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
“來了啊，坐吧。”和預期中的一樣，鄭老大對尹玉棠的態度也還是很和藹的。
在和尹玉棠說話前，鄭老大已經支開了鄭鈺。他見尹玉棠並沒有要坐的意思，於是從床上坐了起來，要下床。
“大伯，您……”
尹玉棠剛一開口，就被攔下了。鄭老大還是穿上鞋，下了床，尹玉棠攙扶著他走到桌前，鄭老大坐下，迴身招唿尹玉棠，“別忙了，你也坐。咱們爺倆說說話……我知道昨夜又出事端，你時間不多，咱們就別耽誤了。”
“好。”尹玉棠見鄭大伯什麽都知道，索性也就不推辭了，“大伯，今日我來，確實倉促了許多，但事出有因，還請您務必見諒。”
鄭老大擺擺手，“不礙的。你們不必拘泥於這些小事，你大伯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看到你們年輕一代有出息，我們心裏也欣慰。”
“大伯，尹伯的事情……”尹玉棠說。
“玉棠，這些年，尹莊多虧你尹家照顧了。”反倒是鄭老大先謝過了尹玉棠。讓她猝不及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鄭老大接著說，“是我疏忽了，竟不知他還活著，他怨恨我，也是自然。這件事看上去，雖然是發生在你尹家，但他，卻和我鄭家有脫不開的幹係，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
尹玉棠聽到鄭大伯怎麽說，才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
“玉棠，你這次要去韶城？”鄭老大突然問起。
尹玉棠點了頭，“是，韶城寧家和青塢城關係一向不錯，寧家老爺人也慈愛，既然寧家有求，總是要過去看看的。確認無事也放心了，就當是拜祭一下。”
“沒錯，人家與青塢城關係不錯，青塢城理應還禮。”鄭老大想了想，“可是這件事，你讓鄭鈺陪你一起去吧。”
“可是您的病還未痊愈，鄭鈺……”尹玉棠有自己的擔心，鄭老大畢竟上了年紀，從京城歸來以後，還未等傷勢養好，竟又出了妖兵圍城的事情，好容易平息下來，但鄭老大的傷勢難免加劇，比起年輕的時候，更加不好恢複，留鄭鈺在身邊照顧也好。可他現在，卻要讓鄭鈺和尹玉棠一起去韶城。“大伯，您不必擔心，此去韶城，有禹策和子遊兄一道，不會出什麽事的。”
“你還是帶上鄭鈺吧，韶城之事，恐怕沒那麽簡單。子遊和禹策，在身手上吃虧一些，你們也好相互照應。”鄭老大說完，麵露難色。
“大伯，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我的？”尹玉棠當然看出來了，鄭大伯的反應已經這麽明顯了，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真的傻了。
“玉棠，你聽說過換命嗎？”鄭老大莫名提起。
尹玉棠一頭霧水，“換命？”
她不曾聽過，也從沒在幾位叔伯的手記裏看到過，一時間實在猜不到是什麽意思。
到底什麽是換命呢？
鄭老大故作玄虛，讓她更加猜不透了。
“大伯，您說的換命，是什麽？”尹玉棠問。
“是早些年，我聽過的一個術法，當然，不是什麽正經的術法。”鄭老大這麽說，就足可見他所說的這換命之術，是為旁門左道之流，不入眼的術法了。“早些年，相傳是一將死的術士，救了一個孩子的命，那孩子說要報答他，術士便說，我快死了，你把命給我吧。”
“那後來呢？”
“後來，術士死了，但是孩子性情大變，他說話做事都和那術士一模一樣，等到他長大以後，有一次喝多了，竟與旁人說起，自己就是那術士的事情，說是他借著這孩子的皮囊的，重生了。”鄭老大知道他所說的這件事，一定會引起尹玉棠的在意，一大早，陳老二來探望他的病情，把韶城寧家所求之事也就告訴他了，他緊接著就想起了這個傳說，於是在這個時候講給尹玉棠聽。
“大伯的意思是，那寧家老爺有可能……是借著他最寵愛的孫子寧儒重生？”
尹玉棠從鄭老大的話裏聽出來這暗示了。
“這我可不知道，我隻是突然想起這個傳說，正好你來，便與你說一說，究竟是真是假，還得你們去確認一下。”鄭老大說。“玉棠啊，其實我讓你帶鄭鈺去，也是有我私心的，鄭鈺這孩子的天分不如你，少時也耽誤了，讓他熟悉一下你們做事的規矩也好。而且，也給你們多一些相處的機會。”
話，已經很明白了。
鄭老大還是認這個兒媳的，也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相互都是真心的，自然希望他們能再多一些時間相處。青塢城做起事來，常常各忙各的，要是真的由著他們這樣散著去做事，何時才能安定下來呀。
尹玉棠從鄭老大處出來，就遇上了鄭鈺。
……
寧家。
“大夫人，您可迴來了。”寧家的婢人翹首期盼，可算是見著寧夫人去時乘坐的馬車出現在了眼前，立刻迎上去。
寧夫人從馬車裏出來，最是關心的，還是她的兒子。“少爺呢？”
婢人犯難，猶猶豫豫的說，“您出去以後，少爺就把自己關在了老爺的房裏，大公子去勸了幾次，可也不見有什麽變化。您不知道，現在府裏對於少爺，真是說什麽的都有。”
“除此之外，少爺還有做過什麽事情嗎？”寧夫人心下更是不安，這算是怎麽迴事啊，莫非真的是鬼上身了？
“還有……少帝昨晚，突然要吃翠雲軒的寒糕，您是知道的，從前最愛吃這東西的，是老爺，少爺從來不喜歡這些甜食的，也不知是怎麽了。”婢人想了想，又說，“而且今日最奇怪，有人看見，少爺穿著老爺的衣裳站在院子裏……”
“你說什麽？！”
寧夫人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很多，她是嚇壞了。
四人從馬上下來，走到寧夫人身邊。
“夫人，他們是……”婢人不知來人是誰，當然害怕。
“沒事，他們是青塢城的人，咱們寧家和青塢城向來親近，他們是聽說老爺過世，特地來拜祭的，你去通報給公子吧。”寧夫人交代完，支走了婢人，才迴頭與尹玉棠等人說，“您幾位也聽到了，我兒現下真跟中了邪似的，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您幾位可一定幫忙啊！”
“來了啊，坐吧。”和預期中的一樣，鄭老大對尹玉棠的態度也還是很和藹的。
在和尹玉棠說話前，鄭老大已經支開了鄭鈺。他見尹玉棠並沒有要坐的意思，於是從床上坐了起來，要下床。
“大伯，您……”
尹玉棠剛一開口，就被攔下了。鄭老大還是穿上鞋，下了床，尹玉棠攙扶著他走到桌前，鄭老大坐下，迴身招唿尹玉棠，“別忙了，你也坐。咱們爺倆說說話……我知道昨夜又出事端，你時間不多，咱們就別耽誤了。”
“好。”尹玉棠見鄭大伯什麽都知道，索性也就不推辭了，“大伯，今日我來，確實倉促了許多，但事出有因，還請您務必見諒。”
鄭老大擺擺手，“不礙的。你們不必拘泥於這些小事，你大伯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看到你們年輕一代有出息，我們心裏也欣慰。”
“大伯，尹伯的事情……”尹玉棠說。
“玉棠，這些年，尹莊多虧你尹家照顧了。”反倒是鄭老大先謝過了尹玉棠。讓她猝不及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鄭老大接著說，“是我疏忽了，竟不知他還活著，他怨恨我，也是自然。這件事看上去，雖然是發生在你尹家，但他，卻和我鄭家有脫不開的幹係，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
尹玉棠聽到鄭大伯怎麽說，才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
“玉棠，你這次要去韶城？”鄭老大突然問起。
尹玉棠點了頭，“是，韶城寧家和青塢城關係一向不錯，寧家老爺人也慈愛，既然寧家有求，總是要過去看看的。確認無事也放心了，就當是拜祭一下。”
“沒錯，人家與青塢城關係不錯，青塢城理應還禮。”鄭老大想了想，“可是這件事，你讓鄭鈺陪你一起去吧。”
“可是您的病還未痊愈，鄭鈺……”尹玉棠有自己的擔心，鄭老大畢竟上了年紀，從京城歸來以後，還未等傷勢養好，竟又出了妖兵圍城的事情，好容易平息下來，但鄭老大的傷勢難免加劇，比起年輕的時候，更加不好恢複，留鄭鈺在身邊照顧也好。可他現在，卻要讓鄭鈺和尹玉棠一起去韶城。“大伯，您不必擔心，此去韶城，有禹策和子遊兄一道，不會出什麽事的。”
“你還是帶上鄭鈺吧，韶城之事，恐怕沒那麽簡單。子遊和禹策，在身手上吃虧一些，你們也好相互照應。”鄭老大說完，麵露難色。
“大伯，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我的？”尹玉棠當然看出來了，鄭大伯的反應已經這麽明顯了，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真的傻了。
“玉棠，你聽說過換命嗎？”鄭老大莫名提起。
尹玉棠一頭霧水，“換命？”
她不曾聽過，也從沒在幾位叔伯的手記裏看到過，一時間實在猜不到是什麽意思。
到底什麽是換命呢？
鄭老大故作玄虛，讓她更加猜不透了。
“大伯，您說的換命，是什麽？”尹玉棠問。
“是早些年，我聽過的一個術法，當然，不是什麽正經的術法。”鄭老大這麽說，就足可見他所說的這換命之術，是為旁門左道之流，不入眼的術法了。“早些年，相傳是一將死的術士，救了一個孩子的命，那孩子說要報答他，術士便說，我快死了，你把命給我吧。”
“那後來呢？”
“後來，術士死了，但是孩子性情大變，他說話做事都和那術士一模一樣，等到他長大以後，有一次喝多了，竟與旁人說起，自己就是那術士的事情，說是他借著這孩子的皮囊的，重生了。”鄭老大知道他所說的這件事，一定會引起尹玉棠的在意，一大早，陳老二來探望他的病情，把韶城寧家所求之事也就告訴他了，他緊接著就想起了這個傳說，於是在這個時候講給尹玉棠聽。
“大伯的意思是，那寧家老爺有可能……是借著他最寵愛的孫子寧儒重生？”
尹玉棠從鄭老大的話裏聽出來這暗示了。
“這我可不知道，我隻是突然想起這個傳說，正好你來，便與你說一說，究竟是真是假，還得你們去確認一下。”鄭老大說。“玉棠啊，其實我讓你帶鄭鈺去，也是有我私心的，鄭鈺這孩子的天分不如你，少時也耽誤了，讓他熟悉一下你們做事的規矩也好。而且，也給你們多一些相處的機會。”
話，已經很明白了。
鄭老大還是認這個兒媳的，也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相互都是真心的，自然希望他們能再多一些時間相處。青塢城做起事來，常常各忙各的，要是真的由著他們這樣散著去做事，何時才能安定下來呀。
尹玉棠從鄭老大處出來，就遇上了鄭鈺。
……
寧家。
“大夫人，您可迴來了。”寧家的婢人翹首期盼，可算是見著寧夫人去時乘坐的馬車出現在了眼前，立刻迎上去。
寧夫人從馬車裏出來，最是關心的，還是她的兒子。“少爺呢？”
婢人犯難，猶猶豫豫的說，“您出去以後，少爺就把自己關在了老爺的房裏，大公子去勸了幾次，可也不見有什麽變化。您不知道，現在府裏對於少爺，真是說什麽的都有。”
“除此之外，少爺還有做過什麽事情嗎？”寧夫人心下更是不安，這算是怎麽迴事啊，莫非真的是鬼上身了？
“還有……少帝昨晚，突然要吃翠雲軒的寒糕，您是知道的，從前最愛吃這東西的，是老爺，少爺從來不喜歡這些甜食的，也不知是怎麽了。”婢人想了想，又說，“而且今日最奇怪，有人看見，少爺穿著老爺的衣裳站在院子裏……”
“你說什麽？！”
寧夫人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很多，她是嚇壞了。
四人從馬上下來，走到寧夫人身邊。
“夫人，他們是……”婢人不知來人是誰，當然害怕。
“沒事，他們是青塢城的人，咱們寧家和青塢城向來親近，他們是聽說老爺過世，特地來拜祭的，你去通報給公子吧。”寧夫人交代完，支走了婢人，才迴頭與尹玉棠等人說，“您幾位也聽到了，我兒現下真跟中了邪似的，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您幾位可一定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