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一陣驚唿之中,秦初墜下了懸崖,可是緊接著他又在房裏醒來。渾身是汗的坐在床榻上,迴過頭,素玉坐在桌前縫補著衣裳,聞聲側目被他方才的反應嚇到呆怔。“相公,相公你這是......怎麽了?”

    秦初驚慌失措地爬下床,四周仔細地打量著,這裏的的確確是他的家不錯。

    他又迴來了?!

    “相公......”眼見秦初舉止異常,素玉放下了手裏的活兒,走了過來。“相公。”

    “啊!”秦初受驚過度,猛地掙脫開素玉的手,躲到一旁。

    素玉毫無防備,就被秦初一把甩在了一邊,撞在桌子上,頓時就疼痛難忍......她俯下身去,剛剛那一下,讓她狠狠地撞在了腰側,現在,她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額間冒著汗珠,卻還是關心著秦初的反應,“相公,你怎麽了?”

    “這,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這裏到底是怎麽迴事?!”成婚多年,秦初不曾對素玉如此大聲過,可是現在,他心亂如麻,連素玉在他眼裏似乎都變成了這噩夢裏的一個鬼祟罷了。

    “相公,你到底在說什麽呀?”素玉望向周圍,這裏是她和秦初生活多年的家,秦初為何突然間好像不認識這裏了一樣呢?“相公,這是我們的家呀,相公,這裏是我們的家!”

    “不,不是的......不是的......”秦初驚嚇過度,兩次跌下懸崖,兩次又在這房裏醒了過來,就算之前那次他是做夢來著,但是後來,他很清楚,他很清楚自己經曆了什麽。如果這一場沒有結局,永遠都在輪迴的噩夢,那麽這場噩夢究竟如何才能停下......想到這,他迴身看著身邊擔心著自己的妻子,猛地跑了出去。

    “相公!相公!!!”素玉急得在他身後大叫,想要追上去,奈何腰側疼得厲害,是一步都走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秦初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

    那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妻子......秦初明知這一切,卻還是沒有勇氣再迴到那裏,他無法麵對這永遠都在輪迴的一切。不斷重複的噩夢已經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坐在村口,瘋了一樣的撓著頭。“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該怎麽辦。

    ......

    “......你是說,這樊州城裏曾經發生過一件,一件整個村子都被屠殺的大案子?!”禹策在聽過陳子遊的話之後,不禁勒停的馬,“可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這件案子發生的時候,連我們的父輩都還沒生出來呢。”陳子遊迴頭瞧了一眼,繼續不緊不慢地前行,禹策隻得跟了上來。陳子遊接著說道,“是將近一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一個村子裏四十幾口人,在一個晚上全都被殺死了。據說這殺人的兇手叫秦初,本來是村子裏一個書生,出身富庶,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可是好景不長,這秦初的父親因為一場大病,花光了家中積蓄不說,還讓他們欠下了一身的債。即使如此,也沒能留住他父親的命,在秦初父親過世之後,他的母親頂不住悲痛和壓力,也病死了。秦初是個文弱的書生,一心渴望考取功名,除了讀書可以說什麽都不會做。好在他的妻子賢惠善良,並未因此拋棄丈夫,一個大家閨秀竟要淪落的替村子裏的人縫補洗涮才能掙些散錢維持家裏的生計。這秦初不爭氣,考慮幾年都沒有考上,有一年科舉結束之後他迴到家中,已經大半年過去了,殊不知在他走後,他的妻子發現懷有身孕,但不幸的是,積勞成疾,他的妻子昏倒在了山裏,沒有任何人發現,等到他妻子的娘家人覺得自家女兒好些天都沒有消息了,前來秦家打聽,才見秦家門窗緊閉,那屋子裏就好像幾天沒有人了。”

    後來尋到了山裏,找到了秦初妻子的屍體。早已被山中猛獸啃食大半,腹中剛剛成型的胎兒都從破了的肚皮裏滑落出來,慘不忍睹......

    娘家人捎信給在京中趕考的秦初,說了他妻子的事情,殊不料送信的人進京途中遇到大雨,信沾染了雨水,送到秦初手裏早已暈濕一片字跡都散了......秦初還以為,這是妻子讓人送來,叮囑他一切小心的話罷了。也就沒有上心。

    遲遲等不到秦初迴來,娘家人們辦法,隻得先把秦初妻子的屍體葬下。

    又過了幾個月,秦初落榜而歸,卻不見妻子,才知道妻子已經死了......他尋上妻子娘家,想要知道妻子的屍體在哪兒,但娘家人生氣,當初給他寫了信他卻隻顧著趕考,連自己妻子的後事都不管。想想當年,秦家落魄,娘家哭勸秦初的妻子迴家,甚至說動了秦初要寫下休書,免得拖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拿著把刀架在脖子上,對他說,你要是敢寫這休書,我就死在你麵前。秦初無奈妻子的決絕,隻好暫時將休書之事延後。他妻子的娘家人也再沒有辦法,便隻得由著他們去過苦日子了。”

    “沒錯,換做是我,若是我的妹妹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一輩子為了他吃苦受累,最後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而他無論有任何理由,都不該不顧他妻子的身後事,我也無法忍受。”禹策說道,“可是秦初,他並不是不理會,而是壓根不知道吧。他根本沒有想到,在自己離開家以後,自己的妻子會死在山裏,連肚子裏的孩子都被......那信不是濕透了嗎?”

    “可是在氣頭上的娘家人,怎麽會聽這些解釋呢。”

    禹策點點頭。“確實,這個時候,無論秦初說什麽,大概都會被娘家人當做是借口吧、那後來呢?秦初一個文弱書生,家道中落之後又是全靠他妻子養活,應該沒有膽子和本事去殺人吧,怎麽會成了兇手?”

    “這就是這件案子的玄妙之處了。”陳子遊當時在得知這個傳說的時候,跟禹策的反應一樣,都認為一個需要靠妻子養活,又頻頻落榜的書生肯定是沒那個膽子殺了整個村子裏的人的,“我後來翻查過當年關於這件案子的記載,整個村子裏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都死了。隻有秦初家裏安然無恙,等到樊州知府派人一家一家搜尋線索找到秦初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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