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陳子遊倒想聽聽蕭如意的說法了。
“如果當年殘害長山的人，是為了保全秘密顧及自己的前途，才將長山滅口。長山殺了老李的這件事，其實就是一件兇案，隻要查明，辦了兇手就足夠了，但是值得被滅口的，一定是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蕭如意看了看禹策，就算禹策剛才沒有明說，但是話裏的暗示已經讓她聽明白了，“當年老李是替人背了黑鍋，娶了一個懷著別人骨肉的女人，這個女人和孩子他肯定惹不起，所以就去禍害別人的妻子，如此一來，想要查明老李，就必定要牽連出老李背後這個妻子和孩子，甚至牽連出這個孩子也就是後來扈夫人的親生父親。官場上，這種事情雖然不至於毀了一個人的官途，但是風評很差的後果，會使得他難以進入一個更高的權力圈子之中......這個人，如今身份一定不一般，而且這麽多年高蓮縣所有人守口如瓶，連縣衙的大老爺都沒有將這件事暴露出去，沒有人知道長山已經死了的事情......可見，殺了長山的人，現在算是高蓮縣的頂頭上司。這麽一想，你覺得高蓮縣的知縣還會替一個沒權沒勢死了多年的人伸冤，去得罪他的頂頭上司嗎？”
“不愧是官場中人，這想事情的路子，果然獨有一番見解。”禹策不由得讚歎，蕭如意條理清晰，做事情也有分寸，這麽一看和陳子遊倒是更家般配了。“我聽老文書說，扈夫人的親生父親，姓廖。”
“廖？！”陳子遊當即明白......“原來是他。”
“是。”禹策說，“聽說廖大人當年是有妻室的，而扈夫人的生母其實是廖大人府裏的婢人，忽然有了身孕，廖大人不敢告訴自己的妻子，便暗中籌備了一份嫁妝，讓這婢人與老李成婚，表麵上是嫁給了老李，其實是讓婢人肚子裏的孩子可以借老李的名義出生，這麽一想，就算他妻子有所懷疑也沒辦法了。後來他妻子過世不久，老李被殺，廖大人堂而皇之的將那對母女接迴府裏照顧，又得知長山來到了高蓮縣城衙門投奔之前的同僚，擔心長山惹來的事會導致妻女的身份被揭穿帶來麻煩，索性就把人殺了一了百了。之後，他到上麵去做官，帶著扈夫人的娘和原配生的兩個兒子，因為他兩個兒子排擠，所以扈夫人留了下來，才嫁給了扈老大。廖大人可能自己覺得對女兒頗有虧欠，聽說暗地裏給了扈家不少好處......估計是想要彌補什麽吧。”
“禹策......”陳子遊邊聽邊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你說，廖大人對這扈夫人覺得虧欠？所以......想要彌補缺失父女之情？”
“嗯。”禹策點頭，看樣子陳子遊和他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上。“雖然廖大人的兩個兒子排擠她，但是她的生母一直都以妾室的名義在廖大人身邊照應著，如果不出意外，就是我們見過的那位......”
廖大人，不僅僅是高蓮縣的頂頭上司，連青塢城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中，就連青塢城的鄧知府見了他都得問聲好，這個人......想要通過官司來證實當年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可他今年也八十多歲了吧......應該不至於......”陳子遊開始擔心起來。
“那扈夫人今年有五十多歲嗎？實在看不出來啊......”蕭如意嘀咕著，“那扈老大......”
扈老大四十出頭，但是扈家嫂子已經五十多了。且不說他們之間的年紀相差甚大，但扈家嫂子實在讓人看不出來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了......
“這有什麽好新鮮的，扈老大看上的難道是扈夫人這個人嗎？就不能是看上扈夫人家的一些條件了？”陳子遊無奈歎氣，扈家嫂子的那個養父老李，不正是為了假裝可以娶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嗎？怎麽扈家嫂子就不能嫁給一個貪圖她親生父親的權勢，小她十幾歲的男人了。
“真是太亂了。”蕭如意甩了甩頭，讓自己從這混亂的人物關係之中換過思緒來。
“廖大人八十多歲，掛著知州的頭銜，兩個兒子也在朝中有著官職，他的妾室也快七十了......兩個老人家會不會因為女兒的死，前來奔喪，是現在咱們的大難題。”禹策提醒他們。
之前他們一度認為，秀兒殺死扈家一家，是因為扈夫人身上有老李血的氣息......
可現在證實了，扈夫人和老李其實沒有血緣關係，自然不存在先前猜測的條件。
既然如此，秀兒的冤魂殺了扈家一家......目的也愈發清晰了。
“也許她早就知道了......”蕭如意說。
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長山，當年被廖大人所害的事情......
任何人想要為長山翻案，證實長山並非一直逃亡在外，而是也遇害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推翻這位廖大人......“牽一發而動全身，想要扳倒一個年紀老邁的廖大人其實不算什麽難事，真正難的事情，是廖大人在官場五十年積累下來的人脈，他兩兒子不也在朝中做事嗎？必有與之牽連的人，而且長山早已遇害的事情查下去，當年高蓮縣縣衙所有人都逃不掉幹係，牽連甚大，不會有人答應的。”
所以為長山報仇，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來。
廖大人一直覺得對自己的女兒有所虧欠，而且那位“廖夫人”隻有這一個女兒，如果女兒一家出事，他們老兩口一定會前來吊唁，逼迫高蓮縣查清原委......隻要廖大人廖夫人出現在高蓮縣......
“我記得之前金枝提過，這些年秀兒的活動範圍，始終在這附近幾座城裏。很可能是因為她根本離不開這邊......”禹策說。
秀兒曾經試著想要走得更遠，但她沒辦法......
和禹策陳子遊一樣，她也在查，也想要弄清楚，她爹到底去了哪兒。想要向害死她爹的兇手報仇，既然不能夠離開這裏，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兇手引迴來。
不惜一切後果的複仇。
就像當年，她一家慘死一樣......
“如果當年殘害長山的人，是為了保全秘密顧及自己的前途，才將長山滅口。長山殺了老李的這件事，其實就是一件兇案，隻要查明，辦了兇手就足夠了，但是值得被滅口的，一定是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蕭如意看了看禹策，就算禹策剛才沒有明說，但是話裏的暗示已經讓她聽明白了，“當年老李是替人背了黑鍋，娶了一個懷著別人骨肉的女人，這個女人和孩子他肯定惹不起，所以就去禍害別人的妻子，如此一來，想要查明老李，就必定要牽連出老李背後這個妻子和孩子，甚至牽連出這個孩子也就是後來扈夫人的親生父親。官場上，這種事情雖然不至於毀了一個人的官途，但是風評很差的後果，會使得他難以進入一個更高的權力圈子之中......這個人，如今身份一定不一般，而且這麽多年高蓮縣所有人守口如瓶，連縣衙的大老爺都沒有將這件事暴露出去，沒有人知道長山已經死了的事情......可見，殺了長山的人，現在算是高蓮縣的頂頭上司。這麽一想，你覺得高蓮縣的知縣還會替一個沒權沒勢死了多年的人伸冤，去得罪他的頂頭上司嗎？”
“不愧是官場中人，這想事情的路子，果然獨有一番見解。”禹策不由得讚歎，蕭如意條理清晰，做事情也有分寸，這麽一看和陳子遊倒是更家般配了。“我聽老文書說，扈夫人的親生父親，姓廖。”
“廖？！”陳子遊當即明白......“原來是他。”
“是。”禹策說，“聽說廖大人當年是有妻室的，而扈夫人的生母其實是廖大人府裏的婢人，忽然有了身孕，廖大人不敢告訴自己的妻子，便暗中籌備了一份嫁妝，讓這婢人與老李成婚，表麵上是嫁給了老李，其實是讓婢人肚子裏的孩子可以借老李的名義出生，這麽一想，就算他妻子有所懷疑也沒辦法了。後來他妻子過世不久，老李被殺，廖大人堂而皇之的將那對母女接迴府裏照顧，又得知長山來到了高蓮縣城衙門投奔之前的同僚，擔心長山惹來的事會導致妻女的身份被揭穿帶來麻煩，索性就把人殺了一了百了。之後，他到上麵去做官，帶著扈夫人的娘和原配生的兩個兒子，因為他兩個兒子排擠，所以扈夫人留了下來，才嫁給了扈老大。廖大人可能自己覺得對女兒頗有虧欠，聽說暗地裏給了扈家不少好處......估計是想要彌補什麽吧。”
“禹策......”陳子遊邊聽邊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你說，廖大人對這扈夫人覺得虧欠？所以......想要彌補缺失父女之情？”
“嗯。”禹策點頭，看樣子陳子遊和他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上。“雖然廖大人的兩個兒子排擠她，但是她的生母一直都以妾室的名義在廖大人身邊照應著，如果不出意外，就是我們見過的那位......”
廖大人，不僅僅是高蓮縣的頂頭上司，連青塢城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中，就連青塢城的鄧知府見了他都得問聲好，這個人......想要通過官司來證實當年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可他今年也八十多歲了吧......應該不至於......”陳子遊開始擔心起來。
“那扈夫人今年有五十多歲嗎？實在看不出來啊......”蕭如意嘀咕著，“那扈老大......”
扈老大四十出頭，但是扈家嫂子已經五十多了。且不說他們之間的年紀相差甚大，但扈家嫂子實在讓人看不出來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了......
“這有什麽好新鮮的，扈老大看上的難道是扈夫人這個人嗎？就不能是看上扈夫人家的一些條件了？”陳子遊無奈歎氣，扈家嫂子的那個養父老李，不正是為了假裝可以娶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嗎？怎麽扈家嫂子就不能嫁給一個貪圖她親生父親的權勢，小她十幾歲的男人了。
“真是太亂了。”蕭如意甩了甩頭，讓自己從這混亂的人物關係之中換過思緒來。
“廖大人八十多歲，掛著知州的頭銜，兩個兒子也在朝中有著官職，他的妾室也快七十了......兩個老人家會不會因為女兒的死，前來奔喪，是現在咱們的大難題。”禹策提醒他們。
之前他們一度認為，秀兒殺死扈家一家，是因為扈夫人身上有老李血的氣息......
可現在證實了，扈夫人和老李其實沒有血緣關係，自然不存在先前猜測的條件。
既然如此，秀兒的冤魂殺了扈家一家......目的也愈發清晰了。
“也許她早就知道了......”蕭如意說。
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長山，當年被廖大人所害的事情......
任何人想要為長山翻案，證實長山並非一直逃亡在外，而是也遇害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推翻這位廖大人......“牽一發而動全身，想要扳倒一個年紀老邁的廖大人其實不算什麽難事，真正難的事情，是廖大人在官場五十年積累下來的人脈，他兩兒子不也在朝中做事嗎？必有與之牽連的人，而且長山早已遇害的事情查下去，當年高蓮縣縣衙所有人都逃不掉幹係，牽連甚大，不會有人答應的。”
所以為長山報仇，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來。
廖大人一直覺得對自己的女兒有所虧欠，而且那位“廖夫人”隻有這一個女兒，如果女兒一家出事，他們老兩口一定會前來吊唁，逼迫高蓮縣查清原委......隻要廖大人廖夫人出現在高蓮縣......
“我記得之前金枝提過，這些年秀兒的活動範圍，始終在這附近幾座城裏。很可能是因為她根本離不開這邊......”禹策說。
秀兒曾經試著想要走得更遠，但她沒辦法......
和禹策陳子遊一樣，她也在查，也想要弄清楚，她爹到底去了哪兒。想要向害死她爹的兇手報仇，既然不能夠離開這裏，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兇手引迴來。
不惜一切後果的複仇。
就像當年，她一家慘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