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尹玉棠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沒錯,確實不對勁!假如真的像程子陵所說,他是在追著什麽家夥來到了這附近,她察覺到了程子陵,為何卻沒有察覺......那個被程子陵追趕的人呢?

    還有,程子陵所說的那個人,是真的存在嗎?還是他為了擺脫自己對他的嫌疑,故意這麽說來轉移注意,讓自己以為,真的有這個人的存在?反之,如果是真的,那麽自己為何沒有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隻發現了程子陵的存在?還有......那個家夥為何獨獨將程子陵引到這裏來?

    太多的疑問,一下子充斥了她的腦子,讓她頓時變得很矛盾。

    “你是怎麽了?”程子陵打量著她,他實在不覺得尹玉棠會察覺不到他剛剛追蹤之人啊。

    “你說的是真的?”尹玉棠直視著他,目光異常兇戾,她很努力地想要從程子陵的反應上找到答案,去印證到底有沒有他所說的這個人的存在。

    “我騙你作甚?!”程子陵感到莫大的屈辱,“再說了,我又打不過你,如若我真的落在你手上,你想殺我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說的沒錯。

    可尹玉棠的性子裏多了多疑和敏感,她並不適應這些弱點帶來的反應,很討厭自己這種感覺,“可如果,你隻是想要在我麵前拖延時間呢?你當真會好心得來提醒我,有東西混入了公主府?”

    “這不是好心!”程子陵向她強調說,“我又不是為了你。”

    “那你是為了什麽?”

    “這是什麽人的府上,我便是為了什麽人,這還難猜嗎?”程子陵簡直要被氣死了,他不禁懷疑這個尹玉棠似乎和他聽聞的不太一樣。

    “胡林公主?”

    對於尹玉棠的猜測,程子陵表現得十分大方,坦然默認了。

    “你......”這下,尹玉棠驚愕之餘更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了。

    程子陵大大方方表示出他是因為關心胡林公主而來,胡林公主又是尹玉棠的長輩,而且是......外祖母。那麽這黃鼠狼豈不是暗戀她的外祖母?

    雖說這外祖母並非親的,可總是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怎麽了?”程子陵大概發現了尹玉棠的糾結,讓他覺得有意思極了。他知道尹玉棠在青塢城裏是那種一板一眼規規矩矩長大的,這樣的情況對她來說不知如何麵對,也難怪。

    程子陵幾次竊笑,最終,不忍繼續戲弄這個太過簡單的姑娘了。“算了,你呢不必介懷,我是愛慕你的這位外祖母,但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隻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你外祖父,我便隻能做個落寞的傷心人了。”

    “你這些年,一直都在這周圍,暗中留意公主府?”尹玉棠直覺以為,這個程子陵不是什麽壞人,他對胡林公主府很熟悉,但這些年來,府上都不曾有過意外發生,如果他在這裏想要做什麽,公主府上的人大多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而這,或許是因為他的癡心吧,喜歡一個人,默默的注視......讓尹玉棠想起了那時的小嵐和浮璟。

    “她是人。”

    程子陵一句話,道破了萬般無奈。

    不是因為她成婚了,他才不得已放手,而是因為,她是人......他們之間有著永遠無法逾越的距離,他明白糾纏下去隻會讓彼此都痛不欲生。放手,給了彼此最好的解脫,餘生能夠這樣時不時的看到她,保護她,便是最好的。

    她是人......這三個字,恰巧刺痛了尹玉棠的心,偏偏是往那最柔軟的一處狠狠的捅了一刀。從前,她也是人,隻是現在,她並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什麽。

    趁著她走神兒,程子陵突然抬手在她額前試了一下。

    “你做什麽!”尹玉棠警覺過來之後,立刻後退。

    “果然如此!”程子陵詫異,“你的靈元受到濁氣的影響,難怪你不曾察覺還有一個家夥的存在。”

    “什麽意思?”

    程子陵在想,他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尹玉棠明白他所說的這些話。

    “意思就是說......你可能是在蘇醒羅刹女的那些記憶同時,受到她的情緒影響,被動的代入了你自己的處境,而你又不能很好的調整你自己的情緒平穩,隻是一味的壓製,無法疏通,所以你覺醒後的靈元......受到來自於冥界的那些影響,讓你目前處於一個很危險的狀況。”

    程子陵的話,說中了尹玉棠現在的處境。

    “那......”她連開口求助都做不到。

    危險,她當然察覺了,那些負麵的情緒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大,恐懼、憎恨、絕望......都在無意識的瘋狂傳染,她變得脆弱、小心、多疑,似乎過去經曆的一切都被拿出來懷疑了一遍,沒有敵人,她卻憑空假設出太多的敵人,感覺自己瀕臨崩潰。

    “你希望我幫你?”她沒開口,但程子陵卻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你為何不找青塢城的人幫忙呢?......還是說,你現在並不信他們。”

    “不是不信,隻是,不希望他們知道我現在的狀況而已。”尹玉棠有意隱瞞大家她現在的情況。

    “我懂了,你怕有危險,不想連累他們。”

    程子陵通過簡單幾句話,就輕而易舉的發現而來尹玉棠的心思,他覺得尹玉棠比起其他人來說,心思實在單純得太多。

    見她沒有否定自己的猜測,程子陵反倒有些同情她了,“是因為冥界的事?”

    她曾傷重神遊冥界,宋宇臣為了找迴她的魂魄,不惜隻身犯險前往冥界,而後來,陳老二、尹老四、金枝都潛入冥界,尹老四更是搭上了性命,可惜......

    看她神傷的模樣,就算她不說,程子陵也明白了。

    “那我如果幫了你,作為條件,你也得幫我一個忙才行。”

    “什麽忙?”尹玉棠不由得更加謹慎,這隻黃鼠狼精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肯定不會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程子陵不屑笑道,尹玉棠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我隻是覺得,那個家夥來得古怪,似乎是衝著公主府來的,它能夠把我引到這裏,又突然失去蹤影。以我的本事對付它,可能有些麻煩,但如果是你,那就不一樣了。”

    尹玉棠如今是各路妖穢鬼祟個個忌憚的存在,有她出手,必能保證胡林公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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