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麽？”
鄭鈺感覺到了尹玉麟欲言又止的話裏，隱藏了一些真相，而這些至關重要。他挺起身子看著尹玉麟，強忍痛楚，兩隻眼睛紅得厲害。
“但是......鄭大伯和他的心思不同，所以產生了想要離開他的念頭。剛才那個故事裏的嬰靈，沒有皮相的妖物，是鄭大伯在江太尉手底下做事抓迴去的最後一個家夥，鄭大伯起初並不知道，那原本就是江太尉豢養出來的怪物給抓住了，交給了一同做事的人帶迴去，他就直接離開了江太尉。可是卻不知道，江太尉早在鄭大伯有了要離開他的心思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鄭大伯因為觀念不同，屢次和他起了爭執，江太尉對鄭大伯也失去了耐心，所以......”
所以鄭老大的離開，江太尉從一開始就是知情的。
對於江太尉而言，鄭老大是一個已經不可能再心甘情願被利用的人，那麽他就失去了他一開始的價值，繼續留在江太尉身邊，就像是一個失控的家夥，隨時都可能壞了好事。
與其強求鄭老大繼續留下來，讓他離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鄭鈺瞪圓了一雙眼睛盯著他，這些事情，他根本無從消化。
“......其實江太尉對鄭大伯早有懷疑，鄭大伯的身邊也潛伏著江太尉的眼線，他們將鄭大伯的一舉一動都報備給江太尉，所以鄭大伯在外做事，遇見過什麽人，江太尉也是清清楚楚的。甚至，連同鄭大伯當年已經被二伯和我爹他們勸說，想要一起來到青塢城安定下來，江太尉也知道。”尹玉麟低頭，他最初也沒有想到，事情查到現在居然牽扯出這麽多陰謀。
可能對江太尉來說，鄭老大失去了控製，留在身邊隻會繼續搗亂，倒不如讓他跟著幾個兄弟去了青塢城，然後......在鄭老大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卻已經成了江太尉手裏的棋子，拉攏了一個江湖上最強大的聯盟，這青塢城的六世家。
“當年的案子，和江太尉有著絕對的關係，是江太尉妄圖打開陰界的大門引來陰兵，但是......鄭大伯、陳二伯，我爹還有五叔受命進宮查找真相也是江太尉建議的。”
“這件事，從......從一開始，就是那個人......布置，布置好了的？”鄭鈺艱難地表達出自己對於整件事的猜測，江太尉的一盤棋擺好了，卻把鄭老大等四人引進了京城。
尹玉麟點點頭，默認了，這也是他認為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而且，在那本手記裏，提到了江太尉種種暗示逼迫鄭大伯去找他，我猜想，江太尉甚至可能用鄭大伯的背景來威脅他合作，卻被鄭大伯拒絕了。鄭大伯來到青塢城，沒有特意和他的兄弟們隱瞞他的事情，隻是，也沒有特別說明，他曾經在江太尉手底下做事的事情，告訴過我爹。所以......我爹是知道的，江太尉自然就威脅不成。”
“是......我？”鄭鈺想到另一種可能，尤其當尹玉麟極不自然的迴避了他的眼神的時候，他心裏已經證實了這一種猜測的真實性。
尹玉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才能避免再一次刺激到他。“鄭大伯當時已經成家，鄭夫人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而且，你也出生了......我猜想，當時能夠威脅到鄭大伯的，也隻有他的家人了。江太尉如果一心想要鄭大伯跟他合作，那麽他會不擇手段的以你們的安危來威脅鄭大伯。”
“那，我爹他......”鄭鈺虛晃的眼神，充分表明了他此刻心情的變化，一瞬間跌入穀底的絕望......“玉麟，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了，所以你才會覺得，你和玉棠的事......可能是......”
他記得尹玉麟那時候冷冰冰的反應，他站在雪地裏，透過窗子看著尹玉麟一整晚。冰冷的雪水刺痛著他的腳心，卻是麻木的。
尹玉麟或許一早就知道了，鄭老大當年可能受到了威脅，受到了難以令他拒絕的威脅，所以，泄露了尹家雙生子的秘密。
“不，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鄭大伯的事情。”尹玉麟急忙否認，“我當時隻是剛剛得知尹家雙生子曾經被人泄露的事情，卻不確定到底是誰泄露了這個秘密，為尹家招來禍端，恰好，鄭大伯與那進入澶王墓陪葬的女子私下竟有往來，違背了青塢城人的許諾，不和妖穢之物私下來往的約束，我就......以為鄭大伯可能在同情他們遭遇的時候，會把尹家雙生子的秘密泄露出去。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鄭大伯和江太尉之間的關係。”
“會是他嗎。”
現在，連鄭鈺都無法理直氣壯地為鄭老大辯解了。
從所有的證據，所有的角度上來分析，鄭老大都是當年極其有可能被威脅泄露秘密的人。
十七年前尹家那一場浩劫，行屍圍城，一般人都是無法做到的，如果這背後一個勢力強大的人暗中安排，那就不一樣了。
“不，鄭鈺。現在我反而不懷疑是鄭大伯泄露了秘密的了。”尹玉麟想要看著鄭鈺的眼睛，篤定地告訴他，可是鄭鈺一直都在迴避他的眼神。尹玉麟伸手捧住鄭鈺的臉，使得他無法再避開自己的眼睛，“鄭鈺，如果鄭大伯當年答應了江太尉，那麽鄭大伯就不會死了，你們鄭家也就不會遭受這一場滅頂之災了。”
如果鄭老大屈從，江太尉就沒有了要除掉他的理由。
鄭鈺將他的話分明地聽進了心裏，深受觸動，握住了尹玉麟的手。
尹玉麟的手很涼，鄭鈺的體溫卻偏高，尹玉麟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卻奈何鄭鈺握得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似乎，想要更親近他一些。
“鄭鈺，不管最後的真相如何，我們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讓枉死在過去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尹玉麟說，“我知道現在突然之間讓你接受這一切會有些困難，但是這次進京是我們的機會，是我們難得能夠最靠近他的一次機會了，我們必須弄清楚，十八年前青塢城所遭受的一切，是不是因為他。”
青塢城不與王權富貴有任何交集，而這一次琉球造訪，與他們在京城較量，卻是最好的機會。讓他們能夠最接近真相！
鄭鈺感覺到了尹玉麟欲言又止的話裏，隱藏了一些真相，而這些至關重要。他挺起身子看著尹玉麟，強忍痛楚，兩隻眼睛紅得厲害。
“但是......鄭大伯和他的心思不同，所以產生了想要離開他的念頭。剛才那個故事裏的嬰靈，沒有皮相的妖物，是鄭大伯在江太尉手底下做事抓迴去的最後一個家夥，鄭大伯起初並不知道，那原本就是江太尉豢養出來的怪物給抓住了，交給了一同做事的人帶迴去，他就直接離開了江太尉。可是卻不知道，江太尉早在鄭大伯有了要離開他的心思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鄭大伯因為觀念不同，屢次和他起了爭執，江太尉對鄭大伯也失去了耐心，所以......”
所以鄭老大的離開，江太尉從一開始就是知情的。
對於江太尉而言，鄭老大是一個已經不可能再心甘情願被利用的人，那麽他就失去了他一開始的價值，繼續留在江太尉身邊，就像是一個失控的家夥，隨時都可能壞了好事。
與其強求鄭老大繼續留下來，讓他離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鄭鈺瞪圓了一雙眼睛盯著他，這些事情，他根本無從消化。
“......其實江太尉對鄭大伯早有懷疑，鄭大伯的身邊也潛伏著江太尉的眼線，他們將鄭大伯的一舉一動都報備給江太尉，所以鄭大伯在外做事，遇見過什麽人，江太尉也是清清楚楚的。甚至，連同鄭大伯當年已經被二伯和我爹他們勸說，想要一起來到青塢城安定下來，江太尉也知道。”尹玉麟低頭，他最初也沒有想到，事情查到現在居然牽扯出這麽多陰謀。
可能對江太尉來說，鄭老大失去了控製，留在身邊隻會繼續搗亂，倒不如讓他跟著幾個兄弟去了青塢城，然後......在鄭老大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卻已經成了江太尉手裏的棋子，拉攏了一個江湖上最強大的聯盟，這青塢城的六世家。
“當年的案子，和江太尉有著絕對的關係，是江太尉妄圖打開陰界的大門引來陰兵，但是......鄭大伯、陳二伯，我爹還有五叔受命進宮查找真相也是江太尉建議的。”
“這件事，從......從一開始，就是那個人......布置，布置好了的？”鄭鈺艱難地表達出自己對於整件事的猜測，江太尉的一盤棋擺好了，卻把鄭老大等四人引進了京城。
尹玉麟點點頭，默認了，這也是他認為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而且，在那本手記裏，提到了江太尉種種暗示逼迫鄭大伯去找他，我猜想，江太尉甚至可能用鄭大伯的背景來威脅他合作，卻被鄭大伯拒絕了。鄭大伯來到青塢城，沒有特意和他的兄弟們隱瞞他的事情，隻是，也沒有特別說明，他曾經在江太尉手底下做事的事情，告訴過我爹。所以......我爹是知道的，江太尉自然就威脅不成。”
“是......我？”鄭鈺想到另一種可能，尤其當尹玉麟極不自然的迴避了他的眼神的時候，他心裏已經證實了這一種猜測的真實性。
尹玉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才能避免再一次刺激到他。“鄭大伯當時已經成家，鄭夫人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而且，你也出生了......我猜想，當時能夠威脅到鄭大伯的，也隻有他的家人了。江太尉如果一心想要鄭大伯跟他合作，那麽他會不擇手段的以你們的安危來威脅鄭大伯。”
“那，我爹他......”鄭鈺虛晃的眼神，充分表明了他此刻心情的變化，一瞬間跌入穀底的絕望......“玉麟，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了，所以你才會覺得，你和玉棠的事......可能是......”
他記得尹玉麟那時候冷冰冰的反應，他站在雪地裏，透過窗子看著尹玉麟一整晚。冰冷的雪水刺痛著他的腳心，卻是麻木的。
尹玉麟或許一早就知道了，鄭老大當年可能受到了威脅，受到了難以令他拒絕的威脅，所以，泄露了尹家雙生子的秘密。
“不，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鄭大伯的事情。”尹玉麟急忙否認，“我當時隻是剛剛得知尹家雙生子曾經被人泄露的事情，卻不確定到底是誰泄露了這個秘密，為尹家招來禍端，恰好，鄭大伯與那進入澶王墓陪葬的女子私下竟有往來，違背了青塢城人的許諾，不和妖穢之物私下來往的約束，我就......以為鄭大伯可能在同情他們遭遇的時候，會把尹家雙生子的秘密泄露出去。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鄭大伯和江太尉之間的關係。”
“會是他嗎。”
現在，連鄭鈺都無法理直氣壯地為鄭老大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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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尹家那一場浩劫，行屍圍城，一般人都是無法做到的，如果這背後一個勢力強大的人暗中安排，那就不一樣了。
“不，鄭鈺。現在我反而不懷疑是鄭大伯泄露了秘密的了。”尹玉麟想要看著鄭鈺的眼睛，篤定地告訴他，可是鄭鈺一直都在迴避他的眼神。尹玉麟伸手捧住鄭鈺的臉，使得他無法再避開自己的眼睛，“鄭鈺，如果鄭大伯當年答應了江太尉，那麽鄭大伯就不會死了，你們鄭家也就不會遭受這一場滅頂之災了。”
如果鄭老大屈從，江太尉就沒有了要除掉他的理由。
鄭鈺將他的話分明地聽進了心裏，深受觸動，握住了尹玉麟的手。
尹玉麟的手很涼，鄭鈺的體溫卻偏高，尹玉麟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卻奈何鄭鈺握得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似乎，想要更親近他一些。
“鄭鈺，不管最後的真相如何，我們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讓枉死在過去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尹玉麟說，“我知道現在突然之間讓你接受這一切會有些困難，但是這次進京是我們的機會，是我們難得能夠最靠近他的一次機會了，我們必須弄清楚，十八年前青塢城所遭受的一切，是不是因為他。”
青塢城不與王權富貴有任何交集，而這一次琉球造訪，與他們在京城較量，卻是最好的機會。讓他們能夠最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