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蓮縣的確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了。

    “幾位,該不會是來追查那件事的吧......”小二好像覺察到了什麽,突然間開始變得特別小心。“剛才在門外,就聽到幾位說什麽想要查出線索,得再費些力氣的......”

    “那你所指的那件事,是什麽事。”禹策瞧了瞧陳子遊,起身擋住了小二的退路。

    “二位大人,求求你們了,你們要是查這件事,可千萬別問小的啊,小的什麽都不知道,小的......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店小二罷了。”小二臉色大變,開始討饒。

    “什麽都不知道?”陳子遊也被勾起了疑心,“不能吧,你剛才還問我們是不是來追查那件事的,怎麽這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記得了呢。”

    “二位大人!”小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求情,“就當小的無知,小的這......哎呦,小的這張嘴怎麽就管不住呢,天天說,這不就闖禍了嗎。”

    小二氣得甩了自己個耳光。

    “先別急著打。”陳子遊說,“把那件事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要是不說清楚,那我們就隻有帶你迴去複命了。”

    “別,別介啊!二位大人!”

    他的一番話,嚇得小二撲通跪在地上。

    “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禹策把門給關上了。

    “這......”小二犯難,顯然,他是知道什麽,卻又不肯說,支支吾吾間好像在害怕著什麽。幾次偷摸打量他們倆,可瞧見他們都沒有要放棄追問的意思,“您二位,真的是衝著那件事來的?”

    “哪件事,說清楚。”禹策坐了迴去。

    果不其然,他們能從這小二身上挖出線索。

    “就是......就是扈老大害死的那個女人......”小二把聲音壓得特別小特別小,生怕被聽到似的。“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扈老大?”陳子遊納悶,怎麽又冒出來一個扈老大。“這扈老大是什麽人。”

    “呦。”小二剛擺出一副這您都不知道的樣子來,就立刻收斂了起來,乖乖迴答說,“這扈老大在咱們高蓮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他無惡不作,欺行霸市,這高蓮縣誰沒被他欺負過啊。他啊,就是一個臭流氓,可奈何家裏有人在上麵做事......”

    小二說著,偷偷用手往上指了指,這個動作,陳子遊和禹策心知肚明是怎麽迴事。

    “接著說。”陳子遊端起酒杯輕酌,“你說扈老大害死的那個女人,是怎麽迴事?”

    “這......就是,就是江二嫂子......”小二支支吾吾地說,說起這江二嫂子也是滿臉不屑,“二位,這江二嫂子也不是個什麽好人,所以......”

    所以沒人願意冒著得罪扈老大的風險,去揭穿這件事。

    “不是什麽好人?”禹策問。“說詳細點兒,你這話什麽意思。”

    “江二嫂子她......就是一個挺不守婦道的女人,江二哥在外麵做事勤勤懇懇,誰人不說個好啊。可誰不知道,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婆娘......”小二都替江二哥惋惜。

    小二口中的這位江二哥,在高蓮縣是遠近聞名的木匠,人不錯,就是窮了點兒。

    按說有一門好手藝,理應賺些錢才是。可江二哥爹娘在世的時候,重病,欠了不少錢,江二哥就算拚命做事也一直都沒能把債換清楚。尤其是江二哥的娘親,最後病得厲害,又是請大夫又是吃藥的,拖了四年還是走了。江二哥當年為了給他娘親看病,借遍了周圍的人,有些人呢,也就仗著江二哥問他們借過錢,家裏的桌椅板凳壞了,時不時就把江二哥叫去做事,也不說給錢的事。江二哥又實在,覺得既然借了大夥兒那麽多錢,替他們做點兒事又有什麽的,就沒在意。

    快四十歲了,窮得連個媳婦都討不上。鄰村的媒婆就給他說了個寡婦,這寡婦就是後來的江二嫂子。

    江二嫂子三十出頭,高蓮縣的人隻知道她之前的丈夫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再其他的就沒人知道了。她嫁給江二哥,天天嫌棄江二哥掙不著錢,有時候江二哥一天沒拿錢迴家,她連門都不讓進。所以江二哥隻能在外麵拚命幹活拚命掙錢。又要還老娘的債,又要讓媳婦高興,自然......也就更加勤奮了,差了三五個鎮子那麽遠的活兒都接,有時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還算是少的。

    “......這江二嫂子在家呢,就耐不住寂寞了。”小二說,“天天花枝招展的勾搭人啊,還有一次,大白天的讓她鄰居一個大哥幫忙提水給提到屋裏去了,鄰居大嫂得到消息趕去踹門,踹了半天,倆人躲在屋子裏屁都不敢放一個。後來人越來越多沒辦法了,鄰居大哥出來了,乖乖跟著大嫂子迴家了。可是從那之後,這江二嫂子的名聲可就臭了......”

    “竟有如此女子。”陳子遊瞠目結舌,顯然江二嫂子的所作所為令他大為震驚。

    “可這,和那扈老大有什麽關係呢。”禹策問道。

    “扈老大是咱們高蓮縣出了門的混混,也算有點兒小錢,為人橫得不行。可不知道怎麽了,這倆人就好到一塊去了,成天有人看見扈老大往江二嫂子的屋子裏鑽......”小二羞於啟齒,本來礙於有個姑娘在麵前,還眼神躲閃著,可蕭如意隻當是案件的線索,根本就沒有特別在意。他才正經說了下去,“這扈老大吧,雖然人不咋地,可家裏也是有老婆的,而且他家裏在上麵的關係,也都是他老婆娘家的勢力,他那老婆......別提了,活脫脫就是個母夜叉!潑辣、囂張,比扈老大可不遜色,這裏的人都瞧見過,扈老大被他老婆提著耳朵扯迴去的樣子。他呀,怕老婆......”

    禹策瞧瞧打量著陳子遊和蕭如意,想必這二位成婚後,子遊兄也會是一個懼內之人吧。

    江二嫂子瞧不上江二哥,卻對比江二哥更不堪的扈老大一門心思,跟扈老大偷偷好上之後,越來越明目張膽。在村子裏跟人吵了架,都自稱是仗著扈老大撐腰,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扈老大的女人一般橫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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