的味道肆意泛濫,即使曾有一刻發覺那男孩身上的氣息,也不能確定他和雨水之間有什麽關係。

    就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漸漸接近茅屋,引得他們紛紛注意。

    門開了,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你們是誰?”那男人問道。

    “過路的人,不巧趕上了大雨,隻得來此避雨。”尹玉棠倒是平和,“不知,你是什麽人?”

    “我當然是住在這裏的人了。”那男人手中一把砍柴刀,進了門,順手就掛在了牆上。

    轉過身把門關上,從角落裏抽出一個板凳放在地上,習以為常的就坐了下來。

    他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

    尹玉棠疑惑地看了看鄭鈺,她很奇怪,這個男人為什麽也自稱是住在這裏的人呢?

    “您是……樵夫?”陳子遊看見他順手掛在牆上的砍柴刀,就問了這麽一句。

    “是啊,怎麽了嗎?”樵夫不明白,這幾個人怎麽看上去怪怪的,一直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心裏發毛。“你們,真的是過路的人嗎?”

    “當然了,”禹策站出來解釋,“我們隻是覺得奇怪,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這裏看上去,打點的還不錯,而且……”

    “唉。”說著,樵夫竟然落寞地歎了口氣,“半個月前,我那妻子帶著孩子,走了……”

    妻子帶著孩子……

    “他們,去了什麽地方嗎?”禹策問。

    “孩子病得厲害,來來迴迴折騰了好些年了,我跟我妻子商量,怎麽辦。大夫也說,孩子沒有多久可以活了……眼看著孩子一天天虛弱下來,吃什麽也不管用了,我這心裏呀……”樵夫很痛苦,也很自責,他的親骨肉經曆了那麽多的折磨,他卻什麽都做不了。“想著孩子沒多少日子了,他又實在吃不下去藥了,我就是個山裏打柴的,欠了人家很多錢,也沒把孩子的病治好,所以……所以我就想著,不治了。”

    “不治?”陳子遊似乎,在樵夫的話裏,找到了一點點和方才那男孩相似之處,但是和男孩所說的又不完全一樣。

    “治不起了,每個月光是買藥,來迴城裏,就得花費四錢銀子,這十幾年裏,我們都欠了人家十幾兩銀子了,這輩子都還不起了。親戚都借了個遍,後來都躲著我們,看見我們來了,索性都把門一關,裝不在家。我們也就不好再敲門借錢了。想著就讓孩子去了吧,雖說這些年他一直病著,但也十分懂事乖巧,我們知足了,也讓他少受一點苦。”

    “那麽,他現在……”禹策問得很小心,聽這樵夫的語氣,大概能想見這孩子如今的情況,多半是病死了。

    “我和我妻子商量,誰知,我妻子根本就不同意,她舍不得孩子,說是……說是既然生下來了,就應該給他治病。我沒再說什麽,就出去了,等我迴來,誰能想到,我妻子帶著孩子竟然已經離開了……”樵夫並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死,卻沒想到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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