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好像確實有哪裏不太對勁。”禹桀也不好說,隻是想不通,這些事情之中,好像真的有哪裏是有問題的,然而......

    “你那堆木屑,查的怎麽樣了?”狄望春問說,自打禹桀昨天從出事的老宅裏帶迴來這些木屑,他就一直在這兒研究,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了。隨手拿起一隻把玩著,“這麽幾片木屑,也值當的查這麽久嗎?”

    “我始終覺得,這些木屑和杜家老宅很不相稱。”禹桀迴過神兒來,解釋說,“你看這些木屑,都是普通的楊樹木,而杜家老宅在出事之前沒有修繕過宅邸,也沒有添置什麽新的家具。杜家的人有名有錢,府裏用的家具都是紫檀木,這楊樹木出現的也未免太過古怪了吧。”

    “也許......是孩子們貪玩,不知跑到外麵去哪兒砍了點楊樹,弄了點木屑迴來......”狄望春大膽猜測了一下。

    禹桀無奈,“這位杜少爺腿腳殘疾,極不方便。難道,真的是杜家其他的孩子無意間留下的嗎?”

    杜家,是迪城裏的大戶。

    杜鳴遠是這一次滅門慘案裏的唯一生還者,也就是禹桀口中那個殘疾的孩子。

    杜家在迪城經營陶瓷生意,也是杜鳴遠的父親一手撐起了今日杜家這番輝煌,他的母親是個性格溫柔嫻熟的女子。隻可惜,在很多年前的一個深夜裏,杜家一家人正在府裏休息,兩個歹人闖進了杜家,在杜鳴遠父母的房裏偷東西,驚動了睡熟中杜鳴遠的父親,那兩個歹人狠下毒手將他的父親活活打死。杜鳴遠的母親忍痛護著他逃竄,大聲唿救,可是未能引來府裏家丁,卻招致了殺身之禍。杜鳴遠被一名歹人控製,眼睜睜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另一名歹人活活勒死。而後,兩名歹人盜取杜家大量值錢的古玩器物,擄走了杜鳴遠逃離......

    庶日,杜鳴遠被人發現摔在了懸崖下麵,推測是歹人擄走他以求自保,眼見脫身之後,在逃離的路上將他從懸崖上丟了下去。所幸的是,杜鳴遠從懸崖上麵摔了下來,被懸崖下一棵楊樹擋了一下才摔落在地上,性命是沒什麽,可是一雙腿廢了......

    官府追查了很久,卻始終都沒有關於杜鳴遠所說的那兩個歹人的下落,案件也慢慢變成了懸案。杜鳴遠的父母死後,他年紀尚輕,又行動不便。他父親的親弟弟夫婦便自告奮勇來照顧他,名正言順的住進了杜家,成了杜家的新主人。

    “......所以,這一次的案子,實際上和當年杜家那對夫婦遇害的案子很相似了吧。”狄望春了解過案子的始末,“同樣都是歹人侵入杜家搶劫,殺害杜家的人,然後把杜鳴遠擄走當做人質,等到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就把他丟下......或者說解決掉。隻不過這兩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杜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全部被殺。”

    “是啊。”兇手既然已經狠毒到滅門,他們把杜家所有人都殺死了,為什麽還要擄走杜鳴遠呢,難道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殺人全家,然後奪路而逃。為了避免被官府追擊,所以帶走了杜鳴遠?

    無論怎麽說,都解釋不清楚所有的疑點。

    兇手的布局縝密,明明可以悄無聲息的潛入杜家,在周圍人毫無警覺的情況下逐一將杜家人殺害,可見從一開始就是有備而來的。他們計劃好了,殺人大於斂財,也確實做到了避人耳目,自然就應該已經想到他們在杜家犯案會發生的各種意外。至於後麵為何會擄走杜鳴遠當做人質逃離,始終都讓人覺得有疑點。

    “對了,杜鳴遠醒了嗎?”禹桀一天一夜都在研究這幾塊木屑,還不知道杜鳴遠現在怎麽樣了,而狄望春是負責留意杜鳴遠的,肯定是要問他的。

    “醒是醒了,但他什麽都不肯說,我想,他是不是受到很大的刺激,所以......”狄望春有些可憐那個孩子了,“說起來,他今年也不過十三歲吧,先後經曆了自己雙親的遇害,和叔父一家人的滅門,也是挺可憐的。”

    “不過他始終都是這件案子裏最重要的證人。”禹桀提醒他,“隻有杜鳴遠最清楚,案發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他現在受到刺激,一直都不肯說怎麽辦。”狄望春不忍在這個時候硬是去逼問他,“還是等子遊大哥趕來吧,子遊大哥的探魂術了得,就算杜鳴遠什麽都不想說,子遊大哥也能夠從他的記憶裏發現真相的。”

    “話是這麽說,可難道你就不想自己去試試,讓他說出真相嗎?”禹桀說,“小春,正是因為他很可憐,所以我們才要幫他,現在唯一能夠撫平他心上傷痕的,就是找出真兇。”

    “可是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狄望春當然也想幫他了,那個可憐的杜鳴遠讓他想到自己,很多年前親眼看著父親遇害卻無能為力的自己。

    “那不一定,”即使所有的人在現場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連他們感知了方圓幾裏之內都未能找到杜家人的魂魄,“既然有人犯下了罪案,那就一定會留下線索,雁過尚且留痕,更何況是人,隻要活人做過的事情,就肯定會有線索。如果不是活人做的,那就是我們擅長追查的了。”

    “話是這麽說不假......”狄望春歎了口氣。“算了,我再去看看他,從醒過來到現在,他什麽都沒吃呢,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就垮了。”

    禹桀點點頭,他相信狄望春。“好,你去照看杜鳴遠,我再研究一下這些木屑的來源,如果找到新的線索,我們再碰頭。”

    狄望春答應了,滿懷心事的離開了房間。

    “雁過留痕......”禹桀看著他的背影,終於難掩落寞,他心下很是不安,默默叨念著,“宇臣和玉麟不要出什麽事才好啊。”

    ......

    “啊!”金枝突然一顫,身子歪倒在了一旁,滿頭大汗,累得都沒了人樣。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失敗了。

    “金枝......”蕭如意立刻上前將她扶起,“金枝,先休息一下吧,你這樣下去不行,未等你習得探魂之術,怕是連自己的一條命都要搭進去了。”

    “不行,沒有時間了。”金枝努力逼自己鎮定下來,深唿吸,她要趕在一切事情發生之前,學得她陳家獨有的探魂之術。

    眼看金枝再一次入定,蕭如意卻隻能緊張的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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