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尹玉麟才稍稍平複下來的心情,因為眼前這尚未確定真身的“柳夫人”而再一次動搖。

    “尹玉麟,你想不到吧,導致尹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你。”柳夫人說。

    尹玉麟對她的話,自然是懷疑的。

    隻不過有一點,現在眼前這位“柳夫人”疑點重重,已經推翻了他們之前關於她到底是陶辛還是林萍的猜測,出乎尹玉麟的意料,使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尹玉麟還不知道她究竟是誰,但她卻已經知道該如何動搖尹玉麟的決心了。

    “你不信,對吧。”她接著說,“也對,這些事你父親他們自然會瞞著你了,尹玉麟,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你知道嗎?當年尹家出事,你們兄妹倆原本都死在了大火之中,你知道為何你能獨活下來嗎?真以為是你那位二伯醫術了得嗎?”

    “我不管你是誰,你現在所說的這一切,我都不會在意,就算你想要擾亂我的思路也好,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你的真身,不管你是誰!”尹玉麟狠下心,轉身便離開了這裏,此時此刻在“柳夫人”麵前,尹玉麟所處的位置越來越尷尬,他如果再不果決離開,隻怕接下來會更加容易地就被“柳夫人”操控了。

    “冤有頭,債有主!”柳夫人在他身後大叫著。

    門關上了,尹玉麟望著門,聽著門裏的女子放肆大笑而出神。

    宋宇臣沒想到自己會恰好撞上這一幕。

    尹玉麟呆怔地望著緊閉的房門,而府裏的侍衛退到一旁,對於房裏軟禁的女人瘋了一般的大笑大鬧,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一般。而他已經走到身後,尹玉麟竟然還絲毫沒有察覺。

    “咳。”宋宇臣輕咳了一聲,意在提醒尹玉麟。

    可尹玉麟未免想事情想得太過入神,竟然連他這一聲都沒有察覺,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宋宇臣心裏懷疑,想了想,提高了些聲音問道。“既然你已經來找過她了,想必也從她這裏得到了些線索吧。”

    “啊?”尹玉麟轉過頭來,他連宋宇臣剛才說了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他剛才的心事。“你,你說什麽?”

    “你怎麽迴事?不是說,保持理智是不想再有人受傷了嗎?先前鄭鈺的事情,難道還沒給夠你教訓?”宋宇臣並非責怪,隻是他實在是想不通。尹玉麟是那樣一個盡可能做到客觀冷靜的人,為何會接連在同樣的事情上失了理智。前麵才信誓旦旦的保證過,緊接著,卻又在當下,當著“兇手”的麵露出破綻,他太反常了。

    “不是那樣。”尹玉麟無力解釋,可事情又的確如同宋宇臣所看到的一樣,他再說什麽都會顯得那麽蒼白。

    “怎麽,難道又是和你尹家的過去有關?”宋宇臣笑著激他,“這麽說來,先前那次也應如此吧,你掛念尹家之事走了神兒,卻害得鄭鈺為救你受了傷。尹玉麟,放眼天下誰又不知道你最在意什麽呢?可是,難道就你尹家有過去,別人都是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嗎?”

    本應是勸說,可是到了宋宇臣這裏,就變得格外刺耳,好像是還在計較之前的事情,針對他一樣。尹玉麟倒是很快就從先前的情緒裏抽離出來,“你是專門過來和我吵架的嗎?”

    “我怎有你這樣閑。”宋宇臣說道,“我過來的目的大概和你一樣,隻是去和柳知府交代了林女的事情之後再過來,卻已經看到你站在這裏,如此看來,你已經見過她了吧。”

    “嗯,見過了。”尹玉麟冷聲說道,倒是比之前更加快的從那些悲傷或不安的情緒裏反應過來。“和我們的猜測都不一樣。”

    宋宇臣抬頭看到一旁的侍衛,“邊走邊說吧。”

    尹玉麟立時明白他在擔心什麽,便也點頭答應了。與宋宇臣從柳夫人被軟禁的地方離開,接著說道,“她不是陶辛,也不是林萍。”

    “什麽?”宋宇臣一愣。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沒錯,但應該有了些年紀。而且,奇怪的是,她好像一早就知道我們是誰,而且清楚我們的底細......”尹玉麟把掌握的情況與宋宇臣分享。

    “清楚我們的底細?這麽說來,她真的是提及尹家舊事,才讓你亂了分寸的。”宋宇臣間接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就知道能夠令尹玉麟發揮失常的,一定與過去有關,“不過,你在乎那些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些年,想要利用那些事來對付你的妖穢也不在少數,你理應習慣了才是,怎麽還會真的就受到影響呢。那位柳夫人,莫不是又提出了新的線索嗎?”

    尹玉麟側目瞧了他一眼,平日見宋宇臣雲淡風輕的,似乎對所有的事都漠不關心,其實身處局外人,卻早已將一切都看透。“她說,我娘是為了贖我的罪過,在地獄受罰。”

    宋宇臣再也按捺不住,臉上露出些嘲笑,“尹玉麟,你是怎麽了?竟然連這樣的鬼話都信,想來你現在也是越來越好騙了。”

    尹玉麟麵上有幾分掛不住,板起臉來。

    “你有什麽罪過需要老夫人為你贖的?地獄,我們就是最接近地獄的人,可從來不曾有人見過地獄,地獄到底在哪兒誰也不知道,沒準兒就在人心。她若是為了擾亂你的思路才說這樣的話,你還傻乎乎的中計了,這才是你應該覺得丟人的吧。”宋宇臣毫不留情的戳穿這一切,任誰看來,都能夠很清楚的確認那“柳夫人”分明就是為了打亂尹玉麟的思路才會信口胡謅,而尹玉麟竟然還就這麽信了。

    “我隻是擔心,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尹玉麟說。

    “不知道就不知道,若是身邊的人想要瞞你自有他的道理,你疑神疑鬼弄得自己驚慌失措,惴惴不安去懷疑還有理了嗎?既然沒得選,起碼做好當下的事,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鄭鈺,更不會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救你,你要搞清楚,最好自己早點覺悟。”宋宇臣還真就像是故意來找他吵架的。

    “我當然清楚。”尹玉麟沒好氣地說道,“那麽,你現在願意聽一下我對這件事的看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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